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一到,打算立刻走人的苏潜被涂然抓住背包带子,“你好像还欠着我五顿海鲜十次烤串呢吧?”
“啧,记得够清楚的啊你。放心少不了你的。”苏潜一边应付涂然一边把背包带子往外拽,却发现拽不动,他一脸疑h地看向涂然。
“咳,那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明天周末,今天晚上咱们就撸串去吧。”涂然一副没让你请海鲜就是你占便宜的表情,说什么也不让苏潜现在走。
“你老婆又出差了啊?”苏潜了然,又转头看叶子,叶子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俩,两只眼睛往外飞的都是烤串二字。
苏潜看两人这个样子,知道今天这顿躲不过去了,“行,今天二少爷放血,让你俩敞开了吃。”
话音落地,叶子就欢呼起来。前些天忙案子,不是食堂就是泡面,今天终于开荤啦!
宋浅第五次低头看手表,下午六点十五。那人依然没出现,不会真的不来了吧?是把昨天的话当真了呢,还是没听清自己今早的话呢?
早上两个人一起跑步完之后,自然又一起去了小区前面的早餐店吃早餐。这次苏潜没有带着她绕弯,直接从小区后门进入横穿小区到前门,比上次节省了差不多十分钟路程。
无论是跑步还是早餐,两个人都没什么j流。宋浅是因为本身就淡漠话少,苏潜也是全程无话。吃完早餐一起回到22楼,进门之前,宋浅对苏潜说她今天要去万象城的分店,苏潜没有反应,两人各自回家。
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不会不明白吧?
当宋浅再一次低头看手表的时候,她对面正在汇报五一小长假优惠促销方案的店长不得不停下来,“老板娘,你要有事的话就去吧,我们下次再谈。”
宋浅回神,摇头表示不用,“你继续说。”
分店店长看了宋浅一眼,确定宋浅的确没有别的事,才继续汇报工作。话说了还没有两句,宋浅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手机一响宋浅就拿了起来,却没有立刻接,反而等了一会儿才接通,声音比往常更低沉,店长却觉得语气里带了一丝丝小欢欣。当然也可能是他的错觉,因为宋浅才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自然是苏潜。他带着涂然和叶子去到一家相熟的烤r店,在店门口把两个人放下让他们先进去,他去找停车位。顺便给宋浅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晚点才去。
宋浅听了并没有特别反应,十分平静地嗯了一声说她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苏潜听着音筒里传来的忙音,把已经到了舌尖的那句“吃完去找你”咽回肚子里,这才往烤r店走。
宋浅挂了电话,重新把心思放回工作中,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精神,听店长又说了j句,宋浅抬手叫停。
“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的理念我大概清楚了,把细节和经费报上来我再审核就行了。都下班吧。”说完宋浅就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苏潜走进烤r店,涂然和叶子已经占好位子,是一个靠近窗子的角落,一个沙发靠着墙,另一个沙发被一个高大的绿植遮掩,形成了一个单独的小角落。
苏潜走过去坐下,手机自动连接了烤r店的无线,他想了一下还是把那句没说完的话用微信发给了宋浅,不过一直都没有回复。
涂然和叶子早就点好了食物,三个人聊了j句话菜品就送了上来,看着摆满了桌子的羊r牛rjr,苏潜忍不住替自己的钱包心疼,它又要减肥了。
三个人边吃边聊,因为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除了要开车的苏潜,涂然和叶子都喝了一些酒。不过j个人都很有分寸,没敢多喝,除了自控力好之外,主要还是怕有什么事情。毕竟周末了,除了警察别人也出来放松,这时候容易发生各种斗殴打架案件。
这话是苏潜开着玩笑说的。话音才落叶子就转脸朝一边“呸呸呸”了三声,“天灵灵地灵灵,师父他不是故意的,今晚一定要平安顺遂。”
涂然和苏潜都笑她,“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将来会成为优秀法医的进步青年,居然迷信!”
