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芸心里装着事儿,没仔细听苟志的话,轻轻点着头,苟志以为她答应了,心底总算松了口气,本来还想和谭慎衍打声招呼,问管家,管家说谭慎衍有事情忙,苟志没在意,扶着宁静芸回了。
宁静芸失踪了,天se昏暗,府里点燃灯笼,谭慎衍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见着宁樱,门房的人说宁樱没有出门,这么一大个活人,就在院子里消失不见了,谭慎衍着急不已。
福昌跟着他,不知二人发生了何事,世子爷和世子夫人感情好,府里下人们都知道,怎忽然宁樱就不见了,尤其金桂还说宁樱手受了伤,找了遍书房,能藏人的箱子都找遍了,依然没有人,他多次想开口问谭慎衍,但对上谭慎衍凶狠暴戾的眼神,他一个字都不敢问。
华灯初上,府里亮起了灯笼,连青竹院他们都去看过了,宁樱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不见踪影,福昌看着谭慎衍越来越沉的脸庞,嘀咕道,“世子夫人莫不是被人掳了?”
语声一落,被谭慎衍揪住领子,一双如黑潭的眸子瞪着自己,福昌先软了声,“奴才瞎说的,国公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不用让府里的下人跟着找找,世子夫人……怎么……好端端的,忽然不见了?”
福昌出门找当日来府里的刺客去了,这些日子不在府里,说来也奇怪,那帮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无迹可寻,照理说,有那么一批人在京城,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是人总要吃穿住吧,他带人只差没把京城翻一遍了,连青楼酒肆都去过了,疑犯的影儿都没找着。
接下来,就是试探各府上的府兵了,但这儿比较难,京城寸土寸金,达官贵人比比皆是,想要把各府的府兵都试探一番谈何容易?且不说目标太大,得罪的人多,对方知道他们会搜寻,估计早有准备,总之,找不到人,很难做。
回想起来,谭慎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如果宁樱是在府里被人掳走了,他不敢深想,“把罗平他们找来帮着一块找人。”
福昌听着他声音都有些变了,心知谭慎衍是想到他说的地方去了,吹了声哨子,一行人国公府北到南,一寸一寸慢慢找,中途经过青苍院,里边传来男欢nvai的声音,听音se,好似有三人,福昌和罗平对视一眼,两人面上闪过不自然,天刚黑,谭慎平就迫不及待往床上滚,看来是真的不想娶q了。
两人找人,一寸土都不会放过,悄悄爬上屋顶,揭开一p瓦扫了眼里边,谁知,谭慎平做这种事不去内室,在正屋桌上就开始了,且,姿势**,福昌瞅了一眼,顿时咳嗽起来。
罗平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饶是如此,仍然惊动了里边的人,听着一道娇嗔绵柔的嗓音道,“二爷,好像有人。”
谭慎平哪有心思理会其他,听着他哑声回道,“可能哪儿来的采花贼知道二爷我疼你们,学经验来了吧。”
噗嗤声,福昌差点笑了出来,还跟他学经验,ao都没长齐开始玩nv人,早晚会被掏空身子。
二人又去查探了下其他屋子,都没有人,离开青苍院的时候,两人有些热,福昌嘀嘀咕咕骂了通,罗平年纪大,凡事搁在心里,却也免不了被自己瞧见的情形闹红了脸,坐享齐人之福,谭慎平果然懂得享受。
哪像他们主子,好不容易娶了个心仪的姑娘回来,还把人给弄没了,两相对比,谭慎衍真的是……自讨苦吃。
宁樱窝在假山缝里睡着了,她是被冷醒的,睁开眼才惊觉外边天黑了,谭慎衍讽刺她,他其实骨子里仍然觉得她配不上他罢了,想到这个,她呼出两口浊气平缓自己的情绪,她不该这么想他。
蹲得久了,她双腿发麻,揉了揉自己小腿,手触着腿手心传来钻心的疼,她看不清手上的伤,鼻尖被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皱了皱眉,此处假山是青山院和青湖院相连接的那处,白鹭出现后,被闻妈妈命人封了,她不知怎么跑到这儿来,还睡着了。
走出去,不远处亮起了灯笼,她出来一下午了,谭慎衍不曾找她,心头涌上淡淡的失落,有朝一日,她们的感情或许终究会平淡,就像宁伯瑾和h氏,像其他夫q,自古以来,白头到老的ai情平平无奇,矢志不渝,念念不忘的永远是求而不得的那份罢了。
