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苍山如画。
“太子此次出行,倒是和往日清雅之风,大不相同!”
“仙子倒是见笑了,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此次出席天墉大会,一方圣城,乃代表着我木族颜面,小王岂可简陋,那不是让天下人都看笑话吗?”
“倒是小女子考虑不周,让太子见笑了。”
只见木族上空五匹白色飞天翼马,足下生风,拉行一辆金黄车辇,急速朝南奔去,车辇两丈见方,气势磅礴,撵内装饰极尽奢华,檀木紫金案上,盛放着各类瓜果、蜜饯、肉食,青木色的冰蚕天丝双排椅边,放着2尺来高的经文书卷,显得稳重异常,车辇内极品龙延香幽幽熏陶,显得无比清幽宁静,句斐禹与凌雨菲便身处其中。
太子出行岂能简单,六百四十名礼仪乐手,再配上千人护卫精兵,随行侍女,真可谓是浩浩荡荡,木族上空数百只‘青木’、‘句’字青色大旗迎风招展,皆是飞行骑兵,在空中蜿蜒而行,声势好不豪壮!
羽鲲此刻紧随与这车辇之后,望着眼前这浩浩荡荡的随行队伍,心中升腾一种莫名烦躁之感,想到凌雨菲那变幻莫测的神色,想到自身那两件多出的异物,自己更是无脑的被强制卷入各种行动......
当下真气运转双翼之上,金色羽翼大开大合,须臾间,便偏飞于金黄车辇之后。
“恩?”句斐禹探出头去,双方双目相撞,俱都心中一颤,当下别过头去。
“鹏兄,小王依稀记得,你叫‘羽鲲’吧?....‘寰宇宇内,化羽鲲鹏’,真是好名字,小王长你几岁,如不介意,斗胆呼你一声‘鲲弟’如何?”句斐禹淡淡笑容挂于面上,望着羽鲲说到。
羽鲲当下心中一愣,想起此人正是当日万春城内所见木族太子,虽话语不多,接触甚少,羽鲲隐隐之中,对眼前这个俊朗儒雅的男子心怀好感,当下心中豁达,应声答道。
“殿下千金金躯,羽鲲不过乃是妖族之中泛泛之辈,怎能担此‘鲲弟’二字。”
“鲲弟如此说来,当真是和哥哥我见外了,也不知为何,我第一次见鲲弟之时,心中便有一种亲切之感,想必这是我们之间缘分才对.....”句斐禹双目紧紧望着羽鲲,神色坦然,忽又憋见羽鲲背上两件异物,当下说到。
“仙子,小王在此向你讨要一个人情,你且将鲲弟身上驱力刺和句首环去掉,可好?”
“这....殿下,不是小女子违背殿下之意,实乃属下与这鹏鸟互有约定,待这约定结束,我自当去掉二器。”凌雨菲心中更是诧异万分,完全未曾料想,堂堂木族太子竟会与称妖族称兄道弟,更会为之说情。
“既是如此,小王也不好多言,只是要先委屈鲲弟一阵,鲲弟且饮下此杯美酒,权当哥哥我给你赔不是。”句斐禹说完,从案上银壶之中绿色琼浆倒入青铜杯中,转眼间便轻飞于羽鲲面前,万空之上。
羽鲲望见句斐禹手中美酒,心中极是感动,想到许久以来除了在族内先虚、小胖几人,再无他人如此待已,当下不再犹豫,羽翼轻卷,将那满盏美酒仰头灌下,车辇内凌雨菲更是膛目结舌,没想到自己这么多日以来,都未曾见到小羽如何吃饭、饮酒模样,倒是太子殿下三言两语,让自己开了眼界,原来,这小羽吃饭、饮酒乃是轻卷羽翼,‘握’住器皿,送与口中,竟是如此姿势!
“羽鲲在此,感谢大哥之恩。”
“鲲弟休要客气,我且随你同行,权当解闷,也好与鲲弟熟悉许些.....”话语间,遥遥望去,只见空中一只金色鹏鸟与一青衣男子并肩齐飞,那金色羽翼在风中猎猎招展,好不威风霸气,青衣男子秀发飞舞,身姿飘忽,好不洒脱!
“鲲弟,那日小楼之前,我对人妖看法,驭受之道,你当意下如何?”
“大哥在上,羽鲲愚昧,资质平庸,更谈不上有何见解,不过昨日申时左右,小弟于小楼之前听闻二夫子讲道谈经,大道至深,小弟听闻只觉雾里看花,后飞掠至城中九树之上,时值夕阳西下,城中万千景色尽收眼底,好一派祥和、安宁之势,后略有所触,认为天地之间,不分任何群种生物,俱都应是相生相克,相互依存,不分彼此才是,驭受之道,或更应为心灵相通,惜惜有感才是,小弟愚钝,只有如此点滴所悟,大哥面前班门弄斧了。”
“哈哈哈....鲲弟所言,与我心中所想,正是同出一辙,如此说来,愚兄当真羞愧万分,愚兄沉醉道学数年之久,不曾料想鲲弟在短短数个时辰之内,竟有如此之悟,实乃天资卓绝!”
