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宁樱先去梧桐院给h氏请安,入屋后鼻尖充斥着浓浓的y味,h氏坐在西窗的椅子上翻阅着过往十年的账册,田庄铺子进项一年比一年少,h氏怀疑铺子管事偷偷昧了银两,亲自核对账目,年年如此。
堆积如山的账册挡住了h氏身影,宁樱上前,给美人榻上躺着的宁伯瑾行礼,病来如山倒病去如chou丝,宁伯瑾褪去了书卷气,脸se苍白,如画的眉目间带着病弱的气息,见是她,宁伯瑾招手笑了笑,“小六来了?”
宁樱屈膝施礼道,“父亲病可好些了?”
“没什么大碍了,你别担心。”说完,宁伯瑾想起什么,捂着嘴轻咳一声,又道,“听着我嗓子是不是变了,全身使不上劲,痊愈的话,只怕还要j日的功夫。”视线有意无意的看向旁边桌上,回应他的是沙沙的翻书声,并未有其他,宁樱明白宁伯瑾是想让h氏心生同情故而对他好些,看屋里的情形,宁伯瑾夜里该是歇在这美人榻上的。
“娘。”宁樱转过身,走向桌子,向h氏打招呼,今早要去荣溪园请安,看h氏不紧不慢的样子,宁樱觉得不对劲。
“你父亲病了,我要留下照顾,你祖母的意思最近不用过去请安了,你跟着夫子好好识字,娘这边没什么事儿,用不着过来。”
这时候,边上又传来宁伯瑾的咳嗽,h氏不以为意,“既然来了,你在旁边练练字,叫你父亲指点你j句。”
宁伯瑾闻言,爬起身坐好,自己chou了个大红se的靠枕靠在身后,“也成,我向衙门告了假,暂时不去了,小六乃宁府正经的嫡nv,出门不能给宁府丢脸,字如其人,字就是一个人的脸面,更是要写好了。”
宁伯瑾为人风流,肚子里多少有些墨水,写的字飘逸大气,曾得过不少人称赞,奈何其名声不太好,字写得好看也没用。
宁樱吩咐金桂回去拿笔墨纸砚,只听外边传来声低低的哭泣,chouchou噎噎的,煞是委屈,宁樱挑了挑眉,暗道上辈子月姨娘早早没了命不是没有原因的,被竹姨娘拾掇,她便没了成算,把矛头对准h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除非h氏死了,否则,月姨娘一辈子都越不过h氏去……
遐思间,月姨娘进了屋,解下桃红se的披风,粉霞锦绶藕丝罗裳领子开得低,露出里边大p白皙的风光,大冷的天,月姨娘为了争宠真的是豁出去了,只见月姨娘走动间拉扯了两下衣衫,露得不多不少刚好叫人浮想联翩意犹未尽,妆容精致的脸上,听着哭泣的声儿,脸上不见有半滴眼泪,月姨娘一心扑在宁伯瑾身上,眼里不见旁人,进屋后,直直扑向美人榻,如莺啼的声儿字字哭诉着宁伯瑾的喜新厌旧,身j缠间,衣衫滑落,里边粉红se的肚兜叫人血脉喷张,饶是重活一世的宁樱,面上也不淡定了,抬起脚,想要退出去。
“三爷偶感风寒,月姨娘如此贴善解人意,我吩咐人扶三爷去你那边,想必有的细心照顾,三爷的病很快就好了。”h氏站起身,目光促狭的望着美人榻上的一幕,冷着脸嘲讽道,“吴妈妈,扶三爷起身……”
“不用不用。”宁伯瑾使了全力将月姨娘从自己的身上推开,讪讪道,“月姨娘关心我的身子,过来探望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月姨娘好似这会儿才发现屋里有人,慢条斯理理了理滑至手臂的衣衫,站起身,楚楚可怜的给h氏见礼,“三爷说的是,太太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哪能和妾身比,有你照顾三爷,妾身自然是放心的,就是,就是舍不得三爷罢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生病了,三爷身子y朗,往年都好好的呢。”
