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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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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拜访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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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蒋志清那里离开之后,刘庆斌一直在犹豫。他在纠结是不是要赶往神户去见一个人。在后世的时候,刘庆斌对此人非常崇拜,他所取得的成就刘庆斌都如数家珍,尤其是那篇《少年中国说》更是令人振耳发聩,此人正是梁启超。

    刘庆斌之所以犹豫,是担心自己无法说服梁启超为自己打工:担任铁血社的社长兼精神领袖。

    刘庆斌所创建的白狼道和铁血社已经初具雏形,在军事训练方面,他一点也不担心。刘庆斌相信有自己的悉心的指导,有刻苦的训练,再加最先进的武器,不论是白狼军还是铁血军的战斗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刘庆斌最担心的是白狼道和铁血社的精神信仰问题。白狼道通过刘庆斌的洗脑,已经培养出了像加藤森目这样的一大批接班人。通过他们再对新人进行的不间断的洗脑,如此循环,刘庆斌就可以轻松地把白狼道所有人控制在手中。

    可是,铁血社却不行,至少不能使用洗脑的办法。刘庆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再守着铁血社为他们建立信仰体系。所以,他必须要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代替自己做这项工作。于是,梁启超就成了刘庆斌眼中最好的人选。除此之外,结识梁启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希望通过梁启超将蔡锷也拉入自己的阵营。

    “管他呢,去试试吧!就算说服不了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权当是去神户旅游了一趟吧!”刘庆斌自言自语,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纳言叔叔,走,到火车站,我们去神户!”

    神户被誉为日本的“西海正门”,梁启超的住所位于神户郊外的须磨海滨,院落面对大海,浩瀚无垠,海风徐来,激起一波浪涛,涛声阵阵;后面是苍翠的山林,空气静谧,清风拂面,是那样的轻柔悠闲,松涛哗哗。

    刘庆斌远远看着梁启超的别墅,心中不禁感慨:这位梁先生可真会享受。

    刘庆斌在别墅的大门外,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正在蹦蹦跳跳的追逐着一只白蝴蝶。小姑娘粉嘟嘟的圆脸,两弯新月似的眉毛下面嵌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平平的鼻子,红红的樱桃小嘴。扎在头顶上的大红丝绸蝴蝶结儿,跑起来一晃一晃的,和那只真蝴蝶一样在飞舞。

    刘庆斌看得入神,一时竟忘了来意。

    “你们找谁呀?”

    一声问话惊醒了刘庆斌。

    小姑娘大概是跑累了,忽然发现了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家门口。于是,奶声奶气的问了起来。

    刘庆斌摇摇头,看向小姑娘笑了笑:“小朋友,请问梁启超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

    “是要!你们找我爸爸?你是谁呀?”小姑娘很警惕。

    “哦,我叫刘庆斌……”

    刘庆斌的话还没说完,小姑娘立刻失声惊叫起来。她也不答话,转身就跌跌撞撞向门内跑去。

    小姑娘边跑还边喊:“爸爸……你快出来……刘庆斌来了……他就在门外面呢……”

    刘庆斌皱起了眉头,心里无比郁闷自己很像坏人吗,居然把个小女孩吓成这样。

    刘庆斌转头看向伊贺纳言,伊贺纳言也是一头雾水。

    ……

    梁启超的客厅内,刚才那个小姑娘,躲在在梁启超身后,好奇的望着刘庆斌。想起了刚才小姑娘的一惊一乍,刘庆斌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梁先生,很高兴能见到你!”

    见到了自己的偶像梁启超,刘庆斌的激动绝不是装出来的。

    “刘庆斌,刘公子,我们也是神交已久了!”

    梁启超没有丝毫架子,看起来也是很激动的模样。只是,刘庆斌实在想不明白,梁启超干嘛会激动呢?

    见刘庆斌有些愕然,梁启超神秘的笑了笑:“刘公子,你稍等!”

    说完,梁启超就神秘兮兮地出了客厅。

    趁着梁启超不在,那个小姑娘对刘庆斌做了一个鬼脸。

    刘庆斌很喜欢小姑娘的天真浪漫,于是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梁思静!”

    “几岁了?”

    “四岁!”

