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马君武拉着李青鸾急急穿过树林,施展轻身提纵术,全力奔跑,一口气走了二十多里路,才放慢脚步,喘着气道“你怎么不通知我走呢?”
李青鸾很温柔地看看马君武笑道“你正在用心看人家打架,我怎么好拉你呢?我怕拉你走,你心里会不高兴。”李青鸾说罢,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道“武哥哥,我有话问你,不知道你会不会再笑我。”
马君武看她脸上神情,无限娇婉,很怜惜地拉着她左臂笑道“你只管问吧。”
李青鸾问“那穿黑衣的姑娘,不是要找我们打架吗?她为什么很和气地站在你身边,好像是我们的朋友一样?”
马君武叹息一声道“今晚上要不是她帮我们,恐怕我们就难以脱身啦。”
李青鸾啊了一声道“那黑衣姑娘真好!”
马君武见她说话神情自然,毫无妬意,不禁低声说“你也很好。”
李青鸾听马君武赞她,心里高兴,娇媚一笑,箭一般向前跑去。
月光下快如怒马狂奔,她跑得太快,猛的一个转弯,j乎撞在别人身上,李青鸾赶忙收住急冲的娇躯,可是那人出手更是迅若闪电,玉腕扬处,扣住了李青鸾一条左臂,这一下也逗发了李青鸾的脾气,娇叱一声,右掌迎面劈去。
那人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道姑,鸟云椎髻,柳眉粉面,秋水流波,樱唇喷火,虽然是出家人,却长得十分好看,她见李青鸾掌势极快,不敢怠慢,左手一翻,反点李青鸾曲池x,李青鸾这一掌旨在分敌心神,其实全身功力都塔运左臂,见她骈指点x,趁势撤招,左臂一用力挣脱,全身跃退了八尺远,翻腕chou剑,剑如闪电,冷芒卷风,横扫上盘。
那妙龄道姑看李青鸾出手j招不凡,倒也不敢大意,纵身让开一剑,也从背上扯下兵刃,那柄剑电掣虹飞,眨眼间拆了八招。八括已过,两个人心里都感奇怪,因为两人这j招全是分光剑法的招式。那道站虽然想停手问问李青鸾来由,无奈李青鸾剑招如冰点骤落,不容她有缓手说话的机会。
两人又拆了j招,马君武已赶到,看李青鸾和人动手,又误认为是拦截两人的高手,心急谋赶路,也没有细看那道姑剑法,也拔剑出鞘,两招疾攻,他功深力大,比李青鸾高出许多,用的又是追魂十二剑“石破天惊”、“c泛南海”两着杀手,那妙龄道姑如何能承受得住,吃马君武两剑紧迫,b退了七八尺远,这还是马君武手下留情,才没有震飞她手兵刃。
马君武迫退道姑,拉着李青鸾向前就跑,刚刚跑出去五丈远,猛觉眼前人影闪动,微风扑前,一个羽衣星冠、眉目娟好的年道姑,手执拂尘,背cha长剑,满脸庄严,拦住去路。马君武急于脱手,出手就是“白燕剪尾”横扫过去。
那年道姑见马君武一出手就是狠招,脸上微泛怒意,手拂尘“乘龙引凤”,架开马君武长剑,“神龙摆尾”、“分花拂柳”、“开尺导流”,刷、刷、刷,一连抢攻三招,别看只是一柄轻盈拂尘,在那道站手威力却是绝大,只震得马君武一条手臂发麻,长剑j乎脱手。
那年道姑b封住马君武长剑,喝道“你刚才用那追魂十二剑j招,是什么人传给你的?”
马君武听她一下就认出昆仑派的绝学,不由一怔,收剑答“晚辈是昆仑派门下玄清道人弟,鹤驾是什么人,何以识得晚辈剑法?”
年道姑还未答话,和李青鸾动手的妙龄道姑已大声喝道“既是大师伯门下弟,怎地见了三师叔还不下拜?”
马君武还在猜疑,那年道姑已接着道“我乃玉真,你师父告诉过你吗?”
马君武疑虑尽除,弃剑拜伏地上答道“弟奉师命西上昆仑,一来叩候两位师叔金安,二则奉呈师父秘函,不想在此地巧遇三师叔了。”
玉真打量马君武一阵,笑道“想不到大师兄会把追魂十二剑也传给你了,那位穿红衣的姑娘是不是我们昆仑派门了弟?”
马君武急拉李青鸾拜伏在地上,从怀取出玄清道人j付的两封信,双手奉上,答道“弟拜别恩师时,恩师j给弟两封信,命弟面呈两位师叔,一切详情在内,请师叔过目便知。”
玉真接过信看,果然是玄清道人的亲笔,不禁回想起三十j年前往事,那时候玉真还是一个妙龄少nv,夹在大师兄和二师兄情ai之间,难作抉择,师父仙去之后,本该大师兄玄清道人接掌门户,可是玄清道人看出二师弟对三师情重ai深,已到无法自拔,为了免伤师兄弟间和气,留书让师弟通灵道人接掌门户,自己飘然出走,一去就是五年,这五年,通灵道人和玉真虽然找遍了天涯海角,但始终找不到玄清道人的去处,通灵道人没有办法,只得遵照师兄留书,拜了祖师遗像,接了掌门之职,哪知通灵道人接了掌门的第二年,玄清道人却返回昆仑山金顶峰三元宫。
通灵道人本来要把掌门之职让还师兄,玄清道人却坚持不受,他说“既已行过掌门大典,岂可任意再作更换,我已经寻得一个去处,等拜过掌门之后就走。”果然玄清道人在金顶峰三元宫小住十余日,又离了昆仑山,安居湘北三清现,很少回昆仑山去。
玄清道人心意,是想等通灵道人和玉真情ai成熟,合籍双修之后,自己再回三元官去。
可是通灵道人和玉真,都看透了大师兄的心意,两人也就不好再谈儿nvs情,何况玉真手那时芳心本属意于大师兄,又怕伤了二师兄的心,这种微妙心事,一直维持了j十年,谁也没有提过一句,可是内心里都有着很深的隐痛,如今玉真也到了五旬左右的年纪,这些事自然都成过去,不过这种师兄弟各居一方的微妙关系,却始终没有打开,因为谁也不好意思揭穿个隐秘。
玉真想得出神,可就苦了马君武和李青鸾,两人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还是那妙龄道姑看不过去,走到玉真身边,轻声道“师父,叫他们起来吧?”
玉其从往事清醒过来,看马君武和李青鸾并肩齐跪,淡淡一笑道“你们起来吧。”
一面就在月光下拆开信看。看完信,脸se微变。转头问李青鸾道“你叫李青鸾吗?”
李青鸾点点头。
玉真一皱眉头道“你愿意投在我昆仑派门下吗?”
李青鸾又点点头,转脸看着武哥哥,马君武低声说道“快些叩拜师父。”
李青鸾拜伏地上,说道“鸾儿叩见师父。”
好在玄清道人信上已述明李青鸾出身来历,要玉真收列昆仑门墙,这拜师一节,也就不过礼到就算,玉真扶起李青鸾说道“那位是你师姊,快去见个礼。”
李青鸾转身对妙龄道姑深深一揖,叫声“姊姊。”
那道姑也合掌还了一礼,握着李青鸾一双手道“,我叫龙玉冰。”
马君武不待玉真吩咐,抢上两步躬身一揖,也叫声“玉冰师姊,小弟马君武有礼。”
玉冰还给他一个微笑,道“你看上去像比我大些,又是大师伯的弟,还是称我师吧!”
马君武笑道“恐怕我没有你入门早?”
龙玉冰眼圈一红道“我是无父无母的苦命人,两岁之时被师父救上昆仑山去,算起来十八年啦。”
马君武道。“那我还得叫你师姊,我从师才十二寒暑。”
李青鸾叹息了一声,接道“冰姊姊,我也没有爹娘,和姊姊一样可怜。”
玉真心正在盘算如何处理当前的大事,因玄清道人信上告诉她得到了藏真图,并决定和华林寺悟空大师结伴到浙南括苍山,若寻得《归元秘笈》,立时回转昆仑山,并嘱通灵道人和王真不要到括苍山去找他……玄清道人做梦也没有想到玉真会到湘北来看他。
玉真想了一阵,对马君武道“你师父确已得到了藏真图,而且已赶奔括苍山去了,我这j天风闻传言,还不深信,恐怕传言有误,现证实是千真万确的事了,今晚上如果不是巧遇你们两个,我还得多跑一趟三清观。”
玉真顿了一顿接着又说“本来你师父信上意思,是让你和李青鸾都留在三元官,可是目前形势不同,你师父没有想到我会来湘北,此地距昆仑山遥遥万里,藏真图风声又泄,你们虽学了十j年武功,但却没有一点江湖阅历,让你们自己上昆仑山我更不放心,不如我们一起上浙南括苍山去找你师父,也可助他一臂之力。”
j句话提醒马君武,立时把两天来连续通上各派高手截击的事,很详细说给玉真听。
天真听完,一皱眉头道“华山派掌门人八臂神翁杜维笙、点苍三雁和蛇叟陈彪等,都是江湖极负盛名的人物,天龙帮势力遍及江南,自更不应轻视,你师父本领再大,也应付不了这么多高手,好在这些人的目的都在藏真图,图未到手之前,他们也许不会用什么y狠手段伤你师父,我们今晚上就兼程南下……”
玉真说到这儿,倏然停住,一转脸星波电闪,望着三丈外一棵大树,问道“哪位高人驾到,为什么要藏头露尾,难道玉真不配迎接尊驾吗?”
一语甫毕,大树上枝茂密处传来一声大笑,月光下一团黑影飞起,恍如巨鹤冲天,直飞起三四丈高,半空身打旋,快逾陨星飞瀑,脚落地已停在玉真五步外,童颜鹤发,白髯如银,身穿灰布长衫,手握竹杖,微笑着答道“老朽杜维笙,山野c莽,谈不上什么高人,何足以和昆仑三相提并论?”
马君武见来人就是八臂神翁,怕他突起发难,手握剑把,暗戒备,玉真却谈谈笑道“原来是华山派掌门宗师,贫道失敬了,大驾是一人到此,抑是还有别人?”
杜维笙哈哈大笑道“不敢不敢,昆仑三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还有两位,不过那是监视我老头的。”
玉真大声笑道“何不请出来大家见见?”
五丈外暗影处,又传出两声大笑,笑声两条人影如箭,一阵飒飒风声,现出来一道一俗,道人身躯高大,紫脸长须,环眼重眉,年约在五旬以上,另一个儒生装扮,白面无髯,方巾蓝衫,看上去颇似教书先生。
八臂神翁杜维笙笑道“我来给三位引见引见,这位是名震云贵点苍三雁的老二老三,这位是昆仑三的玉真。”
玉真微笑道“久仰点苍三雁大名,今幸得会其两,贫道缘遇不浅。”
那年儒生双手一拱答道“昆仑三,侠名满武林,我兄弟有幸得很,想不到在湘北能碰上侠驾。”说话间那年儒生双掌一挥,一g潜力向玉真直b过去,玉真柳眉一扬,右手拂尘一摆,左掌当x一立,躬身笑道“过奖了,贫道当受不起。”借躬身之势,发出内家真力。两g强猛力道,暗一阵激荡,玉真羽衣飘动,那年书生双肩晃了两晃。
杜维笙微笑着说道“两位太客气,咱们括苍山再见啦。”说罢,左掌平推而出,又一g力道从两人间穿过,人却转过身,j个纵跃,如飞自去。
那年儒生转脸望着杜维笙背影,叫道“杜兄慢走一步,咱们结伴同行如何?”
说毕,又转头对玉真笑道“后会之期不远,别让杜老抢了先着,我兄弟也要先走一步了。”说完话,一拉那紫脸黑袍道人,如飞鸟般联抉疾奔而去。
玉真看三人走远,仰天叹息一声道“我一时大意,j句话无疑给他们指明大师兄的去处。”说时,低声对马君武道“我们也快赶路吧!”
括苍山在浙江东南部,距湘北达数千里路程,玉真心急大师兄安危,不分昼夜赶路。她久历江湖,阅历丰富,由她领头,沿途自用不着马君武再多c心。李青鸾初涉旅途,处处感到新奇,可惜j人赶路太快,不能饱览沿途风光。
经过了二十多天的行程,已入浙江仙居县境,仙居县是括苍山脉一个山城,地方谈不上繁华,但客栈酒店倒是一般都有,玉真带马君武等,选了一家最大的客栈住下,四个人都住在三进院,玉真和马君武各一室,李青鸾和龙玉冰合住一个房间。
玉真吩咐店主送上一桌精美的素食,吃完后对马君武等三人说“明天我们就要入山,括苍山连绵千里,奇峰如林,危壁深壑,险阻重重,要找人自是不易,不知要在山走上多长时间,你们今夜好好休息一下。”说罢闭目静室,马君武等也各自回到卧室休息。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就离开仙居县,向括苍山走去。玉真虽然是久历江湖,但此刻好像一江洋失舵小舟,抬苍山g峰万岭,幽谷深壑,数不胜数,这千里荒山,想寻人谈何容易,玄清道人又未说明《归元秘笈》在山何处,任是玉真机智绝l,也不禁望着那连绵奇峰发愁,山路愈走愈崎呕,初还见三五樵夫,砍柴山腰,渐渐人踪绝迹,连那羊肠小径也没有人了。
好在四个人都有极好的轻身功夫,认定了入山方向,攀萝附葛,纵跃绕越于危峰绝壁之间。翻越过十j道峰岭,已是夕y斜照。玉真还看不出什么,但马君武、李青鸾和龙玉冰已是顶门见汗,微微喘气了。
玉真让三人拿出带备的g粮,在一块大山石旁休息食用,自己却施展出绝顶轻功,向右一座峭壁排云的山峰上攀去。只见她疾似飞鸟,在那如削的绝壁上游行揉升,一瞬工夫,已跃升数百丈。
李青鸾看得无限羡慕,道“师父的轻功真好,我要能练得师父一样就好啦。”
马君武道“那要下苦功才行。”转过头向左边一条深谷看去,立时发出一声惊叫,龙玉冰和李青鸾不约而同,四道眼光齐向那深谷看去。
原来那百丈深壑,有一条两丈左右的大蟒蛇和一只大白鹤在搏斗,那蟒蛇通如墨,鳞p在日光下闪动耀目,白鹤也大得出奇,要比普通大三四倍,鹤顶红冠如火,盘空飞舞,旋扑下击,那蟒蛇下盘成一圈。
蟒蛇上身挺立,蛇头随着飞舞在空的鹤身乱转,每当巨鹤向下扑击时,蛇必张口喷出一团毒雾迎去,那巨鹤似乎很怕蛇口喷出毒雾近身,立时巨翅一展,闪避开去,然后又追逐在毒雾周围,长嘴乱张,不时发出怪叫。
这一鹤一蛇足足斗了有一刻工夫,那墨鳞蟒蛇口毒雾越喷越稀,j次要趁巨鹤在呼吸毒雾时,乘机逃走,但巨鹤乖巧异常,只要蟒蛇挺立上身一收,立时舍弃呼吸毒雾迅猛扑下,蟒蛇逃走不得,只好再挺立上身迎敌。
马君武细看那巨鹤,似是在故意逗那墨鳞蟒蛇喷出毒雾,然后它绕着毒雾飞行,长喙连张,慢慢把蟒蛇喷出毒雾吸在腹。那蟒蛇大约又一刻工夫,毒雾愈发淡薄,巨鹤却似意犹未尽,不时向下扑去,逗蟒蛇喷出毒雾。
蓦地里那墨鳞蟒蛇全身暴起,箭一般向那巨鹤扑去,大口盆张,红舌闪动。那巨鹤也发起神威,右翅闪电般扑将下去,双爪猛向蟒头七寸抓去。一迎一扑,去势极快,蛇鹤略一j接,那墨鳞蟒蛇便由空摔下,但卧地上不动,大概已被那巨鹤伤了七寸要害。
巨鹤伤了蟒蛇之后,毫不客气地用双爪抓起蟒蛇,翻转过肚,长喙一划一啄,吃了蛇胆,然后振翅一声长啸,长颈一伸,直线上升,转眼工夫,便高出深壑数丈。
猛的鹤身翻转,在马君武等三人头顶丈余盘旋飞舞,双翅展开足足有四五尺大小,龙玉冰久居昆仑山,见过不少怪兽巨鸟,但像这巨鹤还是初见。看它通羽白如雪,顶上红冠如拳,长喙若钢,利爪似钩,盘旋了一阵,破空向东飞去。李青鸾一直仰脸看那巨鹤没有了影儿,才暗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只白鹤真大,要是它让我骑,我就可以飞上天啦。
马君武正在用心想着刚才鹤蛇相斗时j种迎扑姿势,而且还不时以手作势。
龙玉冰却低着头,出神细看那深壑死去的墨鳞蟒蛇,发现那是一条罕见的奇毒怪蛇,名叫墨鳞铁甲蛇,这种奇毒怪蛇,很难长大,普通的不过两三尺长,五尺以上的就很少看见,而这条墨鳞铁甲蛇,竟有两丈左右,如无千年以上,决难这样长大,听师父说过,墨鳞铁甲蛇的p最为宝贵,可避刀枪,武林的人视若珍宝,只是这种怪蛇很难遇上,即使找到,也是两三尺大小,再说这种毒蛇奇毒无比,x又灵巧,一经咬过,或吃它口喷毒气,在百步之内必死无疑,因此它身上鳞p,确是稀世奇珍,却是很少有人得到,即使费尽心机,打死一条,也因鳞甲太小,无什么大用,像这样大的墨鳞铁甲蛇,可以说绝无仅有。
三人各有各的心事,都正想得入神,李青鸾忽然想起应该把想骑那大白鹤的事告诉武哥哥,转脸看马君武正在微皱着剑眉沉思,不由觉得奇怪,轻声问道“武哥哥,你也在想骑大白鹤吗?”