叶子却撇嘴瞪他俩,“这是我们教授说的,j乎每个局里都有一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这才叫以防万一。”
苏潜和涂然都笑起来,没想到现在大学里教授还教这个。
吃到□□点钟的时候,三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苏潜让涂然和叶子去停车场等自己,他留在后面结账。等他接过信用卡转身的时候,发现叶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凌城市局的乌鸦嘴,大概就是苏潜自己。
烤r店门外,涂然混在一群男人中间,将两个正撕扯在一起的男人拉开,同时伸出手臂横在中间,他面前那伙人是三个男人,身后的是连个男的。应该是涂然亮出了身份,所以两方在没那么嚣张,但是依然伸着手指头和对方互骂互怼。
在距离这j个男人十j步远的地方,叶子正在想法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nv人分开,虽然她能不错,但是招架不住两个nv人手里都有“武器”——高跟鞋。叶子既要想法将两人分开,又要避免被她们手中的鞋跟砸到,拉架拉的颇有些吃力。
苏潜站在中间不知道去帮哪个好。j个男人那里眼看着因为对骂又要凑到一起打起来,涂然恐怕要挡不住,叶子这里似乎也十分吃力。就在他为难间,看到一个nv子将手中的一只高跟鞋抛了出去,直直地从天上掉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叶子的头,苏潜上前两步将她拉开,自己挡了上去。
“哎呀!”高跟鞋没有砸到叶子,直接落到了苏潜的头上,砸得他眼泪都出来了,手上失了力气,又被另外一个人砸了好j下在肩头上。
幸好周围群众帮忙拨了110,很快就有民警赶到,帮忙把人制f。
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还没看到,一拉开把苏潜吓了一跳。j个男人没受伤,两个nv人不止披头散发还血流满面,被分开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不肯消停,最后被民警大姐训斥了j句才肯闭嘴。
j个民警感谢了一番涂然和叶子的帮忙,带着男人们去录口供,那位nv民警带着两个nv人去医院缝合。涂然和叶子气喘吁吁地整理自己因为拉架被扯乱的衣f,苏潜却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目瞪口呆。
现在的小nv生打架都不只是扯头发挠脸咬手踢腿了啊,自带武器啊。两个人的高跟鞋,看样子少说有五厘米啊,尖的堪比锥子,难怪脸上那么多血。
涂然整理好自己一转头就看到苏潜正在发愣,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苏潜转头看了他一眼,法医的本能脱口而出:“头p创口累计达8厘米构成轻伤二级,累计达20厘米构成轻伤一级。”
涂然被他的一职业病给逗笑了,“那你看,她们大概能构成轻伤j级?”
“披头散发看不到细节,无法判定。”
此时苏潜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来,他掏出手机来看,是宋浅回复的他说吃完饭去找她的微信,她告诉苏潜,已经到家了。
苏潜握着手机,鬼使神差地问了宋浅一句:你穿高跟鞋吗?
宋浅将碗底的泡面渣倒进垃圾桶,把洗g净的碗沥g水放回碗架上,放在台面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宋浅探头看去,手机顶部显示一条来自苏潜的微信:你穿高跟鞋吗?
宋浅: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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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顿烤r拉一次架,苏潜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至于他鬼使神差地发了微信问宋浅穿不穿高跟鞋,等他发现的时候想要撤回已经来不及了,时间已经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
苏潜只能掩耳盗铃地将这条消息在自己手机上删除,假装自己没有发过。似乎这样他心底的别扭就能减少一点。
送了涂然和叶子回家,苏潜将车停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已经深夜。靠在电梯壁上,苏潜忍不住回想刚刚的事,难道自己真的乌鸦嘴?
电梯运行到一楼停了下来,门打开,宋浅从外面进来。两个人目光一接触,各自一愣。
宋浅:“你才回来?”
苏潜:“你去哪了?”
