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恒轻抚着火炙云的脸,叹道:“云姑娘……情之所至,生可以死,死可以复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皆非情之至也。不过我认为,情虽然好,但殉情太过沉重,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将来不管怎样,一定都不要这么做,一定要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云姑娘,答应我,好吗?”
火炙云有些迷惑地问道:“岳公子,你为什么这么说?”
岳恒只能苦笑,感性的人才会多愁善感,用情才会最深,这又是相当危险的,稍有不慎可能作出过激的举动,他之前不敢接受火炙云,就考虑过这个因素,他怕她对某些结果承受不了。
“你还小,日后你就知道了……”岳恒转过身,向藤屋方向走来,火炙云跟在后面,心思重重。
“岳公子,我先送炙云回去休息了,炙青,你陪岳公子好好聊聊。”火刑风安排好后,带着火炙云先飞回去。
还剩下三人时,岳恒恍若无人般,自己给自己倒上美酒,若无其事地与曹同浦低声闲聊,两人时不时发出轻笑,惹得一旁火炙青频频侧目怒视。
“岳公子,我有话要对你说。”火炙青提高音量,打断了两人聊天。
岳恒淡然道:“说吧。”
“我要单独说!”
“曹将军不是外人,他是可以与我性命相交的手足,不用避让。”岳恒这番话虽然很煽情,但让曹同浦从内心深处感动着。
岳恒故意再补上一句:“我实力不如守灵将大人,单独见面我还有些不敢哩……”
火炙青咬着牙,恨恨说道:“好一个油嘴滑舌的文人,偏偏我生平最不喜欢你这种人!炙云与我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对她太了解不过了。你要是敢伤害她,我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即使你逃回楚国,我也要追杀你,至死方休!”
岳恒微微笑道:“守灵将大人,我认为你可能误会了。我之所以与云姑娘谈得来,是因为云姑娘对人族文化非常感兴趣,正好我在音律,诗文上略懂一二,所以多说了几句而已。”
“就这样?”火炙青感到思维转不过来了,“就这么简单?”
岳恒无奈摊手道:“就这么简单!守灵将大人,你忘记了我刚才那首诗吗?‘万里江陵一日还’足以说明我归心似箭的心情,我来火灵族讲《西游释厄传》,也仅仅只是一场交易。结束后我可以在一日内飞回楚国,那里有我的家人和朋友,我的根始终都在那里!”
火炙青还是不敢相信,他仔细回想着,自从见到岳恒后,他就没有一刻舒心过,酒宴,讲坛。还有刚才,他都对岳恒充满着浓浓的敌意。
“难道这小子真的对炙云没有兴趣?”火炙青开始怀疑起来。似乎是这样的,岳恒从来都没主动接近过火炙云,即使是交谈,都彬彬有礼喊着云姑娘,而且每每火炙云有亲近之意时,他都会刻意保持几分距离。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火炙青再看向岳恒时。感觉顺眼多了。
岳恒哪里会不明白火炙青在担忧什么,只是日后可能还会在牢狱中求到他,不得已才这么做。
“守灵将大人,之前在音律切磋上是我的不对,但事情古怪。也超出了我的控制,其实我还是挺欣赏你的,以你的年龄能成为化形期,并且成为昆山守灵将,就算放在我们人族,那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像你这种人我只有巴结的份,哪里还敢得罪你,与你争抢?”
反正拍马屁又不要钱,岳恒察言观色,见火炙青情绪有变化,立刻送上称赞。
果然,火炙青又放松了几分警惕,脸上那股久违的倨傲又重新回来,他的身体向后缩了缩,与岳恒保持足够的距离,这是一种高贵血统般的矜持,是双方地位的差距,是与生俱来的上层与下层的疏远。
岳恒轻笑,没有继续凑过去。
在没有搞清楚牢狱真相之前,拍两句马屁就是他的极限了,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他还没这么作贱自己。
没过多久,火刑风回来了。
本以为要说改良版筋斗云法决的事情,没想到火刑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岳公子,你昨夜休息可好?”
曹同浦不动声色,岳恒心脏猛地一抽,不过瞬间又恢复正常,微笑道:“谢火将军牵挂,我的睡眠一向很好,倒头就睡着了。”
火刑风点点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是第三章通用语的讲解,到时候再谈筋斗云法决的改良。”
“如此也好!”
“炙青,送岳公子和曹将军回去休息。”
火刑风安排后,连招呼不打就自行离去,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告诉火炙青。
只有岳恒与曹同浦心里明白,叶知返失踪一事被人发现了,可能他留下了名册或是命灯之类的信物,有什么风声传了出来,楚国六人的疑点非常大。
火刑风是经验丰富的火灵族袭部大将,绝对不会无头无脑地贸然发问,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逆族人的生死对火灵族来说无关紧要,怕就怕有人揪住不放,火刑风是在故意提醒岳恒小心防范。
“守灵将大人,回去了我也没什么事干,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合适的信使人选吧?”岳恒随意问道。
火炙青没有多想,反正这事是火刑风交代下来的,再加上他对岳恒的感官稍有改变,于是说道:“可以,我这带你去牢狱挑人。”
火灵族牢狱位于圣树北边偏东的区域,那里是袭部军队集中地,多支不同的守军驻扎在那里,全天卫队巡逻,牢狱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三人通过数道关卡,在牢狱长带领下一路顺畅来到牢狱大门。
牢狱建在一处山壁前,火灵族挖空了半个山腹,石洞中终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岳恒第一眼看去,心就揪起来。
曹同浦同样皱起眉,忍不住说道:“这里的环境也太差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