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零下一度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四章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

    一起沉默

    磊是我以前十分要好的朋友。所谓的要好,就是你要我的好东西我要你的好东西。我觉得这不是酒r朋友的象摊否则一旦成了好朋友就仿佛踏入空门,木难喝酒吃r。磊长得很有人样但他觉得自己跟人已经没有什么好j流比每日抱着电脑上网。那时刚有一些搜索引擎,上网的人也不多,检索出的**网站很少。磊一旦登录就会招呼全寝室的人观赏,这是磊唯一跟大伙说话的时候。磊一召唤,包括我在内的一帮人立即会扔掉什么周作人、曹聚仁的研究工作,把电脑围得密不透风。此时,磊就会大叫“散开啦,温度太高了。”于是我们知道磊要下网打游戏了。我们称那壮观的景象叫“英雄本se”,说明英雄本来就是好se的。而每当好久不见那种图p时,我们会强烈要求磊j出笔记本电脑。

    其余时间磊不和人说话,除了我。我是个十分平庸的人,但磊非常信任我。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不值得信任的多是杰出的人。在通常情况下,三个男人会谈足球,两个男人会谈nv人,而一个男人只能谈政治。我和磊就属于这样的人。磊说他不想谈恋ai了,因为他曾受过伤。其受伤的过程是这样的磊本来和一个nv孩极为要好——那“要好”不是上的“要好”——那nv孩属黑道人物,但磊经过努力使其痛改前非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此,磊被十j个流氓群殴,所幸磊耐打,只不过多了j个瘀块少了j个大牙而已,但在大街上被十j个人踩毕竟是很令人难忘的事情。这是**创伤,而我们的磊正ai那nv孩ai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的时候,那nv孩负心抛弃磊而去,并和隔壁班的育委员自由组合。磊苦苦哀求都没用,这使磊“当夜狂饮十瓶啤酒并醉在街上”。引号内是磊的话,这话和他的“要烧掉”一样夸张,估计是喝了些酒并醉在自家床上。可磊所使用的这一修辞手法充分现了磊精神创伤之深。

    上了一年大学,只有磊在我们寝室是单身的。磊对我们的评价是,有了异x没了人x。我也找到了一个nv朋友。但我依然荡漾着人x的勉力。我发现在大一找nv朋友最困难。因为nv孩认为男人一定要比自己大才看着顺眼懂得贴。所以我们只能在同年级找,范围很小,不像大四的男人,寻觅对象时打击面很大,基本覆盖了整个大学除了考研考博的。不过照他们的话,跟nv博士谈恋ai不如跟博士帽谈恋ai。我们寝室的哥们都在大一找到了nv朋友,而那些nv人都不太优质,因为质量好的都给大三大四的男人选拔掉了。我的nv友是搞生命科学的,对年龄这东西的认识比较透彻。她说她ai我的程度就像她ai她的学科一样。但她并不ai她的学科——这是我后来知道的。人生的大悲哀就是把一句坏话听成了好话。

    磊见过我的nv朋友,他那天把我的nv朋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j遍,使我nv友不寒而栗兼令我ao骨悚然。我当时以为磊要和我夺食,不料磊冷冷地说“你们不会超过一年的。”这句悲观的话,让我觉得磊并没有对当年的分手释怀。我们谢过磊的箴言佳句后飞逃了出去,因为我们无法面对他的语气和眼神。我们虽然没有经历,但我们清楚分手和分娩一样痛苦。只是我不明白磊怎么会痛苦这么久。

    这是一个为喝醉酒而去喝酒的年纪。一天晚上,我醉后问磊怎么去吻一个nv孩,磊不语了好久,我以为他睡着了,但磊的回答终于珊珊而至,说“要先说‘来,我们一起沉默’,再说‘沉默时顺便闭上眼睛’,再说‘你沉默时美极了,我可以近一点看吗?’然后就可以了。”这招带有心理暗示的接近接吻法,后来成为我敲山震虎的绝招,并屡试不爽,可惜不是跟我最初的nv友,这是后话。

    磊很有口才,只是怀才不遇。其实怀才好比怀y,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会被人发现。磊的改变在于遇上伯乐以后。一开始是磊的论登于《校园研究》上,后传出消息这篇论差点把系的一个老教授气得暴毙。磊因此名气大振,被称为化反叛者、自由思想者、**研究者。其实,这篇关于屈原这个人不存在于历史的考证的观点,复旦的朱东润教授早提过。

    然后学校电台电视台都盛邀磊于去露声露面。j个礼拜后,磊的名字连躲在实验楼里只会解剖青蛙的人都知道。我的nv友也对磊大起敬意,并向我要了一张磊的签名照。为此我大吃其醋,但最终挑了一张磊最丑的照pj上去。

    以后的磊开始笑得灿烂,我们寝室也成了美nv招待室。当磊和一帮nv生在房间里笑谈学时,我觉得有些悲哀。但磊的确说要找个nv朋友了。

    事实证明磊找nv朋友仿佛买水果,不是以“个”而是用“斤”来计算。磊学会了打领带并有了四个nv朋友。这四个nv朋友涵盖了社会的许多科技领域,但没有一个是系的。这是因为磊认为系和系的人在一起只能谈学,而和其他系的在一起便可谈ai情。