“我下楼扔垃圾。你这么晚啊。”宋浅按下关闭键刷了电梯卡,电梯又开始上行。
“嗯,吃完饭发生了点事故。”苏潜有些累,背靠着电梯壁,低着头垂着眼。然后就看到了宋浅的双脚,穿着一双粉se波点人字拖,露出小巧白皙的脚趾,立刻想起来他突兀的关于高跟鞋的微信。
宋浅站在他一步远的地方,感受到他的目光,也想起来苏潜那条有些莫名其妙的微信,觉得此刻苏潜的目光像是带火一样,烤的她的脚一阵炙热。
宋浅忍不住把穿着拖鞋的脚往后缩了缩。本来想向他问个究竟,但是闻到电梯里若有若无的酒味,宋浅决定还是算了,也许他只是喝多了。
苏潜是喝的有些多,但是并没有醉。因此微信也不是醉话,不然他g嘛;l费那么好的机会,直接借醉表白好了。
他只是被那j个nv人给吓到了,原来高跟鞋可以这么用!
两个人都不说话,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到电梯运行时的风声。当电梯停在22楼,苏潜先一步走出电梯,宋浅跟在他身后走出来,没有朝自己家走去,反而停在了苏潜身后。
“你不回家?”苏潜转身就看到宋浅在自己身后,伸出一只手指似乎想要戳什么东西,“你g嘛?”
疑问的话才说出口,宋浅的手指就点在了他的后颈,苏潜感觉到自己自己像触了电一样,从头到脚一阵s麻。
宋浅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正借着楼道的灯光仔细观察手指头上沾到东西,黏黏的,暗红se,放在鼻子下面,有一g血腥味儿。
三秒之后,宋浅将手指头递到苏潜面前,“你流血了。”
语气平淡的像是说“你吃饭了”一样。
苏潜只看到一只白葱一样的玉指伸到自己面前,过了两秒才消化掉宋浅的话,“啊”地一声抬起手摸上自己的后颈,果然摸到一p黏糊糊的y,已经有凝固的趋势。一定是那个nv人的高跟鞋砸的。
苏潜在自己的头上摸来摸去也没有找到那个伤口,反而把头发弄得乱糟糟像鸟窝一样。宋浅看他顶着一头乱发没有头脑的样子,伸手板正他的头。
“别动。”宋浅说。
苏潜立刻停下来,不敢动了。
宋浅一手扶着苏潜的头,一手抬起来从苏潜的头顶往下一点点摸索。宋浅个子不算矮,但是苏潜更高,虽然不用她踮起脚,却也不得不仰起头,一寸一寸的用手指在苏潜头发里寻找。
苏潜的头被她扶着,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头发里寻摸。苏潜一动也不敢动,他的脖子僵y地挺着,甚至能够感觉到宋浅呼吸时呼出的热气落在颈侧耳后。苏潜抬手扶了一下墙壁,他觉得腿有点软。
宋浅很快找到了出血点,就在苏潜左耳后方向上五六厘米的地方,“这里。”宋浅微微按了一下,苏潜立刻感觉到一阵麻痛,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却没料到宋浅的手还没移走,他的手恰恰好覆在宋浅的手背上。
p刻后,宋浅将手从苏潜的手下chou出来,问他:“你自己能处理吧?”
苏潜木木地点头,“能。”其实根本没听清宋浅说什么。
“那我回去了。”宋浅垂下眼,不再理他,开门回家。
2202的门打开又合上,关门的声音唤回苏潜的神思,这才懊悔起来,应该说自己不能处理,然后让她帮忙才对,可惜话已经说出口,没法反悔了。
回到家的宋浅先去卫生间洗掉了手指头上的血迹,暗红se血迹在白皙的指尖上,刺眼而夺目。这双手上一次沾血是什么时候?五年前还是六年前?
好像是为了给许蔚然做饭被切到手指头吧。那时候宋浅比较笨——当然现在也还是笨——不是切菜时被割到手,就是炒菜时被热油溅到,要么就是做家务时打碎了杯子,再不然就是捡杯子碎p时划伤手。
那时候许蔚然还调侃她:改天把家里的地毯送去检验,上面全是你的血ydna。
血ydna。地毯。宋浅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些什么,但是又抓不住,懊恼地仰躺在床上,将被子扯到头顶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