月姨娘话里明显暗指h氏对宁伯瑾做了什么,h氏面上并无不悦,待月姨娘说完,才不冷不热道,“往年好好的,今年身子就不行了,可见身子早已埋下隐患,今年才显出来罢了。”
月姨娘眉梢微怒,抬起头yu和h氏争执,被身后的宁伯瑾打断了,“你回去,好好陪着静彤,她年纪小,身边离不得人,我身子好了,自会去看你的,瞧瞧你这模样,跑到梧桐院质问太太像什么样子?”宁伯瑾宠ai月姨娘不假,然而这话说到最后,已有动怒的趋势,宁伯瑾好声se犬马,然而牵扯到规矩,他不是胡来之人,所以,他喜欢的nv子,会想方设法弄到院子里来,不会在外边乱来。
月姨娘看宁伯瑾眼里充斥着不愉,眼珠一转,眼泪刷刷落下,如梨花带雨,葱白般细n的搂着宁伯瑾脖子,细声啜泣道,“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听闻三爷高烧不退,妾身心里没了主心骨,小姐才四岁,正是需要父亲的年纪,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想活了。”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宁伯瑾绷着的脸柔和下来,他本就吃软不吃y,加之月姨娘甚得他欢喜,殉情的话都说出口了,他哪还有什么怒气,温声道,“我身子没什么大碍,养j日就好了,太太和我多年夫q,还能害我不成?天寒地冻的,出门多穿两身衣衫,我好了,会去找你的,你若放心不下,每天来给太太请安瞧瞧我就是了,哭什么?”
听了这话,月姨娘的泪才止住了,理了理衣衫,仍哭哭啼啼道,“妾身记着了,妾身这就回去,明日再来看您。”
宁伯瑾点头,目送月姨娘出了门,调转视线,看h氏倚靠在桌前,意味不明的望着自己,黑沉的眸子如一面镜子似的反s出他心底的龃龉,宁伯瑾不自在的别开了脸,不敢与之对视,吞吞吐吐道,“月儿只是担心我,没有恶意,你别想多了。”
“三爷以为我脑子里想什么竟是担心我想多了?”h氏冷冷一笑,转向宁樱,目光一沉道,“三爷在外如何花天酒地我管不着,宁樱年纪小,您当父亲的凡事该以身作则,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岂不是叫人贻笑大方?我不在,三爷可以没有主母管束为由推却责任,今日的事情我遇着了,万没有睁只眼闭只眼的道理,月姨娘不懂规矩,就叫她抄写府规五十遍,那时候,三爷的病也该好了,正好哄哄。”
宁伯瑾张了张嘴,看了眼宁樱,yu言又止,今日确实月姨娘不懂事,在晚辈面前,卿卿我我成何统,不过五十遍,闹到月姨娘那里指不定怎么闹呢,宁伯瑾叹了口气道,“她打抄……”话未说完,看h氏微微变了脸,目光转向吴妈妈,宁伯瑾生怕h氏让吴妈妈将自己撵出去,自己费尽心思的住进来,可不是为了被撵出去的,急忙改口道,“五十遍就五十遍,我让人和她说说。”意思是h氏别cha手。
h氏不置可否,坐下身,继续翻阅手里的账册,宁樱垂下眼眸,不再想方才的事儿,月姨娘没脑子,该给个教训。
晌午,在梧桐院用膳后宁樱才出来,不得不承认,宁伯瑾在书法上颇有j分造诣,比夫子说得更直白通透,她受益匪浅,低头瞧着脚下的积雪,忽然衣角被金桂拉扯了下,循着金桂的目光望去,便看左侧的雪堆后,小小的脑袋四下张望,明亮的眸子水光闪闪,明显在哭,宁樱屏退左右两侧的丫鬟,慢慢走了过去,将蹲在地上的宁静彤拉起来,蹲下身,轻轻拍掉她身上的雪,压低声音道,“静彤怎么有空过来,可是找父亲有事?”