    磊的四个nv朋友都很漂亮。其实一个人有四个情人并不难,最难的是安排好这四个情人,以免她们发生口角械斗。磊开始是春风满面的,过了j天觉得时间不够用了,便和其两个分了手,分手的原因不外乎“我们现在正是搞研究为建设祖国‘四化’而努力的时候”,这种土得掉渣的理由让磊的两个nv友伤心不止。后来,磊说那时看着她们哭自己心里挺快乐。不知那是不是变心理。磊的另外两个nv友,我都见过。一个叫做玲,是育系的。磊和她是在球场上认识的。当时是我妙传给磊一个球,磊发扬国奥队风格,一脚歪s竟然打远在边线外的一个nv孩。那nv孩应声倒地。磊大吃一惊,以为自己过失杀人了,忙赶过去收尸。那nv孩坚强地站了起来,刚想复仇,一见磊便大叫“久仰久仰”。人有名气到底好办事,一脚把人搅得久仰了,人家反而要倒过来说久仰。磊对我说,他之所以ai上玲是因为他从没见过眼睫ao比头发长的nv孩。我要说明的是,玲j乎没有头发,但这个独特的个x丝毫不能掩饰住玲的美丽。玲是学校育部部长,十分健壮,其他nv难以望其项背。但玲说话十分温柔,举止更加是三十分雅。这些都令我觊觎万分。他们j乎每天都去学校外面的铺满落的在万家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凄清的大街上漫步。磊是为了防止别人看到,而玲一定觉得踏着落倚在磊身上十分地l漫。而我向我的nv友提出去街上散步时,她总会拒绝。但我并不怨她,因为我知道天越来越冷,黑得越来越早了,这样受冻我会心疼她。第二个nv友是磊于在图书馆认识的,搞哲学研究的。她的一头长发很令磊心动。其实我也心动。那nv孩叫萍,长得十分弱小。磊一站在她面前,顿时伟岸三分,有了男人的感觉。据磊说,他俩见面对视的一刹那,磊觉得她的眼神十分迷人,是一种“辩证唯物主义的眼神”,磊当场就被吸引住了。

    以后的每个早晨,磊都要陪她晨跑,以增强她的质让她免受坏蛋的欺侮。而磊在玲面前绝没这个义务。因为坏蛋非但欺侮不了玲,弄不好还会被珍反欺侮。磊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苏醒,挣扎j下大叫一声就跳下床。此时天正微亮,磊要完成穿袜、戴手套等一系列程序。在黑灯瞎火,磊常逮住一只手套就往脚上撂。磊说ai情的力量就是让人变成动物,既然变成了动物就手脚不分家了。然后,磊摸出常备的两样宝物一一一一u和香烟。烟是用来提神的,酒是用来讨nv友喜欢的。因为萍说她甚为喜欢磊的酒味。磊弄得酒气冲天后把我叫醒,问形象如何。每每此时,我总是处在一个梦做到柳暗花明时来运转的关键时刻,对此十分痛苦。之后,磊大模大样地破门而去,再把门重重一摔。整个大学校园都知道大名人要跑步去了。

    按下去的事,磊对我曾告过许多次不难说,其实我觉得说了也无妨,那便是磊去偷花。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去偷花,感觉自己贼途无量。磊总是只折一朵玫瑰,然后醉醒醇地对花说“留得青柴在,不怕没山烧。”

    再然后,磊会跟萍狂奔去c场。那时c场上人烟罕至,可以做一些跑步之外的事情。两人一直跑到萍的脸红扑扑的才打道回府。之间过程我并不清楚。磊有一件跑完步后必做之事,就是拿信。磊于名声大噪以后,总有许多清纯少nv或不清纯少nv向其讨教怎样才能登上神圣的学殿堂。磊从来不屑于这些信,还说这年头学殿堂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学澡堂。然后把信往床上一丢。托了这些信的福,我们寝室一个多月没买c纸。

    但整个大转折发生在一个深冬的早上。那天,磊拿到信后粗阅,不出意外磊从拆信到看完信只消0秒,而这次他捧着一封天蓝的信看了足足0分钟,j乎变成望信石。看完之后,他把信往大衣口袋里一塞,匆匆忙忙出门,而且竟然忘了摔门。磊的神奇行动引起了我们大讨论。我们兴高采烈猜想出二十个假设。毕竟我们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对这封神秘来信,磊缄口不谈。时间流逝,我们也慢慢淡忘了。

    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那封神秘来信来自于磊最怀恨在心的、令他被群殴的nv人那里。我知道磊不愿见到她的名字,在此称她为小姐,因为磊即便在醉酒时都会骂她hea。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那天小姐来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的悔意和回归的决心。澳门被人家抢了这么多年也能回祖国怀抱,何况小姐乎?而当时磊用0分钟去思考这个问题如何解决,结果是磊跑了出去和玲和萍分手。

    分手的过程,磊告诉了我。那时萍刚跑完步,脸上的红润并未褪去,见磊急匆匆去找她,以为磊要说些什么好话,顿时红晕又加深一层,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磊啼啼道“萍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不要生气。”萍拢一下长发道“哪会呀?”磊又说“你不要杀了我。”

    萍微笑说“你今天有病啊?”

