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想,既是偷偷地去看一眼,应该无妨,于是道:“那你答应哥哥,只看上一眼就走,不能惊动师兄的表妹。”
地瓜拍手道:“好啊好啊。”
玉楼道:“此时已快到午间用膳时间了,不如下午我们再找机会去后花园瞧瞧,说不定运气好,能碰上他表妹在花园里游玩呢。”
地瓜想想也是道理,巴公子的表妹再美也是要吃饭的,那只好等下午了。
过了一会,奴仆果真送来了午饭,照例还是有羊肉汤,熏烤得香喷喷的牛肉和一小壶美酒,中午的午饭甚是丰盛,但地瓜却狼吞虎咽地吃得不知其味,他满脑子都在想象巴公子的表妹的模样,很快就吃完了,焦急地等着慢吞吞吃喝的玉楼,直是催促道:“哥哥快点,男子汉大丈夫怎地吃饭这般慢法,吃相犹如女儿家。”
玉楼笑道:“随你使激将法,哥哥只管享受这美味,一概不理会。”说完,故意美美地喝上一口汤,赞道:“如此美味只有慢慢品尝,才知其中丰富的内容啊!”
地瓜没办法,只好看着玉楼慢慢地吃喝,看他吃得香甜,又有点后悔自己早早就放碗了,他转头不看玉楼,去逗旁边的莺歌,“莺歌啊,你说哥哥的性子这般慢,他前世是不是女儿身啊?”
莺歌看了地瓜一眼,道:“不是女儿身啊,不是女儿身啊。”
玉楼哈哈笑道:“莺歌聪明,知道帮我说话,好了,我吃饱了,走啊,女儿身。”
“你才是女儿身呢,啰啰嗦嗦的。”地瓜白了玉楼一眼,高兴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走罢,哥哥。”
“瞧你这架势,似是要去提亲似的。”玉楼笑着,跨出了房门,地瓜不再理会玉楼的嘲笑,满心欢喜地跟在玉楼身后,走了出去。
走出客房这边的偏院,穿过两道回廊就看到了后花园的园门,月亮形状的园门上写着三个字,但是那字却是奇怪的突厥文字,玉楼并不认识,他仔细看了看,还是不认识,只好放弃好奇的念头,那园门禁闭着,想是一般的人都是不容许进去的。
玉楼一把抓起地瓜扛在肩头上,飞身越过园门,轻轻地落在花园里,四下里一阵张望,见园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难不成师兄的表妹还在内堂里吃饭么?玉楼想。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了一圈,发现有一个荡秋千的地方布置得甚是漂亮,于是决定在秋千后面的假山洞里,躲藏着等他表妹到来。
那假山洞里极是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人,地瓜争着要藏在玉楼的前面,这样透过假山洞口,能清晰地看到秋千上人的容貌。
玉楼本就不想与他争,只是此时要侧身让地瓜到前面来,也是不能,他悄声道:“这样罢,你躲在这里,我另外选个地方躲藏,待会看到师兄的表妹后,我们就得寻机离开,我会过来山洞这里找你,带你出去。”
地瓜也悄声道:“如此甚好,快去罢,哥哥。”他此时巴不得玉楼早点离去,免得妨碍他的眼睛。
玉楼正要钻出山洞,却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娇笑声和说话声,他急忙将身子缩回洞内,悄声道:“不行,有人过来了。”
地瓜听着声音还远,他着急地猛推了玉楼一把,道:“哥哥快去,待会就来不及了。”
玉楼差点被地瓜推出山洞,他急急地又回身往后挤,悄声道:“已经来不及了,人家马上就过来了,你叫我如何藏身?”
地瓜又急又气,这哥哥真是愚笨,挡在我的面前,我怎么看得清楚?他急道:“声音还远,快去!”说着一脚就朝玉楼屁股踢去!
玉楼哪里防着地瓜这一招?他哎哟一声被地瓜踢出了山洞,慌忙四下里查看能藏身的地方,他刚要躲进一丛庞大的花树里,三个女子已拿着古怪的刀剑怒气冲冲地抵着他的背心娇斥道:“大胆贼人!青天白日竟敢闯进朱邪府!纳命来!”说完不等玉楼申辩,就要朝他痛下杀手。
玉楼无奈,只好出手如风地点了她们三人的穴道,那三名女子顿时动弹不得。
玉楼急道:“各位姑娘,玉楼实不想冒犯你们,玉楼是巴彦公子的师弟,是师兄请来府上的客人,不信,你们可去问问巴彦公子和舅父,玉楼是良人,不是贼人。”
三名姑娘都是突厥人打扮,穿的衣衫甚是鲜艳亮丽,模样都很清秀,玉楼想,这中间谁是师兄的表妹呢?
她们听到玉楼说出巴彦卓尔和舅父来,就知道这其中也许是一场误会,无奈被玉楼点了穴道,又无法开口说话,只好瞪圆了双眼,直愣愣地望着玉楼。
“你们不信?”玉楼问道。
“你可是宋公子宋玉楼?”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玉楼一跳,这女子的轻功真是了得,她定是来到身后有一阵了,却藏身在花丛里不出来,玉楼竟然没有听到她的呼吸声,说明她的武功也是极高的。
玉楼回身一看,见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金色面纱的女子,她的一双眼睛泛着蓝幽幽的光,让玉楼顿时想起了九曲山的泉水,这双眼睛就是泉水,清澈而透明,尤其是那蓝幽幽的颜色,更是让玉楼呆住了。
她的美是犹如天籁的箫声,谁也吹奏不出这样的曲调,唯一遗憾的是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面纱,无法看到她整张脸蛋。
“怎么?你不是宋玉楼?”那女子刷地抽出一柄龙形剑来,就要对玉楼下手。
这下才猛地惊醒了愣怔着的玉楼,他双手连摇:“我不是……别杀我,我是宋玉楼,我是宋玉楼,是我师兄请来府上做客的。”
“究竟是,还是不是?”那女子怒声道。
“是是,在下宋玉楼拜见小姐。”说着抱拳行礼。
那女子顿时笑了,她泉水似的眼睛里像是盛着两道彩虹,道:“今日上午才听表哥说起你,说你是英雄豪杰,怎地偷偷地跑到这后花园来了?”
“小姐有所不知,玉楼本是略懂医术之人,凡事见到这些花花草草,就忍不住想来瞧瞧,看有没有需要的草药之类的奇花异草,若是有,就扯些来煎制成药丸子,可备一时之需。”玉楼红着脸,撒了谎,心下甚是惴惴不安。
那女子正是朱邪阿依丽,她见玉楼比姑娘家还害羞,不由得在心里偷笑,脸上却装作严肃地道:“这里是我阿依丽的园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男人进来都是要杀头的,今日你闯进这园子来,该怎么惩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