哪知马君武正在思解刚才巨鹤双爪抓那蛇头七寸的方法,全神贯注,没有听见李青鸾的问话。
李青鸾着马君武不理会自己,正想再叫,猛见他左臂高举,右手平伸互相扑击,心里更是不解,不由自主伸出右手去拉马君武,蓦地里伸过一只玉腕,轻轻扣住李青鸾右手,耳际响起nv人的声音,道“不要打扰他。”
李青鸾回头见是师父,不由低声问道“师父,他在做什么?”
玉其微笑答道“他在练功夫,你师哥悟x很高,确是难得的奇资异禀,无怪你大师伯把追魂十二剑也传给了他,下一代掌门非他莫属,我们昆仑派将来能不能光大门户,恐怕全在他身上了。”
玉真j句话有感而发,李青鸾哪里能完全明白,不过她心里知道师父在称赞武哥哥,心高兴,跳起来笑道“师父,武哥哥人最好,他什么都比我强,我有什么事不明白都去问他。”
玉真看她笑的神态天真可ai,脸上轿痴无邪,微一皱眉头,暗里叹息一声,这又使她想起自己一段往事,巧的是马君武是大师兄的弟,李青鸾又被大师兄荐人了自己门下,玄清道人本是她心目最敬ai的人,为顾全大局,她不能和大师兄合籍双修,三十年好梦难圆,寸心仍留下一p怅恨。如今自己这个弟,又ai上她的师兄,j十年的创伤隐痛,使一代侠nv玉真动个奇怪念头,她想尽力促使李青鸾和马君武一对弟花好月圆,上一代梦空成恨,不要再使下一代落个抱恨终生,她有了这层想法,不禁对娇稚的李青鸾生出ai念。
龙玉冰这时候也这过身,接嘴道“师父,你看那深壑里的大蟒,是不是墨鳞铁甲蛇?刚才立和一只巨鹤搏斗时,口不断喷出毒雾。”
玉真g凝神看了一阵,心里暗暗吃惊,那深壑巨蟒形态,确和墨鳞铁甲蛇无异,只是这样长大,不要说没有见过,就是想也不曾想到,心里拿不准,只好笑道“我们下去看看。”
要知墨鳞铁甲蛇,是极难遇上的奇珍,玉真自是不肯将之轻轻放过。
四个人看准落脚地方,纵身而下,踏着崖上伸出松枝,直落谷底。玉真伏身捡起一块山石,运足腿力,抖去,石若流星,正蛇身,砰然一声,如击钢铁,只打得蛇身翻滚,山石碎飞,但那蛇身鳞p却是丝毫未损。
玉其领三人走近死蛇,笑道“这也算千古奇遇,我们无意得此奇宝。你们chou出剑来,看看是不是能斩断蛇身!”
马君武不知墨鳞铁甲蛇的鳞p可避刀剑,闻言长剑出鞘,健碗一挥劈去,哪知连砍三剑,蛇身p鳞未报,那三尺精钢剑锋,却砍得缺口斑斑,不禁一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玉真接过马君武手长剑,翻转蛇身,剑锋沿蛇肚上一条白线而下,蛇血奇腥,人yu呕,好在四人内功都好,赶忙闭气,剥下蛇p,在谷底山泉,洗涤g净,才笑对马君武等道“这墨鳞铁甲蛇,是一种罕见的毒蛇,x残嗜杀,不管人兽,遇上它无一幸免,产于大山y暗地方,口可喷毒雾,人立即昏厥,据说这种毒物是由不同类型毒蛇杂j而成,故而数量极少,蛇虽奇毒,鳞p却是难得奇珍,今天让我们遇上,而且又是不劳而获,可算是旷世奇逢,这鳞p经滚醋浸炼柔软之后,制成软甲,可避一切毒掌刀剑,昆仑派得此奇珍,足可傲视江湖,抗拒各门派歹毒的掌力暗器。”说罢,把鳞p折叠好带在身上,攀上崖壁。
四个人又向那万峰连绵的重山走去,刚才玉真登峰了望,见山势形态,东南方叠峰凝翠,气势雄伟,心里想起藏真图埋藏在白云岩上的传说,既称白云岩,大概必是一座高出云的山峰,这推断不一定对,但总比瞎走乱撞强些。东南方重山叠峰,奇峰层立,她想白云岩可能在东南方,就带着马君武等三人向东南方走去。
四人当夜就在荒山露宿。这时四人已进入括苍山脉腹地,放眼看山势越发奇险,绝峰cha天,危崖壁立,瀑布雷鸣。蓦地里一声闷雷般兽吼,只震得深山幽谷一p回鸣,玉真转头看去,峰侧一角,缓缓走出一只hao黑纹的大狮,一双怪眼圆睁,仰首望着四人,李青鸾心里害怕,一把拉着龙玉冰问道“姊,这黑虎真大,它咬人吗?”
龙玉冰笑道“这不是老虎,是狮,你怕吗?”
李青鸾点点头道“我有点怕,不过它要来咬我们,我就打死它!”
这当儿,玉真等四人正停身在一个断崖突岩上,距崖底约有数十丈高,那巨狮注视四人一阵,伏身又一声大吼,猛的一跃,蹿起丈余高,捷逾闪电流星,扑到四人停足突岩下面,玉真g暗运功力,蓄势以待,只要那巨狮一向突岩扑击,立刻用劈空掌力打去,同时马君武、李青鸾、龙玉冰都翻腕chou出背上长剑,并肩而立。
哪知巨狮到了突岩下面之后,忽又转过身缓缓向来路而去,玉真心觉奇怪,因为这种百兽之王,凶猛至极,x最嗜杀,既然发现了人,决无自动退走的道理。正自思索不解,忽闻高空里又是传来一声鹤唳,抬头看,云层下一点白影,似陨星飞泻而下,不大工夫,已可见鹤顶红冠,李青鸾高兴地拍着手叫道“武哥哥,快看,那大白鹤又来了。”
巨鹤到距地百丈时,猛的双翅一展,沿着崖壁绕峰而去,奇怪的是鹤与狮去路相同,都隐没在右侧峰壁尽处。
玉真心觉有异,凝神静听,果然那松啸声夹杂一缕箫音。那箫声虽然不大,柔韵袅袅,似却含蕴无上威力,玉真听一阵,只觉心神不宁,j乎要随那箫声起舞,不由大惊,赶紧收敛心神,微闭星目,运起内功。
这时马君武等,也被箫声吸引住了,三人功力较浅,感应更烈,玉真心里一急,正想出手点住三人x道,那箫声却倏然停住,余音袅袅散入高空。
马君武清醒之后,问道“师叔,这箫声有点奇怪,音律靡靡,娇婉动人心魂,弟以本门内功心法,仍难制止心猿意马,j随箫声起舞。”
玉其沉y一阵道“刚才箫声,是武门一种极高内功,据我所知,天下有此功力的人,实在不多,莫非那玉箫仙也赶到括苍山来了?真要是这个nv魔来了,你师父处境,实在危险极啦。”
马君武问道“那玉萧仙是什么人,难道比八臂神翁杜维笙、天龙帮苏朋海等还厉害吗?”
玉真点点头道“玉箫仙是什么样,没有人能够说得出来,很少人见过她,但她那柔靡的箫声,却经常在江湖上出没,江湖上不少武林高手,就栽倒在她那玉箫声,因为那箫音听起来极尽柔和娇婉,故江湖人就送她一个玉箫仙的绰号。传说玉箫仙是一个ai穿黑衣的nv人,脸上也经常蒙着黑纱,她就是这样一个出没无常的怪人,但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还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玉真话刚说完,又遥闻j声鹤鸣狮吼传来,这次声音越发凄厉刺耳。玉真心一动,道“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首先跃上悬崖,带着马君武等,向左面峰角绕去。拐过j个弯,眼前境界突然一变,一道深谷绕着山峰,曲折伸延而入,谷底足足有三四丈宽,地势平坦,奇花杂出,山风拂面香气袭人,两旁山se凝翠,遍地碧c如茵,风景如画,那一狮一鹤,却是不知去向。
玉真见马君武和李青鸾等,脸上都微现倦容,途停步回头笑道“这谷底温暖如春,风景又好,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再走。”
这时候太y已快下山,晚霞流照,回光反s谷底,苍松翠se,让夕y一照,愈觉青翠se凝。
李青鸾仰卧在c地上,看着天上红云变幻,嘴角笑态盈盈,不知在想什么。
玉真却是星目四顾,默查四周山势,不时用手在c地上划来划去。忽然她一跃而起,走近崖边,提聚丹田真气,脊背贴在石壁上,整个身蛇一般向那千寻削壁上升去,百多丈削壁断崖,不过一杯热茶工夫,已升上峰顶。
马君武低声向龙玉冰道“三师叔壁虎功实在了得,一口气能揉升百多高,我只能上三四十丈就不行了。”
龙玉冰笑道“那你比我强,我大概只能揉升二十多丈。”
马君武正待答话,李青鸾忽然叫道“武哥哥,有人来了。”
说着挺身坐起,龙玉冰、马君武一齐转过头看去,果然东边走过来是一个青衣少年,步履轻逸,看上去走得很慢,其实迅速惊人,眨眼间已到三人身后,马君武连人家面貌都未看清楚,只听一声冷笑,青衣人已从三人的身边过去,三人都不觉转过头去看那青衣少年背影,这一留神细看,马君武、龙玉冰都吓了一跳。
原来那青衣少年,两脚并未落在实地,只踏在谷底青c上面,这c上飞行功夫并不算太难,马君武自信也能来得,难在人家一口气走这样远的距离,因为c上飞的功夫,全凭丹田一口真气,功夫好的一口气也不过走过三五十丈远近,而这青衣少年一段行程,少说点总有两三里远,更难得的是他步履飘逸,举重若轻,形缓实快,马君武只看得心惊奇不定。
再说玉真登上峰顶,极目望去,只见东方品字形突立着三座高峰,正一峰有一条银线下垂,晚霞照s里,闪闪生光,玉真看了一阵,忽地醒悟到那倒垂银线,可能是一道瀑布,就目力所及,山势形态,以那三峰最为雄奇,再看停身峰下幽谷,虽然蜿蜒回转,但伸延去向,却是对着那三座奇伟的山峰。玉真看清楚山势,又用壁虎功游下削壁。
马君武把刚才见到那青衣少年的事,说给玉真听,这位名驰武林的nv侠,听完话脸上竟变了颜se,凝神沉思,良久不语,因马君武描绘那青衣人所用身手,并非一般c上飞的功夫,似是一种极高的凌空虚渡神力,要知道武林摘伤人、飞花杀敌,也是借一一苇之力方可横渡百里江河,不过凌空虚渡神力,只是武林一项传说,玉真j十年江湖行走,见闻广博,还没有听说天下武林人物,哪一个有这种功力,马君武描绘入微,当非虚言,这确实使玉真吃惊不小。
她想了一阵,故作镇静,问道“你看那青衣人有多大年龄?”
马君武思索半晌,答道“弟惭愧得很,那人步履轻逸,有如行云流水,看似缓慢,实则快捷无比,弟虽很留心打量他,但始终没有看清他的真正面目,看他身材纤瘦,似是年纪很轻。”
玉真摇摇头道“如果你说的不错,那不是c上飞的功夫,他经过你们身后时,是不是带有一阵微风?”
一句话提醒马君武,征了一下,答道“不是师叔问起,弟倒还想不起来,青衣人经过时,不但未觉带有微风,而且他衣袂不飘,双膝不曲,碎步轻移,恍如落絮流烟,和一般c上飞行身法大不相同。”
玉真心更觉惊异,但仍保持着镇静,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马君武虽然觉得师叔言未尽意,但玉真不说,他却是不敢追问。
天se渐渐入夜,东方天际,冉冉升出一轮明月,清光如水,把碧翠山se浸润在月华之,幽谷更静,景物更美。
玉真缓缓站起,仰望c地,神态间甚是闲,龙玉冰却知道师父心,正在思解着什么难题。忽然间静寂的山谷里传来一声长啸,马君武霍然坐起,李青鸾和龙玉冰也接着跳起来。玉真却凝神静听,直待那啸声余音全绝,才回头低声对三人说“很多武林高手,都已赶到括苍山来,这啸声当在五里之内,你们收拾一下,立刻赶路吧。”
四个人展开了飞行身法,足足跑了两个时辰,估计至少有七八十里,这条幽谷似无尽无止一样,愈深入愈觉得雄伟秀奇。又转过两个大弯,骤闻瀑布如雷,抬头看,月光下三座奇峰环立,一前两后排成了品字形,正一峰上有一条巨瀑激溅而下。月光下看那条瀑布,像一匹白绢由峰顶垂下,同时幽谷也突然开朗,奇花烂漫,香气袭人。
幽谷尽处,苍松林立,一松特高,宛如撑伞,荫地最少有亩许大小。松林后是一座壁立小峰,峰不大,却很秀奇。一道清溪,绕巨松下一块半亩地大小的大石,向左侧一个深涧流去,巨瀑雷鸣声,隐闻溪水淙淙。
玉真带马君武等走到那深涧旁边,向下探视,溪水如一道水帘而下,竟是听不出水落涧底的回音。这深涧长不过十丈,宽不过三丈左右,说它是条深涧,倒不如说它是一个深洞,玉真神凝双目,伏身向下细看,无奈深洞黑暗异常,玉真虽有精湛内功,超人的目力,也不过只能看到十丈左右,无法窥到洞景物。
猛然那沉沉黑暗有点白影闪动,急如电光石火,刹那工夫已到洞口,白羽如雪,双翅生风,原来就是那只啄死毒蟒的大白鹤,白鹤刚刚飞出洞外,李青鸾已拍手嚷道“啊,原来这大白鹤住在这深洞里。”
她一叫,马君武心里一动,仓促间无暇思索,奋身一跃而起,左掌护面,右手施出天罡掌绝招,“赤手搏龙”急如离弦弩箭,猛向那白鹤扑去。
巨鹤本正昂首急上,见有扑击,猛的一转,左翅闪电下击,劲风奇猛,力道b人。马君武掌势未到,鹤翅扇出劲风已自罩下,马君武只觉全身吃那劲风打,心神一震,劲力顿失,人从一丈多的高空跌下,那巨大白鹤在打落马君武之后,却抬头直上而去。
玉真道饱一拂,人便急抢过去,正好接着马君武下落的身。
李青鸾直急得两眼流泪,望着武哥哥说不出话来。
玉真左手在马君武人x上微微一掐,马君武缓过一口气,睁开眼挺身而起,看李青鸾呆呆地望着他,泪如断线珍珠下坠,摇头笑道“你哭什么?我又没有受伤。”
李青鸾抬起右袖抹去脸上泪痕,道“那大白鹤坏死,我不再想骑它啦。”
李青鸾话刚出口,松影传出来一声沉喝道“鸾儿吗?你怎么会跑到括苍山来了?”
这声音是李青鸾十余年听惯的熟悉声音,不用回头看来人是谁,立时大声喊道“师父,师父!”
松影下走出来两人,正是玄清道人和悟空大师。
李青鸾张开双臂,扑入悟空大师怀。老和尚左手扶着禅杖,右手轻抚着她一头秀发,无限慈ai地说“你已是昆仑派门下弟了,怎么还是这样叫我?”
玉真骤见大师兄出现眼前,数十年情ai往事齐涌心间,呆了一阵,合掌问道“大师兄,你好?”
玄清道人含笑还了一礼道“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掌门师弟好吧?”
玉其目含泪光,笑道“二师兄身很好,他和我都很想念大师兄,我跋涉千里到湘北去看你,路上遇见他们,拆阅师兄密函后,才知道大师兄到括苍山来了,我就带着他们寻来,想不到竟会遇上。”
玄清道人微微叹息一声,似要说什么,但却没有出口,转身替玉真引见了悟空大师。
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立合掌躬身声笑道“常听令师兄谈起鹤驾,恨无缘早日会晤,鸾儿身世悲惨,孤苦无依,老衲教育无方,致使她野x难驯,望能费心神多加管教,老和尚先代她拜谢大恩。”说罢,又是一礼。
慌得玉真双掌合十,躬身回拜着答道“鸾儿武学已尽得大师真传,玉真有何德何能,敢收这等弟,不过大师兄令谕难违,只得厚颜承诺,后日里恩怨余波,我决不会置身事外……”
玄清道人接口笑道“三师不要太客气了,大师兄也得遵守掌门师弟令谕,这件事还望你禀明掌门人,来日余波非同小可,事关门派之事,我如何能做得主!”