    磊见情况不对,这样的气氛不利分手,便猛沉下脸,作沮丧状。萍给他扮了个鬼脸,磊料定这样下去非但分不了手反而会加深一层感情,便下决心说“我对不起你。”

    萍一听顿感趋势不妙,鬼脸做到一半还来不及收回,半人半鬼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磊一咬牙说“从今以后别来找我。”然后扭身就走。这样,萍的表情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此时的磊是痛苦的,但磊执意要给自己两个打击。随后他又一个电话叫起睡意正浓的玲。与玲分手,磊是要做好准备的,因为两者打起架来难分伯仲。最主要的是,一男一nv打架,男人势必吃亏,因为nv方打男方一下,男方不能还她一下,只好暗自承受。这是国唯一不讲究礼尚往来的地方。不过,和珍分手要比和萍分手好受一点,因为活泼型的nv孩是用来相处的,而温柔型的nv孩是用来相ai的。这点是磊的ai情理论。

    据说和玲的分手是快刀斩乱麻式的,磊直抒x臆,0秒钟就完事。接下来磊去喝酒,那天晚上大雾漫漫,磊在天地茫茫间寻觅厕所,后来醉倒在c场上。

    第h天,磊大生一病。高烧直冲40度,那帮想取暖的小都把冰冷的手放在磊额上说要给磊降温。磊马上就精神大爽,说要上厕所,并大叫拿酒来,之后病倒床榻。我们大惊失se,因为磊刚才太像回光返照,于是七手八脚把他抬到学校的医院。

    我们围在磊的床边,磊的右铺说“磊啊,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话音落下来,这小就被我们骂一顿,说这种时候怎么能说这些晦气的话,要说一些生机bb的话,比如“磊,快快好,我们一起建设‘四化’去”。可磊始终胡话连篇,先背一首《满江红》,再大呼“秦桧你这厮”。我们凑上去说,小磊你安心地去吧,秦桧由我来帮你摆平。磊说不用,大哥我亲自出马。我们陪磊说了一会儿胡话,磊就睡着了。

    我们相信医生的话,磊不会有事。到了午夜,我们都回了寝室。在以往我们的寝室磊在和不在一个样,但自从磊功成名就之后就和我们无论在精神上还是**上都打成一p,没了磊顿时不大习惯。

    时值半夜,突然一个电话响起。电话是我接的,那头柔情似水的一个“喂”,然后问磊在否。我说磊在医院里躺着。那头十分急切,说要赶来。我说你不要急,nv孩家的半夜不方便,那头就挂断了。

    第二天,我们去学校外边买了磊最为之魂牵梦绕的烘山芋去看望。推开门大吃一惊,磊的床边正有一个nv孩在喂他吃烘山芋。更令我们生气的是,她那只烘山芋不论在哪方面都优我们的一等。凭着直觉,我就猪出她是小姐。

    以后我们的磊康复得很快,共和小姐快乐地在一起。小说至此应该结尾了。可事情并不是这样。那个冬天很漫长,我和我的nv友感情日益冷淡。假使你的nv友在你说话的时候不看你的眼睛,那你就时刻准备着失恋。她嫌我是无名小辈,无法给她轰轰烈烈的生活而她的另一半该是有名大辈,所以这种巨大的反差使她觉得自己的日十分平谈席碌。她说这些话时,连逗号都不给我一个。她说ai应该是l漫的而我从不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只说什么朱自清方志敏冰心巴金丁玲康朗英萧军柯灵姚雪垠艾青阮章竞袁静梁斌张天民刘厚明而不说一些玫瑰百合康乃馨。这话给我的启示是,怎么近代人的名字这么押韵。她甚至说我怎么可以没有说过带她去s奔。我怒说,你想轰轰烈烈,别把我拖进去,s奔你一个人到街上课奔去吧。

    然后我们大吵一架。吵架的结果是,我们以后再也不可能吵架了。这天,我拎了两瓶酒回寝室,见磊已经在那里开喝了。

    我问他小姐呢?

    他说***别提她。我们喝酒!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恋ai,只求同年同月同日失恋。

    我写这篇东西来怀念我们曾经ai过和失去的人。在此我有义务告诉你们,磊和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后来小姐是如何离开的,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磊也缄口不谈。生活就是如此,有些事是永远说不清的。我们知道结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结局。

    那夜我和磊喝了很多酒。磊说老明白了,nv朋友就像牙刷,要三个月一换,老要坚决贯彻!

    后来,磊似乎再也没有过nv朋友,至今未婚,在邮电局工作。已经没有人记得他曾有过一篇红极一时的论。毕业时,我砸了吉他,他砸了笔记本电脑。磊没能因为论而留校。临走时,他说他的论其实是互联网上抄的。我问他那玲和萍怎么办,不去叙旧?磊说,好马不吃回头c。之后他北上我南下。其实我们都不是好马,因为我们都在回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