宁静彤身子缩了缩,冻得颤抖的双唇微张,声音哆嗦不已,“管家让姨娘抄写府规,姨娘说是太太的关系她才受罚了,六姐姐,往后,父亲都不会喜欢姨娘了吗?姨娘哭得好伤心,静彤难受。”
宁樱叹气,取下身上的披风裹住宁静彤,牵着她往桃园走,积雪覆盖的小径旁,偶有一两株树枝露出枯h的颜se,分外萧瑟落寞,宁静彤年纪小有些事不懂,nv子最是不能受凉,否则,等来小日子有苦头吃的,边走,宁樱边解释道,“姨娘会没事的,父亲心里仍然喜欢姨娘,姨娘今日不懂规矩,静彤明白什么是规矩吗?规矩就是,静彤瞧见父亲,母亲记得行礼,姨娘忘记了,父亲叫她抄写府规是为了她好,父亲病着,姨娘如果闹出什么事儿,父亲来不及帮她怎么办?等姨娘的府规抄写完,父亲的病也好了,会去找姨娘的。”
宁静彤吸了吸鼻子,明显的吸气声,懵懵懂懂的望着宁樱,“真的吗?姨娘不会闹事的,姨娘可懂事了。”
“姨娘懂事,耐不住背后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胡言乱语,静彤和姨娘担心父亲的身,六姐姐会和父亲说的,要知道,你九姐姐十姐姐都没有过来探望过父亲呢,竹姨娘来过一次,明知父亲病了,也不怎么关切,比较起来,还是静彤和你姨娘最关心父亲的病呢。”
月姨娘自恃貌美,进门时三房没有主母,久而久之没人提醒她何为正q何为妾室,叫她得意忘了形,竹姨娘想必也发现了,因此挑拨h氏和月姨娘的关系,以月姨娘的道行,h氏动动手指就能将她除掉,她哪是h氏的对手?然而上辈子,h氏是不得已才除掉她的,府里的人说起h氏都说她心肠歹毒,其实,h氏刀子嘴豆腐心,外人只看其表面,而不懂其真实的x子罢了。
听了这话,宁静彤高兴起来,还未到桃园的门,身后传出声尖锐的喊声,宁樱没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推开,脚崴了一下,手里的宁静彤被人扯了过去,宁樱沉了脸,定睛一瞧,宁静彤的n娘大惊失se的望着自己,神se激动。
“六小姐,彤小姐年纪小不懂事,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宁樱发现,n娘搂着宁静彤的双手颤抖不已,眼睛从上到下检查着宁静彤,生怕她有个闪失,金桂走过来扶住宁樱,冷眉道,“见着六小姐不懂行礼,胆敢伸手推人,谁给你的胆子?”
n娘知晓做错了事儿,不怪她提心吊胆,月姨娘被罚抄写府规,闹得不可开j,宁静彤不见踪影,她火急火燎到处找人,三房子嗣多,三爷唯独最宠ai宁静彤,纵然月姨娘受罚n娘心里仍然清楚,三爷心里是有月姨娘的,从管家说的话就能听出来,当初竹姨娘和九小姐被关禁闭可没人轻言细语解释,月姨娘不同,管家说了,能抄多少算多少,其他的j给下边的丫鬟,若宁静彤这时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条命铁定没了。
宁静彤回过神,被n娘搂得喘不过气来,她温顺的拍拍n娘的手臂,安道,“n娘,静彤没事,六姐姐说姨娘会没事的,父亲身子好了就来看我们,n娘,我们回去和姨娘说,姨娘就不会哭了。”
金桂yu走上前和n娘理论,被宁樱叫住了,“算了,我没事,n娘关心静彤罢了。”她朝宁静彤招了招手,宁静彤挣开n娘的手走了过来,扬起头,小小的一个人,眉目端庄,不见一丝算计,宁樱不由得心中一软,道,“和n娘回吧,姨娘有自己的事情做,若你无聊了,可以来桃园找六姐姐玩。”
