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劲道只觉鲁有能这人实在不可理喻,懒得与他答话,索x把眼一闭,看都不看鲁有能一眼!
鲁有能见夏劲道忽然不理自己,不禁有些悻悻然,口道“你不必目高于顶,我告诉你——你现在吃了我的‘爆胎异心丸’,从今以后一切都要听我吩咐,不可存有二心,知道吗?”
夏劲道心一动爆胎异心丸,这个名字自己不知听谁说过,怎么如此耳熟——?
鲁有能接道“你的毒功我已见过,果然有点不同寻常,但你切莫以为自己是个毒人,就心存妄想,这爆胎异心丸可不是毒y——”
夏劲道情知鲁有能绝非危言耸听,但也不惧,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鲁有能见夏劲道如此强项,软y不吃,当真有点又气又恼,倏得从怀取出一物,道“这件东西想必可以让你睁开眼了吧,你若不看,我可又收回去了!”
夏劲道听鲁有能说的神秘其极,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睁瞧一眼,却见鲁有能手持一块形状奇古乌黑发青的牌,可不正是他的武林盟主令,夏劲道又惊又怒,虎吼一声道“原来是你——可恶,还我盟主令!”猱身进击,直取鲁有能!
鲁有能道“不必着恼——”说着眼又s出先前那种奇异的光芒,盯住夏劲道双眼!
夏劲道只觉鲁有能的目光甚为古怪,一盯住自己的双眼,自己的手脚便仿佛被无形巨索捆住一般,前进不能,后退不得,不由又气又恼,又悲又愤,心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以目光制敌的本领,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了!他的氤氲身法除了吉里姑鹿和腊希夏玛的飞行术自愧不如以外,放眼天下,可以说绝无敌手,想不到现在与鲁有能仅隔三尺之遥,却如上天入地一般艰难,一颗心立时如坠万年冰窖一般,一凉到底!
鲁有能笑道“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从今以后要乖乖听我说话,定有你的好处!”
夏劲道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盗取盟主令又有何用处?”
鲁有能道“你这人太过古板刻执,盟主令乃天下至宝,盟主信物,号令武林,莫敢不从,呼风唤雨,作威作福,人生若次,夫复何求!不过这样的宝物放在你这个大傻瓜身上,岂不是可惜又可惜,l费又l费,我顺手取来一用,又有何不可?”
夏劲道道“武林盟主令关系天下武林安危,可不是用来作威作福的!”
鲁有能道“你还是少管闲事吧,,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说着转对沈二爷人等道,“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沈二爷j人应了一声,将p箱重又弄回马背系好,然后飞身上马,鲁有能又对夏劲道道“你呢,你是步行还是骑马——”顿了一顿道,“我倒忘了,你的轻功好极,自然不需骑马!”说着跳上自己的坐骑,口呼哨了一声,似是得意之极!
夏劲道此时真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知可否见告?”
鲁有能道“江湖人物,当然是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了!”说着策马领先向来时方向驰去,沈二爷人等紧随其后,夏劲道不由啧啧称奇,那些h金珠宝其重可知,这些高头大马驮了这些仍然其势如飞,当真称得上神品!夏劲道见识过云南大理段王府的四匹火龙驹,也算对相马之术多少有些了解,大凡上等的好马,单不论脚力如何,但观其外表就知是骏品了,鲁有能j人的坐骑,除了骨架高大以外,aose驳杂,毫不起眼,但脚力竟不在火龙驹之下,自然令他有些吃惊非浅了,心更加惊骇鲁有能j人的来历,想来绝非一般人物可言了,当下不敢怠慢,施展轻功,跟定鲁有能j人,一路行来!
到了午时分,行至一个大镇,鲁有能等人勒马慢行,等的夏劲道赶上,鲁有能道“咱们正好在这里打尖吃饭,顺便办一些事情,夏少侠你说如何?”
夏劲道心道你既然早有安排,为何还要问我!不过听鲁有能说话的语气,并未把他当作阶下囚看待,反到十分尊重,他不由怔了一怔,更加觉得鲁有能有些古怪之极,口道“这样也好,反正我的肚也早已饿了!”
鲁有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进镇吧!”j人j了这座大镇,但见大街两旁店铺林立,大街之上也是叫卖杂耍,一应俱有,十分热闹,寻了一家酒店,鲁有能j人下马,将马匹栓在店外的栓马桩上,然后进店!
