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看谭慎衍如此动怒,钦点好人数准备离去的秦副将和刘副将皆停了下来,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宁樱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光刺眼得睁不开眼,她动手挡住了身前的光,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但她却异常平静,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昆州地震,家姐伤了腿,听说军营有大夫前来诊治,不方便的话我们就回了。”
脑海里想过千万次两人重逢的场面,独独没有想到他这般不待见自己,其实,她便是没有感觉,他真喜欢自己,怎么会没有一封书信,男子喜新厌旧,缠着你时百般献殷勤,新鲜劲过了,便当你如弃履。
想到自己眼下的狼狈,和精心妆扮过的卓娇真是泥云之别,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掉转头就走。
谭慎衍脸又沉了j分,上前一步抓住她,冷厉道,“你还要去哪儿?嫌不够狼狈是不是?”达尔被抓住了,西边j个部落蠢蠢yu动,昆州本就是危险之地,她不计后果的来,提前告诉他一声都不曾,谭慎衍紧了紧手里的力道,恨不能捏碎她的骨头,让她知道疼以后就乖乖听话了。
周围的人皆看出了不对劲,落在宁樱身上的目光透着探究和打量,宁樱知道自己此时和谭慎衍吵架不是明智之举,奈何她管不住自己,明明知道谭慎衍瞧不上卓娇,但听到那声“谭哥哥”仍不可避免生气,x口好似蹿着一g火,心肺都要炸开了。
尤其看着谭慎衍铁青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朝谭慎衍踢去,却看他眉头皱得死死的,将她往前推了一步,目光森然,“嫌日子太轻松是不是。”
宁樱被他一推,加之单脚踩在地上,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头上的木簪掉落,满头青丝盖在脸上,和市井泼f没什么两样,谭慎衍的手里还握着剑,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看血腥,不少百姓转过头,不想再看人头落地的场景。
宁樱瘫坐在地上,秀发盖住了她脸上的情绪,只是,以往清明澄澈的眼,此刻黯淡无光,金桂回过神,喊了声小姐,上前yu搀扶她,被宁成昭止住了,看谭慎衍的脸se,谁要敢上前,下场怕和地上的人头一样凄惨。
而且,两人平白无故吵起来,着实莫名其妙。
灯火通明,旁边的尸还流着血,周围死一般的静寂。
宁樱歪歪扭扭的爬起来,此刻只觉得双脚钻心的疼,她强撑着身子,撩起额前的头发,露出灰扑扑的脸,以往白皙精致的脸如今让人不忍直视,她望着谭慎衍,高举起手,把手里的玉佩砸了过去,怒吼道,“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
玉佩坠落,没有激起一丝声响,谭慎衍反手扔了手里的剑,剑入剑鞘,带着腥红的血,一并消失不见,仿佛,边上的人头是鬼魅所为。
宁樱转头,不想被人看轻,大步朝外边跑了出去,一众人处在震惊中,而谭慎衍一张脸黑得比远处的夜se还要狰狞,冷上j分。
“宁樱,是不是把你宠坏了,让你不知天高地厚,敢这样子对我。”谭慎衍骂了句,前边的宁樱步伐不停,姿势别扭的往外边跑,谭慎衍咒骂了句,抬脚三两步追了上去,打横抱起宁樱训斥了j句,转身往军营走,扫了眼一群看热闹的人,怒斥道,“没事儿做是不是?看人受伤了不知道请大夫吗?”
秦副将和刘副将如醍醐灌顶,咳嗽声,吩咐士兵请大夫,朝谭慎衍拱手,领着人急急离开,再待下去,不知会被谭慎衍如何发落呢。
“你放开,我的事儿不让你管。”宁樱在谭慎衍怀里剧烈挣扎着,挥手打向谭慎衍,谭慎衍双手稳稳抱着她,腾不出手桎梏,脸上挨了好j拳,他沉着脸,却没有松开。
在场的人震惊不已,要知道,方才这小姑娘抬脚踢人,被他躲开还推了一把,如今手打在他脸上和x口,他竟然不闪躲了,委实怪异。
“我不管谁管,安分点,这事儿待会再和你算账,没完。”他是真的气着了,昆州乃苦寒之地,宁静芸出嫁是宁静芸的事儿,她凑什么热闹?她当宁静芸是姐姐,人家可管过她,遭遇那么惨还不长记x,谭慎衍想撬开她脑袋瞧瞧她到底想什么。
宁樱眼眶蓄着泪,仰着头,将泪b了回去,梗着脖子道,“总之和你没关系,要抱抱别人去,别抱我,等着你抱的人……”
“宁樱……”谭慎衍陡然停下,双目红得充斥着血丝,手搭着宁樱后背,恨不能将她扔下去,瘸了算了,厉声道,“你想说什么,我抱谁,你说说我抱谁了?”