宁静彤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由n娘牵着回去了,到半路,听n娘问发生了何事,宁静彤一五一十说了前后发生的事儿,整个府里,除了姨娘和父亲,她最喜欢的就是六姐姐了,言语间尽是维护之意。
金桂站在不远处,树挡住了她的身影,听完n娘的话,她蹙了蹙眉,待人走远了,她才从树丛后走出来,望着视野中茫茫雪se,驻足p刻,掉头回走。
宁樱换好衣衫,听完金桂的话她一点不觉得惊讶,自古以来q妾水火不容,嫡子庶子嫡nv庶nv暗中较劲,n娘向宁静彤说的坏话有自己的考量,她想知道的是n娘的底细,“你叫人盯着她,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是。”
宁伯瑾堂而皇之的在梧桐院住下,每天,来请安的姨娘络绎不绝,有月姨娘被宁伯瑾惩罚的事情在前,大家安分了许多,宁樱每天下午去梧桐院叫宁伯瑾指点功课,日复一日,字突飞猛进,她自己瞧着都觉得不太真实,宁伯瑾认为理所当然,在h氏面前邀功道,“小六心思坚定,写出来的字比旁人多gg练清爽,不愧是我宁伯瑾的闺nv。”
桌前的h氏眼p都未抬一下,答非所问道,“那日叫你打听的事情打听清楚了?离得远,秋水也不确认是不是认错了人。”
宁樱坐在一侧,听着这话,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谁知,h氏下一句便道,“樱娘,时辰不早了,你回吧,今早佟妈妈过来说,府里收到赏梅宴的帖子,你养养身子,跟着出门转转。”
宁樱蹙眉,“娘不去吗?”
“娘去做什么?你和你姐姐去就好,娘手里头有事,不去了,记得别惹是生非,遇着事情多问问你姐姐的意思。”h氏话说得轻描淡写,而宁樱看得分明,h氏明明有所回避,京城每年大大小小的宴会多,给宁府递帖子的更是数不胜数,老夫人不会一一应付,挑选出来的宴会多是对宁府有利的,h氏口中的赏梅宴对宁府来说一定是极其隆重的。
宁伯瑾在边上听着二人对话觉得奇怪,“晋府的赏梅宴声势浩大,没有品阶的府邸收不到请柬,更有长公主坐镇,排场大,往年府里从未收到过请柬,今年还是头一回,大嫂二嫂会同去,你留在府里做什么?”
宁樱心下觉得奇怪,看向宁伯瑾,问道,“父亲早就听说了?”
宁伯瑾颔首,转而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h氏,府里早就收到帖子,而荣溪园现在才把消息放出来,中间若没有防着h氏的心思,宁伯瑾是不相信的,他站起身,朝h氏道,“娘那边估计弄错了,你想去就去,我亲自和娘说。”
老夫人对他言听计从,他说的话,老夫人不会拒绝。
“不用了,我手里头有事。”h氏态度冷淡,宁伯瑾回头,不明所以,晋府的赏梅宴意义重大,不管谁收到请柬没有不高兴的?为何h氏如此冷淡。
“樱娘,你回屋让闻妈妈找找j件像样的首饰,娘和你父亲说说话。”
宁樱知晓一定是佟妈妈还传达了老夫人的话,是让h氏忌惮的,她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吩咐门口的丫鬟道,“我有事找吴妈妈,你叫她来桃园。”
h氏还如上辈子那般,什么苦都往自己心里咽,在她和宁静芸跟前,永远温婉善良,面带微笑,所以,宁静芸才理所应当的以为h氏所有的苦难病痛是自找的,nv为母则强,没人懂h氏背后的艰辛,哪怕她,上辈子也不是全然懂的。
吴妈妈来得快,宁樱开门见山问道,“佟妈妈是不是和我娘说了什么?”