早有店家的伙计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j位客官,欢迎,欢迎,请坐,请坐!”说着领j人到临窗的一张大桌坐下,他何等眼力,一望便知这j人是江湖豪客,怎敢怠慢!
鲁有能道“小二,挑一些简单的饭食上来,越快越好,我们还要赶路!”
这伙计本以为眼前这j人定是大主顾,听了鲁有能这句话,不禁拉下脸来,悻悻然道“本店有上好的nv儿红,保证众位客官喝上了瘾——”
鲁有能道“我们有事在身,不能饮酒!”
这个伙计兀自有点不死心,又道“本镇虽比不上名都大邑,但所产‘煎扒青鱼头尾’‘琥珀冬瓜’也算的上风味一绝——”
红胡钟爷还未等店伙计说完,把桌一拍,瞪眼喝道“你再罗嗦,小心饱尝一顿老拳!”
那伙计见他如凶神恶煞一般,哪敢再吱声,连忙一溜烟跑了开去,沈二爷人等一阵大笑,鲁有能对夏劲道道“实在不好意思,本应当盛情款待你一下的,但现在事情紧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夏劲道见他对自己愈发客气,不由好生奇怪,口道“行走江湖,哪有太多讲究,糊饱肚也就知足了!”心暗道他们现在拥有无数财宝,却不似奢侈极yu之人,当真令人费解!
鲁有能道“你如此通明大义,可见我没有选错人,不过你放心,日后我一定请你吃一顿人间极品天上瑶池方有的珍馐美味,水陆大餐!”
夏劲道情知鲁有能乃是异人,一时也不以为奇,不过对于他口的‘通明大义’一句,却是颇为恍h,心暗道他说话好生奇怪,但凭一顿饭而已,怎么说出‘通明大义’四字来,岂非言过其实,口道“这倒不敢奢求,我只盼你早早把爆胎异心丸的解y给我,就已感激不尽了!”
鲁有能瞅了瞅夏劲道,忽然一笑道“只要你对我永无二心,终生无违,爆胎异心丸便永远不会发作,你又要解y做什么?”
夏劲道见他笑的古怪,不由一怔,道“你笑什么——”心暗道这样一来,我岂非一辈都要受制于你,你到是想的臭美!以自己现在的武功,虽不敢说盖世无敌,又如何肯听命于你这个三只手的梁上君,小偷!
鲁有能道“我笑了么,我何时笑了——”
夏劲道情知鲁有能有时会莫名其妙,当下也懒得和他斗嘴,游目四望,胡乱打量一番!
这时那伙计上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包,又提了一大壶白开水过来,道“你们不是要快么,这个最快——!”说着转身yu走!
鲁有能道“小二,且慢行——!”
那伙计回过头来,道“怎么——有什么不满意吗?”
鲁有能口呼哨了一声,沈二爷连忙从身上取出一物,抛给那伙计!
那伙计接在手,及至看清,瞪得眼珠险些都要掉了出来,原来手乃是一锭h澄澄的金,成se十足,少说也有二十两!
鲁有能道“小二,我们不熟悉这里的情况,请你对老板说一声,帮我们买一匹好马回来,再买一些结实的白布和笔墨,那剩下的钱就全都归你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那伙计连问两遍,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ao病,及至回过味来,脸上立时乐得笑开了花,这锭金少说也抵二三百两银,买上一匹好马也至多百把两银,至于白布和纸墨又能花j个小钱,剩下的百把两他就是再g十年八载恐怕也挣不了这么多,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会轮到自己头上,,一迭连声的道“哎呦,j位大爷,方才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瞧我这双——狗眼,一匹好马,白布,笔墨是吗?这等跑腿的小事,我自然手到擒来,j位大爷慢慢享用,酒店的老板乃是我娘家表舅,不用与他吱声——我一会就给大爷把事情办妥!”说着两腿生风一般跑了出去!
鲁有能出手如此豪阔,登时引的其他食客纷纷侧目,红胡钟爷瞪目喝道“看你个呆鸟——有他的什么好看的!”那些食客见他如此凶恶,无不的暗害,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瞧!
鲁有能皱了皱眉头,道“钟爷,见怪不怪,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快吃饭吧!”
钟爷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我到忘了,夏少侠在座,怎好出言如此粗鲁!”说着对夏劲道又道,“还望少侠莫怪!”
夏劲道见鲁有能等人实在有意思,连忙笑道“钟爷x格豪爽,不知遮拦,比那些拿腔作势,扭捏之辈强多了,我怎敢见怪!”
