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
那场车祸并没有要了慕硕谦的命,只是在他的额头处留下了一条十厘米长的疤痕,一些细碎的发丝掩盖了这条狰狞的伤疤,让他的脸看起来依然那样完美无缺。书网 shu
他正坐在餐桌前吃饭,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卷子。
“先生,小少爷这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于伯有些胆颤心惊的站在一边,迟迟不敢把卷子递上来。
慕硕谦放下手中的刀叉,淡淡的看过来一眼,“拿来。”
于伯暗暗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卷子放在他旁边的桌面上。
慕硕谦拿起卷子从头看了一遍,脸se由晴转y,眉头也挤成了一个川字:“他人呢?”
“还在睡觉。”
“叫起来。”
“是,先生。”
于伯赶紧蹬蹬蹬的跑上楼,在一扇贴着海贼王贴纸的门前,他轻轻敲了下门:“小少爷,先生让你起床。”
他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有动静,他只好说了声“我进来了啊”便推门而入。
屋子里拉着窗帘,黑乎乎的,透着门缝散进来一点光亮,隐约可以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小块。
于伯走到床边便看到光着pg趴在那里熟睡的小家伙,他睡得很香,口水流了一枕头,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的说着梦话: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于伯憋住笑,俯下身轻轻喊了声:“小少爷。”
床上的小家伙抿了抿r嘟嘟的唇,胡乱擦了把口水,把头偏向一边继续睡。
“唉。”于伯虽然不忍心把他从美梦中叫醒,可是一想到他爹现在y沉沉的脸,于是狠下心,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小家伙被憋醒了,眨着一双蒙着水雾的大眼,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还是一脸惺忪的样子,小肩膀垮着,有些呆呆的。
“于伯伯,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于伯把他今天要穿的衣f拿过来放在床头,随口问:“什么梦啊?”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海参,然后被爸爸一口吃掉了。”
于伯笑了起来,小孩子的世界真奇特。
小家伙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只手拄着下巴,眼睛眨啊眨的:“你说我都被吃掉了,为什么还能看见爸爸擦了擦嘴呢?于伯伯,你说我变得海参好不好吃?”
“小少爷细pnr的,应该很好吃吧?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先生正在看你的成绩单。”
小家伙听了,没什么反应,拿起一边的k子往身上套。
“反了,反了,k兜应该在前面。”于伯急忙替他纠正。
“于伯伯,你说k兜为什么要在前面呢?”
“因为方便放东西啊。”
“那在后面也做两个一样的不就好了吗,这样穿k子就不用分前面后面了。”
于伯:“……。”
小家伙穿好了衣f又自己去洗漱间洗了脸刷了牙,这才晃晃悠悠的下楼去。
“爸爸早。”他下了j层楼梯,冲着坐在饭桌前看报纸的某人懒洋洋的喊了一声。
慕硕谦毫无反应,目光依然专注在手中的报纸上,挺直的背脊透着有些森然的戾气。
于伯冲着小家伙摊了摊手,一副“自求多福”的无奈表情,走去厨房把早餐端了过来。
小家伙爬到椅子上坐好了,自己系上小围兜,正准备拿牛n杯,对面的男人终于从报纸里抬起头,严肃的脸带着一阵狂风暴雨,他将一旁的成绩单丢了过来:“解释一下。”
小家伙扫了一眼,撇了下嘴巴。
他现在还在上y儿园,y儿园并没有考试,慕硕谦所拿的成绩单是他在课外辅导班的成绩,而他学习的是法语。
小家伙语言天赋异于常人,单词j乎过目不忘,自从牙牙学语时,慕硕谦就找了一名法语家教天天和他呆在一起锻炼他。
在辅导班里,他的成绩一直是遥遥领先的,就算年纪比他大j岁的都考不过他,不过这一次,他竟然考了最后一名。
成绩下滑的如此厉害,慕硕谦怎能不生气。
面对自家老爸黑成锅底的脸,小家伙抱着牛n杯喝了一口,乌溜溜的大眼睛十分淡定的望着他:“总考第一多没意思啊,我想尝尝最后一名的滋味,所以就把一半的卷纸都空了。”
一旁的于伯听了,嘴角chou了chou,不知道该说小少爷是英明神武呢还是年少无知,可他清楚的是,先生非常在意小少爷的法语成绩,j乎比他学母语还要上心。
果然,慕硕谦的脸沉了下去,声音透着极度的不悦:“就因为这个?”