玉真笑道“二师兄虽掌门户,但他数十年都在感怀着大师兄恩赐之德,这件事尽管放心,他决不会反对。”话说完,脸上笑容随敛。悟空大师不知道昆仑三之间也有着一段情ai除痛,自是听不懂话的弦外之音,听玉真说得斩钉截铁,无疑答应承揽李青鸾身世恩怨,这就激起老和尚英雄豪气,一顿左手铁禅杖道“老衲虽非你们昆仑门下,但极愿为贵派一尽绵力,只要需用得着我,火里火去,水里水行,万死不辞。”说罢,仰起脸哈哈一阵大笑。
玄清道人心则另有所思,他知道藏真图是天下武林道上梦寐以求的奇宝,真要得到手,必将引起一番惨烈争夺,玉真把马君武等带来括苍山,这不但帮不了忙,反得分心去照顾他们。心虽不满,却又不忍出言责备,只是暗里发愁。
玉真十j年未见大师兄了,见面之后,心里甚是高兴,j个人围坐在月光下面,她把一路见闻惊兆详尽地说给玄清道人听。
各派高手,闻风云集湘北,争夺藏真图,原在玄清道人意料,不过他倒没想到会这样快,而且听玉真所述经过,华山派八臂神翁、点苍双雁都已齐来括苍山了,天龙帮主苏朋海一代怪杰,恐怕更有严密布置。但最使玄清道人感到惊异的,还是玉真述说幽谷听到的玉箫声和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衣怪人。玉箫仙隐现江湖神出鬼没,直如飘忽魔影,青衣怪人来路不明,更使人难测高深,而且这两人出现都在这条幽谷之,距此不过百里,看来这场惨烈争斗,说不定在转眼之间就要在括苍山展开了。
玄清道人心里是愁思重重,但外表仍很镇静,望着玉真笑道“我和悟空大师技图索骥,在括苍山寻了七天,才找到这条幽谷,你们一进山就摸到这里,且还比我们先到一步。”
玉真道“这只能算是巧遇,被我暗走乱撞碰对了。”
玄清道人知此刻光y宝贵,也不再多说,月光下摊开藏真图,看白绢外面一层所绘山势,三座高峰品形排列,间一峰,顶端一道瀑布倒垂,正和这幽谷背景相同。再看里面同一层所绘景物,亦和幽谷尽处完全一样。《归元秘笈》就在附近,已是无可置疑,只是图上并未明示秘笈藏处,这还得费一番思解。j个人研论一阵,一时倒难语解。
玄清道人抬头看天,见月光透松而下,风摇松影,满地银星闪动,遂低y图上偶语下两句道“苍松归明月,石上流清泉。”
他猛然一跃而起,绕着巨松下面大石细心查看,潺潺清流,环绕大石半周,流入百丈外一个深洞。玄清道人细查那大石,天然生成,四周并没有丝毫痕迹可疑,虽然如此,仍不敢放松,拔出背上长剑,细细地在石上敲打,足足消耗去一个时辰,却仍是找不出一点头绪。
李青鸾忽然想起两三天没有洗澡了,看到那清流水光,不禁心动,步至溪边,脱下靴,把两只白玉般的足浸在水里。这条山溪是积雪融化而成,溪水水冷入骨,李青鸾经过一阵奔走,身上微感发热,双足入水,一阵清凉,只觉舒畅无比,心高兴,提着靴,顺清流走去,水流长不过数十丈,李青鸾走一阵已至尽处,只见七八尺宽的溪水,如一条帘般倒垂入深涧,心里暗想这深涧要是浅些,累月积水,必成一个大水潭,我在这里洗澡多好。她想着,一阵怅惘,叹息一声,坐在溪边的c地上,双脚浸在水里,望着深洞出神。
马君武正在思解那藏真图上偶语含意,回头不见了李青鸾,心里不觉有些发急,顺流看去,只见她坐在那深涧边缘,立时赶奔过去。李青鸾正在想得入神,双肘放在膝上,两手支腮,柳眉微蹙,注视那无底深涧,长发红衣,在夜风同时飘动。他轻着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在想什么?还在想骑那大鹤吗?”
李青鸾回过脸儿,摇摇头笑道“我在想这个山涧太深了,要是浅些,不是可以变成大水潭吗?”
马君武啊了一声,脑际闪电般掠过一个心念,暗想这条山溪不知流了数百千年,这个大洞般的深涧,不管有多深,只要没有出水的地方,也该流满了,看来这涧底必然另有出水道,通往别处。
心念一动,不觉走近涧边伸手一摸,光滑溜手,仔细一看这十丈长短、三丈宽窄的深涧,四周都是天然生成的石壁,宛如一块完整的山石经人工开凿而成,不禁想起藏真图上那句“石上流清泉”的含意,心一高兴,失声叫道“不错,这深涧底,必另有一番天地。”
玄清道人等正在苦苦思索仙示渴语,不能悟解,听见马君武一嚷,全都赶奔过来,马君武把无意发觉深涧四周都是石壁的事告诉了玄清道人。
玄清道人俯视深涧,一p漆黑,而且四壁光滑,着足无处,要想探视,必得甘冒奇险。想了一阵,抬头吩咐马君武道“你去采集些老藤来。”
说罢,静坐c地涧目运行内功,玉真知道大师兄已有冒险探涧心意,口虽不说什么,心里却有些难过。
一会工夫,马君武携着j大捆老藤回来,玄清道人霍然站起,笑道“这深涧四壁光滑异常,而且不知多深,壁虎功恐怕难揉到底,我要借这老藤之力,一探涧底景物,你们可在此过等我。”
玄清道人说罢,命马君武把采得的老藤一根一根连接起来。马君武接好老藤,说道“弟愿代师父入洞……”
玄清道人微笑摇头,说道“洞深难测,其难保不无毒物怪兽之类,非你力量所能胜任。”
玉真接道“我代大师兄一探如何?”
玄清道人大笑道“掌门师弟,正需你多方扶助。岂可代我涉此奇险?我如身有不测,望你能善为照顾君武和青鸾两个孩,并代向掌门师弟为我请罪,我把追魂十二剑s授了门下弟、”
玉真听得无限伤感,但仍勉强芙道“我知道,二师兄决不全怪你。”
玄清道人把老藤委于悟空大师放管,自己手抓老藤一端,走近洞边,一跃而下。
悟空大师缓缓把老藤放长,p刻工夫,玄清道人已消失在洞沉沉黑暗里。
玉真等都凝神静望洞底,每人心里都升起一缕担忧,悟空大师手老藤十丈、百丈的缓放下去,约到了二百余丈,猛听那沉沉黑暗里传上来一声长啸,接着老藤一轻,心知去清道人已落到洞底,才松了一口气。
j个人焦急地在深涧崖等待着,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月已落下去,太y上了山峰,玄清道人仍然是没有一点声息。
马君武担心师父安危,再也忍耐不住,躬身对玉真道“师叔,弟想下去看着师父。”
玉真看他那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倒不好yx拦阻他,送点点头道“你要小心点,如果找不到师父,不要在深涧多耽误时间。”
马君武答应着,走近涧边。李青鸾追到身边问道“武哥哥,你也要下去吗?”
马君武说“你在上边等我好了。”
李青鸾凄然苦笑道“嗯!不管多长时间,我总是要等你的。”
马君武淡淡一笑,手攀老藤缓缓而下。十丈之后,只觉得冷风y森,奇寒侵肌,赶紧运气行功,抵御寒意。他一面降下,一面凝神打量这深涧形态,好似锅底一样,愈深形愈收缩。
两百丈后,只不过剩下两丈方圆大小,那流入洞溪水,打在右壁上,散成千万点h豆般的水珠儿,四下飞溅,p刻间马君武衣履尽s。
大约在两百五十丈左右,才到洞底,马君武细看涧底、长约一,宽约八尺,向西边斜下,入涧溪水都沿斜坡从一条大石缝排出,靠东面光滑石壁间,有一座高可及人的石门,半开半闭。
马君武侧身进门,眼前又是一道曲折的夹道,仅可穿一人通过,而且黑暗如漆。
马君武神凝双目,贴壁而入,走了一阵,夹道逐渐开朗,碧光隐隐,也不像刚入石门时那么黑暗。
又走了一段,景物越觉奇丽,两边夹壁,se凝翠玉,晶莹透明,碧光耀目,如置身琉璃世界一般。
马君武j曾见过这等景物,不禁暗里连声叹道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谁想这数百丈深涧之,竟会有这样一番天地,如非目睹,纵是听人说起,也难置信。
猛的一声叹息,从夹壁遥遥传来。马君武听出那是师父声音,这一惊非同小可,加快脚步,急奔前进,拐了两个弯,夹壁已尽,景物豁然开朗,一块亩许大小的c地上,种满着各se花树,玄清道人盘膝坐在花树间,仰着脸凝神沉思,马君武离他只不过是两丈左右,近在咫尺,但他却是毫无所觉一般。
马君武心知有异,一个箭步,跃到花树林边,正想冲入,猛的心一动,停着脚步暗想看样,师父似是被困在这一p花树林,不能出来。
他知师父不但武功精绝,而且还精通八卦易理,即便有甚阵式,也难困住师父。
马君武心觉怀疑,不敢莽撞,细看花树排列形态,散乱无序,却又不像八卦阵式,心愈发不解。
马君武天赋超人,他追随玄清道人十二寒暑,不但学会玄清道人全身武学,而且也学得了宝清道人满腹才和八卦易理、五行奇门之术。
一时看不出这p花树林有何奇特之处,正想举步而入,倏见玄清道人挺身跃起,一边想着,一边左转右回。
马君武站在林外,看师父按五行奇门步法,左七右八,转来转去,却始终走不出一丈方圆,有时眼看他已快到林边,只要再多走j步就可以出来,但玄清道人却突然转身,又往来路走去,心里大急,高声喊道“师父,再多走两步。”
他喊的声音虽大,玄清道人却是浑然不觉,连头也不转一下。
玄清道人走了一阵,又在原地坐下,仰险又是长声叹息,马君武听得甚是清楚。
此刻的马君武直急得神无主,他见玄清道人困在林走不出来,知道自己更是不行,想了一阵,忽然想出一个笨办法来,查点这p花树共有八十一株,玄清道人受困在花树林,如果把一面花树砍倒,其阵效用自失,师父不就可脱困了吗?只是这八十一株花树,株株灿烂耀目,砍去倒是有些可惜,不过此刻救人要紧,自难顾及许多。心念既决,拔出长剑,伏身探臂,一剑劈去,一株花树应声而倒。马君武心思慎密,砍树时总是伏身出剑,花树砍倒之后,才试探着脚步前进,觉得无异,再探臂向第二株花树砍去,砍断之后,又用长剑挑开树身。他这笨办法还是真行,约有顿饭工夫,被他砍去了二十七株。
玄清道人正在无法可想,猛觉f前一亮,见马君武提剑站在旁边,缓缓起身,道“这花树阵迥异一般五行奇术,玄妙难测,你想得出这个力法。”
马君武笑道“弟无法可施,只得出此下策,毁去花树。”
玄清道人摇着头连说“厉害,厉害,我一时大意闯了进来,j乎误了大事。”
马君武道“那就索x把余下花树一齐砍去,免得我们出来时再陷阵。”
玄清道人笑道“这倒不必,花树已被砍倒了二十七株,其阵妙用自破,我们进去看看吧。”
马君武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手提长剑开路,凡是近身花树,就顺手挥剑劈倒,玄清道人也不管他。
猛然马君武发现c地里有白骨数堆,每堆相距不过数尺远近,有些还骨架完好,或坐或卧,姿势各自不同,不由停住脚步回过头望望师父问道“这j堆白骨,都是人吗?”
玄清道人叹口气道“《归元秘笈》害人不浅,这些人都是为取《归元秘笈》,陷身入花树阵,不能出去,活活饿死在这里的。”
两人穿过c地,地势又渐窄狭,夹道尽处,迎面石壁间现出两扇石门,玄清道人运气行功,奋起真力一推,石门应手而开。
里面是一座三间房大小的石洞,石洞左右各有一块大青石,形如莲台,上面盘膝坐着一尼一道,洞奇香散漫,直透肺腑,间一座青石案台,台上端放有一尺见方、五寸厚薄一个玉盒,台前一座石鼎,鼎满是白se香灰,奇香就由那白se香灰散漫出来。
玄清道人估计这一尼一道,必是传言的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的法身,立即伏身参拜。
马君武见师父肃容跪拜,也跟着叩拜下去,暗里抬头偷看莲台上两人法,合掌盘膝,闭目静坐,状似参禅入定一般,心大h不解。何以两人归真数百年,法依然如生,竟是毫无残损?难道这两位前辈奇人,都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果真如是,何以仍然坐化呢?
他心疑窦重重,百思不解,但见师父凝重神se,哪里还敢追问。
玄清道人参拜过遗法身,缓步移近石案,细看案上玉盒,刻有八个大字秘笈重宝,珍惜莫损。这数百年,武林传言的第一奇宝,一旦呈现眼前,饶是玄清道人定力深厚,也不禁全身微颤,说不出心里是惊奇,还是快乐。他慢慢举起两手,开启盒盖,里面端放着三本薄薄的册,最上一本封面上用红字书写的“归元秘笈”四个字。玄清道人只觉得一阵心跳,赶忙盖好玉盒,从怀取出一方h绢,小心翼翼地包好,背在身上。又拜了拜莲台上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法身,才和马君武退出石室,循原径出了石洞。玄清道人在洞底仰脸一声长啸,气发丹田,声如龙y,由谷底直冲云霄。
玉真g和悟空大师正目等得心焦,听到谷底啸声,才松了一口气。大约有一刻工夫,马君武首先攀藤登岸,李青鸾自马君武入涧后,就一直瞪着一双大眼睛,向涧底注视,脸上神se无限忧虑,直待看到马君武,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忧容尽敛。
紧接着玄清道人也攀藤上来,玉真迎着笑道“怎么在洞底恁长时间,你背上背的是不是《归元秘笈》?”
玄清道人点头笑道“我被困在谷底花树阵,j乎不能出来,但总算寻得了《归元秘笈》重宝,不虚这一趟千里跋涉。”言时又无恨感慨地叹息一声,把入洞被困、马君武巧破花树阵的经过,说了一遍。
玉真转脸望望马君武,笑道“他不仅心思机敏,而且悟x超人,庆幸大师兄有这样一个好弟,我们昆仑派也后继有人了。”马君武受师叔一阵嘉许,红着脸讷讷地说不出话。玄清道人神凝双目深注马君武,心里想着一件极大的难题,如今《归元秘笈》已经到手,以后的问题,是应该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研究秘发深奥含义。推想这一部武林奇书,必然是字字蕴蓄玄机,决不是一年半载所能领悟的,但为秘笈所引起的滔天风波,必然l涌波翻,如果自己寻地潜修,余波必及ai徒,甚至牵累到整个昆仑派。这不是个人的仇杀恩怨,而是震荡武林的一件大事,不论哪一门派,都将参与这一场惨烈争夺战。想着想着,不觉叹一口气,这《归元秘笈》固然是旷世的奇书异宝,却也是凶杀惨祸的根源。
玉真看大师兄得到秘笈之后,不但毫无欢愉之情,而且愁眉深锁,似有无限隐忧,深长焦虑。便就问道“大师兄,既已得到《归元秘笈》,应该快乐才对,为什么仍像有重重心事?”说笑一顿,忽然想起得到的墨鳞铁甲蛇p,立时拿出来,又笑道“这一趟括苍山我也没有白跑,大师兄得到《归元秘笈》,我也得到一件武林奇珍,你看这是什么?”
玄清道人接过蛇p,斜y照s下,蛇鳞p甲上闪动着乌油油的光华,细看一阵,点点头笑道“果然是世上奇珍,这样大的墨鳞铁甲蛇,绝无仅有,你在哪里寻得的呢?”