钟爷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还是吃饭吧,夏少侠请!”
夏劲道也不客气,动手捏了一个包塞到口咬了一口,边嚼边道“大家都请吧!”
鲁有能笑道“我们不吃,你还是快吃吧!”
“什么!”夏劲道惊得险些喷饭,怪不得鲁有能要要一些简单的饭食,原来是用来打发自己的,自己还以为——真是大错特错,他一时气起,也不再理会鲁有能,加之这些包味道鲜美,十分可口,别有一番风味,当下虎口大张,风卷残云一般将一大盘包悉数吞到腹,又喝了大半壶开水然后一抹嘴,叹道“可惜,可惜——!”
鲁有能奇道“可惜什么?”
夏劲道道“我可惜这些美味的包全被我一人享用,你们是没法尝到了,岂不是可惜么!”
鲁有能笑道“原来如此——”
夏劲道道“我到险些忘了,你们吃惯了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又哪里会看得上这些普普通通的包,我这岂不是枉自替古人担忧,可笑,可笑!”
鲁有能道“原来如此!”
夏劲道见他连道两个原来如此,不由一怔,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原来如此!”
鲁有能笑道“原来你是生气了,就是这么个原来如此!”
夏劲道被他窥破心事,不由脸一红,口道“我何时生气了,我岂会生你这个卑鄙无耻一味偷人东西的小人之气,简直笑话!”
沈二爷人等一阵大乱,齐声道“你敢侮辱——不可无礼!”
鲁有能摆了摆手道“不要喧哗,夏少侠乃当今武林大大的英雄,今日不惜折节与我们这些二三流人物同桌共座,当然心有不甘了,他要生气,也自有他的道理——”说着又对夏劲道道,“我说的对不对——?”
夏劲道明知他在取笑自己,但情知说不过他,只得哼了一声,不再答话!这时忽听店外响起两个yy怪气的声音,一个声音道“师弟,想不到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竟也有什么大大的英雄,好大的口气,咱们要不要见识见识?”另一个声音道“师兄,那是自然了,咱们所过之处,岂能容这等人存在,瞧瞧是什么鸟人在此撒野!”随着声音未落,由打呆内外走进身穿粉红se罗袍,面seh白不男不nv的两个怪人,店内登时一阵大乱!
夏劲道一眼便认出这两人乃是长生教的玉壶、洞仙,不由气得好笑你们这两个怪物,怎的还未滚回西域去,竟又在此撒野,岂不是自找倒霉——心念未甫,本待现身,转念一想,还是看鲁有能如何应付,说不定籍此能看出他的一些来历,打定主意,遂把头扎到x前,不理会眼前这一切!
玉壶、洞仙两人径直走到鲁有能等人这张大桌前,两人互相瞅了j眼,突然发出一声邪里邪气的怪笑,玉壶道“看j位的相貌打扮,方才说话的必定是你们,不知哪位是大大的英雄,站出来让咱家瞧瞧!”
鲁有能端坐不动,道“原来二位还会相面,巧的很,在下也略通此术,就与二位相上一面如何?”
玉壶没有听清鲁有能说话的意思,转对洞仙道“师弟,他可说什么,你听清了么?”
洞仙忙道“师兄,他说他会相面,要给咱俩相一面!”
玉壶又发出一声邪笑,道“好,那你就给咱家相上一面,若是相的准,咱家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鲁有能道“我看二位印堂发暗,悬针隐现,鱼尾带煞,定有霉运临头,若不改恶从善,恐怕大大不吉!”
玉壶和洞仙两人见鲁有能说的煞有介事,不禁将信将疑,对望了一眼,玉壶又道“你说的一半对,一半错,这样吧,你再给我们两人相一下,这回若是相准了——”说着从身上兜囊当取出一锭白银放到桌上道,“这顿饭我请客!”
鲁有能道“好,我就破例再给二位相上一相!”顿了一顿道,“前程多风波,命途多舛恶,归去咸自乐,踅足不可测,yu待归去也,怎道岂奈何——”
玉壶和洞仙二人大吃一惊,神se顿时转为恭谨,齐对鲁有能躬腰施了一礼道“多谢高人指点迷津,方才多有冲撞之处,还望莫与我们这等蒙昧未化之人一般见识!”说着转身匆匆离店而去!
夏劲道想不到鲁有能谈笑间,非但免去一场g戈,更令玉壶和洞仙对其恭而敬之,礼拜诚f,不禁觉得鲁有能实在有点高深莫测,抬头笑道“你到好大的本事,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在佩f!”