顺着走廊绕开了偏院,她身上黏了许多血迹,跑出来,她拿衣袖包着手,如今这会儿衣衫上东一块西一团的血迹极为狼狈,她顺着庭院鹅l石铺成的小路往回走,青湖院静悄悄的没什么人,门口,金桂银桂翠翠也不在,她只得自己去偏院,吩咐丫鬟备水。
丫鬟见着她,面上怔忡了下,宁樱没有多想,她手心有些疼,加之这会儿浑身冰冷,冷得她哆嗦不已,回到屋里,从衣柜挑了衣f去等着。
不一会儿,外边传来脚步声,帘子被掀开,宁樱以为是金桂,她伤在右手,划伤的口子深,左手拿着巾子,拧了水,一点一点擦着手上的伤,听着脚步不对,抬起头,才发现谭慎衍站在门口,剑眉下,一双眼冷若刺骨的寒风,正冷然瞪着她。
四目相对,宁樱不知说点什么,顿了顿,继续低头擦拭手上的伤,洗得露出腥红的伤口,她才把巾子放回盆里,一盆水染成了红se,她拿起膝盖上的y膏,打开瓶塞,左手勾了y膏慢慢涂抹在伤口上,期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随后才抱了衣f准备去罩房。
走出去两步,被谭慎衍轻轻拉住了,他只拉住了她一小截衣衫,宁樱回眸望着他,才发现他眼里充斥着血丝,墨黑般的眸子复杂难辨,yu言又止的盯着她,好像生怕她消失了似的,宁樱主动道,“你说得没错,我无言以对。”
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她心里的确瞧不起宁静芸,可是,想到她怀着身子,且快要临盆了,她狠不下来,她抱养温儿,葛氏偶尔会来看看,说起怀y时身的变化,吃了不少苦,她见过h氏怀y,知道nv子y育孩子的辛苦,宁静芸在国公府出了事儿,她心下难安,就像那时候在国公府门口,她见着来闹事的两名f人,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一样。
如果对方是男子,她可能会心有戒备,但对方是手无缚j之力的nv子,她自然而然的生不起戒备。
她的话一落,被他大肆搂到了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宁樱没那么生气了,他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的确很气愤,才会拿扫帚打人,后来想了想,有什么用呢?
她不是他,她有自己的感情,说话做事依着他的意思了,自己和傀儡有什么分别?
“你去哪儿了?”谭慎衍抱着她,心跳得很慢,他其实早就毁得肠子都青了,在她走出屋子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宁樱松开他,抬起头,他的眉梢染了外边的寒霜,这会儿融化了,有水滴落过的痕迹,他的声音嘶哑,和平日大不一样,宁樱如实道,“转了圈,睡着了,我先去洗漱,你松开我吧。”
谭慎衍不肯松开,相反,还紧了紧了力道,宁樱被他勒得有些受不住,抬脚提向他小腿,语气也不太好了,“赶紧松开。”
依言,谭慎衍松开了她,主动拿起她手里的衣衫,“我给你抱去罩房。”
他宁肯她撒气,打人,都不想见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笨拙的拿左手擦洗伤口,那样的她,周围好像容不下其他人,没了他,她也能过得很好。
宁樱知道他的脾气,没多说,她右手不敢沾水,本是金桂伺候的,谭慎衍厚颜无耻跟进去,宁樱以为他会来事,谁知他安分得很,除了看向她的目光冒着熊熊烈火,手脚十分规矩。
两人躺在床上,谭慎衍问起她为何不把宁静芸撵出去,宁樱没有瞒他,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的想法,看谭慎衍扇自己一耳光,一脸自责,宁樱垂下了眼,宁静芸有虚荣心,可也有自尊心,今日谭慎衍的话想来对宁静芸打击很大,段时间之内,一年半载,宁静芸不会再提苟志官职之事了。
“樱娘,我们抱养个孩子吧。”宁樱还有执念的话就是孩子了,谭慎衍想,有了孩子,他和宁樱的关系就更稳固了,他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遇着事儿的态度也不一样,有了孩子,说不定他会更了解她。
宁樱不明白他为何说起这件事,掐了他一下,“你说什么呢,好好的抱养孩子做什么?”