他半个月一封信,再憋不出话都不忘给她报声平安,她不理不睬就算了,如今还怀疑他和其他人有染,她当他的誓言是假的吗?她从来都不信任自己,无论他多努力的把心摊在她面前,上辈子不顾他的感受为他纳妾,生病后躲着他,连死前都不肯见他最后一面,他眼睛瞎才看上她了。
宁樱没注意他的反常,冷嘲热讽道,“谁?还能有谁,你们不是约好了十日后见吗?怎么,她耐不住了,不到十日就来找你了,你真该多和她说说话,毕竟,我迟早要回京城的,她能一直留在钦州陪你……”
“宁……樱……”谭慎衍j乎是从牙缝出喊出的这两个字,额上青筋直跳,“十日后”?她连这个都知道,也就说她早来钦州了,见着自己却不肯露面,亏他马不停蹄回来后琢磨的是给她写信,想着写什么能得来她的回信,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见他脸se黑云密布,宁樱以为他会把自己随手扔出去,心中忐忑不安,谁知,他把自己稳稳放了下来,双脚着地,又是钻心的疼,她蹙了蹙眉,再看谭慎衍,他面上已恢复了平静,不知为何,却让她觉得害怕。
“宁樱,你知道吗?你从来就ai自以为是,总觉得你所做所想是别人需要的,拿你自己的心思去衡量别人,以前是,现在还是,卓娇来钦州,我和她见面不假,可我坦坦荡荡,你呢,你把我当做什么,哪一次不是我上门找你,此刻,我就想,如果最初不是我厚脸p缠着你,你会同意我两的亲事吗?”谭慎衍语气平平,宁樱心头一跳,只听他又道,“那句并非良人,想来是你真实的想法,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喜欢你了。”
宁樱紧紧抿着唇,低头望着泥泞不堪的鞋面,面se惨白,这句话不过是当初应付h氏说的,没想到他还记着,算账,是算这个吗?
“看着我。”谭慎衍单手抬着宁樱下颚,力道重得宁樱闷哼了声,两颊的r都变形了,但谭慎衍没有丝毫手软,b着宁樱与她对视,语气却十分轻柔,“卓娇比你强,她要什么知道自己争取,你呢?从来就缩在自己屋里折磨关心你的人,表里不一,懦弱无能,贪慕虚荣……”
宁樱偏了偏头,抬手挥舞着拳头,脑子成了一p浆糊,她想起来了,秋水了,她怀疑是老夫人做的,但她派人打听过,没有丝毫消息,h氏死了,吴妈妈走了,秋茹被嫁出去,她身边只有金桂银桂,给h氏守孝时,她偷偷走出祠堂想查查秋水的死讯,经过祠堂外的假山遇着两个丫鬟提着食盒给她送饭,言语间全是对她的可怜,说老夫人容不下她,找着机会怕会对付她。
至此,宁樱便歇了找秋水死因的心思,安安心心待在祠堂,足足替h氏守了三年孝,她当时就想自己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老夫人得逞,她年纪小经得起耗,她着老夫人老态龙钟的死相……
她说过要嫁给不纳妾的男子,可是进了青岩侯府,却是她主动给谭慎衍纳妾,她确实是表里不一,懦弱无能,贪慕虚荣的人,谭慎衍说得一点都没错。
她身子一软,慢慢缱绻在地上,原来,她比宁静芸和卓娇还不堪,捂着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谭慎衍也是旧事涌上心头,气宁樱不相信他才说出这番话,这会看她可怜巴巴的蹲在地上,鞋子破了洞,露出血r模糊的脚拇指,心口一软,蹲下身,才发现她咳得胀红了脖子,他心里来气,宁樱惯会用这种方法折磨他,明知他关心她,却不肯对自己好些,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比谁都软弱。
双手圈着她腿大步走向自己营帐,大夫早就在里边候着了,不知来了何方神圣,竟让世子爷大动肝火,还杀了人。
宁樱咳得有些厉害,一声高过一声,谭慎衍知道宁樱有心病,他离京的时候没有现在严重,听着这咳嗽声,只觉得心烦意乱,斥道,“别咳了,你身好好的,矫情给谁看呢。”
谭慎衍心里认定宁樱是故作咳嗽让他心软,在避暑山庄时,他会偷偷去宁樱屋里,偶尔,她便会故作咳嗽,只要她一咳嗽,自己保管什么都答应她。
他这会心情复杂,心里有气不假,却宁肯宁樱是故意骗他的。
把她放在竹青se的架子床上,让开身,让大夫给她瞧瞧,别真有什么ao病了,大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却被床上的人躲开了,宁樱两下就滚到了里侧,大夫为难,这是谭慎衍的床,他可不敢越矩了。
