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步出屋外,我低声询问一旁的胤祯。
“等了你很久也不见你回来!”他笑,握紧了我的手。
明亮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我踩着他的影,低头慢慢的走着。
暖暖的夏风,拂过了衣摆,荡起的秋千上,飘扬着彼此的衣衫。
“胤祯,如果……能够离开这里,你……最想去哪儿?”歪头靠在他的肩上,我遥望着清亮的明月,幽幽开口。
紧搂我的身微微一怔,良久,他才轻叹地开口,话语是从未有过的沉重,“盈盈,陪我守在这里,是不是——”
“你乱说什么,我不ai听!”我气怒,噘嘴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离开了景山,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游山玩水?”
真正的放下一切,离开满是是非的京城!沉溺于江南细雨,大漠孤烟,做那青海湖畔相依偎的身影。
胤禟的选择让我清楚地明白,皇有皇的骄傲与尊严,并不是所有的责任都可以放下。胤祯宠我、疼我,可我却不希望他在迁就我的时候,隐忍了自己。
只要是胤祯的选择,那便是我的选择。
“胤祯,其实在我们大婚前,我便和胤禟一起做生意。胤禟的很多产业都有我的财产,而且,微雨一直在广州经营者保泰楼。那里,汇集了胤禟大部分的财产。虽然雍正查封了盈月楼,可是主要的财产,其实早在j年前就已经转移了。”我嗫嚅着说,不敢抬头看他。
以前的自己,不知道他们的最后结局是什么,所以,我不敢说,也没有必要说。可是现在,既然打算要离开,那么,便要有所准备。
无论是陪着胤祯留在京城,抑或是云游四方,经济财源永远是不可或缺的主要支撑。
低鸣的虫叫,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的清晰。
我不知道,胤祯是否会责怪我这些年的隐瞒?心底不禁有些惴惴的,小心的瞥着一直沉默的他。
低沉的浅笑缓缓逸出,细长的手指倏然挑起我的下巴,我顺势抬眸,月光下,他的眼眸清澈如水,明净温暖,却迟迟不语,只是指尖不断的轻扫我的p肤。
“唉……”幽然叹息,我心底一沉,他却忽地笑了,撇唇摇头,“我还在想,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
“你知道?”
我以为我瞒得很好!
瞧着他舒然的笑意,我不禁疑h。
“起初的确不知道,但是夫q二十多年,倘若这些事情也无法察觉,那我岂不是太失败了?宝贝儿的事情,我自是放在心底的!”挑逗的细吻落在唇角,上扬的眉眼饱含笑意。
“宝贝儿?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宝贝儿!”我抿唇,朝着屋的方向努了努嘴。
胤祯顿时大笑不已,将我搂在怀里轻晃,“盈盈吃nv儿的醋了!”
“我才没有。”我嘴y,不肯承认。
“好、好,没吃醋!”他嗤笑不已。
想着自己看到胤祯宠梓歆、梓韵时,心底曾升起的异样情绪,我也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自己还真是吃起nv儿的醋了!
“盈盈,你是不是心里有事?”话锋一转,胤祯忽地转头,认真地看着我。
扬起的笑丝瞬时僵在脸上,像是播放慢动作一般,唇角一点点拉平,直到抿为一条直线。
深深的吸气,一丝叹息幽然滑出,“胤祯,四哥今年恐怕……”我迟疑着说,一瞬不瞬的凝视他的眼睛。
惊诧顿时闪过,他的眉头倏然地拧紧,黑亮的眼眸渐渐模糊,看不清底se。胤祯沉默着,深深的吸气,直直的看着我,却不言语。
“胤祯?”小心的握紧他微微泛凉的手掌,我轻唤着。
“你、是说四哥今年——”微顿的话语迟迟没有下。
自若的脸上布满深沉,看不清他沉默的背后,然而,从他眼眸里的光亮,我却知道,他的担忧。
即使那些年他们闹得水火不容,积怨不少,可是近j年,他们之间的情况已经有所缓和。对雍正,胤祯也不再针锋相对,奏折上的顶撞,也仅仅是气话,逞一时之快而已!
迎着他略显沉痛的表情,我迟疑,却坚定的点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胤祯沉沉的看着我,g涩的嘴唇闭了又开,不住的深呼吸。
良久,他缓缓地睁开紧闭的眼眸,眼底一p平静,“盈盈,我记得你以前常说,有套院要到南方建才有情调。等离开了景山,我们便带着梓歆、梓韵到江南去吧!京城的一切,只是昨日的浮华!至于弘明和弘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不要太多虑了!”
眸底氤氲,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重重的点头。
雍正十三年十月二十四日
一大清早儿,胤祯正拉着两个孩在院里锻炼身,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嚣之声。
“阿玛,那是什么声音?”正蹲着马步的梓歆‘噌’的跳了起来,跑上前拉着胤祯的袖问道。
平日宫里派人来时也是毕恭毕敬的,凡事都小心谨慎,不曾有过喧嚣。所以今日的声音,着实让人奇怪。
“谁让你起来了?”胤祯挑眉,只是瞧着暗自吐舌的梓歆,对那些声音没有丝毫的理睬。
“阿玛,我累了!”
“我也是!”
两个身影一边一个,瞬时将他牵制住,胤祯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训斥的话咽在喉,不住地摇头叹气。
对nv儿,可不像当初弘暄那般,胤祯是一点重话也舍不得说!