“待有一日,鲲弟化形之后,必有一番惊天作为!”
“大哥说笑了......”
羽鲲与句斐禹当下心中俱生惺惺相惜之感,相互对望一眼,笑声划破苍穹。
此刻凌雨菲在车辇之内,痴痴望着眼前一幕,心中更是翻江搅海,眼前这英姿倜傥的男子,能与飞兽一族并肩齐飞,功力何其惊人,做事且不拘一格,堪称完美化身;羽鲲更是言语间非比寻常,神识极为强大,颇有王者之风。这二者现如今如此惺惺相惜,隐隐之间,凌雨菲心上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当下徐徐抽出珊瑚玉笛,笛声悠悠,延绵回荡,和着云丝曼妙轻舞,让一切喧嚣尽去,闻之醉人心扉,好一曲‘花开花谢,碧海潮生’。
第二日,辰时。
“不知太子殿下对这次的天墉大会有何部署?”
“呵呵,仙子当真会开玩笑,如此盛事,小王也是第一次参加,又如何知晓该如何提前部署?”句婓禹淡淡答道,顿时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陛下.....”
“父王只对我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凌雨菲当下一急,忘记了君臣之别。
“仙子莫慌,这四个字便是,‘随机应变’!”
眼前此人玉树临风,身为东宫太子,既不讨好帝王,也不拉拢百官,至他出生以来,更无大起大落,不同于其他皇子,每每青帝嘱咐之事,均都办理的熨熨贴贴,妥妥当当,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如果把青帝比作大海,波涛汹涌,暗流涌动的话,那句婓禹就像一个平静的湖泊,没有一丝的涟漪,哪怕再大的船进入其中,都不能泛起一丝浪花。
凌雨菲当下尴尬一笑,缓缓说道:“那属性先不打扰太子,我先去看看那鹏鸟。”
凌雨菲身形方动,欲跨出车辇之时,背后传来句斐禹淡淡话语。
“仙子慢走,如有任何疑惑,仙子尽管找我便是。”
凌雨菲略一迟疑,翩飞而出。
看到羽鲲那金色羽翼在阳光下煜煜生辉,翼展三丈,灿烂夺目。凌雨菲急忙赶了过去,不由得暗自皱眉。
“小羽,你这金色羽翼太过耀眼,平常飞禽族中未曾有过如此耀眼羽翼,这次天墉圣城之中人多嘴杂,当隐藏这金色羽翼才是。”凌雨菲慎重说道,羽鲲存在,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对方如此异于其他妖族,恐怕会突生多事。
“不知你有何法?”羽鲲望着神色凝重的凌雨菲,心中一紧。
凌雨菲望着羽鲲紧张神色,哑然一笑:“人族之中,贤才良将辈出,岂可连这点困难都不能解决。”凌雨菲说完,随手右手从腰间一抹,掏出一个青花瓷瓶。
“此丹名为‘易颜丹’,相传四境妖兽‘易色须龙’,俱能随意变换颜色,我木族医宗,经几辈人不懈努力,从其体内炼出精华,凝练而成。服用此丹之后,外形颜色可根据自身真气催动,随心演变,只不过此种药效只有月余。”
羽鲲望着青花瓷瓶,突突想到那火红的‘凝妖丹’,心中怒火顿然涌现,紧紧握住瓷瓶,嘎嘎做响,低声怒吼:“凌雨菲,你们真是灭绝人性,为了一种丹药,不息屠我同胞,人妖何异!”
凌雨菲闻听此言,冷冷笑道:
“什么叫屠杀!?人族杀你们妖族,难道妖族就未曾杀过我们人族吗!安阳一战,尸横遍野,人族将士、百姓数万之人皆丧生于你妖族之手,你不也是亲眼所见,比起我人族,妖族不是更灭绝人寰!真是可笑,两族本为宿敌,何必谈什么求同共存。”
“你若不想知晓鹏族为何单单剩余你一人,你就别吃。此次大会,你那金色羽翼,想必会讨众多嚣张跋扈的达官贵人喜欢,你鹏族之事恐怕也将石沉大海,哼!”凌雨菲俏脸之上写满愤怒,说完之后,右手将那瓷瓶高高抛飞,不再理睬羽鲲,向着队伍前方飞行而去。
羽鲲当下紧锁眉头,听完凌雨菲一席话,也不知该如何辩解,世界本就如此,且眼下鹏族一事尚无定论,更应小心谨慎,抽丝剥茧,找出家族之事。
思索之间羽鲲眼神逐渐明亮,心中意念坚定,捧着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说起这药倒也甚是神奇,不消片刻,羽鲲催动体内真气,只见那金色羽翼,便转眼化为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