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公寓里有些异样,吃过晚饭后,走廊里像过家家似的,一会一个,一会一个,走路时轻手轻脚的,好像怕被别人发现一样,而且全都朝一个地方去。
杨聪聪站在门口看了一会,越琢磨越觉得不正常,她拦住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的舒梅,问:“舒梅,这是干什么去。”
“没事没事,就是出去溜溜弯。”
舒梅话说的很急很快,脸上挂着假笑,杨聪聪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一看就知道舒梅心里藏着奸呢,她一把抓住舒梅的脖领,威胁道:“你丫说不说?”
舒梅看了一下杨聪聪,说:“你能不知道?”
杨聪聪是霓虹公司有名的包打听,大喇叭,公司里犄角旮旯里的事,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
自从向魏丽丽告密未果之后,她开始夹起了尾巴,生怕廖宇知道了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会报复她,对于华青的消息,她更是避之不及。
看着舒梅神神秘秘的样子,杨聪聪的好奇心又被勾引了起来:“少啰嗦,你快点说。”
舒梅知道杨聪聪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只好坦白:“今天华仔搬家。”
舒梅说完看了一下四周,好像怕别人听见。
杨聪聪的脑海中出现了刘德华的形象,她撇着嘴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他搬家跟你们有个毛关系。”
舒梅知道杨聪聪误会了,又解释说:“我说的华仔不是刘德华,是华青。”
“我靠,华青什么时候成华仔了!”
舒梅笑了:“看来现在真是信息高速发展的时代,你丫才老实了几天呀,就跟与世隔绝了似的,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得成出土文物了。”
舒梅趴在杨聪聪的耳边小声说:“私下里,姐妹们都管华青叫华仔。”
杨聪聪会意地点点头,她明白了,虽然大家伙不再议论廖宇和华青之间的那档子事,可在心里,已经把华青当成男人了。
“那你们这是去跟华青暖灶啊。”杨聪聪问。
舒梅不屑地说:“你能不能别那么老土啊,华青又不在公寓里开伙,暖什么灶啊,我们这是要去给他暖床。”
暖床这个词有些暧昧,这一带有这样的习俗,新婚大喜的当天晚上,新郎新娘的床上,会有一个男孩睡在那里,叫压床,有祈求多子多福的意思。
这个暖床,是从压床的习俗延伸出来的,同时又有一点女人给男人或者男人给女人暖被窝的意思。
杨聪聪觉得这件事够刺激,屁颠屁颠地跟着舒梅就来到了华青的新宿舍。
宿舍门口已经站了十好几个,杨聪聪伸头往房间里一看,好家伙,里面还有二十多个呢,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把整个房间都挤满了。
杨聪聪横着身子往里面挤,一边挤一边嚷嚷:“乖乖,这阵势都赶上皇上选美了,华青,你想好了没有,今天晚上翻哪个妃子的牌?”
杨聪聪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打扮得千娇百媚的美女们,最后才看到了华青,那一刻,她的眼皮子都快崩开了,华青一身笔挺的西装,英姿飒爽地站在那儿,简直比那些影视大明星还有范儿。
杨聪聪禁不住狂呼:“我靠!今天老天爷真是开眼了,老娘终于在我们公寓里见到帅哥了。”
华青好脾气地笑着,忙前忙后的给大家散着零食,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玩笑。
舒梅也跟着挤了进来,尽管让华青打扮成男人是她们事先央求的,可看到他的时候,舒梅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地咽唾沫。
舒梅愣了好大一会才清醒过来,对正在往华青身边凑的杨聪聪说:“你丫什么时候见过皇上翻牌的,翻牌是敬事房的事。”
舒梅将身子转向外面,大声喊叫着:“马寒呢,马寒来了没有?”见无人应答,嘟嘟囔囔地说,“马寒这个太监当的也太不称职了,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舒梅又转向大家:“太监掉茅坑里了,没人翻牌,大家说怎么弄?”
众人一起起哄:“听皇上的。”
焦点又转移到了华青身上,舒梅看着华青,嗲声嗲气地说:“皇上,你准备临幸哪一个?”
华青羞涩地笑着说:“你们玩你们的,我不参与。”
华青心里明白,这一段时间公司里的气氛很沉闷,大家也就是借着他搬家的由头撒撒欢,所以他不能太拂了大家的意。不过他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涉入的太深了,恐怕会给自己带来尴尬。
杨聪聪瞪一眼舒梅,说:“吃瘪了吧,哪有你这么直不愣登问的,皇上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像这样的事,哪有让皇上自己开金口的,你得观察皇上的眼神。”
杨聪聪话刚落音,大家又一起起哄,都说自己被华青的媚眼射中了。
杨聪聪啼笑皆非:“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太自作多情了吧,华青要是这样给你们抛媚眼,估计不成斜眼也成斗鸡眼了。”
舒梅说:“要我说干脆抛绣球,免得姐妹们这样争来争去的伤了和气。”
杨聪聪咧着嘴叫:“你能不能再土鳖一点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抛绣球,摇一摇不就完了嘛。”
华青说什么也不肯摇,杨聪聪抓过他的手机,摇了一下,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把手机往舒梅手里一丢,气哼哼地走到了一边。
舒梅拿起手机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心花怒放,尖着嗓门大叫:“我中了,我中了。”
杨聪聪骂道:“你丫消停一点行不行,叫的跟中了弹的野鸡似的。”
舒梅也不跟她置气,仍然尖着嗓门冲大叫喊:“姐妹们,你们都跪安吧,哀家要侍奉皇上休息了。”
杨聪聪愈发地生气了,冲着舒梅怪叫:“你丫也太放肆了吧,一个小蹄子也敢自称哀家?人家廖宇才是正宫娘娘呢。”
杨聪聪话一出口,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讳莫如深的面孔。
杨聪聪自知失言,赶紧找了个角落钻了进去。
一直打闹到十二点,大家才恋恋不舍地散去,杨聪聪对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舒梅说:“怎么着?你丫还准备动真格的呀,难不成今天晚上还真要和华青同床共枕?”
舒梅一下子羞红了脸,她看了一眼华青,磨磨蹭蹭地跟着杨聪聪走了出去。
众人散去的时候,正好被刚从公司加班回来的颜丹碰上了,颜丹面露愠色,怏怏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田佳沂刚洗了澡,正在用吹风机吹着头发,见颜丹一脸不快,关切地问:“颜丹,你怎么了?”
颜丹怒气冲冲地说:“华青这家伙真该好好教育教育了,刚搬了宿舍,就招惹了一大群女孩子。”
她把自己刚才看到的给田佳沂说了一遍。
田佳沂笑着,神情怪异地看着颜丹,问:“颜丹,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颜丹脸有点发热,嘴上却犟着:“哼!我吃醋?我为什么要吃他的醋?”
田佳沂放下吹风机,把蓬松的头发往后捋了捋,非常平静地说:“今天本来我也打算过去的,后来考虑到人可能会很多,怕房间太拥挤才没有去,现在人心思散,这样聚一聚,倒是能凝聚人气。”
颜丹说:“那万一闹腾的太厉害了,华青露馅了怎么办?”
田佳沂胸有成竹地说:“怕什么,反正华青迟早要恢复男儿身的,现在这种半明半暗半遮半掩的状态非常好,就让人们猜疑着,等华青彻底脱去女红妆的时候,接受起来就容易多了。”
颜丹点点头,觉得还是田佳沂想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