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看到那个灵犀族女子异常的举动,容瑾城心里一惊,他立即挡在了凤倾歌面前,深深蹙眉看着她们。
却不想那个女子震惊地看着凤倾歌,她连连后退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感觉到的。凤倾歌也感觉很是奇怪,她眯起美眸看着她,却在那女子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和惊恐。
见此情景,凤倾歌心中疑惑。这个灵犀族的女人只是碰了一下自己的手,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她为什么看着自己这么害怕,这么忌惮?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如此想着,凤倾歌不禁疑惑地看向容瑾城,想要从他那里寻找答案,然而容瑾城也同样疑惑地看着她,就在凤倾歌和容瑾城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忽的人群外面有一个年轻女子跑了过来,她推开众人终于来到了中央,看到那几个灵犀族的女子后,她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
那几个灵犀族女子看到她后,古铜色的面上掠过如释重负,她们赶紧上前拉着她说着什么,说了一会儿,刚刚那个碰到凤倾歌的女子用眼角余光扫过凤倾歌,然后附在那女子耳边,又说出了一串令人听不懂的话,似乎是和凤倾歌有关。
那年轻女子听过后,她的眸中闪过惊讶,她转头看向凤倾歌,上上下下打量过她后,见她也同样挑眉看向她,那女子微微一笑,示意那几个灵犀族女子安静下来后,她彬彬有礼地走到凤倾歌面前,对她行了个礼,“这位姑娘,刚刚我族人有些失礼,若是有惊扰到姑娘的地方,还希望姑娘见谅。”
“你……会说我们的话?那你也是灵犀族的人?”凤倾歌很是惊讶。因为她看着那年轻女子,见她的衣着打扮和刚刚那几个灵犀族女子别无二致,可是说出的话却不是他们的语言。
那女子笑了笑,点点头道,“是的,我的确是灵犀族的人,我叫阿木娜,在族中,我承担与外界交往的使命,所以我会说你们的语言。今日说来是我的错,我的族人初入中原,我没有照顾好她们,这才让她们不慎迷路,若有打扰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无妨,其实并没有什么打扰之处。”凤倾歌摇摇头,接着她微微蹙眉问向阿木娜,“只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刚刚你的那位族人碰到我后,她的神情很是怪异,似是惊恐,又似乎是忌惮,不知这是为何?”
“这件事说起来……姑娘若是想知道,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阿木娜微微一愣后,似乎是考虑了一会儿,问向凤倾歌道。
“哦?难道还有什么说不得吗?”凤倾歌挑眉问道。
“这……”阿木娜似乎有些迟疑,刚刚那个灵犀族的女子看着她们两人一来一往,最后似乎陷入了僵局,那女子似乎有些着急,她对着阿木娜说了些什么,似乎是在催促她。
“若是姑娘不介意,那我说了也无妨。”阿木娜对着那女子点了点头,接着转头看向凤倾歌,微微一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婆婆名叫阿姆灵,是我们灵犀族的巫师长老。刚刚她告诉我,她碰到姑娘的身体时,感觉姑娘身上有邪灵作祟,所以才会那般震惊。”
“邪灵?骗人的吧?”
“这位姑娘长得和天仙一般,怎么可能会有邪灵?”
“我看她们应该是江湖骗子,打着什么族的旗号出来蛊惑人心吧?”
“我看也是……”
阿木娜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一片唏嘘,嘲讽声此起彼伏,明显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别说周围的百姓,就连凤倾歌也不相信。她看着阿木娜,忽然笑了,接着转头看向容瑾城,失笑地摇了摇头,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嘲讽和轻蔑,“刚刚我还以为她们真的是灵犀族的人呢!如今看来,倒像是打着灵犀族的幌子,到这里来坑蒙拐骗的!你们这一唱一和配合得倒是默契。说我身上有邪灵作祟,那你们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告诉我,你们有破解之法,只需要我付出些什么就可以了?”
见凤倾歌的表情似乎是不信,阿姆灵有些着急,她刚要上前手舞足蹈地和她解释,却不想阿扎娜伸手拦住了她,她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些什么,这才让她安静下来。
凤倾歌挑眉看着她们,过了一会儿,阿扎娜对着凤倾歌笑了笑,“本来以为姑娘是个玲珑人,没想到姑娘竟也和这些人一样,把我们当成骗子了。既然姑娘不信,那就罢了,反正姑娘也‘病’了三年了,想必也习惯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讨姑娘的嫌,先告辞了。”
阿木娜说完,便要带着那几个女子离开。
“等等!”
