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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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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一章 羽鲲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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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嘎嘎”如锯木般的刺耳响声。却见那‘神魂之树’陡然蓝芒暴涨,如水纹般的遍及整个山腹。

    一瞬间,视野中所有的东西,都被盖上一层深深的蓝色,山顶、山壁、大地...

    ——只有羽鲲另外!巨大的两色光轮,把他牢牢的困在中间,令蓝芒不得寸进,俨然万法不侵。

    “这是怎么回事?”梼杌大骇之下,目光顿时锁在‘神魂之树’上,想要探个究竟。哪知?神识才刚刚探出,便被蓝芒吞噬的一干二净,泥牛如海的没有泛起半点浪花。

    异变中,青、红、蓝三种色彩,交相辉映,却又相互吞噬。滚滚气势,荡然而散。就连梼杌这样的神境巨擘,也生出生生的无力发奎之感。

    霎时,豆大汗珠布满脸颊,难以自定。

    羽鲲只觉的千百条气流,在身体中纵横狂奔,涛涛不绝的横冲直撞。

    周身更是如快要被,打气打爆的皮球,鼓鼓胀胀直欲爆裂。‘嗤嗤’激响声中,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都被那磅礴的气流,无情的灌溉。

    甚至连头皮亦是越绷越紧,直感随时都会裂开。青筋怒爆间,整个身躯顿时被吹的鼓涨起来,身体也是瞬间拔高、变大。

    ——前后不过短短三息,羽鲲就由一个,高高瘦瘦的英挺男子,变成了一个胸腰一样粗细的大胖子。

    心下大骇,来不及在做它想,立即运转功法,催动内丹。开始平复身体中躁动。

    此时,原本以前随心而动,运转自如的内丹,也变得艰难苦涩起来。即便是最简单的一个周天,也变得难如登天。就好比一个十岁的小孩,推动着数百斤的巨大磨碾一般。

    就算如此艰难苦涩,羽鲲却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猛地急速催动《鲲鹏化羽诀》来凝练真气,化解困境。

    ——然而,两位大帝的对战,所产生的锋芒岂可小觑?

    即便是受着羽鲲身体的限制,即便是他们的实力,已不如全盛时期的一层功力。即便是这么多看似有利的条件下,羽鲲任是难以压制住,体内狂乱真气的躁动。

    非但如此,反而感觉周身越来越鼓,越来越涨,一些细小的体表毛细血管,都炸裂开来。霎时把羽鲲染成了,一个鲜红的血人。

    两股气浪对碰相撞,羽鲲周身巨颤,‘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而这样的吐血消耗,却并没有令他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反而给他一种,宣泄的爽快感。周身杂乱如麻的气流,顿时找到了突破口。向外怒射而去。

    ‘神魂之数’蓝芒狂涨,深蓝一片,缓缓的向四周推进。

    看似缓慢的延伸,实则速度惊人,眨眼便已来到梼杌身前。梼杌周身一颤,如巨锤临身,朗朗跄跄的翻身飞跌于数丈之外。

    而缠绕楼云兮、凌雨妃两人,的树枝也陡然一松,无力的垂落下来。

    “——怎么会这样?”两人疑心刚起。

    只感觉被巨力层层推送,纷纷的翻滚抛飞,无可阻挡。

    蓝色气浪。来的快,快的三人都没有任何准备;然而回去的也快,快的令人难以相信,瞬间即逝。

    狂风呼啸,树枝飘舞。‘神魂之树’陡然一颤,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缩小起来。

    晃眼之间,竟已缩小到巴掌大小。静静的浮在那,高耸的石台之上。蓝光闪闪,莹莹剔透,美的令人窒息,仿佛一件无可挑剔的完美艺术品。

    “这...这是这么回事?为什么会放了我们...”楼云兮樱唇微启,双眼圆瞪,向梼杌看去,直到这一刻,她都没明白为什么‘神魂之树’会放了他们两人。

    梼杌也不知该如何作答,端视着‘神魂之树’眉头大皱,极为不解。略有所思的答道:“或许...这一切与二弟,有很大的牵连吧!”

    “什么?”