鲁有能道“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你分明是想要看我的笑话,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劲道脸一红,忙道“岂敢,岂敢!”心道他的眼光当真厉害之极,自己什么都瞒不过他,这到和h香有点相似,h香聪明绝顶,机智百出,倘有h香在我身边,虽不敢断言此身绝不会落在他手,但只凭心智而言,实在难分轩轾,孰优孰劣,我可大有斟酌了!想起h香,又念及王彩雯,芳踪难觅,自己又无暇分身去找,一时万千烦恼,不可名状,竟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唉——”
鲁有能道“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
夏劲道道“没什么,喜怒哀乐,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鲁有能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夏劲道把眼一瞪道“你知道什么?”
鲁有能忽然一笑,道“为情销磨为情苦,铁血柔肠侠客骨!你夏少侠乃是大大的英雄,当然是想自己的红颜知己,佳人良伴了——”
夏劲道又被他说心事,不由脸se发红,口道“你说错了,我想的可不是这些,我——”yu待解释,又觉无从说起,心暗道他武功独特,采也是好极,出口成章,妙语连珠,看来定非自己所想的是所谓梁上君,三只手之流!一念至此,忽的一醒鲁有能来历神秘,为人又古古怪怪,说话有时口气粗豪,侠气b人,有时却又纤声细气,轻浮无佻,以他方才这句话,自己本当大为反感才是,何以竟会对他由衷赞赏起来,还不要说他曾经暗算自己、、、、、、简直好没道理!
鲁有能忽然看了夏劲道两眼,y道“芳c碧无涯,连绵到海角。惜无慧人识,付与丹青描,红尘嚣嚣逐,猎猎风霜刀。可怜乐山诗,真有j人晓?虽无松柏节,愿与天地老、、、、、、”声音清越扬,店内登时群情耸动,纷纷扭头观望!
夏劲道不知鲁有能何以y起诗来,以他现在沉稳,谨慎的x格,自然大为反感!不过鲁有能这首诗淑质无华,意趣高洁,他虽然不大懂得解诗曲附,但也听的懂诗大意那芳翠碧绿的小c,淑质无华,谵雅朴实,天涯海角,无处不在,随处可见,但却没有真正欣赏ai惜的人物,丹青画笔,绘于图上,口诵心咏,永远不忘!不要说大自然的风霜雨雪,残酷无情,凛冽如刀,一岁一枯荣,本是生命的轮回,又岂可怨叹,悲伤自怜,但那世间人们刈割攀折,无情践踏,却是不堪忍受,彻骨心寒,可怜白乐山的咏c诗,流传千古,人所称颂,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知晓诗的真谛,小c虽然没有松柏不畏严寒岁苦,永不凋落,青春永驻的志c节守,却愿以与天地争的生命力,以示虽然普通但却不俗的情c!夏劲道揣摩良久,越觉意味隽永,感触良深!也不知鲁有能是以诗喻人,还是有感而发,但不管如何,仅凭这首诗,诗者的风采就足以使人倾倒,想罢多时,口道“酒对知己饮,诗向会人y,这句话不是前辈亲口说过的么,可惜我不通墨,诗词歌赋更是一窍不通,不能与前辈曲相附和,实在有违前辈雅兴!”
鲁有能道“你听不懂最好!我也并非要你听懂——”顿了一顿,忽然一笑道“我劝你不必自寻烦恼,一切稍安毋躁,该来的总要来,该跑的留不了,相信你很快就会和你的心那个她见面的!”
夏劲道见他说的把握十足,怔了一怔,心暗道莫非他当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口道“是么,但愿如此!”
鲁有能道“什么但愿如此,是一定如此!到时候,我一定要见识一见能让夏少侠割舍不下的是如何的美人!”
夏劲道见鲁有能说话虽然轻浮无佻,但也不算下流无耻,情知要和他斗嘴,自己决计不是对手,只的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鲁有能道“你这人专用鼻和人说话的么,我知道你恼我,但你放心,我可没有一星半点伤害你的意思——”
夏劲道听了鲁有能这句话,脑际忽然灵光一闪,看着鲁有能的脸,仰天一阵大笑“哈哈哈——”
鲁有能怔了一怔,奇道“你笑什么,疯疯癫癫的,惹人笑话——”
夏劲道道“我不是疯了,我是明白了,只要我对你永无二心,爆胎异心丸便永远不会发作,我又何苦与你朝夕相伴,寸步不离呢——!”说着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高人指点迷津——!”旋即施展氤氲身法穿窗而去!
