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门洞低头往里瞥了一眼,里头的院子五米见方,种着一颗大树。
树底下有一口井,那口井比我们刚开始看到的可要大多了,光直径就得有三米左右。
我第一个钻进去,发现院子里生了不少落叶,年头久了,堆得挺厚。
不过那些树叶铺得很凌乱,一看就被人踩过,尤其是靠近门洞这一边,乱七八糟的已然露出底层的青砖来。
我蹲在地上看了一下,地上有一些白色的小颗粒,像是被蒸干了的盐水一样,在那小颗粒的里头还混着一点很细小的鱼鳞。用手捻起一点搓了搓,看样子和那女孩儿身上出现的差不多。
“你们是怎么把它弄上来的?”站在井边看着那碧绿幽深的井水,我问那葛二蛋。
“钓,钓上来的!有个大老板教我的!”葛二蛋说着,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你,你知道,杀猪的时候,用,用来将肥猪吊起来的那种大钩子么?我们把一个,一个,五十多斤的小猪崽儿勾在上面像钓鱼那么把它弄上来的!我,卧槽,那鱼特别大,还特别凶,扯它上来的时候,可,可特么费劲了!好几个人,用,用,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才把它弄上来!”
“那你们知不知道,这鱼是从哪里来的?”点了点头,我又问。
“不,不知道。好像,有有有这宅子的时候就有这东西了吧,反正,俺们老祖宗留下话来这个东西不能碰,所以,一,一直直也没人来这里,要不是缺钱,我们都把这事儿忘了。”
葛二蛋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大,大师,不,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想骗你的。只是,只是,我也是没办法了。祖辈人,都说这里头藏着一条大鱼,还说那大鱼是妖怪,可是,把它弄上来的那会儿它就是一条怪鱼而已,没啥大能耐啊,我们都觉得是老人家迷信,却,却没想一不小心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事情出了以后,俺们也害怕了,老张家的二嫂子说,她,她见过一帮人,可厉害了,连水,水猴子都能抓到,所以建议我们去找你们试试看!这不,跑那村子里一打听,说你们在什么,什么楼那地方开的店,可到了地方,周围的人说你们搬家了,废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你们的店铺呢!咋,咋样,这,这,这东西你们能抓不?”
“现在还不能肯定。”见他一脸殷切,我很无奈地摇摇头,旋即将手里的封条拿出来给他看了一下:“这封条,是这门洞上的吧。”
“对。对呀。”葛二蛋说着,用力点点头。
“你知道这封条背后的东西是谁写的么?”指着上面的一串符文,我问他。
“哦。知,知道!我小的时候见过,我记得是俺们家老头子请来的一个老道写的,好像姓金,他好像挺厉害的,老头子对他特别客气,就连这院子里的小院子也是他让修的,老头子还说,多少年后要找他的后人再来看一下,可人死了之后,没人把这当回事儿。哦,对了,还有一个东西在这里来着!”
葛二蛋说着,一拍脑门,旋即跑到那个外面扯了一个箩筐一样的东西进来,那东西已经被挤压得变了形状,但是,一拉进来就叮叮当当地一阵响。
我们转头看去,俱是一惊,惊讶的不是这玩意的材质,而是它的形状。
“这是法网吧......”将那用藤条编制用红线捆缚的罩子接过来,小胖摆弄几下一脸疑惑地问我道。
我看看那藤条交错的形状和上面点缀着的铜钱和铃铛,十分确定地点点头。
没错,这东西虽然是用藤条编制的,可它的形状和布局规则都跟茅山宗的“法网”无异。
据我所知,这种法网是用来捕获或是封堵某些威力巨大的妖兽所常用的,威力巨大,但是制作起来相当麻烦,也正因如此,现在,即便是有正统传承的道士也通常用黑狗血浸润的纯棉网兜儿来代替,要不是陈老爷子给讲课的时候提到过,我还真认不出这个东西来。
我伸出手来摸摸那个铜钱,上面的一层铜锈告诉我这玩意也有年头了,再看那上面的几个铃铛,形制,大小,甚至上面的花纹都跟我结阵用的一模一样。这更让我确定,眼前的东西肯定出自我们这一脉的某位前辈,说不准是鬼鬼的爷爷还是鬼鬼的太爷爷呢。
如果是这样,那葛二蛋刚才的话就没有错了,看看那逐渐褪色已经明显泛白的红绳,我相信结下这法网的前辈肯定知道这法网有年限的限制。想必,临走之前他特地交待过要让后人将这法网重新缔结。可惜葛家的老太爷对此深信不疑,那些晚辈却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儿......要不然,也酿不出如此祸事来。
想到这里,我扒着那个深井看了一下,里面碧波荡漾,沿着井壁的四周还生着不少不知名的水草,只是,这井口跟周围的环境不太一样,刚一探过去就觉得寒气刺骨,相比小胖遇到的那冰冷冷的井水,似乎这里的温度还要吓人些。
“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了。”有点无奈地耸耸肩,我说。
“真的假的......”一听这话,小胖立即咧起嘴来,我点点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东西应该回到这里了,不过,保险起见,一会儿,我会开个小坛问问这里的朋友有没有看见它,要是没错,只能今晚动手了。”
“朋友?谁啊?你们还带了别人来么?”葛二蛋说着,看看四周。
还没等我说什么呢,小胖就坏笑着拍拍他的肩头:“二蛋啊,我觉得,对你来说,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要好些。”
“没错。”也不知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大牛也笑嘻嘻地补充道。
让他们这么一搅合,本来不明白的葛二蛋也发觉事情的不对,猛地一哆嗦之后,这家伙给我们的话吓得嘴唇都白了。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