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靖下手又黑又狠,扯着简思的头发就往树上撞:“还不老实,我让你不老实。”
粗糙的树皮撞击着简思的额头,她顿觉一阵天悬地转,眼睛上有温热的血液糊了下来,人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她不想死,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还有许多留恋的人,她才二十六岁,她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李国靖看到眼前的人瘫软的倒在了松柏树下,这才停了下来。
他走上前将人翻了过来,探了一下鼻息,气息微弱,不过没有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国靖将手探到简思的衣领前,开始解她的衣服。
~
南战站在墓碑前,任由山间的风自脸颊吹过,如同锋利的刀子。
周围的林子这么大,他必须要确定一个方向。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他会选择哪一个方向?一定是人烟比较稀少又茂密的丛林,离这里并不远,有很好的掩饰。
是的,就是那里。
南战确定了一个方向,快步朝那边跑了过去,这是在赌,一旦赌错了,他的简思将跟他天人永隔。
南战没跑多远,忽然停了下来,他蹲在地上捡起一片花瓣,这是郁金香的花瓣,鲜艳的黄色同墓碑前的那束一模一样。
南战大喜,这是简思留下的线索,她在给他指明方向。
果然,每走上十几步就可以看到一片花瓣,他顺着这些痕迹一直找到了树林深处,当他越过草丛,看到了面前的松柏下,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正压在简思的身上,一股热血突然自心脏处贲发了出来,瞬间让他双眼暴红,拳头上青筋盘错。
李国靖感觉到身后传来飞快的脚步声,他刚一回头,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结果整个人都被打倒在地。
南战看到简思气息微弱的趴在地上,衣服的扣子被解开了几颗,额头上的伤口血肉模糊,鲜血自白嫩的脸上蜿蜒而下。
狼性的男人被激起了体内的野兽,突然暴吼一声,抓着想要爬起来的李国靖,雨点般的拳头朝着他疯狂的砸了下来。
李国靖也算是人高马大,可是在南战面前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顷刻间就被打得面目全非。
“饶,饶命啊。”李国靖急忙低声下气的求饶。
南战像是没有听见,扯着他的衣领,疯了一样的把他的头往树干上撞,那里还有简思留下的血痕,而南战要让李国靖流更多的血,瞬间就把原来的血迹覆盖了,李国靖的脸上已经被红色的鲜血覆盖了。
在李国靖的挣扎中,一把弹簧刀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看到这把刀子,南战就像是被人点燃了所有的暴虐因子,他以迅雷般的速度捡起了地上的刀,弹出了刀刃,上面还带着新鲜的血迹,这鲜红色让南战瞬间失去了理智,扬起手中的刀子就往李国靖的胸口扎去。
在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杀了这个男人,让他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一刀刺在哪里会让人一刀毙命,也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一刀刺下去,他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别杀我,别杀我。”李国靖面如死灰,因为惊吓,裤子湿了,地上洇了一大片。
千钧一发之时,南战的手突然被人死死的抱住,紧接着耳边便传来微弱而祈求的声音:“南战,不要。”
南战回过头,看到简思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艰难的抱着他,冲着他摇头。
南战,不要杀人,你代表的是公正是严谨,你不可以杀人。
“不要,不要杀人。”简思又说了一句,双眼一闭,身子软绵绵的向后倒去。
南战哪还顾得上李国靖,扔下手中的刀子及时抱住了她:“简思。”
此时,墓园的保安也相继赶到。
南战已经抱着昏迷的简思往山下疾奔。
保安看到瘫软在地的李国靖,好像他就是想要杀人的凶手,只不过,这凶手看起来也太惨了一点,被打得血肉模糊,大小便失‘尽’,像只死猪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倒像是被害者了。
几个保安把李国靖抬了起来,有人打电话报警。
而南战抱着简思已经跑到了车前,他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浸透了,额头的汗仿佛下雨般往下滴落。
刚才是他太过冲动了,看到简思差点被欺负,身上又全是血,他的理智完全被剥夺了,只想着把李国靖打死才甘心。
他忽略了简思还有伤在身,应该及时送往医院,看来冲动真的会让人昏了头脑。