小家伙点头如捣蒜,喝着牛n又咬了一口三明治,感觉到对面坐着的人脸se不太好,他卖乖似的把手中的三明治递过去,眼珠子滴流转了下:“爸爸,给,你最ai吃的三明治,我特意省下来给你的。”
于伯摇头而笑,小少爷是故意的吧,他明明知道先生最讨厌的就是三明治。
慕硕谦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凝视着他乌黑的眼眸走了神。
曾j何时,她也喜欢把一块三明治递到他面前,千叮万嘱着他要记得吃早饭,不吃早饭会怎样怎样。
小家伙的眼睛长得跟她j乎一模一样,眼仁乌黑,睫ao浓密而纤长,笑和不笑的时候,眼底都带着眉飞se舞的神采。
“爸爸,你要是不想吃,我可吃了啊。”说完还怕他会反悔似的,急忙把三明治往小嘴里塞。
“小少爷,你慢点,噎到可怎么办?”于伯急忙在一边替他顺了顺背,又把牛n往他的手边推了推。
慕硕谦也终于回过神,突然开口命令:“把卷子空余的地方都填上,没做的题目抄一百遍。”
“噗!”
小家伙嘴里的牛n都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爸爸,你上学的时候,数学老师有没有教过你数数?”
慕硕谦皱眉。
“我的手指头和脚趾头加在一起都没有一百个,你让我抄那么多遍,是想累死我吗?”
“那就试试看,抄一百遍会不会累死。”慕硕谦继续看报纸,同时对于伯说:“你一会监督他,少抄一遍你也可以打包回家了。”
“爸爸。”小家伙立刻显得义愤填膺,小眉头扬着,一副要打仗的架势,“你罚我就罚我,羊和j是无辜的。”
慕硕谦的嘴角轻chou了一下,纠正他:“不会用成语就别瞎用,那叫殃及无辜,什么羊和j。”
“爸爸,你自己也知道羊和j是无辜的,所以,你不能罚于伯伯。”小家伙的眼底有一丝狡黠的神se滑过,“虽然,他是鱼。”
于伯:“……。”
他只是姓于而已啊。
慕硕谦懒得再跟他理论,习惯x的把报纸叠成了豆腐块儿。
“爸爸。”小家伙试图还要为自己争取“减刑”,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慕硕谦,企图用眼神来感化他。
慕硕谦一眼瞪了过来,带着警告般的喝斥了一声:“慕祈念!”
慕祈念想想自己要抄一百遍的那些法文,再想一想一百这个天文数字,一阵悲从中来,重重的搁下牛n杯,十分委屈的喊道:“我一定不是你亲生的,有亲爸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吗?”
于伯吓了一跳,赶紧去看慕硕谦的脸se。
“你就是欺负我没有妈妈,要是我妈妈还在,她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对我的,坏爸爸。”慕祈念从椅子上蹦下来,迈着小短腿儿就要上楼。
“你给我站住。”身后响起慕硕谦低沉的嗓音。
慕祈念就算心中有气,可还是不敢不听他的话,虽然停在原地,却没有回头,小脖子倔强的挺着。
“小少爷,赶紧向先生道歉。”于伯这次是吓得不轻,因为在这个家里,妈妈这两个字就像是不可逾越的雷区。
他记得将近四年前,他被朋友介绍着来到了这个家,那时候的慕祈念还在包裹当中,嘴里叼着n嘴,眼珠乌黑,小手小脚不停的动来动去。
他当时有些纳闷,照顾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不请一个月嫂,后来才知道,这家的先生有极为严重的nv人过敏症,所以,他也不可能接受nvx来照顾他的儿子。
于伯的q子因病去世,他独自一人照顾了三个孩子长大成人,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他才被雇佣了。
他一直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同时,也没有任何的人提起,慕先生对孩子格外严格,刚会说话就请了法语外教。
有一次那个外教无意中跟孩子说起了他的母亲,慕先生听到后当即就把他开除了。
从那以后,这个词便成了忌讳,谁想慕祈念今天就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慕祈念嘟着嘴巴,矗立了好半会儿才闷闷的说:“爸爸,对不起。”
说完便一个人跑上楼了。
慕硕谦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久,最后若无其事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关上门,无边的寂寞与枯寂便扑面而来,痛,x口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听说她去了f国,所以这些年,他不厌其烦的去f国出差,也试着走在大街小巷毫无目的的寻找,可是除了能在报纸电视上看到她的消息,他与她从没有真正的不期而遇。
其实并非找不到她,可是找到了又能怎样。
慕硕谦从一边的chou屉里拿出一盒胃y,刚要吃下去,于伯便在外面说道:“先生,布鲁诺老师来了,他想和您说一下小少爷参加少儿外语演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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