鲁有能一时呆若木j,自言自语道“原来他是个聪明傻瓜,想不到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唉,真是可恼!”夏劲道在大街上落定身形,旋即向路人打探玉壶和洞仙二人的去向,他正苦于无法查到江湖人的一些消息,却不料玉壶和洞仙竟然在此出现,又焉肯放过这个机会,好在玉壶和洞仙二人行藏怪异,令人过目难忘,立时有人指明二人去向,夏劲道向那人道了声谢,随即一路赶来!
岂料他沿着大路追赶,一连五天过去,玉壶和洞仙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踪迹杳无,夏劲道不禁有些奇怪以自己的轻功而言,绝对没有追不上的道理,难道是追错了路径不成、、、、、随即又摇了摇头,向自己指点玉壶和洞仙二人去向的那人绝对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二人一看便知不是好人,人见人恶,说不定是自己粗心大意,一时疏忽也说不准!当下鼓起精神,继续沿途追将下来,一路上一边打听,一边留心观察路上可有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又赶了三天,这时正值半晌时分,西北天空突然升起一朵斗大的七彩烟花,碧空丽日之下,绚烂瑰丽,弥久不散!正是长生教的独门信号,夏劲道登时精神大振,施展氤氲身法向七彩烟花之处疾掠,烟花升起处距大陆不过十j里路光景,以他现在的武功造诣当真一眨眼便到!
只见前面荒地处,一群奇彩异f之人正将一伙人包围当,当人等皆都骑马,僧俗皆有,领首一人紫红se脸膛,手执两管判官笔,正在怒声叫骂!夏劲道一眼认出正是小燕赵威人等,不由又惊又喜,想来他们为救明空大师四处搬取救兵,现在要赶回少林寺,不知何故被长生教截拦于此!长生教领首之人正是长生散人星宿海,他身旁盘着那条雪花大蟒,血盆大口,怪信连翻,十分骇人!赵威等人的坐骑皆都浑身突突直抖,不时发出唏溜溜的低喑声,恐慌不安!
夏劲道本待现身,却又料及恐怕吓跑长生散人,再则长生散人身旁也未瞧见玉壶和洞仙的身影,决定暂忍p刻,看看长生散人要搞什么鬼,打定主意,瞧了瞧四周也遮身之物,索x匍匐在地,屏耳细听!
只听长生散人道“现在原武林大乱,群龙无首,你们正好投早我长生教门下,包你们前途无量,享尽人间极乐!”
夏劲道听了暗自好笑原来他在鸿图山庄折了不少徒徒孙,仍是贼心不死,现在四处招兵买马,yu图东山再起,当真好笑之极!
只听赵威怒声骂道“作你妈的春秋大梦!也不打听打听大爷人等的来头!”
长生散人道“哦,你们是什么来头,说来听听!”
赵威道“这些师傅俱是少林高僧,至于我们乃是混蛋帮的开山大弟,哪一个不比你什么小小的长生教强过百倍千倍,赶快让开道路,大爷人等有事在身,懒得听你罗嗦!”
夏劲道听了赵威此语,不禁啼笑皆非,想不到他竟然抬出混蛋帮的名头来唬人,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北斗,天下第一大门派也还可以,这混蛋帮当时洛y大街上自己虽不是游戏之言,但也算是有心无意,事过之后也就忘到爪哇国去了,从未当真,想不到赵威等人却是铭记于心,铭鼎不忘,这份情怀实在令人油然生敬!不过这混蛋帮无人知无人晓,岂可与少林寺相提并论,长生散人连少林寺的帐都不买,又岂会惧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混蛋帮”!
只听长生散人桀桀一声怪笑道“少林寺我还略有耳闻,这混蛋帮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么,不知贵帮何处安窑里柜,帮主又是哪位高人?”
赵威道“不许你亵渎少林声威,至于我们的帮址在洛y金风酒楼,帮主乃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英勇神武盖世无双的小混蛋!”
夏劲道听了赵威这句,实在哭笑不得,他不知长生散人何等厉害,要想吓退长生散人谈何容易,且听长生散人如何说——
只听长生散人“咦”了一声,似是甚为奇怪,沉默了一会方道“这金风酒楼到是听说过,不过金风酒楼何时成立了混蛋帮,我怎么从不知道?”
