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你这乌鸦嘴,你不是说这北直隶没有马贼的吗?这前面的是什么?别告诉我他们拿着刀剑是来请我们吃酒的。”叶观有些哀叹自己流年不利,刚出了山东,就遇上了马贼。而且人家还说了“要想从此过,管杀不管埋。一听就是不同于“ip,ic,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的那种蠢贼,摆明了就是要谋财害命的主。
“兀那贼子,瞎了你的狗眼了,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敢截我们的道?不怕诛灭九族?”东厂番子刘凡一口纯真的南京官话,说的这领头的大汉一愣一愣的。(普及一下,自从朱元璋定都南京以来,包括朱棣迁都北京之后,南京官话就一直是明朝到清朝前期的通用官话。一直到康乾时期,北京官话才成为通用官话。)
“孙兄弟,你不是跟我们说是你们山东人吗?这口音怎么是京城的人?咱们关系不错,你可别坑我。京城的人一般能出京的那来头可不小,稍不留意就是破家灭户的下场。”马贼头头感到事情有些不同于这位从山东来的人说的那般简单。
“大当家的,干咱们这行的那里的人都有,你别听他瞎胡说。他们也是道上的人,想黑吃黑被我们舵主发觉,这才逃离了山东,所以才会找到您刘大当家这里来帮忙嘛。”来自山东的这位孙兄弟赶紧打消马贼的疑虑。
“他们不是一路的人,事有可为!”叶观眼尖,一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这是两伙人,听口音似乎还是不一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聚在一起打劫,只要自己挑拨的好,说不定可以安全离开。
“以前的贼子听着,我乃是京城禁军锦衣卫之大汉将军,比你们的父母官都要大上三分,本地的县官都在城中摆酒席为我接风洗尘。杀官等同于造反,是要诛灭九族的下场,更何况你们截的可是京官,还是圣明天子身边的禁军将军。你们当马贼不过是盗匪,无非是牢狱之灾,最多被抓到也就死你们一人,不死还有招安的可能。要是想对本官谋财害命,一旦被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探查探了出来,你们就等着抄家灭户,断子绝孙吧,到时候死了也没人给你们在阳间送钱,死了也是个入不了轮回的孤魂野鬼!”叶观拿出自己的印信,扯着虎皮做大旗,然后又指着那名“孙兄弟”说道:“这人不过是个外地人,坑了你们之后大可以逃之夭夭,你们是本地人,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们全家老小都是个千刀万剐凌迟的下场。你别被奸人蛊惑,只要你们让开道路,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要是能拨乱反正,本官可以在你们县令面前保举你得一个官身,不比当这死后无言面对列祖列宗的马贼要好上万倍?”
叶观一席话和拿出的官凭让北直隶本地的马贼都犹豫不定起来,看着“孙兄弟”带来的几个人也是眼神不善起来。
“老孙,你这人不地道,他们可是官身,咱们不过是些苦哈哈,抢些富户过生活。可从没想过把皇帝老儿拉下龙椅来。我婆娘你嫂子还在家里等着我,我这一手的兄弟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你别把我搞到全家死绝的下场!咱也是道上的人,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办事我不管,你们自己去吧。”刘老大也是道上的老人了,一听叶观的话就知道自己被这位来自山东的孙兄弟坑了,自己要截的人哪里是什么有钱的私盐贩子。看来有人要借自己的手除掉一些不好亲自动手的人,所以示意自己的兄弟们让开一条路,意思就是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
这位孙兄弟也是暗暗叫苦,本来按他的意思,一出来就直接下杀手,拉住刘老大上贼船,让叶观等人来不及说话就干掉,等刘老大知道事情真相后也已经晚了,必然会与守口如瓶。没想到这刘老大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这套贯口,非要在办事之前露一手,这下好,让那人把身份一爆出来,都不敢动手了。
孙兄弟也不说话,带着自己的七八名手下就朝着叶观三人杀去,只要刘老大隔岸观火,自己几人应该能把事情办利索。
看见冲来的七八人,张凌和刘凡一把抽出自己的绣春刀,大叫着“保护大人”护着身后的叶观。
啊!————
一声惨叫传来,张凌的绣春刀一刀劈开了一个匪盗的脑袋,半个劈开的脑袋里甩出了一溜的脑浆子,白白红红溅在张凌的身上,虽然对方死了一人,不过却没有人后退,只靠张凌刘凡两人,长时间下去肯定护不住叶观。
恐惧和恶心,这是叶观第一个印象,这跟看电影完全不同,看着死尸倒地,还在那里手脚抽动,让叶观第一次对大明朝的日子有了恐惧之感。这里是六百多年前的明代,死在荒郊野外到时候还真没人跟自己报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袋里飞速回想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本来不该出现马贼的地方出现了马贼。而马贼本来只是听从了别人的蛊惑以为自己三人不过是有钱的富商,一听自己是朝廷的人,顿时就不再下手。反而另一伙人却完全就是要自己命的架势,如果叶观还不明白是自己在泰安府的事情走漏了消息,他就是个蠢货了。
“你们是甄能的人!”叶观试探着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因为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驿站的人被买通了而不是甄能走漏的消息。
那些匪盗听见叶观开口说是甄能的人,以为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份了,马上攻势就是一顿。
“往山上走,在县城汇合!”叶观趁着这一丝空隙,赶紧带头往山上跑,刚才他在跟刘老大攻心战的时候就找好了退路。一旦事不可为,三人分头往山上跑,也许山林里树木杂草繁多能逃得了性命,只要跑出去一人回得了北京城,就算皇帝不追究,按着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提督的脾气,怎么着也得把场子找回来的。
山不算高,不过胜在林子比较密,不仅追兵看不到叶观,就连叶观也找不到张凌刘凡二人了,三人算是失联了。
叶观在山上不停的打转转,试图躲避那些贼匪。结果好死不死的刚好碰到了一名正在寻找的他们的贼匪,那人吹了个哨子,就把分散在四周的贼匪们全都唤了过来。
“你属狗的?还带召唤技能!卧槽!”叶观直嚷嚷自己的点子背,只好没头没脑的往没人处逃去。
好不容易甩掉了追兵,叶观气喘吁吁的站在小山顶上缓气。
“不知道你爷爷我自小就玩吃豆人,炸弹人和泡泡堂的高人,电脑都玩不过我,更别说六百多年前的你们了,追我,累死你。”叶观属于那种三分颜色开染坊的主,看见自己成功的摆脱了追兵,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山下的匪盗看见找不到他们的人了,居然直接就点火烧山起来。
经过半个多月的奔波,时间早就来到了弘治十六年的秋天,百草枯萎,加上北地天干物燥,匪盗们点的小火很快就从毛泽泽的诗句中得到了体现。
“谁能比我更清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直观感受!你爷爷的,你家大人没告诉你,随便玩火晚上容易尿床吗?”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和不断升高的温度,叶观欲哭无泪,他似乎都能闻到烤肉的香味了。
“我可不想在烈火中永生!”叶观站在山顶四处观察,终于在南面的山坡下找到了一条山间溪流,如果入水姿势好的话,应该能逃得过去。
“田亮,伏明霞,郭晶晶,还有菲尔普斯啊!请在这一刻附在我的身上,让我完成一个高难度的高台跳水吧!不求满分,但求别砸死在水面上,阿门。阿弥陀佛!”叶观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口中喃喃自语,然后胸口划了个十字又比划了一个佛礼,然后眯着眼睛一跃而下。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蹦极真他妈的刺激,咱这小心脏可玩不了这高难度啊!”这是叶观跳下去之后的唯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