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月底31号。
一大早，沐晨曦激动的睡不着，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洛尚倾打电话。
“喂。”她趴在被窝里，晨起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
“刚起？”不比她的懒洋洋，洛尚倾已经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起来好久了。”
“沐晨曦，你不适合撒谎。”那边传来洛尚倾的低笑声，“如果没有猜错，你现在还把自己捂在毯子里。”
沐晨曦顿时有些囧，扯了扯毯子的一角：“洛教授，你今天是不是还去实验室？”
“嗯，一会过去，有事？”
“没，没事。”沐晨曦急忙摆手，“就是随便问问，那你大概几点过去啊？”
洛尚倾走出家门，拿出车钥匙对着车子按了下，听到开锁的声音，他才说道：“九点。”
“知道了，那你开车慢点，我先挂了啊。”
“沐晨曦。”洛尚倾突然叫住她：“没有别的要说的？”
“别的？哦，有啊。”
洛尚倾的眉毛挑了起来，在听到她说了句“记得吃早饭”后，眉头向中间一拢：“沐晨曦，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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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去实验室是洛尚倾的习惯，无论有没有实验，他都要进去呆上几个小时。
今天也一样，当他拿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先是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紧接着就要去换实验用的衣服，当他路过那个宽敞明亮的实验台时，惯性的看了一眼，结果就愣住了。
实验台上摆了一排形状各异的玻璃器皿，而这些器皿里现在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糖果。
他有些惊讶的走过去，拿起离他最近的一个型管儿，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上时，发现是一根棒棒糖，上面包着的纸张是草绿色的。
他想起自己经常会塞给沐晨曦的那些棒棒糖。
洛尚倾带着丝兴味，拆开了其中的一个，让他没想到的是，包装纸上竟然还写着字，很小很绢秀的字：生日快乐，叫兽先生。
他不仅莞尔，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他是有些着急和失望的，明明提醒过她，她还是没有发现他的生日，知道她笨，所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现在看到这器皿里装得满满的都是糖，就像每年过圣诞节的时候，他总会偷偷的在床头挂几双袜子，期待着一觉醒来会收到好多好多糖果。
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的，每一年都是寂寞的，他的空袜子里，从来就没有装满糖果，他的圣诞礼物永远都是茶几上放着的新书籍或者新的手表。
是的，他有许多许多手表，多到可以每天换一个，不重复的戴一年。
但是，他最讨厌的东西也是手表，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喜欢糖果，当然，这个爱好，谁也不知道，除了给沐晨曦塞过糖，他没有在任何的人面前表露过。
他不是喜欢糖的味道，他只是觉得那是他错失的童年。
洛尚倾从来没有想过，像沐晨曦那样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孩子，会注意到他的这点爱好，他敢保证，他在平时绝对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把剥开的糖块放进嘴里，洛尚倾有些吃惊，这糖的味道很甜美，少了香精的味道，像是……手工做的。
他只知道她会煮面条，难道还会做糖果？
洛尚倾又拆开了几块糖，如他所料，每一张糖纸上都写着一句话，或者是画了一幅简笔的画，画工很粗糙，简直就是小学生的水平，有些抽像的连他这样的智商都要琢磨一会儿。
他拆了十几块糖后就不再拆了，这些已经够他吃一阵子了，其它的留着想吃的时候再慢慢打开，吃糖的同时还可以享受糖纸上的小惊喜，这无疑是件愉悦身心的事情。
洛尚倾将所有器皿中的糖果都收在一个纸盒子里放进抽屉，数量不少，显然做了很久。
这是他收到过最廉价的生日礼物，同时也是最走心的，他最喜欢的礼物，这个孩子的用心良苦，他虽然看似无动于衷，却真真切切被感动了一把。
洛尚倾刚刚拿起电话，一条微信就跳了出来：“你猜在我哪？”
洛尚倾扬了下唇角，放下电话直接走到了门口，他把门打开的时候，还在摆弄手机等消息的沐晨曦显然是愣了下，有些无措的看向长身玉立的男子，半天才吐出一句话：“神了。”
“很吃惊？”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
洛尚倾轻轻揉了下她的脸庞：“要是猜不出来，我还是你的老师？”
“洛教授，你这样不好，搞得我都没有神秘感了。”沐晨曦不满的嘟了下嘴巴。
“昨天半夜偷偷潜入我的实验室，然后像圣诞老人一样在这里塞满了糖果，这是没有神秘感吗？”洛尚倾垂眸看着她渐渐爬上笑容的脸颊，伸出双手抱住了她，“沐晨曦，我很高兴。”