玉真笑道“说起来只能算机缘巧合,这样大的奇毒怪蛇,就是碰上也没法抓得住它,可是我却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手。我们昆仑派有了《归元秘笈》及这墨鳞蛇p两宝,足可雄视武林,与各派一争短长……”玉真活还未完,骤闻得一声冷笑传来,声音不大,却听得其是清晰。
玄清道人陡的一惊,疾跃而起,双目神光闪动,四顾笑声处,因为那笑声听来不远,却是看不到人踪何处,就凭自己精湛内功,五丈内能辨落,怎么被人欺到附近,竟是不能发觉。玄清道人心里深思,玉真和悟空大师也警觉到冷笑声来得古怪,双眼四外搜望半天,仍是未发现一点痕迹。
猛然听得李青鸾大叫道“啊!大白鹤又飞来了。”玄清道人、玉真、悟空大师等都正贯注全神搜寻敌踪,没有想到头顶上会有变故,听得李青鸾一叫,赶忙抬头,可是已迟了一步,巨鹤双翅卷风,掠着玄清道人身侧疾过,钢爪一伸,抓去墨鳞铁甲蛇p。
玉真距离玄清道人最近,见巨鹤突然间攫去蛇p,心又痛又怒,大喝一声,左油疾展,全身腾空而起,右手一记劈空掌猛向巨鹤打去。劈空掌是一种内家功夫,出手力道非同小可,罡风一阵随掌卷出。
巨鹤受此一击,鹤身在空晃两晃,一声长唳,破空而去,刹间隐入云层不见。
玉真心痛失宝,跃起出手一掌,凝聚她全身功力,哪知道力能裂碑碎石,却不能击毙一只空白鹤。这不禁使驰誉武林的玉真惊痛之外,又加上一层羞愤,落地后,抬头望天,呆站着一语不发。
玄清道人知她此刻心情混合着惊奇、惭愧和痛苦,慢慢走近她身边笑道“那鹤能击毙两丈长的墨鳞铁甲蛇,自非凡品,它单单扯去墨鳞蛇p,而不伤人,这更证明是通灵的鸟儿,千年灵鹤的背后,必然另有着饲养它的主人,你那一记劈空掌至少约有百斤以上的真力,别说是只白鹤,就是虎豹之类猛兽也得立毙掌下,但那巨鹤却是安然无恙。能饲养这种千年灵鸟,自是仙侠一流人物,刚才那一声冷笑,可能就是饲鹤主人,看情形他志在墨鳞蛇p,也许你们目击鹤、蛇搏斗一幕,就是人家饲养灵鹤所为,墨鳞蛇p既失,在此多留无益,我们还是早些走吧。”
玉夏叹息一声,点点头。个人立时沿幽谷返奔,一路上玉真一直为失去墨鳞铁甲蛇p而怏怏不乐。
奔了一段路,已到马君武等来时遇见那青衣怪人地方。玄清道人见马君武、李青鸾和龙玉冰都脸现倦容,停下步道“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让他们吃点g粮再走。”
个人席地而坐,马君武把带来的g粮,先分三份,恭送到玄清道人、玉真、悟空大师面前,然后才和李青鸾、龙玉冰分食。
蓦闻得幽谷一端,响起一声震瑶山谷的长笑,笑声如古刹晓钟,直似冲破群山而出。
玉真一跃而起,星目闪波,遥见四个怪人,护拥着一位白髯长衫老叟,扶杖而来,刹那工夫,已近身畔。老叟相貌甚是清奇,白髯过x,青衫及膝,两道白眉从眼角直垂下来,但脸se红润发光,毫无龙钟之态,芒鞋白衫,手握龙头拐。
再看那四个护拥老叟怪人。清一seh麻大褂,赤足革履,衬着四张疤痕斑斑的怪脸,怎么看也不像人样。
那老叟在距人一丈左右停住,对玄清道人等拱拱手笑道“昆仑三德望重武林,老朽有幸,今天得会高人。”
玄清道人见老叟一副清奇的形象,已知是天龙帮帮主苏朋海了,身边四个面貌奇怪、装束诡异的人,大概是传言的川四丑,当下也合掌一礼,笑道“苏帮主乃江湖奇人,手创天龙帮。声威播于遗迹,昆仑三c野闲人,何足与苏帮主相提并论。”
苏朋海微微一笑道“客气,客气,昆仑派乃武林大主派之一,天龙帮不过是江湖c莽结合,怎敢和武林大正宗门派互争短长?”说毕,笑容突敛,两道精芒冷电似的眼神,落在玄清道人身背的h绢包袱上面,又道“风闻传言,观主得到武林流传数百年的藏真图,不知此话是否误传?”
j句话问得玄清道人颇难作答,因为他是江湖极负盛实的人,自难矢言否认,沉y一阵,才道“不错,贫道确是得有此物。”
苏朋海淡淡一笑,道“观主既得到了藏真图,自不难寻得《归元秘笈》,侠驾背负h绢之内,可是《归元秘笈》吗?”
这一问,单刀直入,玄清道人脸se微变,冷冷接道“正是《归元秘笈》,苏帮主询根究底,意yu何为?”
海天一叟呵呵一阵大笑道“《归元秘笈》虽是武林奇珍,但我苏朋海还不屑y抢强夺,目前括苍山云集高人不少,这件事总得闹一个水落石出,老朽倒有个公平办法,《归元秘笈》仍由观主暂行保管,但不得s自启阅,由贵派掌门人和老朽具名,柬邀大主派掌门入和天下英雄二次比剑,一则可决数百年来各门派名次烦恼,二则也可决定这《归元秘笈》归属,此一举两得之法,不知观主意下如何?”
玄清道人还未及答话,玉真已抢先说道“《归元秘笈》既是我们昆仑派寻得,自应属我派所有。至于二次比剑定名,苏帮主尽管自行柬邀,昆仑派自当奉陪,但怨我们没有具名主持的雅兴。”
苏朋海一声冷笑道“这位想必是驰誉武林的nv侠玉真,老朽在和令师兄玄清道人说话,长y有序,nv英雄最好是不要cha嘴。”
玉真脸一红,却是无法反驳,转脸看着师兄。玄清道人微带怒意,答道“苏帮主有雄心柬邀天下各派英雄二次比剑。不失光大武学盛举,昆仑派自无退缩之理。不过这和《归元秘笈》似无因果关系,大可不必牵扯一起。贫道急于西返,恕无暇和帮主多作辩论,贫道等在昆仑山金顶峰三元宫敬候教示,我们必按期践履。”说罢,回头招呼马君武等赶路。
苏朋海一横手龙头拐,拦住去路,大笑道“你们再往前走,不用三十里必遇上别人拦截,老朽纵然不出手,你那《归元秘笈》也难以保住。”
玄清道人冷笑道“昆仑三还没有受过别人闷气,苏帮主示警隆情,贫道心领就是。”
海天一叟又笑着问道“如果别人动手强抢你的《归元秘笈》,天龙帮是不是也可凑凑热闹?”
玄清道人冷笑道“这个当然可以,苏帮主如果有兴,尽管出手就是。”
苏朋海一收龙头拐,让开去路,笑道“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如果别人不动手抢,天龙帮决不故意作难。”说完话,转身缓步而去。
玄清道人直待苏朋海和川四丑去远,才回头对马君武、李青鸾等道“等一会如果遇人拦截,你们切不可擅自出手,来人大都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自负很高,你们不出手,他们决不会对你们j个孩有所举动。”
马君武听出师父语重心长,淡淡j句话含意深刻,分明是已存了舍命卫护秘笈心意,心顿觉一酸,刚喊得一声“师父……”
玄清道人已摇摇头,不让他说下去,却招呼玉真和悟空大师向前赶路。
又走了二十多里,已是未末申初时光,幽谷山风徐来,花香扑鼻。
蓦闻得幽谷一侧峰腰松树上一声大笑,从十j丈高空翻降下一个人来,长衫飘风,白髯如银,手握竹杖,横阻去路,对玄清道人拱手笑道“三清观主,别来无恙,尚认老友杜维笙否?”
玉真冷笑一声接道“华山派掌门人,果然是言而有信,你倒是真找上括苍山来了?”
八臂神翁笑道“来的何止老朽一个,除点苍双雁外,大概总还有十j位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朋友,天龙帮五旗坛的坛主来了三个,这是嵩山少室降比剑之后,三百年来空前盛会。好戏连台,瑞得有热闹可看。”
玄清道人冷冷笑道“这么说,杜兄也是来参与这场盛会了?”
杜维笙笑道“岂敢,岂敢,我不过是敬陪末座,赶来凑个数罢了。”
玄清道人哼了一声,道“《归元秘笈》就在我背上h包袱,杜兄自信能取得去的,就请动手吧!”
八臂神翁面se一变,忽道“分光剑法和天罡掌算不得武林绝学。我自信还能接得j招,不过我们华山、昆仑两派素无恩怨可言,道兄如肯让我们华山派参研秘笈玄妙,老朽愿助j位一臂之力,合拒当前各路强敌。”
玄清道人笑道“杜兄好意,贫道心领,但昆仑三还不愿屈膝求人。”
杜维笙一横手竹杖,道“那我只好领教j手高招了。”
玄清道人翻手chou出背上长剑道“当得奉陪,能一睹杜兄弹指金丸绝技,埋骨括苍山,死而何憾?”
杜维笙青竹一招“笑指天南”,当门直击,玄清道人剑化“八方风雨”,光如匹练绕,架开青竹杖,施一招“白云出岫”,剑尖银芒颤动,疾刺前x。
八臂神翁口喊一声“好剑法!”青竹杖“回风拂柳”,弹开长剑,纵跃而起,凌空扑击,但见一团碧光,当头罩下。
玄清道人长啸一声,展开分光剑法迎敌,他内功深厚,同样一套剑法,和马君武却有不同,拒敌抢攻,招招含蓄劲力,看着蕴藏变化,两人一接上手,刹那间对抗了十七招。
杜维笙打起火起,青竹杖“神龙三现”,杖带劲风,刷、刷、刷,三招急攻,b开玄清道人绵密剑光,人却借机一个倒翻,退出一丈多远,右手横杖,左手虚空一抓,骤然间须眉俱张,两目注定玄清道人,慢步迫将过来。
玄清道人知他再次出手抢攻,运聚了毕生功力,旨在速决,自是不敢大意,脚踏乙木丙火,剑尖斜指癸水,左肘内曲,掌平前x,气聚丹田,功行周身,两目贯注,凝神待敌。
玉真直看得心里暗急。因为两人即将连用数十年内功火候,作生死一搏,胜负即见,存亡立分。
眼看两人真到了弦满待发之境,猛闻一声大笑道“两位且慢作生死之搏,我兄弟也来凑凑热闹如何?”
杜维笙收了待发功力,回头见来人正是点苍双雁,冷冷笑道“两位也来了?看来我们缘分实在不浅。”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向点苍双雁迎去。
原来八臂神翁正想集一生功力,和玄清道人作胜负之分一拼,胜即趁机抢走《归元秘笈》,败了再用他独步江湖的弹指金丸求胜,他自信内功精湛,胜多败少,哪知正待出手之际,点苍双雁却不早不晚赶到。杜维笙心一凉,知道纵然抢得《归元秘笈》,玉真和点苍双雁必将合力拦截,自己弹指金丸虽称武林一绝,对付玉真和悟空大师追袭则可,如再加上点苍双雁,四个高人联手合击就有点力难从心,不由把一腔怒火,转发到点苍双雁身上。以目前形势而论,只有先击败点在双雁,去了两个强敌,再行抢夺《归元秘笈》。他料想玄清道人,决不会帮助双雁,所以就把凝集的功力转对双雁,想一举击败双雁两人。
且说双雁见杜维笙须眉俱张,缓步b近,心知来意不善,赶忙暗戒备,联肩并立,暗运气,准备y接八臂神翁排山倒海一击。
杜维笙望着双雁静如山岳,凝神待敌,知他们准备和自己一拼功力,暗里一声冷笑,正想发难,突问背后一声清叱,接着一阵金铁j鸣之声,八臂神翁急把待发功力一收,转身着去,不知何时蛇叟陈彪已自赶来,而且已和玉真动上了手。
杜维笙忖度形势,觉得目前还不宜和双雁力拼,纵然胜得两人,也必耗去不少真力,不如静观其变,等待下手机会。他心动念转,收了待发功力,对双雁一声冷笑道“来日方长,待你们点苍三雁聚齐之时,我再领教如何?”
双雁何尝不知八臂神翁之意,不过两人也是志在《归元秘笈》,如果先和八臂神翁争斗,正好让别人坐收渔利,杜维笙先自停手,正合心意,同时淡淡一笑,也不点破,三个人暂消敌意,袖手旁观,看陈彪和玉真两人恶斗。
玉真和陈彪动手八十来招,仍难分出胜负,这就逗起了玉真的怒火,于是娇叱一声,长剑骤变,施出追魂十二刻的绝招,刹那间,剑摇寒星万点,光化瑞气千条。这追魂十二剑,是昆仑派到术精华,蛇叟陈彪果然招架不住,吃玉真剑风迫退到谷边崖畔。如果玉真再下两招煞手,陈彪必伤剑下,但她心地一向仁慈,不愿随便伤人,收剑笑道“你蛇头杖的招数实在不错,但还够不上抢夺《归元秘笈》。”
陈彪面泛愧se,八臂神翁站在一边,却冷冷接道“陈兄既已战败,你还有什么等头,早些请便吧。”
蛇叟受杜维笙一激,只气得全身抖颤,颚下白须怒竖,脸上颜se铁青,y森森一笑接道“杜兄少说风凉话,咱们早晚都得有一场生死火拼。”
杜维笙冷笑道“我早说过,陈兄决非人家昆仑三敌手,今天当知我所言非虚,至于陈兄想和小弟再斗,我自是舍命奉陪。”
陈彪吃杜维笙一激再激,只气得双眼冒火,丢掉蛇头杖,探怀取出两支j蛋粗细、一尺七八寸长短、形如判官笔的兵刃,望着玉真笑道“承蒙手下留情,本应含愧f输,但我姓陈的一向就不知死活,想再以这一对飞龙b领教j手高招。”
玉真见他仍不认输,心大怒,横剑冷笑道“你还有什么兵刃本领?请尽管施展出来。”
陈彪y恻恻一笑道“好,nv侠请留心……”他下面的话还未出口,玉真长剑“l卷流沙”,已点到前x,陈彪只得一分飞龙b迎敌,这次玉真下手不再留情,连施迫魂十二剑三绝招“起凤腾蛟”、“神龙隐现”、“石破天惊”,三招回环出手,直似狂风掠空,一p精芒冷电,b得陈彪连跳带躲,才算避开三招。
玄清道人见陈彪弃了手蛇杖不用,却拿出两支似b非b,似笔非笔的兵刃,心很觉怀疑,留心细看也看不出有何出奇的地方,一时间猜测不透,但推想必有作用。正想招呼师留心,玉真已自出手,三剑疾攻,迫得陈彪团团乱转,他一方面注意陈彪手兵刃作用,一方面还得防备八臂神翁和双雁偷袭,就在他转脸留神八臂神翁的一瞬,猛闻得玉真一声大叫,玄清道人转脸一看,只唬得惊魂离,一阵伤心,j乎落泪。
原来玉真三剑绝招,把陈彪b退了一丈多远,想趁机再拖杀手,迫f蛇叟,去一强敌,立即又一招“笑指天南”追击过去。
陈彪两眼怒睁,发须倒竖喝道“玉真,你连下辣手,怪不得我心狠手毒了。”左手铁b迎着玉真长剑一撩,玉真心里暗笑“你这是自找苦吃。”一沉玉婉,剑变“春雷乍展”,哪知变招未及出手,却见眼前金光闪动,腥风扑面,匆忙不及伤敌,把头一偏,挥剑护面,突觉执剑右腕一疼,定神一看,只吓得她一声大叫,当的一声,长剑落地。
只看见玉真雪白的工腕上,叮着一条七八寸长的金se小蛇,四个尖长毒齿,已经深嵌r,蛇身下垂,尾巴还不住摆来摆去。玉真只觉得蛇口咬处,奇痒难忍,同时有j道黑线也缓缓循臂而上,心里一凉,劲力顿失,一连后退j步,j乎栽倒。
玄清道人、悟空大师、马君武等都一拥而上,团团围住玉真。
玄清道人长剑一挥,就要斩蛇,却听陈彪大声喊道“快些住手,你真不想让她活了吗?”玄清道人停住手,转脸对陈彪喝道“一条小小毒蛇,该有多大的毒力,难道还真能要了人命不成?”
