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里拧开灶火,从冰箱里又拿了一袋水饺。
煮好了饺子,顾七里盛了两碗,又用黄瓜简单拌了一个凉菜,这才喊客厅的男人过来吃饭。
慕硕谦起身后去卫生间洗手,看到一边的马桶,他往门外看了一眼,关上了门。
顾七里等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才被打开,洗完手的慕硕谦大步走了过来。
“我以为你洗澡了。”顾七里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她早就饿了,他还在那里磨蹭,等他坐好,她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个人默默吃着饭,谁也没有说话,吃过饭,顾七里去刷碗了,回到客厅时,慕硕谦竟然还在,依然在看球赛。
“你怎么不回你的房子?”顾七里很不客气的撵人。
“我没买电视。”慕硕谦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这场球很重要。”
顾七里十分无语,没有电视就跑到她这里蹭电视啊,当她这里是福利社吗?
“这里不准抽烟。”顾七里夺下他手中还没点燃的香烟,直接扔进了垃圾筒,“我没有烟灰缸。”
慕硕谦好脾气的由她把烟扔了,专心的看起了球赛。
还没看一会儿,激烈的球赛就变成了八点档的电视剧,慕硕谦往旁边看了一眼,顾七里一手拿着苹果,嘴巴微扬,那表情似乎在说,这是我家的电视,我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
慕硕谦今天的脾气出奇的好,陪着她看起了电视剧,大概是剧情太过于乏味,他拿出手机收起了邮件。
两个人各占据沙发的一侧,你看你的,我看我的,互不打扰。
直到电视剧演完了,慕硕谦才起身说:“我回去了。”
“嗯。”顾七里仍然看着电视,却用眼角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却不想被他逮个正着,立刻红着脸咬了一口苹果。
慕硕谦暗自失笑,她这副小模样跟慕祈念真是完美的复制,果然是母子。
慕硕谦拿起钥匙走了,顾七里调小了电视的声音,外面传来关门声,她又跑到门边透着猫眼往外看,慕硕谦的屋门已经关合了。
她突然有点失落,一直盼着他走的,他真的走了她却又矫情起来,这恐怕就是女人的惯有通病口是心非吧。
顾七里唉了一声,也没心思看电视了,准备洗个澡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去酒庄。
她一进卫生间就听见水滴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漏水了,仔细找了一圈才发现是马桶后面的那个水箱漏了,水一直冒个不停,而且按马桶上面的按钮也不好用了。
顾七里哪会修马桶啊,戴上手套鼓捣了一阵,没修好反倒越修水又多,最后弄得全身湿透,地上积满了水。
无奈之下,她想到了慕硕谦,一般男人对于这种修修补补的东西都很在行,这深更半夜的,她也实在想不到别人了。
慕硕谦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忽然听见了敲门声,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扬起一个兴味的弧度,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他却不慌不忙的换了一身睡衣才走过去开门。
“你已经睡了?”看到他惺忪的眼睛和一身睡衣,顾七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攥着自己的衣襟。
“没关系,有事吗?”他一点都没有被打扰的不悦,相反还注意到了她**的衣服,“怎么搞成这样?”
她怎么搞成这样,老狐狸你还不知道吗?
顾七里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很委屈,在f国四年,虽然雷诺也经常去看她,但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那边的学校环境不熟悉,人更不熟悉,而且班里的同学还有点排外,所以她过得并不顺畅,哪怕是如此,她也没叫过屈喊过累,可现在,只是马桶坏了,她在慕硕谦面前就开始脆弱起来,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他永远挡在她的前面,而她只需要动动嘴,什么都不用做。
温暖的拇指轻轻蹭着她的鼻梁,他的声音让她如沐春风:“我去给你看看,别急。”
“嗯。”顾七里往旁边侧了下身方便慕硕谦进来,楼道狭窄,他难免跟她的身体有轻微的刮碰,在他身后,一阵风吹来把他的门带上了,他没理会,直接跨进房门。
卫生间里漏水非常严重,慕硕谦挽起袖子检查了两下:“你是不是动过了?”
顾七里心虚的点了下头,她不修还好,越修倒越乱了。
“你这里有工具吗?”