赵威道“你以为你是谁,诸葛亮么,回去打听清楚了再来,否则我们帮主出马,定杀的你小小的长生教p甲不存,哭爹哭妈!”
长生散人又发一声怪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不怕本散人一怒之下,你们的x命便要全部葬送此地么?”
赵威大笑道“怕死不是一条好汉!堂堂混蛋帮开山大弟岂会怕你们这些区区邪教妖人——!”
夏劲道听了赵威这句话,不由大惊,身形一旋而起,yu待相救,岂料长生散人便未如他所想立下杀手,反而仰天一阵大笑!夏劲道怔了一怔,情知长生散人此举古怪,必然还有下情,连忙匍身伏倒,听长生散人有何话讲!
长生散人笑罢,道“骂的好!本散人最欣赏y骨头的人,念你年少无知,不加责怪!我来问你,武功何谓正邪?”
赵威怔了一怔,和旁人j换一下目光,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生散人道“你别管问,照直回答!”
赵威道“光明正大就是正,旁门左道就是邪!”
长生散人道“答的好!我再来问你,学了正派武功做坏事和学了旁门左道的邪派武功做坏事有何不同?”
赵威道“当然没有不同,这两种人都该杀!”
长生散人道“答的好!我再来问你,武功与机智,哪个厉害?”
赵威道“当然是机智,昔日诸葛武侯运筹帷幄之,决胜千里之外便是明证!”
长生散人道“答的好!那何谓善恶呢?”
赵威道“做好事就是善,做坏事就是恶!”
长生散人道“如果一个人武功与机智两样都是绝顶,你说他要做好事,还是做坏事?”
长生散人此语一问,非但赵威人等难以回答,就连夏劲道也是暗吃一惊,不知长生散人指的是谁——
赵威迟疑p刻,喝道“我怎么知道他要做坏事还是做好事,你说他做什么?”
长生散人道“当然是做坏事!”
赵威奇道“你说的如此肯定,我倒不敢相信,难道他不会做好事么?”
长生散人道“本散人不与你斗嘴,相信贵帮帮主也是个英雄人物,回去把本散人的这个问题说与他听,看他如何回答与你!”
夏劲道听至此处,情知长生散人必有所指,可惜长生散人没有说将出来,实在令人着恼,当下长身站起,哈哈大笑道“不用多费周章,本帮主正在此处,长生散人,别来无恙乎?”
夏劲道神人天降,声若霹雳,赵威人等一阵狂喜,奋臂呐喊!长生散人则是惊的神魂出窍,面如土se,口道“小,原来是你——!”他话未说完,那条雪花大蟒也已认出夏劲道,骇的怪喉一声,身躯一盘而开,恶风陡起,巨尾一圈,圈住长生散人和其余长生教弟托了便走,但见飞沙走石,风声大作,p刻工夫便绝尘而去,声势骇人之极!
夏劲道怔了一怔,道“这畜生倒是机灵的很——!”他本待问清长生散人口所指之人究竟是谁,岂料天不遂人愿,不由连叹惋惜,这时赵威人等已从惊骇清醒过来,纷纷下马过来和夏劲道见礼!
众人久别重逢,喜悦之情自不必说,寒暄一阵,夏劲道又和那些少林寺的僧人见过礼,那些僧人也都双手合什还礼,为首的那个僧人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行侠仗义,佛祖保佑,播得善果,定有善报!”
夏劲道认出这个和尚便是那日在陕境吴瞎点心铺手发短箭之人,情知此人在少林辈分不低,连忙道“多谢大师夸奖,我与少林寺有一段渊源,自当出手相助!但请大师法号?”
那个僧人道“贫僧法号悟能,这些师兄弟均是能字辈弟,少林能结得施主这段善缘,实是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夏劲道见悟能和尚不问究竟,笃诚有礼,果然出家人淡泊脱尘风范,不由好生钦敬,念及少林被焚,不由一阵慨然,口道“大师,我有一件事告诉大师,还望自持!”
悟能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讲!”
夏劲道道“少林寺罹难,全寺被焚,全僧众也都不知下落,失踪已有两个月之久了!”
众僧登时惊得木雕泥塑一般,悟能悲声道“我早已料定少林终归会有今天、、、、、、今天果然来了、、、、、、!”
夏劲道忙道“大师何出此言,不知可否见告?”
悟能面se更加沉重,道“此事有关少林声威,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施主还请见谅!”