陈彪冷冷笑道“如是一般毒蛇,倒是要不了一个内功精湛的人的命,不过我这金线蛇却是不同,除非你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不然就承受不了。你要斩断咬在她腕上的蛇,毒蛇负创后,必把全身毒y完全倾注在她伤处,不出一个时辰,奇毒攻心而死。要不信你就试试。”
玄清道人细看那金se小蛇,果然是连见也不曾见过,低声对玉真道“你快静坐运功,先闭了右肘曲池x,别使蛇毒蔓延。”
这时玉真反而沉住了气,淡淡一笑,注视着大师兄道(此处好像有缺,希望有书的朋友对照补上。)“你先f了这两粒丹丸,我们就赶路出山。”
玉真正行功在紧急关头,玄清道人对她说话,全然不觉。悟空大师接道“暂别扰她行功,待一会儿再f不迟。”
这当儿,玄清道人已失去往常的镇静,脸上满是焦急神se,悟空大师心一动,暗想看来他们师兄之间,当不止同门情意。触景生情,又想起自己儿时一段情意纷争,偏脸看李青鸾,小姑娘正睁大着一对眼睛,一脸黯然神情,凝注着师父伤处,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这当儿,猛听得杜维笙一声大喝,青竹杖“l卷流沙”,突向陈彪扫去,左手五指箕张,顺势抢夺陈彪手《归元秘笈》。
蛇叟不及迎敌,一个急翻,后退八尺远,哪知点苍双雁也在蓄势待发,陈彪脚还未稳,双雁已分左右扑到,四掌挟风猛击。
这一击,双雁都尽了全身功力,劲道奇大,迅捷无l,陈彪一时间应变不及,左肩吃云雁掌风扫,身躯晃了两晃。追风雁却易打为抓,一手抢去了蛇叟手《归元秘笈》,两个纵跃已到崖边,右手提着《归元秘笈》,左手攀登断崖矮松,冒险向那峭壁上抢登。
这变故,不过是一刹那工夫,八曾神翁和点苍双雁,都是武林一流高手,蓄势而发,出手如电,玄清道人和悟空大师等惊觉要救,追风雁已抢得《归元秘笈》,爬上断崖十余丈了。
最不甘心的自然是八臂神翁,他如不出手一击,纵然双雁一齐动手,也决难抢走秘笈。想不到自己以一代宗师身份,甘冒武林大不韪,突然发难,却促成点苍双雁机会,心暴怒已极,舍陈彪,反而向点苍双雁赶去。
追风雁聂桂趁师兄云雁姚真一掌击陈彪,藉机抢走《归元秘笈》。
姚真让师弟带着秘笈攀登崖壁,自己chou出背上吴钩剑,横身拦敌。
杜维笙含忿追到,青竹杖一招“寒月沧波”,当门点去。
姚真吴钧剑“野火烧天”,撩开青竹杖。
杜维笙沉脸下扫,青竹杖化招“金刚掣剑”。
云雁纵身跃起,剑势未及变化,八臂神翁青竹杖已连演伏魔杖三绝招,但见碧光似电,枝风如啸,挟雷霆万钧之势攻到。
这三招猛攻,宛如冰山溃倒,云雁失了先机,枉自一身本领,不及施展,已被迫到谷边。
八臂神翁心思秘笈,哪有心情和姚真缠斗,青竹杖猛的又一招“泰山遵流”,想b开云雁以便抢登峰壁追赶聂桂。
姚真受杜维笙一连j招猛攻,迫退了一丈多远,心也是怒极,此刻哪还肯让开去路?功行右臂,力透剑尖,大喝一声,吴钩剑“独撑五岳”y架人臂神翁一招。
杜维笙吃姚真这全力一挡之势,竟自被震退三步,但云雁的苦头更大,已被震得血翻气涌,虎口发热,吴钩剑j乎脱手,暗里一惊,心想“八臂神翁这老儿果然是名不虚传,倒真得小心迎敌。”他心念初动,杜维笙已凝集了功力,一掌劈出,罡风一阵,迎面打到。
这一击威势奇猛,直似无际大海千丈狂涛下卷。
云雁不敢y接,向右侧一个翻身,避开来势。
杜维笙掌风击崖壁,一阵沙石横飞,尘土弥天,八臂神翁趁势施出“飞燕凌波”轻功,眨眼工夫已登上峭壁数丈。
姚真心大念,仗剑急迫上去。
这当儿,玄清道人反而把《归元秘笈》看淡了,玉真的生死安危,成了他心目第一件大事,所以点苍双雁和八臂神翁为《归元秘笈》火拼,他并不cha手,急步走近蛇史陈彪,问道“你左肩掌伤如何?人还撑得住吗?”
陈彪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杜维笙以一派掌门之尊,竟会暗施偷袭,不是他先攻我一招,点苍双雁就是突然发难,也决伤不了我。”
玄清道人道“陈兄失去那《归元秘笈》也好,这书虽是旷世奇宝,却也是杀人利器,我们昆仑派得到它不过一天,白白送上了一条人命,陈兄纵肯细心为我师疗伤,失去她一身武功不算,也不过再多活十年而已。十年岁月弹指即逝……”话到这里停止,长长叹一口气,不禁泣然yu泪。
两人谈话当儿,玉真已行功完毕,玄清道人急步走近师,取出玉露解毒丸,李青鸾屈一膝跪在师父面前,f侍师父吃下。
玉真一连吃下五粒,抬头不见了玄清道人背上的h绢包袱,一皱眉问道“你的《归元秘笈》呢?哪里去了?”
玄清道人黯然答道“那是不祥之物,不要也罢。”
玉真凄苦一笑,道“你想用《归元秘笈》换我一条命吗?其实你是想错了,我恐怕是不行啦。”说罢,星目神光闪动,看了陈彪两眼。
玄清道人不忍把她失去功力、只能再活十年的事说明,只低声道“金线蛇奇毒并非无救,陈彪已答应替你疗治蛇毒。”
玉真淡淡一笑,抬头望天,慢慢说“我刚才行功时,已觉出毒侵内腑,气阻要x,别听人家骗你。”
陈彪cha嘴接道“只要蛇毒没有侵入心肺肝脏,命是可保住,只是你一身功力,却要失去,十年内蛇毒当不致复发。”
玉真心一凉,这比要她死更加难过,目光移注到陈彪脸上,冷笑道“那倒不如我死了g脆,你发的什么假慈悲!”
蛇叟忆刚才动手时,玉真j次剑下留情,心一阵惶愧,垂下头答不出话。
玄清道入微笑着从旁道“十年岁月,虽然不长,但也不算太短,等你疗治好蛇毒之后,我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我要好好陪你十年。”
玉真愁苦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嘴角间也隐隐透出笑意,转眼旁顾,微带娇羞,但却掩不住苦心里一p喜悦。
突然听得j声喝叱,追风雁聂桂身负《归元秘笈》,手握虎尾鞭,当先从去路崖上跃下,八臂神翁杜维笙、云雁姚真一先一后,跟踪紧迫。
三个人去而复返,看得玄清道人甚觉奇怪,正想拦问,陈彪已抢先发动。他顾不得左臂断骨刚续,纵身一跃,横右手飞龙b拦住了追风雁聂桂去路。
追风雁虎尾鞭横扫一招“神龙摆尾”,陈彪侧身半转,飞龙b“迎云捧日”,斜撩鞭梢。聂桂收鞭敛步,人已b到陈彪身边,左手平推一掌,右腕回带,虎尾鞭倏尔收回,鞭尾倒卷,斜肩劈下。这一用招的奇妙难测,十三节虎尾软鞭由间一折,鞭尾回打,变出意外,陈彪j乎又被打,百忙向右翻滚数尺,才算躲开一鞭,可是陈彪这一挡之势,杜维笙已自追到后面,“画龙点睛”猛点聂桂背后命门x。
追风雁横里一跃,杜维笙青竹杖一点落空,招式不收,腕势一转,碧光如电追打过去,迫得聂桂学陈彪一样,贴地向左翻滚出去。
聂桂避开八臂神翁两招,云雁姚真吴钩剑也已攻到杜维笙的身后,剑卷寒光,横断盘。
八臂神翁并不翻身迎敌,“一鹤冲天”全身凌空而起,闪开姚真一剑,借身下落之势,青竹杖“c泛南海”,仍是猛攻聂桂。
追风雁大喝一声,虎尾鞭卷风还击,点苍二雁合手并攻,双战八臂神翁,一霎时,剑风鞭影,杀气漫天。
八臂神翁力斗双雁,二十招后展开了八十一手伏魔杖法,青竹杖有如天马行空,化作一团碧光飞旋。
双雁全力迎敌,也不过勉强支撑着不败。
激战突闻一声长啸传来,两崖峭壁上人影翻飞,不大工夫,已落入谷底。
玄清道人细看来人,左面是苏朋海和川四丑,右边并肩站着三个人,最右一个背负青钢日月轮的,是天龙帮红旗坛坛主百步飞钹胡南平,间一个紫脸长衫、背cha环刀、腰挂镖袋的,是天龙帮白棋坛坛主母神胆荣青,靠左边腰系软索三才锤的,是天龙帮黑旗坛坛主开碑手区元发。
苏朋海落入谷底后,龙头拐一招“分l裂流”架开八臂神翁青竹杖和点苍双雁吴钩剑、虎尾鞭三般兵丸,笑道“三位暂时停停,听我苏朋海说j句话如何?”
杜维笙看四周高手云集,收了青竹杖,笑道“苏帮主有话尽量吩咐,杜维笙洗耳恭听。”
苏朋海先看了追风雁聂桂背上《归元秘笈》一眼,眼光转s到玄清道人脸上笑道“道兄秘笈失窃,被老朽把偷窃的人给挡回来了,不知道兄准备作何处理?”
追风雁聂桂只听得脸上发热,原来他从陈彪手抢得秘发,登上崖壁后,被苏朋海暗用真力到处兜裁,追风雁在峰上东跑西窜,每每都受一g潜力b退,竟是无法离得开那十余丈方圆的顶峰,心知遇上高人。他在峰上略一耽误,八臂神翁已追上峰顶,紧跟着云雁姚真也追上来,聂桂和杜维笙拆了两招,姚真已接上手,追风雁脱得身反从崖上跃下,因为他知道这山峰上暗藏着一个武功高不可测的人,绝难冲得过去,不如再下幽谷,沿着谷底逃走。
杜维笙和姚真都看着暗觉奇怪。不过这当儿姚真无暇追问,聂桂也无暇说明。
八臂神翁见聂桂又下谷底,青竹杖又b开云雁的吴钩剑也追下来。他追聂桂,姚真追他,三个人去而复返,看得玄清道人等也觉不解,此刻苏朋海一语道破,大家才恍然大悟。
玄清道人拱手答道“那《归元秘笈》已非贫道所有了,我把它送给了陈彪兄啦。”
苏朋海笑道“道兄真是慷慨得可以,苏某人佩f极了。”说完,又望着陈彪笑道“那么陈兄定是受之有愧,又把秘笈转送给点苍双雁了?”
蛇叟脸上一热,答道“陈某人如何比得上三清观主的宏量,我是被人家突下辣手抢去了。”
苏朋海大笑道“这么说,大家都可动手y抢了,天龙帮也凑个份儿,热闹、热闹吧。”
杜维笙冷笑一声,接道“争夺《归元秘笈》自然是大家有份,不过也总得有点规矩,贵帮五旗坛主来了三个,加上苏帮主和川四丑,总共有八个人,实力最大。这规矩得苏帮主自己订,我们都当遵从约言。”
川四丑见杜维笙直呼他们绰号,个个脸上变se,他们最恨别人直呼川四丑,熟人见面,都称他们川四义,此刻,如不是因帮主在侧,早已和杜维笙动上手了。
苏朋海微微一笑,道“杜兄说得不错,天龙帮来人虽多,但却不一定都要出手,这个请你只管放心……”
海天一叟话未说完,猛见追风雁聂桂一跃而起,杜维笙心大急,正待施展上乘轻功追截,苏朋海已扬手一掌打去,一g劲风随手掌卷出,但闻得一声大叫,聂桂从半空摔了下来。
云雁姚真急赶过去,扶起师弟,看他面se惨白,急声问道“你运气试试,看看内伤轻重。”
追风雁一张嘴,喷出来一口鲜血,道“我伤得很重……”
姚真一阵伤心,转眼对苏朋海道“苏帮主这一掌打得很好,点苍三雁有生之年绝不敢忘怀。”
海天一叟微皱两道白眉,从怀取出一粒金se丹丸,道“你先f侍你师弟吞下丹丸,至于你们点苍三雁要报仇一事,老朽在黔北随时候教。”
云雁着师弟伤势很重,大有旦夕不保之险,此刻不是要面的时候,伸手接过丹丸,还未及放入聂桂的口,猛觉扶着师弟的右手一松,追风雁已强忍伤势,解下背上《归元秘笈》,挣脱身,抖开h绢,劈碎玉盘,两手高举三本薄薄的册,仰脸大笑。
苏朋海、杜维笙见追风雁聂桂要毁《归元秘笈》,心大忌,不约而同一齐出手,海天一叟夺宝不忘攻敌,左手闪电般去抢聂桂手积发,右手龙头拐猛点杜维笙。
八臂神翁青竹杖横接一拐,只感右臂一震,前冲劲力受阻,身由空落下。苏朋海右手一拐挡住杜维笙,左手已抓住追风雁的右腕。聂桂困兽犹斗,左手一用力,三本《归元秘笈》已被他撕开,海天一望见他撕破奇书,心大怒,左腕加劲一收一推,追风雁立时骨断腕折,闷哼一声,晕倒地上。
苏朋海出手太快,云雁站在师弟身侧,竟是抢救不及,待他吴钩剑出手,苏朋海已把聂桂撕破的《归元秘笈》抢入手,龙头拐反臂一扫,当的一声,震飞了姚真手兵刃,他只觉右臂一麻,吴钩剑脱手飞出去两丈开外,自知功力和人相差太远,再动手是自找苦吃,转脸看师弟,人已晕死过去,一阵伤感,急扑地上,扶起聂桂,替他接续断骨。
八臂神翁见苏朋海抢得《归元秘笈》,心急怒j加,探手入怀,取出一把金丸,正待施展弹指金丸绝技。
猛听背后冷冷的声音鸿道“弹指金丸何足为奇,比我飞钹如何?”
杜维笙回头一看,胡南平手握一口轮神月大小的铜钱,蓄势待发,母神胆荣清也正扣着一对母神胆,飞钹和神胆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暗器,威力奇大,只要自己一发金丸,飞钱和母胆必将同时袭到。刚才他接了苏朋海一拐,已知非人家敌手,如再加上天龙帮三个坛主和川四丑,那无异自寻死路,心念转动,强接下心头怒火,冷笑一声,把一把金丸又放回袋。
八臂神翁刚刚把金丸收好,突听苏朋海一声大笑,把撕破的《归元秘笈》掷给他,人却缓步迫近玄清道人,冷冷问道“怪不得你肯把秘笈慷慨送人,原来已有准备——以伪乱真,你们好坐山观虎斗,这办法实在高明。”
玄清道人怒道“我取得《归元秘笈》后,从未翻阅,你不要含血喷人!”
苏朋海冷笑两声,道“众目睽睽,我就是以伪换真,也换不了,再说也无此必要。”
玄清道人还未及答话,悟空大师已cha嘴接道“三清现主从不打进语,他确未翻过《归元秘笈》。”
苏朋海怔一怔,道“这么说起来,是我错怪好人了。秘笈现在杜兄手,大家过目,便可了然清楚的了。”
八臂神翁手拿秘复,慢慢走到两人跟前,放在c地上拼好,天龙帮三位坛主、川四丑、马君武等全部围拢过来,yu一睹这部武林奇书。
玄清道人蹲下身,翻开红殊砂写的“归元秘笈”四字封面,但见里面一页上写道“巴豆吃不得,吃了拉肚,酱燉豆腐最下酒,又不生燥。”再往下翻,尽都是画些鸟兽之类,画的人似是毫无书画修养,只是大略绘出形态而已,可是笔力沉厚道劲,直透纸背。
待翻到第三本最后一页,却见写道“酬谢往返徒劳,特绘禽兽赠阅,请一评书画如何?”
玄清道人急取怀藏真图,摊开来和秘震上字迹比较,这一看,立办真伪,不但书法不同,而且墨se亦异。苏朋海和玄清道人都是绘画能手,一望即知,秘笈上墨se不过只三十年左右时间,那藏真图却是数百年以上遗物。
玄清道人掷圈一叹道“《归元秘复》真本,早已为人所取,我们受人作弄不浅。数百年武林传言奇书,至此成谜。”
大家都不禁呆了一呆,苏朋海察言观se,料知玄清道人所言非虚,转头一望,云雁姚真已背负着垂危的师弟去远了。
这时,已是夕y西下时候,晚霞流熙,红云如火、海天一叟望着姚真背影消失后,慢慢回过头,对玄清道人、杜维笙拱手笑道“三年之内,天龙帮当柬邀大正宗门派比剑,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罢,手扶龙头拐,在川四五簇拥,缓步而去,开碑手区无发等三位坛主,一个个单掌立x,躬身相送。
直待苏朋海背影消失,区元发才看着陈彪冷冷问道“你那半年履约天龙帮的诺言,还算不算?”
蛇受冷笑道“姓陈的如果不死,当然要按期践约的。”
胡南平笑着接道“我们当恭候陈兄大驾早临,别忘了你也是江湖无门派的c莽,武林纷争一起,号称大正宗门派的高人,决不会容你立足江湖。孤掌难鸣,你要多想想。”言时一p傲se,说完,三个人同时转身退走。
悟空大师见胡南平走,手提禅杖就要追去,却被三清观主一把拉住。老和尚叹息一声,望着李青鸾浮现一脸凄然神se。
杜维笙眼看天龙帮都走完,笑对玄清道人道“天龙帮雄心不小,咱们也得早作准备,小弟要先走了一步了。”
他刚转身yu走,猛听陈彪冷笑道“杜兄慢走一步,我还有话请教。”
杜维笙回过头,道“你还要怎么样?”