    刘庆斌听了神情一阵恍惚:这些年来忙忙碌碌的,没想到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二年了。四岁的时候,自己还在伊贺村蛰伏呢。

    梁思静悄声对刘庆斌说道:“你不知道吧?我爸爸可喜欢你了!”

    “不会吧?你骗人!”刘庆斌故意逗着小姑娘。

    “我说的是真的!爸爸几乎每天都要提起你,还老拿你来教育我们,让我和哥哥都要向你学习呢!你的名字我们,每个人都知道!”

    刘庆斌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梁启超教育孩子的典型了,他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小姑娘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会有那种失态的举动了。

    见刘庆斌沉思,梁思静以为刘庆斌还不相信,又说道:“爸爸还专门为你作过一首诗呢!”

    “哦?什么诗呀?”刘庆斌来了兴趣。

    “诗的名字叫《少年英雄》,我背给你听哦!”

    小姑娘清了清嗓子:“大浪淘沙已昨天,蹉跎岁月催人老。泪雨长潸回头望,自古英雄在少年。”

    “静儿,你在干嘛呢?”梁思静的话音刚落,梁启超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梁思静又调皮的对刘庆斌做了个鬼脸,向门外跑去,嘴里却回答着梁启超:“没什么,爸爸,我出去玩了!”

    梁启超走了进来了,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报纸:“小女顽劣,让刘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令媛天生聪颖,梁先生教导有方呀!”

    梁启超笑着点点头,也不再自谦。

    坐定之后,梁启超说道:“刘公子,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可是对你却一点也不陌生!”

    说完,梁启超将一张张报纸展开:“刘公子,你看,这张《民呼日报》,这是我收集的第一张关于报道你的报纸,内容是《六龄童光复上海记》……这张《申报》是关于你改造青帮的……这张《北京商报》是关于你护送欢迎专使的……还有这些,是《迷津报》的连载,总共二十五份,全都是关于你平定外蒙叛乱的,……”

    刘庆斌眼珠子差点给瞪出来,他太佩服这位梁先生了。

    自戊戌变法梁启超离开中国后,已在日本居住了十四年,一直没有回国。没想到他身居日本,居然还能听说自己的名字。更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收集到这么多记载自己活动内容的报纸,其中所花费的功夫可想而知。尤其是《迷津报》所刊登的平叛报道,都是战地记者每天及时发给总部的最新消息。刘庆斌从科布多城回到日本没几日,梁启超手中的《迷津报》就有了关于千里救援科布多城全过程的详细报道了。

    刘庆斌有些感动,又觉得有些荒谬,自己的崇拜偶像,居然同时崇拜着自己。刘庆斌顿时精神一振,既然是这样,何须如此没有自信?此行应该大有希望!对,从现在开始,要摆正位置,和梁启超的交往,应该是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不,应该站在比梁启超略高的地位上。谁让自己有主动权呢?不,自己应该站在让梁启超仰视的地位上。我可以预测未来走势,你能吗?孙文、袁世凯、徐世昌都被我忽悠的晕头转向,你比他们能强多少?刘庆斌突然有了无限的自信。

    梁启超见刘庆斌脸上不断变换着各种表情,最后竟然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就差留口水了,于是问道:“刘公子,你没事吧?”

    刘庆斌回过神来,看着梁启超惊愕的表情,赶忙掩饰道:“哦,不好意思,梁先生,我太感动了!小子何德何能,居然劳先生如此记挂!”

    梁启超正色道:“公子你小小年纪为国奔走,所作的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哪一样不是利国利民的。和公子比起来,梁某惭愧之至呀!”

    刘庆斌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伟大了?

    刘庆斌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说到:“梁先生,我的事情咱们后面再说,晚辈此次前来是和梁先生商谈您的事情的!”

    “我的事情?”这回轮到梁启超惊愕了。

    刘庆斌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梁先生,武昌首义,民国建立,海外的各方人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国内分享革命盛宴。但梁先生您却一直滞留日本,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晚辈大胆猜测,梁先生需要慢慢观察民国初建的政治走向,身处海外更有利于您保持头脑的清醒,我猜的没错吧?”

    装神弄鬼对刘庆斌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和满腹经纶的梁启超论辩,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只好用这种方法了。

    “刘公子,你猜的没错,这正是我心中所想!”梁启超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老老实实点头。

    刘庆斌接着问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想必梁先生一定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了?”

