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洗浴中心,牛天苟便到艾副总的办公室把了解到的情况向她作了简单的汇报。
“你是说这事与工商局张局长有关?”艾副总听后吃了一惊。
“可能性很大。”牛天苟想了想,“不过……一切要等徐梦瑶来了后才能清楚。”
“这事……你要慎重了。”艾副总皱了皱眉道,“一定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就是找到证据后,也要交给公安机关处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要贸然行事,不然,我们今后的麻烦就大了。”
“这个我知道。”牛天苟当然明白,作为工商局长,凭着他手中的权力和关系,要想找洗浴中心的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说完,牛天苟想到了医疗费的问题,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我想……先借10万元钱,把医院的押金交了,不然……”
“嗯。”艾副总听后点了点头,“不然黄春莺的后续治疗就很难得到保证,毕竟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我也正在想着这个问题。”
艾副总盯着牛天苟看了一会,若有所思地问:“你……想帮她?”
牛天苟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父母都是下岗工人,还有一个弟弟在读大学,估计家里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如果……不帮帮她,她这一辈子就毁了。”他被艾副总盯得有些心虚,嗫嚅着道。
艾副总叹了口气,最后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牛天苟的手里:“这张卡里有20万,密码是……嗯,我从里面捐一万,等会儿我找几个总监开个会,看能不能动员他们和下面的员工也捐一点……你先拿着去把押金交了吧。”
正在这时,杨玉娇从医院里打来电话,说黄春莺的父母和徐梦瑶领班已经到医院了。
“这样吧,我先跟你到医院里去看看她的父母。”艾副总也听到了电话,当即道。
来到医院,只见两个老人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泪流满面,杨玉娇和徐梦瑶正在一旁劝慰着。
见艾副总和牛天苟来了,杨玉娇和徐梦瑶连忙转身招呼道:“艾副总……”
艾副总朝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坐下,杨玉娇忙向两位老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单位的艾副总。”
两位老人缓缓转过身来,黄春莺的母亲脸上挂着泪水,父亲用手背擦了一把眼睛,满脸的悲哀和无助。
“您们坐,您们坐。”艾副总慌忙上前扶着黄春莺的母亲在长椅上坐下。
黄春莺的父亲坐下后,望了望艾副总,又望了望病房内的女儿,哽声道:“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我们……给您们领导添麻烦了……”
“您快别这样说,谁也不愿意出这样的事。”
看到两位老人悲戚的眼神,艾副总连忙宽慰道:“请您们两位老人放心,我们不会不管的,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治好她的,只不过辛苦了您们两位老人。”
说完,艾副总转头朝牛天苟吩咐道:“小牛,你跟小杨到附近旅社给两位老人订套房间,我先陪他们说说话。”
牛天苟默默地朝两位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叫上徐梦瑶,与杨玉娇三人一起出了病房。
到医院收费处替黄春莺刷卡交了10万元押金后,牛天苟这才带着杨玉娇和徐梦瑶出了医院。
三人在外面转了一会,终于寻了一家离医院最近的旅社,让服务员带着看了看房间,觉得还行,这才在二楼订了一套双人房,交了押金。
“我们上去坐坐吧。”拿了房卡,牛天苟边上楼边朝杨玉娇和徐梦瑶领班道。
三人上楼开了门,进了房间,见房内整洁宽敞,有厕所洗手间,而且价格也不算太高,一万元押金两位老人住三个月应该绰绰有余。
“你们随便坐吧。”
牛天苟掏出一支烟来点燃,坐到床边一张凳子上,然后指了指床边。
待她们两人坐下后,牛天苟也不废话,直接问徐梦瑶道:“跟我说说吧,黄春莺与那个张局长究竟怎么回事?”
徐梦瑶知道牛天苟叫她来的目的,幽幽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神色有点忧郁,多愁善感的眼神凝视着窗外,仿佛在竭力收回着那不堪回首的遥远记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她所知道的黄春莺和张局长的一些经历……
那是大约在四年前,徐梦瑶刚到滨海皇家大酒店康乐部ktv包房做小姐的时候,一天晚上来了两位40多岁的客人,选中了徐梦瑶和同样刚来做小姐不久的黄春莺陪酒。
从与两位客人的陪酒交谈中,徐梦瑶了解到,一个客人叫张患清,是仙海市工商局的局长,一个客人叫周大明,是滨海市开发区城管局的副局长,两人是同学。
这次张患清局长来滨海出差,老同学周大明便热情作东邀他来皇家大酒店“潇洒”。
两位客人都是情场老手,不仅外表温文尔雅,开口谈吐不俗,出手更是慷慨大方,一番纵情地放歌再加上一阵轮番的灌酒之后,晕晕乎乎的徐梦瑶与黄春莺终于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分别陪周大明和张患清第一次“出tai”了。
从此以后,两人似乎迷恋上了徐梦瑶和黄春莺,张患清只要到滨海来,周大明都要带着他来找黄春莺和徐梦瑶陪酒唱歌然后出台,有时,张患清还独自一人特地从仙海赶来找黄春莺出台,周大明身在滨海,更是经常约徐梦瑶“幽会”。
后来,两人嫌这样太麻烦,干脆分别给她们在外面单独租了房,把她们半包养了起来,过起了家外有室的生活,并要求她们不能陪别的客人出台。
从此,徐梦瑶和黄春莺便只是坐台,基本不出台了,如果有客人纠缠着要求她们出台时,她们就故意把出台费要得很高,以委婉拒绝那些纠缠不休的客人。
直到去年过年前,黄春莺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坚决不与张患清来往了,并且从出租房里搬了出来,为此张患清多次心急火燎地找周大明来向徐梦瑶追问原因。
徐梦瑶也问过黄春莺,黄春莺对她道:“我不想再与他(张患清)这样不明不白地过下去了,我想结婚,他又找各种理由搪塞敷衍,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我劝你也与那个周副局长断了吧,找一个靠谱的人,我们耗不起了。”
可张患清依然纠缠不休,他已经在黄春莺年轻的身体上体会到了一种在妻子那里从没得到的快乐,这种快乐让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哪肯轻易罢手?
一想起黄春莺那浑身跳动着美丽和灵气,张患清就情不自已,三番五次地跑去求徐梦瑶替他做工作,但都遭到了黄春莺的坚决拒绝。
徐梦瑶当然不知道,黄春莺那段时间陪牛天苟回了一趟老家,心思已经全部转移到牛天苟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