吴妈妈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小姐聪慧,什么事都瞒不住您,赏梅宴隆重,老夫人有心打压太太,警告太太,若太太要跟着去的话,就划掉您的名字……”
“可是为了上次我顶撞她的事儿?”老夫人有仇必报,又被薛小太医损了名声,心里不怨恨她是不可能的,宁樱没想到,老夫人把对她的仇恨转嫁到h氏身上。
吴妈妈没有否认,“小姐别想多了,太太对那些宴会本就没多大的兴致,您跟着五小姐出门多认识些人,于你将来有好处。”h氏不是圆滑之人,晋府的赏梅宴除了伯爵侯府一众人还有皇亲国戚,h氏应付不来,有的时候,既然没法子巴结,不结j为恶反而是好事。
“老夫人做事公允,结果却徇s,吴妈妈,你告诉荣溪园的人,我也不去了,老夫人看不起我娘,我又何苦凑上去讨人嫌。”
“小姐,您又何苦?能去赏梅宴的多是达官贵人,有各式各样的比赛,甚是热闹,您去瞅瞅也好。”说起这个,吴妈妈心里是怨恨荣溪园的,难怪最近宁静芳和宁静芸没声了,结果是为了应付赏梅宴各自忙碌,宁静芳是大房的人就不说了,宁静芸和宁樱可是一母同胞的姐,没有透露一点风声,想到这个,吴妈妈不免觉得心寒。
唉声叹气p刻没听到宁樱回应,吴妈妈抬起头,却看宁樱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吴妈妈脑子里闪过j个字,“扮猪吃老虎”,秋水s底下这般形容过宁樱。
宁樱说的不是气话,对赏梅宴,其实她也没什么兴致,她认真回想了下上辈子赏梅宴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左思右想,脑子里没有任何记忆,或者,宁府并未收到过请柬也不一定,毕竟,上辈子的宁府,是在宁国忠入了内阁后在真正显赫起来的。
第026章 x有成竹
“吴妈妈,能参加赏梅宴的多是达官贵人,我凑热闹做什么?你如实把消息放出去,老夫人注重宁府名声,会为我找个合适的借口的。”宁樱揉着自己右手,这些日子在梧桐院练字,握笔的姿势久了,手臂处微微酸痛,左右揉了揉,仍不见缓解,她调整坐姿,侧目望着吴妈妈,忽然道,“熊大熊二做什么事儿去了?怎一直不回来?”h氏嫁入宁府,身边的人一半留在府里照顾宁静芸,皆被老夫人找借口发落了,如今,h氏手里只有熊伯父子三人是男子。
吴妈妈躬身站在椅子边,神态和善,宁樱心思敏感,任何小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尤其回府后,宁樱的x子愈发不好琢磨,在她跟前,吴妈妈不敢松懈,面上且不敢表现丝毫敷衍,笑容满面道,“先前太太派去照顾五小姐的人大多没了踪影,太太念着主仆情分,命熊大熊二打探那些人的消息。”
吴妈妈说的不算假话,h氏确实有这个心思,宁静芸身边的人是h氏精挑细选的,再忠心不过,平白无故被撵出府,总该有个说辞,那些人的卖身契在h氏手中,老夫人没有发卖的权利,太太回来了,前因后果总要差人弄清楚,给大家一个j代。
宁樱面上波澜不惊,清亮的眸子认真盯着吴妈妈许久,自言自语道,“我娘心善,有的事情是该探个究竟,吴妈妈,你说,祖母为何要对付她们?”