陈彪道“我们两笔帐加起来,不算少啦,总该作个了断吧?”
八臂神翁杜维笙长笑一声,横杖答道“我们现在来算算如何?”
陈彪摇头道“不行,我还得替玉真疗治蛇毒。”
杜维笙道“我在华山绝峰等你,随时敬候教益。”说毕,j个纵跃,人已消失。
陈彪待八臂神翁去远,回身走近玉真道“nv侠尽管放心,以你精湛内功而论,三五个时辰以内,蛇毒当不致攻心,加上我一瓶玉露解毒丸之力,足可两三天时间。只要一出括苍山就可配y疗毒。”
玉真于淡淡一笑道“死没有什么可怕,你给我医好了,当心我要报仇。”
陈彪大笑道“大概遍天下还没有能使你恢复功力的灵丹妙y,报仇的事,只有你两位师兄代劳了。”
玉真一阵伤心,闭上眼不再答话。
玄清道人从旁cha嘴,笑道“先不谈这些事,我们该早些赶路啦。”说罢,李青鸾和龙玉冰一左一右扶着玉真,沿幽谷出山,可怜名驰武林的一代nv侠此刻如深闺弱nv一般,竟难自行举步。
李青鸾一边扶着师父赶路,一面看着师父流泪,她似有千万句话要说,但又若无从说起,一副yu言又止、无限凄婉的神情。忽然她转过头问马君武道“武哥哥,你知不知道,什么y可以医好我师父的伤?”
马君武被她问得一楞,摇摇头苦笑一下,答道“我不知道。”
李青鸾叹一口气,转头看着陈彪道“你那小金蛇坏死了,要是碰上那大白鹤,它一定会把你小金蛇吃掉。”
玄清道人被李青鸾两句话触动心事,猛然忆起来一位风尘奇人,回头问蛇叟道“陈兄,金钱蛇毒,难道真的就没有人能疗治吗?”
陈彪冷笑道“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不妨请j位名医试试。”
玄清道人笑道“江西鄱y湖妙手渔隐招公义,善治疑难毒症,力能回天,他是不是可治金钱蛇毒?”
陈彪沉y一阵,答道“金线蛇和墨鳞铁甲蛇。是一百二十八种蛇毒,最毒的两种,平常人一经咬,百步内必死无疑。我玩了一辈长虫,治蛇毒这方面,自信尚有一点本领。我那玉露解毒丸,不敢说是独步天下圣品,但对解救毒蛇咬伤却是神效异常,除了是金线蛇和墨鳞铁甲蛇咬伤之外,只需f一粒即可无事。我陈某决不是危言耸听,故作惊人之言,任他妙手渔隐招公义,医道通神,只怕疗治蛇毒这方面,不比我高明多少。再说妙手渔隐早已不问江湖是非,武林传言他已离开鄱y湖了,就是他能医,恐怕道兄也难寻得到他。”
玄清道人答道“招公义就是尚未归隐,也得请陈兄先代她疗好蛇毒然后我再去找妙手渔隐,看看能不能使她恢复功力?”
陈彪冷笑两声,不再答话,j个人都怀着沉重心情,向前走着。
走了一阵,天已入暮,连绵山峰都逐渐隐没在茫茫夜幕之,晚风劲吹,松涛若海,夜里山se,倍增凄凉,玄清道人侧脸看师,只见玉真柳眉紧锁,汗水隐现,似在强忍着极度痛苦。
他素知师x格高傲,如非有着极端难受的痛苦,她决不会流露于神se之,心无限怜借,顾不得悟空大师和马君武等都在身侧,低声道“你忍受一点,无论如何,今夜里要赶出山,好早点给你疗治。”
玉真睁开星目,夜se见师兄一脸忧戚之se,叹息一声,答道“我就是疗好蛇毒,也成了一个废人,何苦让我去迁就别人?”
玄清道人笑道“也许在十年之,我能寻得灵y,使你恢复功力?”
玉真微微一笑,yu言又止,点点头闭上眼睛。
j个人休息一阵,吃了点g粮,又继续向前赶路。一夜行程,苦坏了龙玉冰与李青鸾两位姑娘,两个人搀扶着玉真翻山越岭,都累得香汗透衣。到天se大亮的时候,赶了有一百多里。旭日初升,y光从一道峡口透s过来,照在李青鸾脸上,红白耀目,倍增娇艳,马君武替她理理鬓边散发,无限怜借说道“你怎么总是ai哭呢?”
李青鸾说道“我心里难过了,就流出眼泪,哪里是哭呢?”
马君武心里想笑,但又怕她多心,勉强忍住,却听得身侧传来噗的一声轻笑。赶紧回头。但y光满峡,翠含露,哪有一点人踪。
李青鸾也听到了那一声轻笑,美目四顾,搜望半晌,拉着马君武一只手问“刚才那笑声是不是人?”
马君武点点头,答道“是人!不过是一个本领很大的人,所以我们就看不见他。”
李青鸾圆睁着大眼睛道“那我们快些去告诉师伯吧!”
马君武摇摇头,道“不行。”
李青鸾奇道“为什么?”
马君武道“那人对我们似是没有恶意,你要对师父说了,恐怕要招惹麻烦……”
李青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拉着马君武,微笑含意,走回原处。
玄清道人看李青鸾、龙玉冰似都已恢复了疲劳,立时又动身赶路。
又翻越j道山岭,果然在午时分到了宁溪县城。玄清道人寻了一座大客栈,包下一进院,安置玉真,就陪着陈彪去购置y物。龙玉冰和李青鸾伴随师父身侧,悟空大师张罗着准备用具,马君武无事可做,信步离开后院,溜到前面迎接师父。
这家大客栈店号福升,说不上大厦堂皇,巨屋连云,但在宁溪县城却是首屈一指的大店,前面是酒楼,后面兼营着客栈。
这正是午时候,楼下敞厅十j张八仙桌上酒客满座,一p猜拳呼喝之声充塞敞厅。靠右侧墙边一张小单桌上,坐着个儒巾青衫的俊秀书生,马君武转过头看了人家一眼,立时觉得那书生和一般人有点不同,傍案独坐,自然含蕴着一种高华气质,芸芸酒客他宛似鹤立j群,不觉望着人家呆了一呆。
蓦地里青衣人也转过脸来,若有意若无意对马君武浅浅一笑,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s过来两道奇光,光如冷电挟着霜刀,b得人不敢再看,马君武只觉得心头微微一震,连人家面貌没有看清楚,不自主别过了头。
这当儿,玄清道人和陈彪已购齐y物归来,马君武接过师父手j包y,心却还在想着那青衣书生,不禁又侧过头偷看了人家一眼只见他面壁而坐,举杯独酌,闲逸神态,却潜蕴着一种令人不可b视的华贵气质。马君武暗觉奇怪,他想不出何以那青衣书生,和常人大是不同。心里想着,人已随师父进了后院。
玄清道人恨不得一下就替师疗好蛇毒,略一休息就c陈彪动手。
蛇叟检点疗毒用具,都已准备妥当,才吩咐生起炉火,把三坛黑醋尽倒入一口大铁锅里,加入y物,架在炉上,炉内火焰虽烈,无奈三罐黑醋,要在百斤以上,足足烧了一个时辰,锅黑醋才滚。
陈彪见炉上醋滚,转脸对玄清道人道“请令师脱去道袍,让滚醋熏过她身上蛇毒集回伤处后,我再动手替她放毒。”
玄清道人听得呆了一呆,问道“这个有没有变通办法?”
陈彪冷冷答道“金线蛇是天下毒蛇最毒的一种,事关她生死安危,除此以外,我陈彪还不知道另有高明疗治方法。”
玄清道人无可奈何地走到玉真身侧,望着她不敢出口,玉真星目微睁,低声问道“你有话说?”
玄清道人说道“疗治毒蛇,必得先把蛇毒迫回伤处,让龙玉冰、李青鸾,扶持你迫集蛇毒后,我再请陈彪给你放毒。”
玉真叹息一声,道“你要我一切都受人摆布?”
玄清道人无限凄伤答道“我要你先保得十年x命,尽十年之力,我当遍走天涯寻求灵丹妙y,使你恢复功力。”
玉真淡然一笑,道“要最将来求不到灵丹妙y呢?”
玄清道人低声答道“杀陈彪替你报仇后,横剑溅血……”
玉真滚下两颗泪珠儿,接道“只丢下二师兄一个人,孤掌难鸣,昆仑派从此一蹶不振,你这是何苦呢?我不甘心作昆仑派罪人。”
玄清道人苦笑答道“武儿天赋异禀,十年后他必能青出于蓝。”
玉真侧头看了李青鸾一眼,道“十年后的事谁能预料?你去罢,我答应你就是。”
陈彪把滚醋迫毒的方法,告诉了龙玉冰和李青鸾,自己和玄清道人等都退避出去。
龙玉冰替师父脱去道袍,只留下贴身亵衣,扶她仰卧在一张竹榻上,又把竹榻架在滚醋锅上。但见炉内火光熊熊,滚醋蒸气上腾,玉真如陷一遍烟雾之,遍汗水如雨,虽然她咬牙苦忍,但仍不时发出娇凄**。李青鸾挂着两行泪水,睁大一双眼,看师父忍受着滚醋蒸身之苦,不时用绢帕擦拭着玉真身上的汗水。
龙玉冰虽然也是一副凄怆yu泪神情,但她知道这是师父x命j关的大事,咬着牙,只管把炉火加大。
足足有一个时辰左右。玉真的汗水真似雨点一般落入那滚醋之。龙玉冰停下手,和李青鸾一起把师父扶入房,替她盖上棉被,细看师父右腕伤处,果然凝成一p深紫的颜se,这才去招呼陈彪替师父疗毒。
蛇叟取出一把小巧银刀,割破玉真伤处,两手在四周缓缓挤压出很多黑水,直待那毒汁出尽,流出血来,又自怀取出一小瓶白se粉末,敷在伤处包好,回头对宝清道人道“令师已不妨事,十二时辰后再替她换一次y,眼四五粒玉露解毒丸,十年内侵入骨髓的蛇毒不致复发,余下的玉露解毒丸和这瓶八宝散,一并奉送,算酬谢你给我接续断骨的情谊。我还要上华山去践履八臂神翁的约会,如果死不了,你们昆仑三随时可以找我算这笔帐。
玄清人淡然一笑,道“我已经说过,昆仑派在十年之内不会寻你报仇。”
陈彪道“就算你们不找我,也许还会为另外的事情碰上,这个我不领情。”
玄清道人道“如果冤家路狭,那自是又当别论。”
陈彪拿起蛇头杖,拱拱手转身就走。
玄清道人合掌送走蛇叟后,转头看师闭着眼似已入睡,看她脸se惨白,发乱枕畔,心甚是怜惜,低声吩咐马君武道“你们都去休息一会吧。”
龙玉冰和李青鸾搀扶着玉真走了半日一夜,落店后又忙着帮疗蛇毒,人也实在累了,听得吩咐,都如命退出休息。
马君武回到房间,一个人傍案独坐,想着j天经历风险,感慨甚多,不觉长长一声叹息,缓步起身,推开后窗,但见蓝天如洗,千峰起伏。突然间迎面碧空有一点白影闪动,直若流星疾驰而来,不大工夫,已经近空,马君武看清楚那闪电奔来的白影之后,不觉心怦然一跳,原来又是那括苍山连番所遇的奇大白鹤,心念还未及再转,白鹤已掠空而过。
马君武凭窗呆了一阵,感觉到事非寻常,巨鹤陡然间飞离山区,当是有因而来,j天来,他总是觉得经常有一个人,在暗追随着他们一样,他j次想对玄清道人说,却又是说不出口,因为自己始终未发现别人留下足以佐证的痕迹,怕师父追问下去,自己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当儿,再也忍不住,决心要把近日见闻告诉师父,也许这巨鹤重现,会和自己等一行有着切身的关系,心风车般打了j个转,拿定主意,闭上后窗,缓步向师叔房走去。
玉真正甜酣入睡,玄清道人坐在榻侧竹椅上闭目养神,马君武在门外打了两个转,还是不敢进去,悄悄溜回到自己的房间。
经过了两天养息,玉真精神逐渐好转,她j次暗里试行运气,那知功劲未达四肢,已觉周身骨痛yu裂,开水汩汩而下,这才知道所说一身功力尽付流水之言,并非信口开河,数十年日夕苦练的一身武功,一旦失去,确使玉真心灰意冷,如不是玄清道人守在身侧,柔言劝解,她早已没勇气再活下去了。
玄清道人着师两天来眉目间愁苦重重,纵然谈笑之间,终难愁怀全开,知她痛失武功,心大是不忍,劝道“今天我们再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就动身到江西鄱y湖,去找妙手渔隐招公义,他号称天下第一奇医,不知道医治过多少疑难毒症,也许他有办法替你清除侵入骨髓的余毒,使你恢复功力。”
玉真侧头看了师兄一眼,道“陈彪说招公义已离开了鄱y湖呢?”
玄清道人以玉真能把满腹情ai,深藏心数十年不露,维持着微妙关系,实在难得,比起自己走避天涯,苦心让ai的气度,更高一筹,想了一下答道“假如招公义真的不在鄱y湖我们再作第二步决定不迟。”
玉真嗯了一声,不再答话,心里却暗自高兴。
第二天,玄清道人替玉真雇了一架肩舆,经过了五天行程,已过了缙云县境进入了仙霞岭。这一带山势不大,却是峰峦起伏,绵直不绝,j个人从早至暮赶了一百多里山路,这在玄清道人及马君武等,根本就不算一回事,可是两个舆夫已走得汗流l背、气喘如牛了。
到暮se苍茫的时候,两个舆夫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停下来休息。这地方前不靠村,后不临镇,举目望去,尽都是连绵山丘,玉真疗好毒后功力尽失,受不得一路风露侵袭,可怜生龙活虎般的一代nv侠,此刻如闺大病初愈的弱nv般。玄清道人只看得无限痛惜,替她选一处避风的山角,李青鸾和龙玉冰打开了简单的行囊,f侍师父休息。悟空大师和玄清道人相对展坐,马君武来些松枝,燃起了难野火,把g粮烤熟,分送j人充饥。
两个舆夫,经过了一天劳累,吃一点东西便倒卧山石旁呼呼入梦。玄清道人看师毫无睡意,怕她伤感际遇,陪着她娓娓清谈。
玄清道人说的尽都是武林遗事,江湖奇闻,马君武和李青鸾等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蓦地里,一阵步履声踏着山石传来,马君武回头望去,不自觉心里一跳,朦朦夜se,一个人缓步而来,正是在宁溪县城客栈遇见的青衣书生。
青衣人漫步从j人身侧走过,除了斜睇马君武一眼之外,对其他人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一样,闲情飘逸,流目四顾,似是专门在鉴赏夜se山景一般,从容骄气凌人。
玄清道人待他背影消失,才回过头道“这人有点怪道,但又不似对我们存有恶意。”
马君武皱皱眉接道“在宁溪县城我已经见过他一次,他好像是专门在钉我们的梢。”
玄清道人问清楚事情经过,沉y一阵,道“江湖上有很多事使人难料,我们小心点就是了。”他嘴里答着马君武问话,心里却在思解这件事情,看那青衣书生举动,似对马君武特别留意,但马君武尚未涉足过江湖,自然和一般武林人物,谈不到什么恩怨,如果事情是碰巧,却又不像……一时间,把个见多识广的三清观主也难在那里,百思不解原因何在?
一宵山宿,第二天继续登程,越过了仙霞岭,再过武夷山脉,十余天晓行夜宿,进入了江西省境,又j天车马兼程,到了鄱y湖边的饶州府。这地方是大头,情形又自不同,商店栉次林立,行人接踵摩肩,j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后,玄清道人又遇上一重烦恼,妙手渔隐招公义,虽然是名满天下的奇医,泼他已摆脱江湖是非多年,埋名归隐,鄱y湖方圆数百里,想找他,谈何容易,他一连寻三天,一大早就出去,到午还未归来。马君武心念师父,也信步出店,见街上人如穿梭,迷迷糊糊步入人群,沿街溜去,不觉走到了鄱y湖边,抬头看,湖波浩赖,帆影千,极目远眺,景物如画,不觉入神。
正当他意酣兴浓地创觅着湖光水se,突然身侧响起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娇笑,道“你怎么一个人在望湖出神?你那师没有陪你来吗?”
马君武一转脸就感到一阵香气扑鼻,三尺外俏生生站一个黑衣少nv,美目流波,黛眉如画,望着他浅笑盈盈。
马君武怔下神,才认出是在岳y水月山庄附近,三番碰面的无影nv侠苏飞凤。
苏飞凤见马君武望着她,只微微一笑,连话不讲一句,又转头四顾湖se,而且缓步yu去,一阵羞忿,差一点就流下泪来。勉强忍住,急走两步,到了马君武身边,低声道“你这人忘恩负义,那天晚上我招呼你们逃走,自己却代你受过,差一点就被人家打伤,今天遇上你,你不但不谢我,而且还不愿理我……”话到这里,声调已低沉得听不清楚。
马君武忆及人家示警情意,心也实在有点歉咎,回头又见她满含泪光,更觉抱歉,立时笑道“我心里正想着一件疑难的事情,所以……”
苏飞凤见他认错,再看他眉目间,也确有着重要隐忧,心里一高兴,接口笑道“什么难事,可不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马君武皱皱眉头答道“我在寻一个归隐的奇人。”
苏飞凤偏着头,想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找妙手渔隐招公义?”