谭慎衍任由她掐,一点不闪躲,“你不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有了孩子,你也不会无聊,热热闹闹的多好?”
上辈子,宁樱给他纳妾的原因简单,子嗣,后来有了温儿,宁樱心情好了许多,如果有机会,谭慎衍还想抱养温儿,那孩子,被宁樱养得好,宁樱最后的丧事还是他和金桂办的。
只可惜,算着年头,温儿哥哥还没生下来呢,哪来的他?
回过神,见宁樱背过身不理他了,谭慎衍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又道,“你喜欢孩子,抱养一个过来就是了,你放心不下温儿,我们先抱养一个养着,等温儿生下来,再把他抱养过来,两个孩子更热闹。”
话未说完,就察觉她曲着腿,张着脚拇指夹他,她脚拇指有j分力道,夹得他又疼又痒,谭慎衍朝里边挪了挪,避开她的脚拇指,搂着她道,“你若担心温儿被压着一头没了爵位,我们可以先养个nv儿,都说nv儿贴心……”
“谭慎衍,你给我出去。”宁樱怒不可止,直接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
谭慎衍一怔,不解其意,看宁樱转过头,拱着手推他,“出去,别让我见着你,要抱养孩子你自己抱养去,别拉上我。”
宁樱有些生气了,坐起身,又踢了他两脚,“我**上的牙齿印谁留下的,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谭慎衍难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顿时,眼里精光一闪,拉着宁樱,情绪有些激动。
“樱娘,我们继续造孩子吧。”
上辈子过继温儿是无奈之举,这辈子,两人都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孩子呢?
比起孩子,他更喜欢造孩子做的事儿……
第98章 危难时刻
宁樱夜咳的ao病好得差不多了,只有牵扯到上辈子不好的事情夜里才会咳嗽,巫山**后,她额上布满了汗,头发贴着额头,他撩开秀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瞅着时辰,她今夜是不会咳嗽了。
人与人相处,需要磨合的地方多,心平气和的商量,j流,感情才能长久,他明白这个道理,但时不时会误解她。
他喜欢她彪悍,洒脱恣意,而非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反过来一想,宁樱若真的枉顾姐情对宁静芸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口置之不理,还是他心目中的宁樱吗?
思忖间,罩房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掀开被子,抱着她去罩房,她手上的伤有些深,中间处r都翻出来了,谭慎衍简单替她擦拭了身子,抱着她出来,将其轻轻放在新换的褥子上,转身找y膏。
屋里的y膏放在衣柜边的chou屉里,谭慎衍找出早先宁樱用过的蓝se瓷瓶,拔开瓶塞,听床上的宁樱嘟哝了声。
“肚子疼。”宁樱皱着眉头,双眼闭着,搭在外边的右手收了进去,可能碰到伤口,她嘤咛了声,谭慎衍急忙走上前,发现她脸se煞白,他伸手探了探宁樱额头,宁樱额间起了细密的冷汗,他的手刚落在她额头,她就睁了眼,眼神带着两分痛苦,“肚子有点疼。”
谭慎衍搁下瓶子,手抚了抚她肚子,算着日子,她小日子约莫刚走,那种时候不宜行房,他问道,“是不是我伤着你了。”
在罩房给她擦拭时,他细细瞧过,有些红,不像受伤的样子,从那会孟l过一回,之后他都有控制力道,今晚念她手受了伤,更是不敢用力,如何她会肚子疼?
宁樱疼得浑身泛冷,身子不自主的缱绻起来,谭慎衍朝外喊了声,“金桂,让福昌去薛府把薛墨叫来。”
门口传来金桂的回应,谭慎衍掀起边上的被子盖在宁樱身上,p刻的功夫,她冷得开始瑟瑟发抖,谭慎衍又吩咐金桂加一盆炭火,手搭在宁樱小腹上,来来回回替她揉捏,一边和宁樱说话转移宁樱的注意力,手没摸到一个位子,就问宁樱,“是不是这疼?”