    “没错!”见刘庆斌这样问,梁启超很自信的点了点头。梁启超坚信,没有人比他对未来中国的政治走向了解的更透彻了。

    刘庆斌不待梁启超说话,抢先问道:“梁先生,可否让我再猜猜您思考的结果?”

    梁启超愣了愣,但没说话,点头应允。

    刘庆斌侃侃说道:“在先生看来,现在国内的政治力量可分为三派。第一派是以袁大总统为代表的军政实力派,第二派是由立宪派转化而来的温和改良派,第三派则是以孙文为代表的革命党。按先生的设想,第一派毋庸组成政党,第二派须组成政党,第三派则应改造为政党。如此,袁大总统掌握实际的行政权,立宪派与革命派则组成政党在议会中竞争立法权,然后顺利地完成民国的平稳过渡。”

    说完后,刘庆斌看了看梁启超,追问了一句:“梁先生,我猜的可否正确?”

    梁启超此时似乎傻了,已经无法回答刘庆斌的问话。他太震惊了,刘庆斌刚才所猜测的和他之前所设想的几乎一模一样。这个结论是他借鉴了各国的现成经验,结合中国实际情况,经过反复思考后,提出的独到见解。他的这个设想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原计划过几天在写给袁世凯的信中,正式提出这一设想的。

    “梁先生,梁先生!”刘庆斌的喊声终于把梁启超惊醒了。

    “刘公子,你猜的一点都不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梁启超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梁先生,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你是不是觉的组建政党是目前中国最重要的事情?”

    “难道不是吗?”

    “组建政党对中国未来的发展的确很重要,但还不是最重要的。梁先生,你是国之精英,应该最大限度把精力和才智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刘庆斌继续故弄玄虚。

    “刘公子,您的意思是现在还有比组建政党、真正实现民主更重要的事情?”

    刘庆斌点点头:“打个比方吧!组建政党好比穿衣,不穿衣服确实不雅,让别人瞧不起,甚至还有在冬日冻死的可能性。梁先生,对一个人来说,您觉得是不是还有比穿衣服更紧迫的事情?”

    梁启超点点头:“有,比如说填饱肚子,再比如说防止意外确保安全!”

    刘庆斌笑了笑:“梁先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比方可能不恰当,但是,目前我们必须把一件事情摆在当务之急的位置上。”

    “刘公子,您说,我洗耳恭听!”

    “梁先生,短短不到百年时间,中国已经被迫签订了几十个不平等条约。内容主要包括割地、赔款、开放商埠、关税、最惠国待遇、对华投资等等。各个列强国家早已经从侵略中国中尝到了不少甜头,他们难道会因为中国由满清变成了民国而突然改了性子吗?不会,就好比是狼绝不会因为羊换了身装束而放过他。只有羊真正变成了虎狮,狼才会落荒而逃!”

    梁启超若有所思。

    “梁先生,看看我们的现状吧!藩属国朝鲜、琉球被日本侵占,越南成了法国殖民地。台湾被割让给了日本,东北三省也在日本虎视眈眈之中。沙俄对蒙古、新疆磨刀霍霍。英国在怂恿西**立。除此之外,英、法、美、德、俄、日、比、意、奥等9国在上海、厦门、天津、镇江、汉口、九江、广州、杭州、苏州、重庆等10个城市中开辟了专管租界。”

    梁启超还是不明白刘庆斌的意思:“刘公子,你想说明什么?可否直言!”

    “梁先生,中国已经羸弱至此。假如,有一天日本或俄国侵略我们的国家,让我们都做亡国之奴,您觉得政党能挽救得了国家的危亡?”

    “不,政党不行,这时候只能靠军队!”梁启超道。

    “没错!无论我们的社会多么混乱,有一种人决不能乱,那就是军人。他们是社会的中坚,代表整个民族的素质,支撑民族的危亡。军队不仅应该是国土的保卫者,更是民族血脉与文化传承的保卫者,是民族的守护神。如果有一天,中华民族处于危难之际,代表民族脊梁与中坚的军人应该挺起腰杆,力挽狂澜。他们将代表整个民族的精华,他们应该是民族力量与精神的最高体现。”

    说到这里,刘庆斌沉默了。

    “可是,刘公子,你怎么知道日本和俄国会侵略中国呢?”