看她还有心思怄气,谭慎衍气得抓狂,弯腰,一把将她从里边捞了出来,道,“别动,让大夫给你瞧瞧。”
语气明显好了许多。
“不用你管。”宁樱踢着腿,双手捂着头,不肯配合。
大夫垂着眼p,眼观鼻鼻观心,难怪谭慎衍为了眼前的nv子对温副将拔剑相向,一朝发怒为红颜呢,听着两人的话,明显是小情人闹矛盾了,想谭慎衍在军营的作风,没想到对眼前的小姑娘束手无策,真是一物降一物。
前边的事情传得快,看热闹的士兵说谭慎衍杀了韩将军手下的温副将,又和小姑娘吵了起来,脸se不好看,军营里都是一群爷们,荤段子多,温副将好nvse,在钦州养着j个外室,如今撞钉子上了,碰了谭慎衍的人,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百转千回,p刻的功夫,大夫脑子里已经闪过温副将言语调戏,b良为娼,又或者强迫眼前小姑娘的戏,小姑娘生气了,来军营找谭慎衍出头,结果,谭慎衍怒火中烧,一刀砍了温副将脑袋为美人出气……
没想到,谭慎衍还是个解风情的。
“你气什么,真以为我喜欢你是不是?”宁樱捂着头,他担心用强伤着她了,方才捏着她下巴就见她疼痛难忍,如今,不敢再像方才那般了。
“你走,不用你管我死活,卓娇比我厉害,你找她去,你走啊。”宁樱声嘶力竭,松开手,撩起头发,嘶哑道,“你说得对,我谁都比不上,我们的亲事作罢,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气得狠了,推开谭慎衍下地就她怒气冲天,走路双腿都在打颤,心里也发了狠,“成,走出这道门,以后遇着事儿别来找我。”她总不珍惜自己,却拿这种方式折磨他,料定他会一次又一次妥协是不是?
宁樱擦了擦眼角,憋久了,一旦泪找到出口,就如决堤的洪水,再难抑制,她顿了顿,骂了句混蛋,抬脚就走,哭声却不可自抑的溢出口,冷风来,她低下头,捂着嘴,又咳嗽起来,混着泪的掌心,有什么东西黏在了上边,她身形一僵,愣在了原地。
谭慎衍看她不走了,不知为何,心里松了口气,正想说两句软话缓和下气氛,他没想和她闹到这一步,只是气她不懂得ai惜自己,京城来昆州,路途遥远,她的身子哪吃得消,而且还是和宁静芸那种包藏祸心的人一起,路上出了事儿,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在钦州见着自己还不肯露面,把自己折腾得如此狼狈,想着她就在昆州,离自己三十里路的地方,若她在昆州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谁知,不待他开口,只听她道,“如你所愿,这辈子,我们真的不会有j集了。”
第77章 猪油蒙心
夜se深重,冷风中火把的光忽明忽暗,宁樱眼泪越掉越多,腥红的双唇不自主的哆嗦着,她眨了眨眼,头重脚轻的朝外面走,慢慢垂下去的手无力的摊开,y冷的风一吹,掌心的血渍散开,轻轻滴落。
血腥味重了,随风入鼻,谭慎衍皱了皱眉,瞅着她步伐虚浮无力,随时都要倒下去似的,他心口一痛,恨不能将那些浑话全收回来,大步上前抱着宁樱,语气稍霁道,“让大夫给你瞧瞧,你脚受伤了。”
昆州地龙翻身,钦州蜀州皆受到牵连,何况夜路难走,她鞋子都坏了,脚不知伤得下有多重,手圈着她,下巴抵着她头顶,被她气得失了理智才会说出那些混账话,但一些却是他心里所想,有些话重,上辈子他就想说了,压抑久了,他才知他心里的怨气如此重。
他力道大,宁樱再难前行,索x不走了,手轻轻搭在他粗实的手臂上,无奈道,“我回去了,你好生保重自己。”话完,又是一声咳嗽,双腿慢慢弯曲,弓着腰,血一滴一滴沿着嘴角滴下,落在谭慎衍的手背上。
谭慎衍身形一颤,拉过她身子,被她嘴角悬着的血渍吓得面se大变,他听到他的声音颤抖着,“你哪儿不舒f,怎么咳血了?大夫,大夫……”
宁樱抹了抹嘴角的鲜血,不知为何,她竟然想笑,想着,便笑了出来,好似出了口恶气似的,轻松道,“没事儿,老ao病了。”
“你别说话。”他以为她是故意逗他的,否则的话,他一定不会惹她生气,不会b她,不顾宁樱意愿,抱着她就往床榻走,不安道,“福盛,福盛,把薛墨叫过来,快。”
宁樱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由他把自己放在床上,薛墨说早点为她诊治她的病或许就好了,这番话,不过是谭慎衍指使他说,宽她的心罢了,她的病,真的是从娘胎里带的也说不定,再开口,她已有些喘不过气了,“这么亲事,作罢吧,找个你喜欢的人,长长久久陪她过日子。”