是的，他很高兴，她为他准备的惊喜足够他铭记一辈子，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觉得被珍视，被了解，他是大人了，却被她的糖果所收买，并且，愿意一辈子不赎身。
“生日快乐。”沐晨曦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祝我的叫兽男神，事业有成，事事顺心，事半功倍……。”
“沐晨曦，这些你背了多久？”她一连串说了十几个成语，他不由促狭的望着她笑。
“这是我临场发挥的，我小时候玩成语接龙可厉害了。”沐晨曦得意的扬了扬头，却看到一小片阴影罩了下来，紧接着唇上就落了一层绵软的温热。
一天中阳光最好的光景，透着玻璃窗暖暖的落在身上，从每一根发丝一直暖到了心底，汇成一股涓流，溶进了血液。
他说：“沐晨曦，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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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室里呆了一会儿，沐晨曦就吵着想吃蛋糕，说是给他庆生，其实是她自己嘴馋。
在甜品店里，洛尚倾给她要了一块七彩蛋糕，不大，两个人足够吃完。
他不太喜欢吹蜡烛许愿那些仪式，两个人便直接把这些步骤省略了，切着蛋糕吃了起来。
“移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洛尚倾递了一块纸巾给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提起这件事，这也是横在两个人心中的一根刺。
沐晨曦用力咽下嘴里的蛋糕，视线垂向面前的盘子：“还没办完。”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片刻的沉默后，他忽然一本正经的看过来：“沐晨曦，我尊重你的决定。”
沐晨曦抬起头，仿佛被他黑色的目光所包围着，紧张的咽了下唾沫。
“明天早上，给我你的答复。”洛尚倾把果汁推到她面前，“喝东西。”
沐晨曦知道，无论早晚，她终于是要做个决定的，有些事情，不是一味的回避就可以解决的。
如果她选择了移民，那就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此结束了，没有什么远渡重洋的感情，也没有所谓的距离产生美，相爱的人就是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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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晨曦回到家，罗美娟正在客厅的桌子上写资料，桌子上摆着一大堆文件夹。
“曦曦，你回来了啊，我明天要用你的身份证。”
“干嘛？”沐晨曦摘下包。
“当然是移民的事情了，已经在收尾了。”罗美娟头也不抬的说：“我知道你不爱走，我和你爸爸也不想背井离乡，毕竟，你姥姥和姥爷还在澳城，可是，馨馨，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将来铺路，为我们家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妈，要是我说，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呢？”
“傻孩子，人往高处走，你爸爸在医院做主任，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钱又没赚太多，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本来没有这个机会的话，我们就得过且过了，现在这么好的待遇放在面前，没必要不珍惜是不是？”
这些道理沐晨曦当然都是懂的，她没说什么，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包往床上一丢，沐晨曦就扑倒在上面，一抬头，又看到洛尚倾写的那四个字。
耳边隐隐响起他温润磁性的声音：“我尊重你的决定。”
看来决定权是掌握在她一个人的手里啦，压力巨大啊。
怎么办，怎么办？
沐晨曦捞过一只枕头抱在怀里，烦燥的滚来滚去。
她不想出国，她不想离开洛教授，可她也不想离开父母，此时她才深切的体会到那句话的左右为难：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是啊，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吗？
就在她滚第n圈的时候，沐晨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匆坐了起来，然后快速的跑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她加了一个翻译的群，然后在群里发出求助，那天洛尚倾在山上说过的话，她虽然听不懂，可记得很清楚，她确定，那不是英文。
果然，群里一个人说：“这是法文？”
沐晨曦回道：“我也不清楚，我能记住的就是这些，是不是很不好翻译？”
“群主是学法文的，问下他。”
刚说完，群主就出来了，先是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问：“你是从哪听到这句话的？”
“我男朋友说的。”沐晨曦实话实说。**hi，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