    “梁先生,你在日本生活了十几年,据你对这个民族的了解,难道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吗?”

    梁启超思考了一会,也沉默了。

    刘庆斌接着说道:“然而,非常可惜,中国目前的军队,不仅装备非常落后,更重要的是缺乏信仰!正因为他们缺乏一种精神、一种信念,所以他们无法承担起挽救民族危亡的重任,这一点在将来反抗敌人的侵略中,将是致命的!”

    梁启超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军队培养信仰?”

    刘庆斌摇摇头:“现在的军队根子已经烂了,去培养信仰已经晚了!”

    梁启超看着刘庆斌,等待着下文。

    “我已经着手组建新的军队了,虽然是初创阶段,力量也比较弱小,但绝对是朝气蓬勃和充满希望的!为了不让他们步入旧军队的后尘,我希望梁先生和我一起做挽救民族危亡的先知先觉者和忧国忧民的躬身实践者!”刘庆斌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梁启超目光闪动。

    接着,刘庆斌将自己组建铁血社和铁血军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最后,刘庆斌对梁启超说道:“梁先生,你不必急于做出回答,可以认真的考虑考虑。三天后,我将再次拜访先生,到那时候先生再答复我也不迟!”

    回到甲贺村,刘庆斌独自一个人待在屋内。最近忙忙碌碌的,难得有时间思考一下未来的规划。

    “主人,兴安盟急电!”门外传来了伊贺纳言小心翼翼的声音。

    刘庆斌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了解伊贺永植,伊贺永植虽然年龄不大,但做事沉稳,没有大事他是不会发电报给自己的。

    刘庆斌静静地看完电报,转手递给了伊贺纳言:“你看看吧,对蒙古的情况你也了解,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伊贺纳言接过电报,仔细看完后,思忖了片刻:“主人,我觉得这是有预谋的,能一次全歼五十名白狼战士,对方的实力不弱!”

    刘庆斌点点头:“给兴安盟发报,让伊贺永植停止所有行动,原地待命。同时,告诉总指挥,命令各个部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宣传队的安全。总之,部队不能乱。其余的事情,等我回去以后再作计较!”

    按理说,刘庆斌应该迅速赶往兴安盟。可是,他答应了梁启超三天后前去拜访,无论如何也要等上三天。

    “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刘庆斌如约前来拜访梁启超。

    “是呀,又见面了!”

    梁启超面色憔悴,看得出来这些天他心中很纠结。突然放弃自己追求了多年的目标,无论是谁心中都不会好受。可是,梁启超的理智告诉自己,刘庆斌的话是对的,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刘庆斌的邀请。

    刘庆斌可以想象到梁启超此时的心情,他很宽容的冲梁启超笑了笑:“梁先生,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都怪我催的太急,我现在有急事,必须要马上回国,您可以慢慢考虑,最终同意与否给我一个准信就成!”

    梁启超诧异道:“你要回国?”

    刘庆斌皱了皱眉头:“我的战士在蒙疆被敌人伏击,五十人阵亡。国事艰难,边疆领土有被侵蚀之嫌,我岂能在这里消闲?”

    “五十人阵亡?你说的是那些十几岁的白狼战士?”梁启超脸色苍白的问道。

    梁启超经常看《迷津报》的战地报道,对白狼战士自然不会陌生。

    刘庆斌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这是几年来他损失最大的一次。就算上次千里救援科布多,他也没有阵亡这么多人。

    “刘公子!我答应了,我和你一起回国去!”梁启超终于下定了决心。

    “梁先生,您这是……”刘庆斌很奇怪梁启超怎么会突然改了主意。

    “刘公子,你说的对,国事艰难,连你这么小的年纪都在为国奔波。还有,那些孩子为了国家连生命都付出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梁启超毅然决然。

    “梁先生,那你的在日本的家怎么办呢?”刘庆斌急切道。

    “我想,这点事情难不倒你刘公子吧!不过,我提前申明,我太太喜欢天津!”梁启超反倒优哉游哉了。

    刘庆斌摇头一笑。

    三个小时后,刘庆斌、梁启超等人站在黑田村正的“大岛”号货轮船舷边上,默默的望着渐渐远去的神户港。

    “但愿梁先生不会后悔您所做的抉择!”刘庆头也不回。

    “十四年了,终于回国了!”梁启超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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