“有,有一个工具箱。”顾七里急忙去找了一个箱子,这还是上任房客遗弃的,一直搁在阳台上,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慕硕谦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挑捡了两样工具便蹲下身。
他的睡衣袖子挽在小肘处,露出一截麦色的手臂,颀长的身躯蹲在那里有些挤巴,但依然难掩那一身傲然之气。
顾七里想像不到,堂堂葡京总裁,澳城的首富,现在正如一个普通的居家男人般,挽着袖管,光着脚,抛下身份给她修马桶。
慕硕谦这样的男人,工作起来是万能的,修马桶也是一流好手,其实本来可以更快的,他自己故意弄坏了哪里他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半路又被顾七里搞了一次“破坏”,所以修起来就有点麻烦了,不过总算是搞定了。
顾七里看着他身上湿得不成样子的,急忙拿过自己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手,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唇角抿着笑。
“衣服都湿了,回去换一套吧,别感冒了。”
“好,你先试试能不能用。”
顾七里按了一下冲水按钮,听到熟悉的水声,她像个孩子一样的喜笑颜开:“好啦,你真厉害。”
一句最简单不过的夸奖却让慕硕谦十分受用,“那你早点睡。”
“晚安。”顾七里扭捏的低着头,恰巧看到他穿着睡裤的长腿,被水淋湿了,紧紧的包裹着那两条修长的腿,有点湿身诱惑的感觉。
她的脸颊烧红,急忙别开了目光。
“晚安。”慕硕谦道了一声晚安便主动离开了,只不过刚刚打开门,他就停在了那里。
“怎么了?”顾七里忍不住问。
“门刚才被风带上了。”他皱着眉头,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钥匙落在里面了。”
“没有备用的吗?”
“没有。”
慕硕谦回过头,像是被逼无奈:“今天只能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了,明天再找个开锁的。”
顾七里想了想,他是为了给自己修马桶才被关在门外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收留他一个晚上。
她到屋子里抱了一床被褥:“那你睡客卧吧。”
慕硕谦走过来,她低着头差点跟他撞在一起,幸好中间还隔着床被子,手腕突然被他抓住,她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了?”
“我不想睡客卧。”清矍的俊脸突然贴了过来,呼吸间带着滚烫的气息,“我只想睡你。”
顾七里突然觉得这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可是一切又是那样的顺其自然,是她想多了,还是……
手中的被子被抽离了,他抱着她直接进了她的卧室,她还来不及思考,他的气息便吞噬了她的全部。
又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夜。
事后,他搂着她的肩膀在抽一只事后烟,顾七里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他的烟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床头,软趴趴的伏在他的身边,闭着眼睛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呛死了。”
他轻笑了一下,灼热的视线停在她半裸的肩膀上,白皙细腻,他掐了手中的烟,忍不住在那处亲了一下:“不抽了。”
顾七里抿了抿唇,往他的身上拱了拱。
“你今天去学校找金三立的老婆了?”他忽然幽幽的问了一句。
顾七里也瞬间清醒了不少,抬起头来看着他,似乎想要分辨他的喜怒,她知道金三立是葡京的一个供应商,是他的合作伙伴,而她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去找金三立老婆的麻烦,是不是金三立跟他告了状呢?
她打扰到他的工作了。
不过一想到慕祈念,她还是很坦然的迎视他的目光:“是啊,我去给那对母子讲了点做人的道理。”
他默默的注视着她,也不言语,这样的目光看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你是不是怪我擅作主张?”
“谁说的?”慕硕谦捏了捏她的肩膀,好看的眉毛微微扬着,“不要小人之心。”
“你才是小人呢。”顾七里哼了一声,又问了句:“你没有不高兴?”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他伸手两根长指抬起她的下巴,刚刚做完激烈运动,她的脸蛋还带着潮湿的红晕,看得他有点心猿意马,蠢蠢欲动,“相反,我还很开心。”
“开心?”
“开心你能再次打着我的旗号去耀武扬威。”他低下头亲了下她的额头,“不管好的坏的,只要你愿意,其它人的想法和感受,我根本不在乎。”
仿佛有一股暖流注入心田,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慕硕谦,你这次不是假装的吧?”
他的浅喃伴着一个吻度入了她的唇齿间:“从来就没有假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