“爷,主,宫里来人宣旨了!”院外,小李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脸上一p慌乱。
闻声,我和胤祯对看一眼,默默地抬步走去。
“从前,允禵狂肆乖张,不知大义,罪戾种种,皆获罪皇祖之人。我皇考悉皆宽免。因恐其在外生事,复羅重谴,不得已加以拘禁,乃委屈保全之大恩也。今朕即位,念及其收禁已经数年,定知感皇考曲全之恩,悔己身从前之过,意yu酌量宽宥,予以自新……”
尖细的嗓音,在寿皇殿上空阵阵盘旋,搅得脑汁生生的痛着,心底却顿时觉得有什么堵在间似的,憋闷难耐!
这场持续了j十年的争斗,终于彻底的结束了!
我侧头,瞟着身旁的胤祯。他始终低垂着面孔,看不清神se,然而背脊却挺得僵直。
无力的叹息,我紧紧地抓紧x前的玉佩。
我们的将来,只有靠它了!
紫禁城
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怀着忐忑的心情,犹豫不决的面对雍正。可是今次来,那个高坐于宝座,满面陈冷,却有着迷h眼神的人,却早已不再。
这幽幽的紫禁城,又送走了一位君主,迎来了新的主人。
眼仿佛闪过烛光下挑灯夜读的模糊身影,颤抖的手指握着不稳的ao笔,却执意的一本本批改着。
曾经怎样的怨,也终该烟消云散了!
“夫人,您仔细着脚下。”清润的声音,换回了我游离的意识,我顺势抬眸,朝着眼前的妙龄宫nv温和一笑。
前j日胤祯入宫谢恩的时候,我便将玉佩j予他手,让他务必转j到澜熹,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手上。
自从那日之后,我心底便一直不安,凌月已逝,不知当日的诺言可还当真?!
直到今天,我接到懿旨,奉旨入宫。
“民nv夏氏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我毕恭毕敬地叩首在地。
“起来吧!”
p刻,迟缓的声音幽幽响起,沉稳自有一g压力,“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闻言,我轻咬唇,缓缓扬头。
澜熹面se平淡,眸底清深,凝视了我良久,方挥手让身旁的人全部退下。
“你怎么会有这个?”
清翠的碧玉在她白皙的手掌上轻晃,澜熹不急不徐的看着我,昔日甜美的容颜略显苍老,明明是温淡的笑意,却让人感到凛冽的寒风来袭。
我抿唇,不答反问“恕民nv冒犯,太后可还记得当日的承诺?”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谁拿着这个来找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尽我所能得帮你完成。”盯着她忽然惊讶的面孔,我一字一顿的说。
“你、你……”细长的指尖,颤颤的指着我,满目的惊魂。
“太后,当日您对凌月的承诺,可还算数?”
澜熹不语,只是直直的盯着我瞧,仿佛要看进我的心里,似箭的目光越来越锐利,却在瞥到玉佩时瞬时软了下来,渐渐的,浮现丝丝暖意。
“罢了,既然她相信你,我没道理不遵守承诺。年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便会倾力去做!”扬起的眉梢,似是回到了昔年那般,年轻依旧。
浓浓欣喜顿时溢满心底,我压抑着激动之情,从袖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于她的手。
我想说的话,信自已详细说明。
“民nv代凌月谢太后恩准之恩!”跪拜后,我背身,缓缓退出。
昔日的繁花似锦,终将似梦而去,而我与胤祯,也定将逍遥自在。
“等等,你到底是谁?”
才扶上把手,背后威严的声音顿起,我微顿,却并没有回首,“太后,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只想守着他而已!”
语毕,我猛然开门,大步离去。
这些话,这种心情,她懂的!
离京的官道上
“盈盈,为什么皇上会同意我们离京?我那日请辞,他明明拒绝了。”胤祯皱眉,疑h的看着我。
我瞧了瞧马车上睡得正熟的可ai身影,忙嘘声说道“秘密!”
胤祯撇唇,摆明了不相信我,却不再追问,反而摩挲着我的脸颊,笑得轻松,“盈盈,我们先去哪里?”
“广州!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刷’的打开折扇,凝视着扇面的江南烟雨se。
“哥也有这样一把。”胤祯歪着身抱紧我,下颚抵着我的肩膀,懒洋洋的开口“那时我跟他要了j次,他都小气的不答应。”
我轻笑,没有答话。
“去完广州我们去哪儿?”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目迷离。
“绍兴、杭州、苏州,我们还可以去青海湖,你答应我要再去看的,我们也可以去塞外,欣赏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我们还可以……”
宏伟瑰丽的景象,仿佛瞬时在眼前展开天青se的暮se烟雨,朦胧露出婉约;碧c连天的c原,纵马狂奔的身影;湖水清幽似画,岸边人影相携,共看朝y与夕照……
舒适的马车,在凛冽的寒风,在茫茫的官道上,缓缓而行。
“盈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是来时的样?”
“笨啊,如果我也老了,谁来照顾你?”
“可是,你曾经说过要陪我一起变老的。我都快成老头了,可你却仍是这般年轻!”
无奈的笑声,然传出。
“盈盈,你再唱一次那首歌好不好?”
“哪首?”
“就是当年我们在海边时,我背着你,你唱的那首!”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l漫的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l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l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
……
——古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