“且慢!”
听到那女子最后那句话,凤倾歌和容瑾城几乎是同时开口拦住了她。
凤倾歌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病’了三年……说起来三年前的确是她人生的一个分界线,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会做出那种选择,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杀了容瑾城。虽然她知道那些都是她心里的想法,可她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有那样的想法。难道真的如阿木娜所说,是邪灵作祟?那邪灵,又是从何而来?这太诡异了……
而容瑾城则是敏感地感觉到,阿木娜口中所说的,极有可能和轩辕旗的影响有关。邪灵作祟……水君儿说轩辕旗是上古邪物,那个东西蛊惑了歌儿的确已经有三年,既然这些所谓的灵犀族人提出了这件事,那是不是她们极有可能知道,破解轩辕旗蛊惑的方法?
若真的是这样,他们何不试试?
那女子似乎料定了他们会开口,她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凤倾歌和容瑾城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凤倾歌上前一步,她眸光复杂,“你刚刚说我‘病’了三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位阿姆灵婆婆是我族的巫师长老,是她说姑娘身上沾染了邪灵,已经是三年之久。不过以她的造诣,虽然能够感觉到姑娘身上的邪灵,却是无法参透其中奥妙,并没有办法帮助姑娘。”阿木娜颇为遗憾道。
“那你可知道,有谁能够参透其中奥妙?”凤倾歌沉吟道,“我想知道地再详细一些。”
“如果姑娘信得过我们,可以随我去驿站求见我族的大巫师,她有足够的巫术帮助姑娘参透其中的奥妙。”阿木娜微微一笑,接着道,“不过若是姑娘信不过我们,那也无妨,我们阿姆灵长老这里有一瓶辟邪水,看在姑娘和我们有缘的份上送与姑娘,虽然无法与那个力量抗衡,但也能稍许帮到姑娘。”
阿木娜说着,只见阿姆灵从她的大口袋里拿出一个古老奇异的瓶子,上面刻着他们所不懂的奇文异符,凤倾歌拿在手里细细看着,并没有看懂上面的东西。可是一旁的容瑾城看到后却是目光一紧。
容瑾城将那瓶子从凤倾歌手中拿了过来,仔细地看着,他的眸光越发深邃。
“怎么?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凤倾歌见容瑾城神情有异,她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上面的符号有些熟悉。”容瑾城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瓶子上面的符号和轩辕旗上的符号有些像,但是他不敢确定,便没有说出来。如今看着这瓶子,容瑾城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几个灵犀族的女子,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毕竟灵犀族也是上古族部,对于扶摇的事情,知道的一定比他们多……
如此想着,容瑾城抬头看向阿木娜,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带着我们去见一见你们的大巫师?刚刚我们多有得罪,还希望姑娘莫怪。”
“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自然可以带你们过去。只不过去了大巫师会不会帮助你们,就你们的造化了。”阿木娜微微一笑道。
凤倾歌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她的直觉告诉她,阿木娜并没有恶意,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见容瑾城那么谨慎的人都信了她,凤倾歌想了想,便随了容瑾城,“那就有劳阿木娜姑娘了。”
阿木娜带着容瑾城和凤倾歌,还有那几个灵犀族的女子,顺着大街一路前行,到了一个宅院前停了下来。凤倾歌抬眸看去,见那宅院中庭人山人海,比起外面还要热闹,她不禁有些疑惑,却听阿木娜含笑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些都是慕名而来求大巫师卜算的。”
阿木娜说着,便要带着凤倾歌等人进去。却不想到了门前,一个女子把她们拦了下来,阿木娜对她说了些什么,那女子眸中闪过诧异和震惊,接着转眸打量了下凤倾歌,身子侧了过去,算是给她们放行了。
容瑾城本来要随着凤倾歌一起进去,却不想那个女子伸手将他拦住了,那女子笑得温文尔雅,说出来的话他们却一句都听不懂。
“这个公子有所不知,我们灵犀族的规矩向来是每次卜算只能一人在场,这便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所以我们大巫师每次也只见一人。”阿木娜解释道,“这位公子,您在外面等一下吧。”
容瑾城似乎有些不愿意,刚想说什么,却见凤倾歌对他摇了摇头,于是他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他附在凤倾歌耳边嘱咐她道,“倾歌,如果有问题记得叫我。”
“我明白。”凤倾歌勾唇一笑,示意他放心,接着她转身随着阿木娜走了上去。
容瑾城则转身出去,在外面的花园里耐心等待。
等他到了花园里时,站在树下,他轻声唤了暗卫,一个暗卫出现在他的面前。
“刚刚跟着我们的那个人,可查到是谁了?”容瑾城问道。
“已经查到了,他是七杀的护法,如今他已经知道了您和凤姑娘的行踪。”暗卫抬眸看向容瑾城,试探着问道,“主子,可要把他抓起来?”