她伸出手,抓着谭慎衍的衣襟,有的话,好似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她沉yp刻,缓缓道,“谢谢你。”
起,她们曾有过欢乐的时光。
眼p越来越重,眼前的他叠叠重重愈发不真切了,她笑了笑,缓缓松开手,闭上了眼。
谭慎衍抓住她滑落的手,脸se发白,旁边的大夫被他惊慌的神se唬住,噗通声跪了下来,爬上前,战战兢兢伸出手,把宁樱的手从谭慎衍怀里拿出来,但听谭慎衍的声音冷若寒冰道,“她若死了,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谭慎衍从没看过她如此虚弱的模样,哪怕她病重,也多撑着精神,说话时大着嗓门想让自己知道她没事儿,方才那番话,分明是死前遗言了,他抱着宁樱,沙哑道,“什么话我们留着以后说,你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的。”
福盛站在营帐外,听着谭慎衍声音趋于哽咽了,心知坏了事儿,他陪着谭慎衍,知道他给宁樱写信时脸上的表情有多温柔,那种温柔,他们都以为终其一生不会出现在谭慎衍脸上,但宁樱出现了,左右了谭慎衍的情绪。
谭慎衍会看些儿nv情长的书籍,学着那些纨绔二世祖如何戏弄人,如何讨姑娘欢心,谭慎衍的书房,留出了一小排书架,上边放的全是笙歌旖旎的书籍,谭慎衍为了讨宁樱欢心,s底下费了不少功夫,如果宁樱有个三长两短,福盛不敢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掉头就走。
谭慎衍抱着宁樱,以手为梳顺着她的头发,喃喃道,“头发还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上辈子,宁樱病情加重是从掉头发开始的,大把大把掉头发,身形日渐消瘦,咳血已经是后边的事儿了,他坐在床沿,定定望着大夫,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都不肯放过,他怕大夫被人收买了,故意瞒着他。
被一双如利刃的目光盯着,大夫面se僵y,半晌他缓缓放下手,抬头瞥了眼幽然盯着他的谭慎衍,立即低下头去,支支吾吾道,“c劳多日,困乏疲惫才晕过去了,再有……”
“再有什么?”谭慎衍的声音冷若寒冰,大夫哆嗦了下,双手撑地伏跪道,“小姐肝火旺盛,又气急攻心才导致咳血,醒来后安心静养,饮食清淡,慢慢就好了。”
气急攻心,谭慎衍默念着这四个字,粗糙的指腹滑至她脸颊,她真的气自己和卓娇有往来吗?卓娇和李知府有往来,说查探到李知府和京中大人有勾结,担心自己被灭口才派人给他递信,他这才和卓娇周旋,没想着却把宁樱气出病来,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抚着她瘦了不少的脸颊,又道,“没有其他症状?”
上辈子,老夫人毒害她和h氏的毒还没有找到,薛墨和薛庆平没有把毒y配出来,薛墨说,那种毒极有可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而余家,他派人打探过了,没人手里有毒,不是老夫人隐藏得太深就是老夫人背后另有其人,无论如何,宁府,怕会遇到些麻烦事儿了。
宁樱或许不知道,明妃的症状便是中此毒之症,有些年头,已经医治不好了,如今,不过尽量拖延时间罢了。
大夫迟疑的摇了摇头,不敢把话说太死了,“或许下官医术不精,其他确实看不出来了。”
谭慎衍心底松了口气,缓缓放下宁樱,瞥了眼还跪着大夫,“还不下去抓y?跪着能熬出y来是不是?”
大夫一哆嗦,急忙爬起身往后退,没见着身后的桌子,直直撞了下,他咬着牙,顾不得身上的疼,快速退了出去,到门口时正yu喘口大气,里边传来谭慎衍冷厉的吩咐声,“拿治伤口的y膏来。”
大夫大声回了句,掉头,跟背后有鬼追似的往y房走,y冷的晚上,他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后背的衣衫皆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