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该怎么用?”仰着脑袋看向她,我问。
“你退到门外去。”欲言又止地踌躇了好一阵子,她终于开口。
“凭什么?”一听这话,我笑着说。
“不退算了。”她说着,转身要走。
“好好好,我退。”见她这样,我就妥协了,几步之间退到门外,却见她飞也似地跑了下来,一把拳头那么大的锁头扣在门栓上,咣当一下将楼道外面的铁门给锁上了……
我靠……
什么情况?
手抓栅栏,跟个猴子似地瞅着她,我发现自己被这带着面具不敢见人的小妮子彻彻底底的算计了……
这特么是嫌我太吵了要把我弄走的意思吧……
正寻思呢,鬼仆那妮子却板着脸将那小手摊开了,“拿来。”
“什么?”
“你的冥尺啊!”
她说着,伸出手来将那短刀抢了去,紧跟着说了一句你看清楚就将手里的短刀掷了出去。
这个过程,有点复杂。
将那短刀拿在手里,她用食指在那短刀的中间勾了一下,借助这个动作,在将短刀横在身前的同时,那被它成为“冥尺”的刀子犹如风扇一样在她的掌心急速地旋转着。
紧跟着,这妞儿眼神一凛,挥手将冥尺掷出,一声呼啸间,那如陀螺一般粘在掌心的短刀便如一道青光激射而出,不偏不倚,直透靶心……
“砰!”
那一刹那,时间都停止了。
真猛……
手扒着铁门的栏杆,我瞠目结舌地看看那短刀,又瞠目结舌地看看她,可目光刚一过去,她就无比警醒地跑上楼了。
随后在那看不到的死角探出头来,像是时刻提防我这臭流氓对他动手动脚似的……
“看到了吧。”恨恨地瞅着我,她说,声音里带着娇羞,稍微有点冷。
“看到了。”傻愣愣地点点头,我一脑门子都是汗。
现在我觉得,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简直是太明智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妞儿绝对是个狠角色,别说渐趋颓废的现在,就是最巅峰的时候我也干不过这么一个妖孽啊。
牛逼,太牛逼了。
正寻思着呢,那妞儿从楼上走了下来,出于谨慎,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很明显她没弄懂我的意思,傻乎乎地往那儿一站带着一点天然呆。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从动作上读出她的疑惑。
“你怎么了?”声音依然好听,却让我有点忌惮。
“没什么。”腆着个大脸,我尽量镇定地回答道。
“钥匙。”见我这样,她有点狐疑地将手里的钥匙扔过来,又迅速地跑上楼去,从视野里消失的一刹那,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从铁门的缝隙里将那钥匙弄到手,我打开后门跑进去赶紧将那短刀从墙壁之上拔了下来,因为那力道太猛,整个刀子都嵌在了墙壁里,等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取下来那色彩斑斓的飞镖靶子也跟着掉了下来。
当时的我,也顾不得太多,像是见了鬼似的抱着那个靶子就从后门的楼道里跑了出去。
火急火燎地钻进铁楼的大殿,正看见胖婶在那儿跟人聊天呢,她对面站着的一个住在附近的大妈,每天都能看见她拿着个红色兜兜去买菜,这不,离着老远就看见几根芹菜伴着茄子尾巴在那兜子里冒出头来。
“你咋了,跟见了鬼似的?”看出我的慌张,胖婶说到,这话一出,她就后悔了,拍拍嘴巴直说晦气。
跟我们这些人打交道打的久了,胖婶是知道一些忌讳的。
“没,没事。”擦擦一头的冷汗,我赶紧将那飞镖靶子连同那短刀一起塞到柜台后面,随后跑出去,拉着正在外面跟人下象棋的小胖把刚才见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胖闻言,脸色一变,“鬼仆?你……你见过她?”
“恩?”一句话出,我就懵了,听这话茬儿好像不太对啊……
什么叫……你见过她了?
莫不是说,那看似文弱却贼彪悍的女人很难见到?
卧槽,一联想胖婶说过那些话,这节奏有点不太对啊……
一直到今天,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胖婶亲口对我说,鬼仆那孩子一直住在楼上,从来都没见她下来过……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不信一个人能窝在一个诡异莫名的妖楼里一辈子不出来!
再说了,得多脑残一个人会给自家闺女取上这么一个名字?
鬼仆。
鬼,仆。
这两个字都不是正常人会用的吧!
联系一下她和九爷的关系,难道说,这妞儿的全名叫“金鬼仆?”
我草草草草,叫“金龟子”也比叫这蛋疼的名字好听吧!
越想越觉得蛋疼,不由得咧起嘴来。
依着我的判断,这鬼仆两个字所代表的,很可能是一种特别的身份或是什么样的职业状态,就像管家啊、门卫啊这种,可,那妞儿可是金九爷的女儿啊,在自己家里怎么会用这么难听的名字称呼自己的女儿呢?
考虑到金九爷的职业,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此同时,背脊一凉冷汗刷刷地往下流。
我在想,刚才遇到的那个小妮子,她究竟是不是人……
当时的我,对茅山道术并不了解,但是,对这东西有过耳闻的人都知道,在民间,是有那么一批人专养小鬼骗钱的!
金九爷可是一个道士,还是一个颇有神通的道士!
会不会是因为他对自己死去多年的女儿思念过度,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茅山秘术将她的魂魄勾回来,再用一些特殊方法让她留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呢?
这样一来,鬼仆从来不出铁楼的事情就有了解释,她那彪悍身手也就有了解释,就连这妮子走路没有声音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不行,我得问问去。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给金九爷打了个电话,随后甩下一脸疑惑的小胖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