“他有发现你们吗?”容瑾城问道。
“没有。”暗卫回答道。
“那就放他回去吧,有些事,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容瑾城眸光深邃如海,月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夜风吹拂着他的发丝,梅影交错下,男子姿态飘逸绝美,仿佛神祇一般,摄人心魄,“还有,派人去西凉查一查灵犀族的底细。”
“是。”暗卫领命,身影消失,花园里一切回归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
随着阿木娜上楼后,凤倾歌随她到了一个房间外,到了门前,阿木娜示意凤倾歌停下,她在门前恭敬地敲门,接着用灵犀族的语言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飘渺而苍老的声音,含糊而飞快。
阿木娜应了一声,接着转头看向凤倾歌道,“姑娘,可以进去了。”
凤倾歌点点头,她跟在阿木娜身后,跟随她推门走了进去,等她走进去后,发现整个房间里满是纱幔,那些纱幔随着开门带进来的风浮动着,给人一种虚无而飘渺的感觉。
帘帐低垂,密不透风。纱幔中,凤倾歌隐隐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其中,到了纱幔外后,凤倾歌停住脚,看向阿木娜。
“姑娘,请进去吧。”阿木娜站在纱幔外,对凤倾歌做了个请的姿势。
凤倾歌看了看她,心中百转千回,她略一思索,点点头,撩起纱幔走了进去。
而阿木娜则恭恭敬敬地站在纱幔外守着。
走进纱幔中后,凤倾歌看到纱幔里是两个椅子一个桌子,而阿木娜口中所说的大巫师此时便坐在椅子上,那大巫师枯瘦黝黑,第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在她面前却摆着一个流光溢彩的水晶球,极为漂亮,仿佛神圣之物一般散发着圣洁的白光。
一进来,凤倾歌的视线就被那水晶球吸引了。那水晶球底座漆黑,不知是什么植物的枯枝顶着,一条条如枝蔓一样的东西将透明的水晶球牢牢包裹,使之不会掉下来,看起来格外神秘又阴暗。看过水晶球,凤倾歌的眸光移到那大巫师身上,却见她是一个干瘪瘦削的婆婆,一头花白的头发编成长辫子,垂在了脑后。
方才凤倾歌没有注意她的容貌,此时才仔细打量。那年老的大巫师看样子年过六旬,高鼻深目,耳环带着一对大大的银环。她的皮肤黝黑干瘦,看得出是经过长途跋涉前来中原。
她身上佩着不少奇怪的饰物,每一件凤倾歌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凤倾歌坐下,很是尊敬地问道,“巫师大人可否为倾歌算上一卦?”
那大巫师抬起头,她浑浊的眼睛转了一轮,却在看清凤倾歌的容颜后闪过一抹光亮。她飞快说了一段话,凤倾歌不解地转头望向阿木娜的方向,却听阿木娜的声音从纱幔外传来,“姑娘,巫师大人说,请您将手放在水晶球上。”
看着那水晶球,凤倾歌也不知它是何物,但见那大巫师眸中似乎并没有恶意,凤倾歌这才试探着将手掌放在了水晶球上。
见凤倾歌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那大巫师忽地抬头对她说了一句什么,还没等凤倾歌反应过来,只见大巫师枯瘦的手在她面前一晃,凤倾歌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鼻,人便有了轻微的恍惚与失神。她只觉得眼前的大巫师身影模糊,似笼罩在一层看不清的帷帐中。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可怕。凤倾歌心中暗凛,心口砰砰直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凤倾歌神情有些恍惚的时候,大巫师忽地抬头,她的眉间拧成了川字,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凤倾歌,带着深深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