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宁县城位于湖南的西部。从湘西出发,一路向北,必定要先从岳阳而度过洞庭湖而北上。熊惆走的是水路,也就是要坐船游湘江。湘江之上,浩瀚无比,已经看不到几辆船只。熊惆内心五味杂陈,久久也说不出话。
不一会儿,远处一名渔夫驾着自己的竹排慢慢地靠近了熊惆,熊惆早就观察到了渔夫,身子板绝非是一般的农民,心里头也暗自做好了防备。
渔夫靠近了熊惆道:“客官,北方兵荒马乱的。划船的都不敢划船了。小人女儿生病了,急需要钱。客官你这是要去哪里,小的竹排带你过去如何?但是你得给我五十两银子。”
熊惆听罢,欣然应允。
坐上了竹排,一路向北。湘江两岸的风光尽收眼底,熊惆喟然叹息。想到一年前还是和夏芸在一起,近日却独自一人,不仅觉得造化弄人。
熊惆正在回味之际,突然之间,周围多了无数名划着竹排的男子。熊惆这时被渔夫带来了江心处,进退两难。
只听得渔夫道:“熊惆,你杀了我们三当家的。今天要你为三当家偿命。”言罢,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镰刀,呼呼砍向熊惆。熊惆早就有所准备,但也没有料到周围全部是敌人,渔夫的镰刀还没靠近熊惆,熊惆的墨梅剑却已经刺进了渔夫的心脏。
“弟兄们,替三当家报仇!”渔夫临死之前高喊道。顿时,周围的渔夫们手中的镰刀仿佛飞刀一片,劈向熊惆。
若是在陆路上,熊惆并不惧怕被人群攻。但是现在是在水上,偏偏熊惆不会划船也不会游泳。面对下雨一般的镰刀,熊惆默然后退,左右闪躲也闪躲不掉。正当熊惆想要找机会躲闪的时候,天空之中,一张巨网哄然降下,将熊惆困住。熊惆顿时动弹不得,被渔夫们活活俘虏了。
随即,当中一名渔夫掏出了一根迷香在熊惆的鼻子旁一比划,熊惆立刻昏迷下去......
日出日落,不知不觉又是一天。熊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漆黑的房间里面。房间内四处无窗,唯一的一个通风口还是在屋顶。通风口极为狭小,熊惆根本就无法通过通风口逃出。并且,熊惆的双手双脚还是被捆绑住的,要想挣脱这些,绝非易事。
熊惆四处观望了一遍,除了屋顶的通风口可以透露一丝光进入之外,周围都是黑黑的,看不到光亮。这是熊惆第一次处于一间几乎是密不透风的密室之内。熊惆的心,有一种恐惧感,而这种恐惧感让熊惆不得不立刻去使劲地挣脱麻绳。
“吱吱吱吱”,熊惆的力道和麻绳相互搓揉,发出吱吱的声音。熊惆心道:密室之内,隔音效果也不见得差。想及此处,熊惆体内真气顿时屯聚在丹田之处,头脑里回忆着当年被逍遥子捆绑在树上的情景。周围没有太阳,屋顶的通风口便是太阳!
熊惆顿时怒吼一声,身上的五花大绳全部被熊惆震碎,但是屋外却出奇般的宁静。熊惆摸着黑走到墙壁口,试图用内力震碎这些墙壁。反复试了一遍,也不见得墙壁有丝毫的动静。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熊惆暗自想道,也不知道周围到底是何种材料所制成的墙壁,不仅震碎不了,而且光滑无比。熊惆想要沿着墙壁攀岩至屋顶都攀援不成。
“叮当。”屋外响起了开钥匙的声音,熊惆心道不好。但是绳子已经被自己震碎。情急之下,走到了屋内最黑暗的角落里躲了起来。
铁门打开,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率先而入,便进房边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找到熊惆的。”随后,两名名男子拿着火把进入,整个房间通亮通亮的。恰好熊惆所躲藏的地方堆了许多的木头,将熊惆遮掩了起来。
“人呢?”白衣女子怒道。房间内,只剩下零零散散的绳子,人影却已经不再。
“一定还在里面的。他插翅都难逃出去。”白衣女子身边的男子惊慌失措地喊道。随后命令门外的男子进来搜查,不一会儿熊惆便被这些渔夫男子给查了出来。
熊惆从角落里走出,这才看到白衣女子的真面目。这才知道,她是熊惆朝思暮想的女人——夏芸。
熊惆大惑不解,道:“夏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熊惆虽然不解,但也惊喜不已。激动地想要跑过去,将夏芸搂入怀中。
但熊惆没走几步,却被夏芸用剑止住,道:“你给我站住。一年来,我四处寻找你,也找你不到。没想到你今天送上门来了。”
熊惆不明所以,道:“我是熊惆,难道你忘记了吗?”
夏芸冷哼道:“我当然没有忘记,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爹也不会自缢。我今天要让你下地府陪我爹。”言罢,一声令下,屋内渔夫手执镰刀,不约而同地往熊惆刺来。熊惆手中无剑,却又坚不可摧的拳头。
熊惆握紧的拳头,一个旋转。咚咚两声,打在迎面而来的渔夫的腰腹间,顿时,数名渔夫到底,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而所用的时间,不过弹指之前,就连旁边的夏芸都无法看清楚熊惆是如何出手的。
夏芸赞道:“一年不见,你的功力有增长了。”
熊惆道:“一年来,我一直在雪峰山,没曾下过山半步。你要寻我,当然是寻不到的。”
夏芸不语。
熊惆道:“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我知道要祈求你的原谅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情愿我一直待在荒无人烟的雪峰山上,忍受无尽地相思苦,也不愿意二人见面以后,痛苦抉择般的难受。”
熊惆将一年来,想要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顿时感到异常的轻松。
夏芸道:“那你为何还要出来?为何还要来湘江?”
熊惆道:“因为我要去北方,我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夏芸道:“你还想杀人吗?难道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夏芸的眼里泛出了泪花。
熊惆道:“我的确是要杀人。但是,我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夏芸默然。
熊惆道:“一年前,有人冒充我的名号在江湖上肆意残杀江湖人士,令江湖人士几乎是见到我便人人喊打。唐门的事情发生后,我本不想过问江湖事情,隐居起来。我原本是想着,我的名誉好坏都不是问题。随便那人如何破坏,对我也不会造成任何的关系。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的想法。”
夏芸惊疑地说道:“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可以改变想法的男人。”
熊惆道:“不错!换做从前,我很难改变我心中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变了。江湖上,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解决。我不能当一个懦夫,躲在深山里面。”
夏芸默然不语。
熊惆继续道:“夏芸,你若是怪我当年逼死了夏大侠,那你就一剑杀了我吧。我不会还手。夏大侠虽说是自缢,但也是因我而死。我不知道夏大侠守护的到底是什么秘密。到底是为何人而掩饰。但是我答应夏大侠,我不往下查,我绝对不会。”
夏芸叹了口气,道:“我杀了你,我爹能复活吗?若是他真的杀了你的族人?他死在你的手里,一点也不冤枉。但是,若是我再来杀你,岂不是一代怨恨一代。冤冤相报何时了?”
熊惆道:“你不用担心,杀了我。我们的仇恨,就在我们这一代终止了。”
夏芸愕然,若是真的出手杀了熊惆,夏芸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当夏芸拔出宝剑,即将刺激熊惆的心脏的时候,夏芸停了下来,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往屋外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熊惆生怕夏芸出事,紧随其后。而跟在熊惆身后的是没有受伤的几名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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