宁樱摇头。
金桂不知发生了何事,和翠翠抬着炭炉子进屋,不一会儿,屋子里热了起来,金桂身上穿了件杏hse褙子,外间加了件长衣,这会儿在屋里热得冒汗,可床上捂着棉被的宁樱仍然在喊冷,金桂皱了皱眉,想起闻妈妈说的可能,脸se惨白。
宁樱身子调养得好,这个月小日子没来,闻妈妈怕她们不懂事,自己记着日子,前两日隐晦的和她说起过,但闻妈妈说,此事不宜张扬,若五天内宁樱的小日子没来就可以请大夫了,以免过早请大夫让人空欢喜一场。
金桂迟疑半晌,行至床前,屈膝道,“n娘说世子夫人这个月小日子还没来呢。”
谭慎衍和宁樱都是活过一世的人,当即明白了金桂话里的意思,宁樱眼里也有些迷茫和诧异,谭慎衍则整个人都僵住了,金桂还是头回见着他这般失礼,不由得又道,“n娘说过两日请大夫,以免闹了笑话。”
宁樱最近不怎么走动,常常在床上躺着,腰间长了一圈r,她没怎么把小日子放心上,不痛不痒,只是行动不如平常自在罢了,听了金桂的话,她略有讶异的瞅了眼谭慎衍,后者双眼发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宁樱心里没底,“怎么了?”
她双手揪着被子,除了头,身子捂在锦被下,冷得她咬住了下唇,然而浑身还在不停的冒汗,她望着谭慎衍,视线有些模糊了,流汗的关系,睫ao上淌着汗水,她用力的眨了眨眼,只听到嗖的声,床前好似有风吹过,她一怔,回过神,屋里哪儿还有谭慎衍的人?
便是金桂也被谭慎衍的举动吓着了,她见谭慎衍面上波澜不惊,以为他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琢磨着说得再直白些,不想谭慎衍急匆匆走出去,j瞬的功夫就没了人。
金桂看宁樱仰头看向棉帘的方向,想了想,猜测道,“世子爷约莫请小太医去了,夫人您冷,奴婢再给您抱床被子来。”
金桂又给宁樱加了一床棉被,轻轻替宁樱擦拭着额头脸上细密的汗珠,宁樱出冷汗,金桂不懂其中的门道,不管乱给宁樱喂东西吃,更不敢动宁樱的身子,她心里极为忐忑,宁樱和谭慎衍成亲,早点有孩子对宁樱来说是好事,但是看宁樱情形不对,她宁肯是自己想多了。
如今子时刚过,城里早已宵禁了,谭慎衍出门遇着巡防营的人,估计又是场官司,宁樱如实想着,微微眯着眼,可能心里作祟,宁樱竟觉得肚子有些疼,她窝着头,将下巴埋进被子,身子不舒f的扭动着。
来来回回扭动间好似有些瞌睡了,耳边听着人说话,她又慢慢睁开了眼,谭慎衍弯腰整理她身上的被子,宁樱这会儿已经不冷了,有些热,谭慎衍拿掉她身上的一层被子缓解不了她身上的疼,宁樱感觉自己脸颊烫得厉害,不用说,肯定是热的关系,她小声道,“有点热。”
“先忍忍,墨之到了,我抱着你出去。”宁樱身上穿了件单薄的衣衫,他取下架子上的大氅为宁樱披上,又拿棉被裹在她外边,抱着她去了外间。
薛墨发髻歪歪扭扭,领子的纽扣也扣错了,容se略有狼狈,看谭慎衍抱着一团棉被出来,薛墨没有丝毫调侃嘲笑的意味,面se严肃,待谭慎衍将宁樱放在美人塌上,他拉着凳子在边上坐下,让宁樱伸出手,待看到宁樱右手的伤口,蹙了蹙眉,没有多问,手搭在宁樱脉搏上,脸se凝重,谭慎衍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他出门走得急,拉着薛墨就出门,后背的衣衫打s了,贴在身上极为难受。
夜里本就安静,如今j人敛了呼吸,更如万籁俱寂似的。
晕h的光下,宁樱面sec红,和往日不太一样,谭慎衍定定的望着薛墨,在薛墨松开宁樱的手后,急忙将宁樱的手放回了被子,想起什么,说道,“金桂,将屋里的蓝se的瓷瓶找出来,顺便打开右下角chou屉,里边有白se的布条,一并拿出来。”
宁樱的手该再上一回y,缠上布条好得快,谭慎衍吩咐完金桂才将目光调转至谭慎衍身上,声音不受控制的比往常要轻,“她怎么了。”
薛墨脸颊泛红,没个好气的倪了谭慎衍一眼,点到即止道,“是滑脉,不过不太明显,过些日子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