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他旁边那个小护士尖叫一声跑了过来,翻开眼皮,拿着一个像手电一样的东西照了半天,问我感觉怎么样,叫我别动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转头看她,长得还不错,以小胖的审美标准来看这妞儿还是可圈可点的。
“看上她了?”指着她的方向,我略带沙哑地问小胖。
“嘿嘿。”小胖闻言,将饭盒放在我的床边,一瘸一拐地将窗户打开,旋即走到自己的病床前面盘腿坐下。
我看他,他看我,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对我说:“你知道么,你睡了好些天了。”
“恩,我知道。”点点头,我揉着酸疼酸疼的脖子说。
“医生说,你再不醒就得挖开喉管当植物人那么养着。”在自己的喉咙上比划了一下,小胖又说。
“呵呵,他吓唬你的,上一次比这时间长多了,不也没割开。”莞尔一笑,我说,小胖听了,苦笑着直摇头,随即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屁股底下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来:“夏筱柔来过,这是她要我给你的。”
“她人呢?”略微一愣,不由得心中一沉,我拿着那个信封直勾勾地看着小胖,小胖听后,摆出一个十分尴尬的表情。回头看看那些医生没进来,又可怜巴巴地拿出一个烟屁股给自己点上,“我不太清楚,好像你们的事情让他爸知道了。”
“哦。”听完这话,我苦笑了一下,拆开那个被揉烂了的信封看了好几遍,心中苦涩难以言表。
两个世界的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实不是童话,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终究走不远。我揉揉眉心,头疼得厉害,这时候,幺儿那个小家伙却打着哈欠抻了个无比夸张的大懒腰,它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我怀里,身形一转又缩成了毛茸茸的一个球。
我摩挲着这个小家伙,想想那短暂的幸福生活鼻子一酸眼泪都要下来了,小胖知道我爱面子,见我如此赶紧转过头去,“你也不用太伤心,小柔是个好姑娘,可好姑娘又不止她一个,等咱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恩,没事儿。”在纸抽里翻出两张面巾纸,我擤着大鼻涕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可说得云淡风轻,声音却不对,老脸一红,我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小胖见状,回头瞅了我半天,旋即皱着眉头一咧嘴,“至不至于啊我的大哥,你真那么喜欢她就直接说嘛......”
“不用了,男人总是要在失恋中不断成长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我说,虽说对这段感情早有预估,可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小崩溃,等那医生进来的时候我赶紧揉揉脸摆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那老大夫能有七十多岁了,地中海的发型还带着一个很复古的圆眼镜。
拿着那个小电筒在我的眼睛上照来照去,又掰着我的嘴看看舌头什么的,他一边询问着我的状况一边让那护士做好记录。
“诶呀,小伙子,你还真是够命大啊......我还以为你熬不过去了呢。”拖着长长的尾音,老头儿对我说。
“我还有多久能出院?”下巴被掐着,我呜呜地说。
“怎么也得一个星期吧。”那大夫说着,收起电筒笑了笑:“不过你不用担心,丁女士把你们的住院费都付清了,你在这里住够时间就可以了。楼下就是食堂,抽屉里有饭卡,有什么需要喊护士就可以。哦,对了,最近这边不太平,晚上的时候可不要到处乱跑哦。”
“啥意思?”一听这话,我一愣,老头儿闻言,却阴测测地笑了一下:“啥意思?你没听说么,北城施工,在打地基的时候挖出两具僵尸来,一个男的被咬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僵尸?”小胖一听,大为疑惑。
“是啊,你没听说么?唉,说来也怪,偏偏这个时候金九爷他.......”老头儿说着,摇头叹气,见他这样,我看小胖,小胖点点头随后说道:“九爷的葬礼,已经办完了,那时候你正昏迷不醒,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那九爷的尸体呢?”拧着眉毛,我追问。
“尸体找不到了,倒是找到一些遗物,唉,你不用太难过,其实九爷对自己的死早有预料,我听说,在咱们启程的时候他的遗嘱就写好了。”小胖说着,面色沉重地摇摇头,那大夫一听,微微皱眉,“两位跟金九爷认识?”
“岂止是认识。他就是金九爷的徒弟。”指着我的方向,小胖说。
“不仅是徒弟,还是唯一的徒弟,衣钵传人你知道么。”见那老头儿一脸震惊,他又正儿八经地补充道。一听这话,我有点头大,可想想,又觉得这话也没有错。九爷一辈子,没有收过一个徒弟,要算的话,除了鬼鬼也就是我。
毕竟,九爷给我洗过身,又有意无意地教了我不少东西。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拜过祖师,但是怎么说我也是半个茅山弟子了。更多的,是我对九爷的死心存愧疚,总觉得自己要是再聪明点九爷也不会这么去了。心念于此,在那老头儿震惊不已的目光中我点了点头。
“哎呀,这么说,你们也抓鬼治僵尸?”那老大夫一听,瞪着眼睛雀跃道。
“勉强会一点吧。”不想折了九爷的面子,我说。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底气的,我能开鬼眼,想要看到鬼魅并不难,我还有冥尺在手,借助《焚天诀》的灵气基础寻常的邪祟勉强可以应对,况且,跟九爷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对捉鬼降妖的一些门道还是知道一些的,真要赶鸭子上架,倒也不会太狼狈。
“诶呀,这么说,两位爷是高人啦?正好,我们医院里就有一个病人,二位可不可以帮忙看看?”老头说着,搓着手显得很诚恳,我跟小胖对视一眼,道:“什么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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