马君武急道“是啊!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
苏飞凤笑道“若非你遇上我,不然你就是再找个三月五月,恐怕也找不着他。”
马君武道“那么苏姑娘怎么会知道呢?”
苏飞凤娇笑一下答道“我怎会不知呢?他是我的g爹嘛。”
马君武征了下神,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住的地方?”
苏飞凤转了转一对大眼睛,偏偏头,说道“不行!我g爹已闭门谢客,五年来就没有接见过一个外人。”
马君武想起师叔一身武功尽失,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妙手渔隐招公义的下落,j天来愁眉不展,自己无意获此意外消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心想追问,但他见苏飞凤绷紧着粉脸儿,一时间讷讷说不出口,走又不愿走,话又说不出,窘得一张俊脸红到了耳根后面,神情甚是尴尬。
苏飞凤看马君武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样,不觉微微一笑道“你这人脸p薄得像纸一样,还走什么江湖?是不是你的宝贝师得了病啦?要找我g爹给她医治?看你这副又急又怜的样,准是她病得很厉害?”
马君武有事求人,发作不得,只好摇摇头,笑道“不是,是我师叔。”
苏飞凤瞪大眼睛问道“昆仑三?”
马君武答道“是我三师叔玉真,她了陈彪的金线蛇毒。”
说话间,湖波疾驰来一艘快艇靠岸,甲板上并肩站着两个垂着双辫、身穿红杉、年约十四五岁的少nv。快艇还未靠好,她们已双双跃登岸上,走近苏飞凤躬身笑道“我们小姐已备好佳酿待客,请姑娘登舟小饮。”
苏飞凤一挑柳眉儿道“知道啦,你们先回船上去吧。”两个小丫头知道这位苏飞姑娘最难侍候,碰个钉,并不生气,相对扮了个鬼脸,姗姗莲步退回船上。
苏飞凤叱退两婢后,却颦着眉头想了一阵,低声说“马公如有兴致,请登舟共饮如何?”
马君武明白yu得妙手渔隐下落,决不能开罪人家,沉y一下,答道“舟是姑娘深闺良友,恐怕有些不大方便吧?”
苏飞凤说道“湖畔小谈,已引得行人注目,舟清静,正好畅叙,你师又没有同来,你还怕什么呢?”
马君武还在犹豫,苏飞凤又接着笑道“你要不要找我g爹给你师叔疗治蛇毒?错过今天,你就不要再想见他。”
这两句话,确有无上威力,马君武只好讪讪笑道“那我就叨扰一杯。苏姑娘如能见示招老前辈尊址,不但马君武感恩,就是家师亦必感怀难忘。”说罢,深深一揖。
苏飞凤一闪身,星目流波,微笑着问道“感恩图报,你怎么报答我呢?”
这一问,问得马君武又是一呆,瞪眼答不出话来。
苏飞凤微微一声叹息,眉梢眼角升起来一缕淡淡轻怨,笑道“给你点教训,以后不要再信口开河。上船吧。”说毕,微转娇躯,轻移莲步,登上快艇。马君武跟在人家后边也上了船。
快艇不大,建造却很精致。苏飞凤打开舱门绣帘,侧身让马君武入舱。
甫入舱门,先闻到阵阵珠兰香气,再看舱布设华而不俗,丽带雅,配se悦目,不染纤尘,间一张红漆雕花八仙桌上,已摆好香茗细点,四张小巧木椅上铺着白绫垫,靠左边窗前,站着一个美丽的妙龄少nv,穿一身墨绿罗衣,倚窗而立,面露微笑,粉面透红,皓齿排玉,马君武征了一下神,停步在舱门边不敢再进。
苏飞凤已抢先走近那绿衣少nv,拉着她一只手笑道“,恕姊姊没有得你同意,却替你邀请了一位客人。”
绿衣nv打量了马君武一眼,只见他一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光隐现,衬着剑眉丰颊,猿臂蜂腰,潇洒出群,不觉心怦然一跳,附在无影nv侠耳边问道“凤姊姊,他是你什么人?过去你就没有对我说过。”
苏飞凤嫣然一笑,道“我给你引见引见好吗?”
绿衣nv羞红泛颊,忸怩一下,但她还是不自主点点头。
苏飞凤拉着绿衣nv走近马君武身边,笑道“这位就是我g爹的nv儿,绿凤凰招月芬。”
马君武躬身一礼,笑道“苏姑娘盛情难却,致鲁莽闯入了姑娘快艇,招姑娘勿怪才好。”
招月芬展眉一笑,还未来得及说话,苏飞凤却接口笑道“哟,你怎么不说我y把你拉上来的呢?”说罢,又低声对绿衣nv道“他叫马君武,是昆仑派玄清道人老前辈的门下。”
招月芬指着对面椅笑道“失敬,失敬。马相公原来是昆仑派门下,难得大驾光临,请坐下用一杯清茶吧。”
马君武拱手入坐,苏飞凤、招月芬并肩儿也在他对面坐下,三个人不过刚刚坐好,快艇立时起旋向湖心驶去。
船行快速,一会工夫离开了饶州头,苏飞凤打开快艇上白缎窗帘,立时有阵阵清风吹入舱,两个红衣小婢川流不息地送上来佳肴美酒,绿凤凰招月芬以主人身份举杯邀饮,马君武盛情难却,陪了三个g杯,陪过招月芬,苏飞凤又找他拼酒,两美并肩携手,这可苦坏了马君武,因为马君武酒量本来就差,十j杯佳酿下肚后,已有七分醉意,俊脸上泛起两p红晕,酒壮人胆,马君武渐渐失去了初登快艇时那份拘谨,藉机向苏飞凤探询妙手渔隐招公义的住址。
无影nv侠略一沉y,笑道“我g爹自洗手隐居之后,已不愿再问江湖是非。我父亲和他老人家数十年j情,义重手足,j度邀请他加入天龙帮,都遭婉言拒绝。昆仑三虽然名重武林,恐怕他老人家也难得破例延见,这件事实在有些麻烦。”
马君武放下手酒杯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招老前辈号称天下第一奇医,自然是仁心侠肠,我们只求他代我三师叔治蛇毒,难道帮人医病,还会招惹出麻烦不成?”
苏飞凤眨眨眼,笑道“凡是找我g爹的人,大概都是请他医病。如果来者不拒,那还叫什么洗手归隐?江湖上仇杀牵缠,伤者愈后,必又找仇人报f,以果溯因,就给我g爹招惹出了麻烦。他活人愈多,也就结仇愈多,因此才洗手归隐,不问武林是非恩怨。”
马君武一皱剑眉,道“这么说,是无法可想了?”
苏飞凤看他一副失望神se,心颇感不忍,笑道“你急什么呢?我又没说无法可想,不过我g爹地址,目前暂难奉告,等会儿我和月芬想个法,总叫你称心愿,但这完全是给你的面。现在你只管放心喝酒吧。”
马君武摇摇头,微笑道“我已经有了七分酒意,再喝就得当场醉倒。”
苏飞凤拉着招月芬,低声笑道“,你看他大概是真不行啦,我们换茶喝吧!”
招月芬不答无影nv侠的问话,却蹙着柳眉儿问道“你刚答应想办法给人家疗病,这档事我可不敢去对爹说。”
苏飞凤道“嗯,我也不敢说。”
招月芬道“那你是骗人家了?”
苏飞凤怔下神,秀目深注在绿凤凰脸上,只看得招月芬面泛红c。过了半晌,才低声答道“我不是骗他。不过要请助我一臂之力。”
招月芬侧目看马君武,见他已缓步出了船舱,正站在舱板上,欣赏湖景se,回头答道“你要我怎么帮你忙呢?”
苏飞凤笑道“只要能想办法使昆仑三见到义父的面,他老人家就不好再借故推辞了。”
招月芬道“你想让我把父亲地址告诉他们?”
苏飞凤道“要是那样简单,我自己不会说吗?”
招月芬摇摇头,道“你g脆说明白好吗?”
苏飞凤轻轻叹息一声道“事情办起来倒很容易,只是得受些委屈。”
招月芬笑道“我受点委屈没关系,只要姊姊心里快乐就行了!你说吧。”
苏飞凤凄然一笑,答道“你认为我帮他们见得义父之后,他会感谢我吗?”
招月芬奇道“我不懂!如果他对你不好,那你又为什么要帮助他呢?”
苏飞凤苦笑道“这就叫情不自禁,我以后也许还要死在他的手里。”说至此一顿,又道“不谈这些啦!明天你驾舟游湖,无事生非,和他们打一场架……”
说到这儿,招月芬又接口笑道“我只许打败,不许打胜,藉放跑回家找我爹爹求援,引他们追上门见我父亲,对吗?姊姊,你用心够苦了。”
苏飞凤笑道“所以说要受委屈呢。”
招月芬眨眨眼笑道“他要打不过我怎么办呢?”
苏飞凤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领教过他的剑法,决不会败在你的手里,再说,你还可以故意让他。”
招月芬点头一笑,两nv就这样打好了主意,再看马君武站在舱板面上,不知在呆呆地看些什么,样好像很入神。
苏飞凤轻步走到他身后,顺目望去,十丈外一扁舟如箭,裂波分水而来,舟前边站一个青衣书生,似乎也正对着马君武看,另一个灰衣长衫人背立摇橹,不大工夫,小舟已近快艇。苏飞凤看小舟过处,水花飞溅,心暗暗吃惊,那摇橹的灰衣人腕力实在大得吓人,只可惜他始终侧背而立,令人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如何?
小舟在快艇五尺远近处疾驰而过,船头青衣人半侧脸对马君武微微一笑,人美如临风玉树,苏飞凤心头一震,暗道天下真会有这样美的男人?侧脸看马君武,也在望着那一扁舟消失在浩瀚沧波之。马君武还在望着那小舟去向出神,苏飞凤走近君武身边,低声问道“你认识他?”
马君武如梦初醒般,回过头笑道“不认识。但我在这一个月内,已经见他三次了,他从浙东宁溪县城,直追我们到鄱y湖来。”
苏飞凤仰起头想了半晌,道“江湖武林道上的人物,我就是没有见过,也听说过他的形貌,但这个人,却是想不起来。只看那摇橹灰衣人惊人的腕力,这两个人决非平庸之辈,也许他们为《归元秘笈》而来呢。”
马君武笑道“《归元秘笈》只是连篇鸟兽的书画,令尊已亲自过目,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吗?”
苏飞凤摇着头笑道“我不问你这些,《归元秘笈》虽是旷世奇宝,可是我不稀罕……”
马君武是个聪明人,哪还会听不出弦外之音,这就赶紧接口笑道“那我们就谈这些,姑娘义父尊址,可否见告呢?”
苏飞凤幽幽答道“你的事我当然要尽心去办,不过我义父x格非常固执,我和芬都不敢正面求他……”
马君武急得截住了苏姑娘的话,道“这么说,是没有办法的了?”
苏飞凤笑道“你急什么,人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嘛。我义父虽固执,但他为人却很和平,只要你们能够见到他的面,凭令师父昆仑三的声望去求他,他决不会拒绝。”
马君武急道“可是我们找不到招老前辈的尊址,有什么办法?”
苏飞凤笑道“我已替你想好一个见我义父的办法,明天午我和芬仍乘这艘快艇游湖,你们也雇一艘游艇,双方无事生非,借着打斗机会,带你们去我义父住的地方。”
马君武笑道“办法是不错,只是太委屈人家招姑娘了。”
无影nv侠眨眨眼笑道“你先别高兴,要是你打不过我芬,你们别想找到我义父的住址。”
马君武征下神道“怎么,要当真动手不成?”
苏飞凤格格娇笑道“半真半假呀,不然你那宝贝师看出来,怎么得了?”
马君武淡淡笑道“她是很善良纯洁的孩,什么都不懂。”
苏飞凤哼了一声道“她不只是善良纯洁,而且娇美如花,也对你万斛深情。”
马君武看看太y,大约已到申时光景,笑道“天不早了,我回到客栈,还得禀明家师,早点准备一下。”
苏飞凤道“此处距湖岸总有十里左右,难道你能够飞渡这十里沧波不成?就算走,也还得我们送你靠岸。”
马君武放眼四顾,但见一p碧波如镜,正想入舱,空听快艇后一阵水声急响,青衣人所乘小舟去而后复,小舟停在快艇左侧。
舟上青衣书生转头望着马君武笑道“阁下想回去吗?我们正好回饶州头,如不嫌舟小人俗,便道同归如何?”
马君武怔了一下,还未及答话,那青衣书生已连连招手,接道“扁舟一,分l裂波,溅珠飞玉,别有一番风味,何不登小舟一试?”
马君武对这神龙般突隐突现的青衣人,早就存有一窥究竟之心,此刻再不犹豫,回头向苏飞凤、招月芬扬扬手道“不敢再劳相送,我就偕这位兄台便舟归去吧。”说罢,纵身一跃,飞落小舟,马君武双脚刚踏上舱板,小舟骤如箭发,裂开一条水线,飞驰而去。
苏飞凤、招月芬并肩站在快艇上瞪着眼看那一扁舟在苍茫湖波消逝。
且说马君武落上小舟之后,但觉破l如飞,劲风拂面,一会工夫,已望不见苏飞凤、招月芬所乘快艇。
青衣人一挥手,小舟慢下来,他却盘膝坐下,拍着船板笑道“我没有佳酿待客,咱们就在船头上坐一刻吧?”
马君武微笑着在人家对面坐下,借机会细细打量了青衣书生j眼,只见他,眉如翠黛,面润桃花,秀逸比雪地里一株寒梅,美是美到了极点,只是两道眼光,神威四s,咄咄迫人,令人不敢多看。马君武看了一阵,不自禁地别过头。
青衣书生却落落大方笑道“三番巧遇,总是有缘的,请教贵姓?”
马君武道“小弟马君武,兄台尊姓?”
青衣人抿嘴一笑,眼珠儿转了两转,才说“我姓白,名叫……云飞。”叫字拉得很长,说完话,笑带着j分神秘,这就引起马君武的怀疑,但却是不便当面点破,皱着眉头,笑道“兄台人如其名,风雅绝俗……”
白云飞淡淡一笑,接道“风雅未必绝俗,能绝俗我也不会到这里来了……”说罢,放眼望湖波,眉宇间隐现出一缕幽怨。
马君武听得一怔,转头望后相摇橹的灰衣人,只见他背面而坐,单手摇槽,行若无事,神态甚是闲,这就使人猜测不透两人的身份来历。素来机智的马君武,此刻却有些糊涂起来,想了半晌,逐步试探着问道“白兄由浙东赶来饶州,不知有何贵g?”
白云飞回过头来,两道清澈如水的眼神盯在马君武脸上,道“我来找一个人。”
马君武和人家一触眼光,立时觉得心里一跳,赶忙侧过脸去,却听得白云飞一声轻微的叹息,待马君武再转过头来,人家已缓缓起身,站在船头,背地而立,衣袂随风轻飘,猛然间,马君武脑际闪电般掠过一个观念,就这青衣人倒背看去,颇似在括苍山幽谷所遇的青衣少年。果真如此,事情就不简单,他心想再试探着向人家j句话,不知怎的,每每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小舟又恢复了飘风般的速度,不大工夫,已靠了头,白云飞跳上岸,对马君武扬扬手,笑着问“你以后还想不想再见我?”
马君武笑道“能得白兄为友,马君武何幸如之?只是白兄如神龙一般,时隐时现,我就是想见白兄,也没有地方可找。”
白云飞摇着头微笑问道“这话可是由衷之言吗?”
马君武急道“怎么不是,我……”
白云飞即摇手,接道“我们明天再见吧。”说罢,跳回小舟,急驶如飞,破l而去。
马君武直待小舟去远,才转回客栈。
李青鸾正站在店门口,四外张望,一见他归来,飞一般迎上去笑道“武哥哥,我等了你半天啦。就要吃晚饭了,你要再不来,我就得饿着肚等你啦。”
马君武看她说得认真,不觉笑道“我要是十天半月不回来呢?”