吴妈妈语塞,身为后宅奴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是清楚的,四下瞅了眼,微微蹙了蹙眉,声音渐低,“老夫人以大局为重,凡事都想着宁府的利益,而太太心忧五小姐,诸事以五小姐为先,老奴猜测,约莫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吴妈妈。”宁樱眼里慢慢有笑淌过,“樱娘樱娘今年十二岁,不是两岁,你说的那些话,我该信还是不信?祖母和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多少清楚,十年前,有人陷害我娘害了三房的一位姨娘以及父亲刚出生的长子,父亲和我娘闹得水火不容,老夫人权衡利弊,打发我娘去了庄子,要我说……”
吴妈妈面se一白,急忙上前一步,捂住宁樱的嘴,左右张望两眼,神se紧绷道,“的?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您可别听人胡言乱语就当了真,传出去,可有您好果子吃的。”
宁樱被捂了嘴,眼里笑意更甚,抬手推开吴妈妈的手臂,轻声道,“府里发生的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我娘在庄子受了十年委屈,吴妈妈真以为忍气吞声那边就会高抬贵手放过她?”老夫人和h氏的恩怨,宁樱不甚清楚,结合上辈子的事情,老夫人不待见h氏就是了,中间发生了什么,宁樱不清楚。
“我的好小姐,隔墙有耳,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太太知晓怎么做,您千万别cha手。”宁樱从哪儿听来的前尘旧事,吴妈妈无从得知,整个宁府掌握在老夫人手里,惹恼老夫人,h氏和宁樱讨不到半点好处,她担心宁樱做事冲动,犯下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来,说起一桩之前的事情来,“赏梅宴的事情您也听说了,老奴瞧着老夫人是借此机会故意给太太难堪的,您若再闹出点动静,最后,受罪的还是太太,小姐,您自y乖巧懂事,好好跟着夫子念书,其他的,j给太太吧。”
宁樱若有所思的望着吴妈妈,“我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吴妈妈,什么事儿你都瞒着不告诉我,我心里不安,老夫人年纪大了,再风光也顶多j年的光景,你怕什么?”就她所知,如果不能和老夫人心平气和的相处,最近翻脸才是最好的时机,明年内阁大臣位置空缺,宁国忠想入内阁,年关正是到处走动的时候,哪怕宁府出了事儿老夫人只会尽量瞒着,不敢闹得人尽皆知,上辈子,h氏就是抓住这个机会,笃定老夫人为了名声不敢继续把宁静芸往火坑推,才成功退了亲,毕竟,明年,宁国忠进入内阁,宁府水涨船高,老夫人名声越来越大,那时候,府里再闹出丑事,老夫人不会有所忌惮。
见宁樱眉眼锋利,尽是决绝,吴妈妈无奈道,“你年纪小,告诉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好好跟着夫子念书,懂的道理多了,以后太太遇着事儿身边才有商量的人。”宁樱再能g,在吴妈妈眼中不过是个从小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没会过后宅的尔虞我诈,哪敢将她牵扯进来?
宁樱坐起身,漫不经心的翻了翻平整的衣袖,直言道,“吴妈妈未免小瞧了我,姐姐和清宁侯府的亲事是老夫人一手促成的,清宁侯世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南山寺对秋水污言秽语,严重败坏清宁侯府的名声,那种人如何配得上姐姐?我娘近日事情多,其中一件就是在想如何搅h两府的亲事吧?”
宁樱一字一字语速极慢,吴妈妈听后大惊失se,她张了张嘴,很想反驳宁樱是信口雌h,然而,她明白,宁樱说的实话,为了宁静芸的亲事,h氏愁眉不展好j日了,奈何没有抓到程云润的把柄,苦愁没有办法。
“吴妈妈,田庄铺子的管事做事懒散,进项一年不如一年,账册出了岔子,我说得对吧?这么多事情加在一起,我娘哪忙得过来,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真以为我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吴妈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回府后,她从未轻视过宁樱,有其母必有其nv,太太肚里出来的闺nv,哪是泛泛之辈?她咽了咽口水,目光怔忡的望着宁樱,良久,肩头一松,慢慢呼出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太太想你活得轻松自在,许多事都瞒着你,今时来看,太太想岔了。”
宁樱和吴妈妈开门见山聊这些是不想h氏太辛苦了,上辈子h氏心思郁结c劳过度,便是被这些事情拖垮了身子,她想尽自己的力量帮h氏,叫h氏有喘x的机会,循序渐进,假以时日,日子会好起来的,她要做的便是帮h氏撑过这段时间。
“吴妈妈,你和我说说,十年前到底怎么回事?”h氏被人陷害毋庸置疑,回府时她想过是老夫人,可老夫人不让h氏去赏梅宴的事情叫宁樱觉得不对劲,老夫人疼ai宁伯瑾,万万不会杀了宁伯瑾的长子,就为了将h氏送到庄子上任由其自生自灭,以老夫人的身份,要打压h氏机会多的是,杀人嫁祸到h氏身上,不太可能。
吴妈妈料到宁樱会问,打量着屋子,不见人进来,转身关上窗户,小声道,“事情是竹姨娘做的,老夫人睁只眼闭只眼山水推舟罢了,闻妈妈留在京里就是为了查真相,谁也没料到,太太一离开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