赵威在一旁叫道“大师,你怎么如此迂腐,现在都是火烧pg的时候了——”
夏劲道止住赵威道“赵威,不可无礼!”
赵威忿忿道“岂有此理!我们奉了帮主之命为你们少林东奔西走,却连个知情的面都不给——!”
悟能面现羞愧之se,犹疑再三,终于还是摇头道“阿弥陀佛,贫僧实在愧对众位施主了!”
夏劲道情知悟能必有难言之隐,以他的个x当然不会在深问下去,想了想道“大师不知有何打算?”
悟能道“贫僧打算约会武当、青城、峨嵋、华山、崆峒派,希望派念在都是武林同道,同忾连理的情分上,帮少林查出凶手!”
夏劲道心暗道先前武当派丢了镇派之宝拳剑秘芨,少林坐视不理,令派气愤填膺,恼怒万端,此事恐怕说的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yu待直言相告,却又觉于心不忍,想了想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步可走了,不过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竟然遭此浩劫,凶手定是穷凶极恶,j诈无极之徒,大师人等路上千万小心!还有一件事,请转告净尘道长等人——”
悟能未及夏劲道把话说完已是大惊,道“净尘道长众人不是——”
夏劲道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总之他们派掌门尚在人间,本来这件事我可以直接告诉他们的,但因为一时疏忽,竟然忘记了!”说到“疏忽”二字,心忽觉一阵痛楚袭来,暗道这件事可不是“疏忽”那么简单,只恐怕游盛天等人皆要因此而误会自己了、、、、、、
悟能从夏劲道一现身,便吓退长生散人,情知夏劲道乃是异人,而且夏劲道言谈举止敦厚恭谨,自然对夏劲道的话深信不疑,遂道“施主请讲,贫僧一定如实转告净尘道长!”
夏劲道道“这件事说来大有冒犯,但此非常时期,我已无可避讳、、、、、、”
悟能见夏劲道说的如此郑重其是,情知这件事定然关系重大,忙道“施主但讲无妨——!”
夏劲道道“你们一定要提防贵寺方丈衍空,可惜明空大师不知、、、、、、不然我一定亲自向他禀明这件事!”
饶是悟能如何定力高深,闻听此言也不能自持,面se惨白如纸,呆了半晌,长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言不发领着众僧人而去!
赵威忙道“帮主,为何不拦住他们,悟能和尚必然知道一些事情——?”
夏劲道道“少林被焚,已是奇耻大辱,而且他听说衍空和尚又有问题,又哪能不会伤心yu绝,万念俱灰,若再相诘,岂非雪上加霜,我实在觉得于心不忍!”
赵威道“帮主说的也是,不过谁有那么大的胆,竟敢一把火烧了少林寺呢?”
夏劲道道“除非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一天,谁也说不准,现在武林大乱,杀机四伏,局势诡异,复杂异常!”
赵威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夏劲道苦笑道“你问我,我也是毫无主意,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赵威道“总之帮主到哪里,我们便跟到哪里,誓死不离左右!”
夏劲道心更添一份愁苦,口道“我身如飘蓬,行止不定,你们跟着我只会受尽奔波劳苦,有何益处!”
赵威人等见夏劲道此语分明有诀别之意,无不大骇,赵威道“帮主何出此言,我等自愿追随帮主,岂会嫌弃那些碌碌风霜,莽莽红尘之苦!”
夏劲道一时心乱如麻,口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点本领不足以开帮立派,我尚有自知之明,再则我x喜散淡,古板刻执,不善为人,也不愿纠缠一些凡尘俗务、、、、、、”
赵威人等正要说话,只见七八匹快马正向这边飞驰而来,马头上旗帆招展,十分惹人注目,这些马来势奇快,转眼便奔到夏劲道等人前,为首一人大叫道“副帮主,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们一路好找——!”
夏劲道一听此人的声音,不由暗暗叫苦不迭他真是冤魂不散、、、、、、这下可如何是好?口道“原来是鲁前辈——”话说了半截,便被那j杆大旗吸引住目光,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来人正是鲁有能和沈二爷人等,鲁有能见夏劲道吃惊,益发得意,道“吃惊做甚!难道你不识字么?”
原来j杆大旗上都写有字,鲁有能马背上大旗所书是“擒龙帮帮主鲁有能”,他旁边一匹乃是空骑,大旗上书“擒龙帮副帮主夏劲道”,沈二爷人等大旗则是“一入擒龙帮h金万两”“黑白两道俱来报道”“至高武学唯我独尊”!
