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咱们大明的边军和卫所官兵会那么不堪一击,你会不会在骗我?”
“殿下,说句法不传六耳的话,日后殿下总归是要担起这一片天的,殿下还年轻,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验证微臣说的正确与否。是错的,殿下可以嘲笑微臣不学无术。如果老天不开眼,让微臣对了。还请殿下听微臣一句话。”叶观起身拜倒,诚恳的对着朱厚照说道。
“你说吧,孤听着呐,只要你说的对,孤一定会去做到。”朱厚照本就是个顾念感情的人,今天叶观的一席话,也让朱厚照对朋友这个词起了感情,所以也认真地回答。
刘瑾一看见叶观屈身拜倒,眼睛就是一凝心里一惊。心想这小子倒是个心思灵巧的人,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太子殿下的弱点,要是这小子在殿下登基之后与我争宠,那该如何是好?眼睛滴溜溜的转的当下,心中就起了害人的心思。
“殿下,如若微臣是对的,还请殿下会同刘公公一个居中做主,一个司礼监保驾,让微臣做那前驱,去改变那些陈规陋习,让大明之威驰骋于大洋之上,让那远在大洋彼岸的所有国家的国王所思考的每一句话——都是咱们天子传达的旨意!殿下说的话,让世界都认真听话!”叶观俯身再拜,趴在地上久久不起来。
“好!叶观,只要你说的是真的,孤日后必定改革制度,咱们君臣三人必定会做出一番不亚于秦皇汉武开疆拓土的功绩!你就是我的李斯,刘瑾就是我的赵高!”朱厚照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去验证叶观说的是不是真的,然后大展宏图一番。一不留神把叶观刘瑾比喻成了李斯和赵高。
刘瑾本来听见叶观说他会成为司礼监大太监而心花怒放,这可是他盼了大半辈子的位置啊,顿时对叶观的印象又好了起来。这小子好啊,把咱家放在仅次于殿下的位置上,自己甘做马前卒,看来他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一个先来后到,日后咱家如果真的做到了司礼监的位置,必然保举他做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把那牟斌踢下来,咱家要把锦衣卫也要握在手里!
可是还没等刘瑾yy够,朱厚照就说他是赵高,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他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还是知道太监里的名人的。赵高——那可是有史以来太监里最牛逼的人物。扶植了胡亥登上帝位不说,还掌握了整个帝国的权势,敢在皇帝和群臣面前指鹿为马,那是何等的气魄!可惜死的也很惨。所以刘瑾一听朱厚照把他称为赵高,顿时就跪下来哭了个稀里哗啦。
“殿下,老奴不想做那什么赵高,老奴只想殿下快乐欢喜,不被那些烦人的事情打扰,老奴就满足了。呜呜,殿下啊,老奴年纪大了,也许活不了多少日子啦,只要老奴还活着一天,就必然不会让殿下操劳。”刘瑾跪在地上一通表忠心,把年幼的朱厚照感动的是一塌糊涂,看的叶观是一阵后怕。
这老小子,一边说着不想当赵高,一边却又说什么要为殿下分忧。不当官怎么去为殿下分忧,去帮他倒夜香不成?居然把自己的心思附着在对朱厚照的感情上面,果真是老奸巨猾。让朱厚照感动之余,又潜移默化的为自己日后上位铺路,果然是洪洞县里无好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殿下,时辰到了,得去与皇后娘娘用晚膳了。”三人正在联络感情呢,一个小太监上前提醒了朱厚照该去与王皇后一起用餐了,朱厚照这才恋恋不舍的与叶观分开。
就在叶观离开宫中的时候,远在东安门北侧的东厂衙门里。
大堂侧面的小厅里供奉着岳飞画像,那凛凛生威,满脸正气的模样摆在东厂内,受过这些年番子档头们的香火后,岳武穆的画像都带着几分阴森味道了,一个身着斗牛服的老年太监正在恭恭敬敬的给东厂的偶像——岳武穆岳飞上香。
看见这大堂里阴森恐怖的样子和一群不阴不阳人的样子,如果岳武穆地下有灵的话,估计岳武穆也很想受他们的香火,为什么很想?因为如果不想,那些东昌的番子们会把岳武穆抓到东厂来好好整治一番,让岳武穆想不想都不行。
见厂公敬过香,身后一名档头这才敢上前,小声道:“厂公,那叶观离开了东宫,回家去了……锦衣卫是不是有意识的接近太子爷……”
王岳站起身,身形略显蹒跚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小子又不是我东厂的人,关心他做什么,听说他是牟斌的人,自有寿宁侯在锦衣卫的人收拾他,比如那个调职入京的甄能……”
档头听见厂公这么一说,心中顿时领悟,接着便弓着身子离开了大厅……
叶观离开了东宫,又走出了紫禁城,出城的时候刚好看见商员也值守完了,就约着与他一起去酒楼里小酌几杯。
两人沿着大街闲逛闲聊,商员听说叶观现在的房子里还是一个人,就出言撺掇着让他去人市花几个钱买两个丫鬟,平日里有人服侍,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泻火。
看见商员.的笑脸,叶观心里很不自觉的跳动了起来。他手中还有二三十两银子,还可以买一两个年轻的小丫鬟。而且商员说了,等去了千户所,底下的兄弟们也会有孝敬的,如果不够,商员会帮他垫付。
叶观也觉得一人住的不方便,没有什么烟火气息,所以便应允了去买两个丫鬟。
就在叶观他们决定去买丫鬟的时候,在大街一间店铺的拐角处,一个装作卖糖葫芦的人对着路人使了一个眼神,然后路人心领神会,买了糖葫芦就转身离开……
广渠门外的一条胡同里,是京师里合法的人口市场。里面有来自各地的牙行的牙人,教坊司官妓,自卖为奴的贫苦百姓,沿街乞讨的丐帮众人,等着活干的少部分流民。这些人把一条中等的胡同挤得是满满当当。
男女不同监,同样,男女也不同卖。教坊司卖女奴,牙人卖男奴,当然,还有头上插着草标,以卖自己为生的单干户了。这里也能体现出国企私企和个体户的区别。“国企”教坊司的女奴比较贵,“私企”牙行的男奴也不错,最便宜的就是个体户了,身体瘦弱,脸色蜡黄,价格也要便宜五成左右。
叶观并不想先买男奴,要是卖了男奴钱就少了,就不能买好的女奴了,所以他们先来到了教坊司。
俗话说得好: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教坊司售卖的女奴,价格高也高的应该。
那里的女奴都是些犯官家眷,宫中犯错开革的宫女,年轻受过训练的专职丫鬟。本来就受过专业的训练而且还有长期的熏陶,与那些小门小户的卖身着一比,就是高下立判。
看见这些女奴们刻意的卖弄自己的才艺和身段,看的叶观是心猿意马。这个来自现代的男子,在失去了法律的束缚后,面对着予取予求没有人权的那些女奴们,让叶观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封建社会。他现在属于人上人,掌握着许多人的生死。看着这些歌姬们卖力的摆弄着自己的特长,叶观心里突然有一种在玩《模拟城市》的那种上帝视角的感觉,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就在叶观准备选两个年幼一点的丫鬟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甄百户,许久不见,没想到你也来京城了!”叶观冷笑着看着刚刚进门的泰安府锦衣卫百户——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