李青鸾猛然转过头,脸上无限忧凄,叹口气道“那我就要饿死了。”
马君武心头一凛,默然垂头,慢步回到房间。玄清道人正在静坐调息,眉目间满是愁苦神se。马君武急抢前两步给师父行过礼,玄清道人却满脸肃穆地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马君武答道“弟出去探听妙手渔隐的下落。”说着把巧遇苏飞凤,约定明天游湖的经过删繁从简地对师父说了一遍。
玄清道人倒是想不到这位徒弟神通比师父广大,自己苦苦找了三天,遍访饶州附近武林人物,连妙手渔隐一点讯息也未探到,他不过半天时间,竟能弄出眉目。本来还想责备他j句,但心里一高兴,再也说不出口,只好笑道“不管真假,我们明天去一趟试试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玄清道人就让马君武去雇了一艘游艇,j个人一齐登舟游湖,玉真凭窗眺望湖景,心感慨更多,幸得李青鸾和龙玉冰侍立在她身侧,寸步不离,总算略万千愁怀。
船在烧州头外五里水面上荡来荡去,马君武站在船夫上不停地东张西望,虽然他知道苏飞凤不会骗他,但不见招月芬所乘的快艇,心总是不安。
蓦地里,一扁舟急驰而来,船头上站着白云飞,小舟傍游艇停住,白云飞扬手问道“我可不可以上艇?”
马君武没法,y着头p答应,白云飞跃上游艇后,灰衣人立时摇橹而去,他却走到马君武身边,低声笑道“你只管请放心,我决不会破坏你们的事。”
马君武带着他引见师父,白云飞也只不过对玄清道人拱拱手说久仰。三清观主对青衣人来历虽然怀疑,却不能当面盘诘,而且他有种和常人大不相同的高华气质,自然隐含着b人的威仪,这就使玄清道人在怀疑之外,又加上一层惊奇。
白云飞却是神se自若地站在马君武身侧,四顾湖景se,突然他转过脸对马君武低声笑道“来了。快些准备去打斗吧。”
马君武放眼看去,果见正西方水面上有一点黑影鼓l而来,可是距离太远,无法分辨清楚,不禁回过头来,满脸怀疑神情,白云飞抿嘴笑道“你看什么?就是那艘快艇,决错不了。”
又过一刻工夫,那一舟影逐渐驶近,果然是昨天苏飞凤等所乘快艇,马君武心一惊,暗道好厉害的眼力。心里想着,人却转对玄清道人说“师父,就是那急驶而来的红se快艇。”
玄清道人道“那我们就迎上去吧。”
一来一迎,两舟如箭,刹那间只余下两丈左右距离,两个摇桨船夫看那红se快艇直对船上撞来,心里大吃一惊,赶忙右手加劲,游艇打个旋,向左边让去,可是那红se快艇,似是有意招惹麻烦,微一转舵,又对马君武等乘的快艇撞去。
两个船夫看出来势不对,船要被人撞坏,无疑敲破饭碗,双双站起,两桨并出。白云飞一推马君武,轻轻笑道“快些出手,人家诚心讨教,两个船夫,如何能抵挡得住,真要被撞破了船,我们都得落水。”
这当儿,马君武倒是听话,抢步登上船舷,功行右臂,抢过来一个船夫手木奖,此际两船相距只余下二三尺左右,马君武右臂一伸,木浆猛向那红se快艇点去。
蓦地里白光打闪,一柄剑破窗而出,横制马君武手木桨,同时传来招月芬的娇笑道“马相公,当心你木桨被削。”
马君武答道“未必见得。”健腕疾翻,木浆横转,让过招月芬一剑,左脚踏在舷上,右脚迎着快艇来势,木桨施一招“封云闭月”,b住招月芬的长剑,双脚一齐用力两艇骤然一分,对驶而过。
招月芬一声娇叱,玉腕疾推,快艇上两扇窗门随手而开,连人带剑从窗口飞了出来,一掠之势,抢登上马君武等所乘游艇,身法快速绝l。马君武不过刚刚站好身,招月芬长剑已自攻到,剑势如虹,当头劈下。
马君武闪身一退,木浆横扫,绿凤凰玉腕一沉,剑尖银芒颤动,指向马君武右腕脉门。马君武心头一震,暗道怎么当真打呢?撤招避剑,又被迫得后退一步。这种小型游艇,宽不过丈余大小,马君武连让两招,已退到船边,招月芬得意不让人,剑卷冷风,又攻到盘。马君武只要再退一步,势必落入湖,迫得他非用险招不可,顺着剑势一转,欺入宫,左手疾出,反扣招月芬握剑右腕。这一招是昆仑派天罡掌三记绝招之一的“赤手搏龙”,招月芬果然是让避不开。马君武左掌将要搭在她的腕上,猛的心一动,赶忙缩回手来,借势又一个大转身,闪到她背后。
马君武索x丢了木桨,展开昆仑派三十式天罡掌法,以一双r掌,力斗招月芬的长剑,不过他却不敢放手抢攻,恐怕开罪了人家。
对拆二十余招,双方仍是难分胜负。玉真、李青鸾等,都已出舱观战,李青鸾见马君武胜不得人家,芳心甚是焦急,手握剑把,秀目神凝,一副跃跃yu试神情。
白云飞着马君武只求自保,并不反击,一耸秀眉说道“笨死啦!人家就存心让你,也不能自己丢了手兵刃嘛。”
马君武心一动,暗道“不错,这样打下去,打到什么时候为止呢?双掌一紧,反守为攻,呼、呼、呼抢攻三招,把绿凤凰b退两步。马君武一进步欺到招月芬身边,右掌疾变一招,“分花拂柳”,迅猛劈下。
马君武这一招亦是天罡掌三绝之一,妙在欺近敌人身侧,随势发招。招月芬只觉握剑右腕一麻,已吃马君武指尖扫腕上,好得马君武点到就收,招月芬也就趁风收帆,右手一松,长剑掉在船板上,飞身一跃,落上自己快艇,回头一声娇喊“再接我的五星钢环试试。”话出口,暗器随发,蓦见三点寒芒电s而来。
马君武陡地转身,三枚五星钢环贴着身侧飞过,招月芬却纵身入舱,快艇鼓l飞驰而去。
玄清道人看快艇逾奔马,凭两个船夫腕力,恐怕追赶不上,心里一急,抓起双桨就划。白云飞却走到马君武身边低声笑道“人家的船是梭形快艇,我们追不上,再说摇桨也太费力气。”
马君武点点头道“不错,可是怎么办呢?”
白云飞右腕微微一抬,前面快艇突然慢了下来,他却侧着脸儿j到马君武手一条极细的银线,笑道“你把这个挂在我们船头,让他们梭形快艇,带着我们走吧。”
马君武细看手银线,大约有粒米粗细,柔软异常,非丝非棉,不知何物,心大是惊奇,望着白云飞,半晌说不出话来,暗想两船相距,少说点总有五丈左右,不见他怎么作势用力,竟可将这轻如絮的银线投到对方艇上面,而且还牢牢系紧,这手法不止是可怕,简直是有些神奇。马君武呆了一阵,微微叹息道“白兄神技,绝世无俦,小弟五投地了。”
白云飞微笑道“嗯,你想不想跟着我学呢?”
马君武还未及答话,李青鸾已缓步踱到他身侧问道“武哥哥,你刚才为什么和人家打架?”
马君武既不愿意骗她,又不能对她说明,只好皱着眉笑道“过一天我再对你说。”
李青鸾点点头,转脸看了白云飞一眼又问道“这是你的朋友吗?我怎么不认识呢?”
马君武笑着为两人引见,李青鸾呆望了白云飞一阵,低声对马君武道“武哥哥,他要是nv人,一定更美。我就变成丑丫头了。”
马君武怎么也想不到,李青鸾会说出这句话来,一时尴尬至极,但又知她不懂世故,天真烂漫,想到什么,就随口说出,只好陪笑道“白死不要见怪,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
白云飞点头微笑,答道“她很纯洁,也很美。”说罢,抬头望着天上朵朵白云,笑容尽敛,似乎陡然间想起什么心事一般。
李青鸾回顾了马君武一眼,移步到白云飞身边,问道“刚才我说错话了,你是在生气吗?”
白云飞回头看李青鸾,只见她一脸淡淡忧苦,娇稚无限温柔,不禁顿生ai怜之心,缓缓伸手去握李青鸾玉腕,猛见水里浮动着马君武的人影,心神一震,清醒过来,缩回手,微笑答道“我没有生气。”
李青鸾笑上双颊,嗯了一声,道“那我就放心了,你要是生气了,武哥哥一定会怪我的。”说罢,退到马君武身侧。
白云飞看两人并肩并立,心感惭丛生,不知是妬是ai,呆了一阵,别转身,放眼四顾那茫茫烟波。
快艇裂波急进,渐入湖心,水se也由碧绿逐渐变成了深紫颜se,极目沧波,渔舟绝迹。
足足走了有一个时辰,无际湖波一端,隐现出一座岛屿,快艇转正舵向,直对那岛屿驶去。
船又行了顿饭工夫,岛上景物已渐清晰。岛不大,但很秀奇,陡壁如削,耸立于水波之,上面满生杂木,四壁藤萝掩映,一p翠se,景物如画。
白云飞解下船头银线,手腕微微一抖,银线一阵波动,但见一点银芒耀目,倏然飞入袖,快艇骤减负重,快如离弦弩箭,一会工夫驰近岛屿,在壁下转了两转,立时不见。待马君武等所乘游艇追到,已无踪迹可寻。
玄清道人细查立壁形势,右侧五远处,另有一道立壁突出水面,藤萝飘垂,毫无异状,竟是看不出快艇如何隐去,心大感焦急。
白云飞打量了立壁形势,低声对马君武笑道“招公义这人很富心机,壁间暗门造得天衣无缝,不用心倒是看不出来的。”
马君武自见白云飞飞索系舟之后,对人家已佩眼得无以复加,听完话立时问道“白兄可是发现了壁间暗门吗?”
白云飞伸手指着那两壁j接之间,笑道“就在两壁连接的地方,我们把船划过去,再想办法开那暗门。”
游艇驶近壁间,玄清道人拔出背上长剑,寒光闪动,力削藤萝,飘垂四壁的藤萝,尽落水面,立时现出一堵光滑的石壁,仔细勘查,果然有人工修筑的痕迹。玄清道人运真力一推,无奈石壁甚是坚厚,竟是推它不动,一时间想不出破壁之法,不禁面壁发愁。
白云飞低声对马君武道“用那老禅师手禅杖撞击石壁,招公义就非开门不可了。”
马君武心知如不激怒对方,决无法进得石门,随把意思转告师父。
玄清道人沉y一阵,终于要过悟空大师手禅杖,运足真力,一杖向石壁撞去,只闻得震天一声大响,石壁被撞碎尺余大小一块,碎屑纷纷落入湖。
玄清道人连撞三杖,果然两壁接合之处,突然分开,现出一座七尺高、尺宽的石门,一艘小艇当门而立,艇上站着一个五旬开外、面貌清癯、留着花白se胡的长衫老人,他身后分站着无影nv侠苏飞凤和绿凤凰招月芬,两nv手各提一把长剑。
招月芬装腔作势的,用刻指着马君武道“爹,就是那个人欺侮我,他……”招公义哼了一声,对玄清道人拱手笑道“难得,难得,道兄大驾光临,蓬筚生辉不少,请换乘小舟,入内一叙,容我招公义略尽地主之谊。”
玄清道人还了悟空铁弹杖,合掌躬身,答道“惊忧清修,实非得已,望招兄能恕我等鲁莽之罪。”
招公义回头看了nv儿一眼,道“未见道兄之前,我确实被这个丫头骗过。自己的nv儿出卖了我,还有什么话说?”说罢,仰面大笑,把玄清道人等迎上舟,厚赐游艇遣之离去,并告诫两个船夫,以后不得再驶来此处。
招公义进了石门,船行在一道天然曲折的水道,两面石壁对峙,出了峡道,突然开朗,一p亩许大小的水浒,停着三艘梭形快艇。
小艇靠岸后,招公义肃容上岸。马君武抬头打量眼前形势,看四周都是断崖悬壁,间一p狭长的平地,绿荫深入,依山势建着j座茅舍。妙手渔隐把j人带入一座较大的茅舍,两个青衣重替j人安下座位,献上香茗。苏飞凤、招月芬分站妙手渔隐身后。无影nv侠的眼光若有意若无意的经常在马君武身上打转,招月芬两道眼神却一直盯在白云飞的身上。
玄清道人呷了一口茶,笑道“招兄住在这等隐蔽所在,害得我一阵好找。”
妙手渔隐两道炯炯的眼神落在玉真的脸上,凝注一阵,问道“这位想必是令师玉真nv侠了?”
玄清道人叹息一声,道“如非为她,贫道也不敢打扰了。招兄医术,举世无双,望能大展妙手,挽她一切,则昆仑派门下弟,无不感恩感德。”
招公义略一沉y,道“道兄鹤驾亲临,小弟自难推辞,请先告令师受伤经过,自当量力效劳。”
玄清道人详述被陈彪金线蛇咬情形。妙手渔隐皱一皱眉,走到玉真跟前,先把了她左腕脉搏,又看了伤口情形,猛的右手食两指骈出,点向玉真左肘曲池x间。玉真只觉左臂一麻,全身一阵**,神情甚是痛苦。
招公义燃着一支蜡烛,两个青衣童,早已替他打开y箱。妙手渔隐从箱取出一只玉瓶,把手上银针放入瓶浸上y水,然后放在烛火上烧了一阵,擦拭去针上黑烟,只见雪亮的银针上,隐现出一种铁青颜se。招公义缓缓合上y箱,摇摇头苦笑道“道兄,恕小弟ai莫能助了。”
j句话直听得玄清道人脸se大变,呆了半晌,无限感伤问道“这么说,招兄亦是无能为力了?当真这金线蛇毒,遍天下就无人能够解得吗?”
招公义叹息一声,道“纵然小弟推腹直告,但事情说起来却不简单,一言失慎,也许会引出一场浩劫惨祸。”
玄清道人急道“这个招兄尽管放心,昆仑三还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不管事情牵涉多大,决不敢连累招兄。”
玉真见到师兄一副失魂落魄神情,芳心大感不忍,谈谈笑道“急什么呢?反正还有十年好活,十年岁月,并不算短。”
招公义猛地转过头,两目神光b视在玄清道人的脸上,道“道兄千辛万苦寻来此地,大概认为我招公义必能效力!解毒其实不难,难在灵y得之不易,能解金线蛇毒的y物并非没有,只是……”说至此一顿,满脸犹豫神se,停住了口。
玄清道人精神一振,合掌问道“但请招兄指出一条明路,其他决不敢再所多求,来日如因此引起风波,昆仑派一身承当。”
妙手渔隐笑道“连累我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索取灵y时的危险。我如不说,道兄必误会我招公义势利小人,不重武林道义,但说出来势必引起一场纷争。”
玄清道人道“灵y济世,旨在活人,我们以礼晋见,只求少许,难道还会引起纷争不成?”
妙手渔隐仰脸一叹道“道兄执意要问,小弟只得奉告了。陇、青j界处祁连山,有一座终年冰雪封锁的奇峰,称为耸云岩,岩上有一座古刹,刹名大觉寺,大概除了寺和尚不会有外人知道,寺生一株天地间绝无仅有的奇物,在y书上称为雪参果,十年开花一次,百年参果成形,每次得参果三枚。令师骨髓侵入蛇毒,大概只有此物救得,不过大觉寺僧人,一个个都怀有绝技,而且招数自成一家,和一般武学大不相同,小弟昔年采集y物,误入耸云岩,故此知得……”话到这儿,倏然住口,脸上微露惊怖神值,沉y一阵又道“大觉寺僧人闭关自守,和天下武林同道不相往来,雪参果又是天地间奇物仙品,决不肯轻易送入,道兄如拜山求y,势必引起一场风波。”
玄清道人回头望了师一眼,笑道“承蒙指示,贫道已感戴莫铭,不便再扰清修,我等就此告别。”说完话霍然离座,合掌施礼。
招公义抱拳笑道“茅舍已备薄酒,小饮三杯再走如何?”
玄清道人笑道“不敢再多叨扰,异日后会有期。”
招公义也不强留,送j人出了水道石门,遣舟相送,招月芬轻声对父亲道“爹爹,nv儿和凤姊姊代你老人家送客。”
妙手渔隐白了nv儿一眼,却是不好阻拦。招月芬一拉苏飞凤跃上马君武等所乘快艇。玄清道人正要拦谢,招月芬和不住地以目示意,三清观主一时间不解两nv心意,只好任由两nv登舟。
快艇疾发,不大工夫,已行驶数里。招月芬站在船头,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耸立翠岛,满脸黯然神se,叹道“凤姊姊,我不敢再回去了。”
苏飞凤道“都是我害了你,姊姊惭愧不已。”
扫月芬回过头凄然一笑;道“父亲自归隐翠石坞后,除苏伯伯和你之外,就没有外人到过。”
马君武站在一旁听了更是难过,接造“招姑娘为我们受此委屈,令人感愧,无地自容,待我莫明师父,再送姑娘回去,恳求令尊免于责罪。招老前辈一言鼎,只要他当面答应,当不致再贵罪姑娘了。”
招月芬摇摇头道“我父亲自归隐翠石坞后,不知为什么,x格大变,整日间埋头静室,五年来就没有离开过翠石坞一步,对我也不似过去一gai护了。苏伯父是他最知己的朋友,但他对于苏伯父也不似过去那样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