他曾经侦破过数不清的案件,对于那些凶手穷凶极恶的心态甚为鄙视,没想到,当他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人受到了伤害,他也如同正常人一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南战将车开得飞快,不时看向仍在昏迷的简思,他不敢想,如果她没有留下线索,如果他再晚到一步,是不是所有的一切便无法挽回。
想到她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这种感觉就如同天塌了下来,世界降临末日。
简思,你不可以离开我,知道吗,不可以。
~
午后,南宇来到医院,这已经是简思昏迷的第三天。
“哥,你看你憔悴成什么样了,给你买的东西也不吃,难道你要饿死吗?你要是倒下了,谁来照顾简思?这是海参粥,很补的,你少吃一点。”南宇把粥碗和勺子一起放到南战的面前,“就吃一点。”
南战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简思,她的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本来就白皙的脸上带着孱弱的病态,单薄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
南战深吸了口气,拿起碗勺,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南宇说得对,他再这样不吃不喝,谁来照顾她,虽然食不下咽,可还是勉强吃了半碗。
南宇看着高兴,“哥,简思要是知道你肯吃东西了,一定会开心的醒过来。”
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简思紧闭的眼睛,心头掠过浓重的疼意。
他承认,他无法不去喜欢她,可是他又知道,她跟大哥情投意合,所以,他的这份喜欢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品味,独自神伤。
“医生今天看过了吗?”
“嗯。”
“他怎么说,简思什么时候会醒?”
南战握着简思的手,这只手背上扎满了针眼,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淤青。
“脑内淤血压迫神经导致昏迷,那条神经的位置比较复杂,手术清除淤血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经过会诊之后决定保守治疗,用药物化淤,虽然要用的时间可能会很长,但是医生说,她一定会醒,而且我相信,她不会丢下我跟峥峥的,她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就在今天,医生说她脑内的淤血已经有一些消散的痕迹,虽然不太明显,但总算没有顽固不化。”
南宇点头:“简思很坚强,她一定能够挺过来。”
“南宇,你安排一下,我要见李国靖。”
提到这个人,南宇就气不打一处来,李国靖被南战打得受伤住院,但他皮厚耐揍,都是表面伤,不像简思体弱,伤到了脑袋,所以此时的李国靖不过就是身上有些浮肿,整个人清醒无比。
“好,我去安排。”
在南宇的安排下,南战很快就见到了李国靖,他还在医院养伤,病房外有两个警察二十四小时轮留守着。
李国靖的一只手被手铐铐在床头,正躺在病床上睡觉。
他很敏锐,听到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看到南战,他就想到那天被他差点打死的镜头,一种恐惧感瞬间将他包围了,这个男人如同虎豹,一举一动间震慑人心。
南战拉了把椅子在离他一定的距离坐了下来,一双黑眸利如刀锋,寒如鹰隼,看得李国靖的心里直打哆嗦,就怕他再次冲过来再把他暴揍一顿。
“李国靖,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交待事实,否则,杀人强女干未遂是什么罪名,会被关多少年,你应该心里有数。”
李国靖不语,眼皮快速的眨动着。
“你为什么要杀简思?”
“那个女人很烦,想杀就杀喽。”
南战冷笑:“李国靖,也就是奎哥,在横山县的大王村开办修车厂期间,打伤致死两人,因修车厂事故致死一人,在大王村横行霸道,欺善凌弱,犯下罪行无数。”
李国靖听了,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惊慌失措的看向他:“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怎么忘了,八年前,你卖过一台奔驰车,而那台车的车主姓名是……南战。”
南战?
李国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或许别人的名字他会不记得,但是南战的名字他却记忆深刻,因为,那是他卖过的最后一辆车,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国靖,你在大王村的犯罪事实,我已经让人查得一清二楚,证据确凿,如果不想罪加一等,就把你这次的犯罪动机和你的同谋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