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矗立在彬州和滇州之间。因为考生赴考,在此眺望家乡,生起相思之情。又兼之彬州天府地,司吏行令纸,派往滇州赴任的官员,皆需过这相思山。此去相思,不负相思,又需铭记相思。
但今天过后,相思山或许又会多上一个传说,“除漏”的最终战场,剑圣门第二十七代剑圣涅槃之战。
剑圣虚渊一行三人,正在往相思亭赶,四不漏仍在相思山上苦战。
独腿被徐遇雨扫翻在地,徐遇雨也不管他,仍是冲向了徐其浅。
他深恨徐其浅,况且徐其浅以暗器偷袭,极度危险。
徐其浅退,再退。
而另一侧,萧白衣躲过黄蜂尾后针,立时冲过来。与此同时,独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
徐遇雨这一扫,虽然力道极重。可他这只残腿,刀枪不入。
独腿和萧白衣再次将徐遇雨围将起来,两面夹攻,徐其浅伺机施放暗器,又回到僵持的状态。
徐遇雨,扭身,从大黑伞中飞出一把长剑,穿过二人的空隙,向着另一处战场飞驰。
在这样的夹攻之下,徐遇雨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虽不能快速破局,这一手,也解了凌云的燃眉之急。
南霸天惜不惜命,他当然惜命,他若不惜命,此刻只怕已经砍下了凌云的头颅。
人遭逢极大的厄难之后,要么看透生死,要么更加惜命。南霸天从暗无天日的无生大牢出来之后,更怕死,更加害怕黑暗。
能在无生大牢的酷刑之下活下来的人,要么心智、意志极为坚韧,要么就是特别贪生怕死。
可悲的是,南霸天属于贪生怕死的类型。贪生怕死并没有错,虽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但活的久一点,惬意一点,又何乐而不为呢。
软剑刺过来的时候,南霸天正志得意满斩向凌云的头颅。先前,他将凌云的行云流水剑击落于地,紧接着这一把利剑补上来。
南霸天回身将长剑击落,凌云下一刻,已将此剑握在手中。徐遇雨总是他的及时雨,在天音谷如此,延溪府如此,在南汐帮也是如此。
汪明月拼着手臂中了一刀,靠过来,与凌云会合在一起。
血玫瑰笑盈盈地追来,“你刚刚就能报了大仇,可惜你不够狠。”
南霸天生怒,“臭婆娘,你够狠,你上。”
凌云面『色』凝重,“明月,你还记得那合击之术么?”
合击之术,乃是当年汪阁主,亲自教会给幕渊和汪明月的剑术,配合无间,则威力大增。
汪明月遗憾地道,“我记得,可惜,当年父亲,将这套剑术教给了那个负心人。”
“用合击之剑,我们能拖一刻是一刻,只要等雨师弟腾出手来,危机便可以解除。”
目前的形势,徐遇雨占据优势,齐风跟对手齐平,凌云夫『妇』处于劣势。
“可是,你不会?”
凌云笑了笑,“你只需把我当成他,那么这一仗,我们或许能撑下去。”
那些剑法,他怎么可能不会。在他们练剑的时候,他总是躲起来,偷偷揣摩。他极度希望跟汪明月对练的人,不是幕渊,是他。
谁也不知道,当年他偷偷练会了合击之剑的所有的剑招。若是没有这一次的危机,汪明月或者永远不会知道,他完完全全会这套剑法。
如果你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将所有的付出都告诉对方。那样,或许会造成爱人的压力,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凌云做的永远比说的多,被人知道的比辛勤付出的少得多。他们双剑交辉,一扫颓然的气势。他们从没有演练过,可是默契却格外的好,毕竟他们已经十年的夫妻。
南霸天看出端倪,骂道,“臭婆娘,你不把你的对手看好,这下碰到一起,只怕不好对付。”
“蠢货,你若砍了他的脑袋,他们能撞到一起。”
血玫瑰杀将过去,双刀狂舞。凌云和汪明月一齐上前,双剑分挡双刀,竟将血玫瑰杀退数步。
“你杵在那里干什么,难道等不漏雨打完了,再来收拾我们。”
南霸天挥动长刀,猛劈上去。在亭中修行者不能出手,吴乘风作壁上观的情形下,比的便是谁先破局。
有一个人破局,胜利的天平就会渐渐倾斜。
但现在,天平似乎又稳住了,凌云和汪明月配合无间的剑术,如同美丽的舞蹈。即便凌云使剑有些迟滞,也比刚刚分开对战之时,强上太多。而南霸天和血玫瑰的胡『乱』攻击,反而有些互相掣肘。
事实上,凌云刚才的险境,不仅牵动了汪明月和徐遇雨,同时牵动了齐风。
齐风现在被独眼和刀疤脸处处压制,而一息之前,他还与他们战了个平手。
凌云生死存亡,他当然不能不动。所以他忍住刀疤脸的当胸一抓,独眼的后背一笔,硬生生朝着凌云这边扑来。
但他的速度,没有徐遇雨激『射』而出的软剑快。独眼和刀疤脸,也比萧白衣和独腿反应快。
徐遇雨的伞太怪,没有人知道伞中藏剑,而且可以当飞镖使用,不然,萧白衣和独腿一定可以拦下来。在软剑发出,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躲。伞中可以发出“黄蜂尾后针”,当然也可发出暗器。
一般人碰到暗器,第一反应就是躲。不能躲的时候,才选择去硬接。
独眼和刀疤脸,看到齐风拼命跃出,第一时间,则想到了拦。既然已经一击奏功,当然要乘胜追击。
所以救下凌云的,是徐遇雨发出的剑。但齐风不知道徐遇雨会在三个人的围攻之下,还能发出这一击。他的突击,似乎白费了,而且还受了伤。
“彭昂,你看胜负如何。”
亭中的人,都属于看戏之流,吕轻侯不谙武功,所以问自己的得力下属。
“若没有变故,我们胜算极大。首先打破僵局的,应该是独眼和狂鹰。其后,便是南霸天和血玫瑰。”
吕轻侯点头,“最难对付的是徐遇雨?”
楼千层冷冷道,“最难对付的,不是徐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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