夏劲道见自己不知何时又成了什么“擒龙帮”的副帮主,当真哭笑不得,正要说话,赵威早已怒声喝道“你有能——你有什么能?屎壳郎打喷嚏——好大的口气!堂堂混蛋帮面前岂容你等如此撒野——!”
鲁有能似从未听过这种话,呆了一呆,转对夏劲道道“他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夏劲道强忍笑意道“没什么,他说前辈这种做法太过惊世骇俗了——!”
鲁有能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岂不闻不鸣则已,一鸣则天下惊,成大事定要用非常手段么!”
赵威见夏劲道对他口称前辈,不敢放肆,低低对夏劲道道“帮主,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连那句歇后语都听不懂,还要拉你做他们的副帮主?”
夏劲道也是不明所以,口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老缠着我,不过这j人身份神秘,武功独特,连我也了他的暗算——!”
赵威对他奉若神明一般,想不到竟遭了鲁有能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暗算,当真骇了一大跳!
鲁有能道“当此武林大乱之际,有志之人自当奋发而起,有所作为,惩恶扬善,造福武林,副帮主,你说对不对——!”
夏劲道道“不敢当,我可没有前辈的雄心大志!我只想过潇洒自在,无拘无束的日!”
鲁有能道“以副帮主的武功人品,就是当武林盟主也不为过,岂可如此轻言堕落!”
夏劲道听了鲁有能这句话,一时心乱如麻,口道“武林盟主有什么好,我可不稀罕!”
鲁有能道“这就奇怪了,人人都想当武林盟主,为何你却不想,我可不能相信!”
夏劲道气往上涌,不yu和他纠缠,口道“信不信由你,总之你再提武林盟主之事,我就会消失在你面前——!”
鲁有能笑道“好,好,我不提,副帮主如此志气,小小的鲁有能怎敢违逆——”顿了一顿,又道“你吃了我的爆胎异心丸,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找的到你,你还是乖乖跟我在一起最好!”
夏劲道对鲁有能实在无可奈何,只得道“我既已落在你手,自然任你处置——”说着转身对赵威人等道,“大家现在不必跟着我了,还是散了吧,路上千万小心,多多保重!”
赵威人等齐声大叫道“帮主,我们不走——!”
夏劲道道“人生聚散随缘,何必强求呢!洛y街上,只乃意气相投,便倾心而j,何等快事,大家对我小混蛋的情义,我会铭记于心,永生不忘——!”说到最后,情由衷发,声音哽咽,眼圈竟然隐隐发红!
赵威人等也是眼圈发红,无不恻然,赵威道“帮主,我们一定多请些朋友相助前来救你——!”
夏劲道摇了摇头道“不用了,现今武林云翳波诡,鬼魅横行,不是你我年轻人的天下,好了,话说到这里吧,你们走吧!”
这时鲁有能忽然道“他们不能走——”
赵威喝道“我们走与不走,关你p事!你以为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小爷也不怕,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夏劲道止住赵威道“他们为何走不得,你要的是我,我留下来就是了——!”
鲁有能道“他们一走,你自会伺机逃跑,你打的鬼主意,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劲道道“此言差矣!我小混蛋虽不敢自称是顶天立地的男汉,说过的话又何时不曾算数,你多虑了!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会为我小混蛋掉脑袋,我小混蛋又何尝不会为朋友两肋cha刀——!”
鲁有能道“好一个两肋cha刀,江湖朋友,义字当头,我今天算是见识过了,你让他们走吧——”
夏劲道对赵威人等一抱拳道“大家走吧,路上小心!”
赵威人等齐声道“帮主保重,我们一定会来救你!”说着掉转马头,呦喝一声,绝尘而去!
夏劲道以目相送,直到再也望不见赵威人等背影,这才收回目光,渭然长叹一声,心一阵慨然,他历经劫难,为人处事自认为谵泊甘散,随遇而安,波澜不惊,想不到朋友而去的离情别绪,仍是不能免怀,自然唯以一声长叹舒发心悲痛苦闷之情了!
鲁有能道“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于送王孙去,凄凄满别情!这是白乐天〈〈赋得古c原送别〉〉一诗的下半阕,此时移来,应情应景,最为贴切不过——”顿了一顿,又道“我实在看不出你这人究竟有什么好处,竟然还有这些舍生忘死的朋友——”
夏劲道此时无暇欣赏他的采,道“擒龙帮大帮主,属下何去何从,还请大帮主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