    就在三人回神的瞬间,羽鲲那惨烈痛苦模样,便映入眼帘。

    一个滚满鲜血的人球,想想都令人恐怖,更别说这样的一幕,出现在自己眼前。——梼杌霎时周身大颤,凌雨妃更是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羽鲲!”楼云兮一声凄厉惊呼,飞身向羽鲲窜去。

    哪知,还未触及羽鲲的衣角,便被一股狂暴无匹的巨力,反震打飞。以她仙境巅峰战力,竟然做不出半点反应,便被远远的抛飞飘去。

    朗朗跄跄的后跌数步,才稳住身形。悲痛万分的啜泣道:“羽鲲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伫立于数丈之外,怔怔失神。两行清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到地上,摔成粉碎。还有她那欲将碎裂的玻璃心。

    “弟妹切莫担忧,我先探查一番!”梼杌急急安抚楼云兮道。转身回望,剑眉一皱,双眸神光暴涨,向羽鲲的身体扫去。

    霎时,两道肉眼可见的红芒,没有任何的阻拦,透进羽鲲的身体。

    随即,梼杌收功立定,却眉头更皱。良久稍微平定心绪,才缓缓开口道:

    “他体内仙最少有,三股力量交错盘杂。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乱窜现象。其中一股是他自己的,另外两股好像是由外界,强行渡进去。”

    “以我推断,其中一股,多半应该是鲲鹏之心,但另一股,我也是不明所以。”

    “求求你大哥,救救羽鲲...”楼云兮蹲坐于地,低声啜泣。

    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飞禽公主。而是一个,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备受折磨,却又束手无策的寻常弱女子。

    “哎...弟妹,不是我不愿意救他。而是,现在他体内已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要是我贸然施为,只怕这平衡一旦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啊。”

    梼杌在山腹中来回踱步,缓解心中的压力,蓦地狠狠顿足。无奈道:“弟妹切莫心急,二弟他吉人自有天相,你也无需过多担心...”

    “可——”

    楼云兮吐出一字,便不再言语。他知道,此时梼杌心中的担忧,并不会比他少多少。要是梼杌有办法,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梼杌慌忙顿走,目光转动间,偶然撇到‘神魂之树’。霎时,那慌乱躁动的心海,陡然巨变,如一颗陨石砸落其中,泛起滔天巨浪。

    ——因为他很清楚,如今‘神魂之树’的状态,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初‘神魂之树’因为,被鲲鹏之心的占据的缘故,俨然已成为他的独有之物。

    而如今,却陡生巨变,甚至放开对,楼云兮、凌雨妃两人的束缚。而这一系列的惊变,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它现在成了无主之物!

    同时也就意味着,任何人都有机缘吸收。也就是说,任何人都能从中领悟,鲲鹏大帝的传承。当然人族另外!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突然中了500万的彩票一样,晕眩震撼。

    当然,没有人会嫌弃,同样和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一样。

    “这东西...我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念头,如春笋一般都脑海中冒出。

    蓦地,神情一转,想到羽鲲的惨景,心中怒骂道:“梼杌啊梼杌,你二弟现在生死未卜,你不但不思解救之法,却还想这些身外之物。与那些未开灵智的畜生,有何不同...”

    霎时,变得心乱如麻,懊恼万分。

    就在梼杌踌躇之际,楼云兮惊喜的尖叫,陡然响起:“大哥你快来,看羽鲲他...”

    梼杌猛地一惊,顺着楼云兮的手指看去。

    只见羽鲲身体中,原本两色交替的光轮,渐渐暗淡下去,原本急促不定的呼吸声,也慢慢的平复。甚至连臃肿如球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常态。

    凌雨妃不由自主的微启樱唇,惊愕道:“这...这样,是不是就能说明,弟弟的危险已经解除了?”旋即向梼杌投去疑惑的目光。

    梼杌精芒一现,猛地窜到羽鲲身旁,右手一伸搭在他的手腕上,闭目探查起来。嗯...经脉平稳,脉象柔滑如水,隐带韧劲......

    良久,收手回转,向两人看去。按捺住心神的躁动,淡淡道:“我观二弟脉象,确实已无大碍!两位不必担心。”

    楼云兮先是一喜,蓦地又吞吞吐吐的问道:“既然已无大碍,可为什么羽鲲还不见清醒呢?”眉头上那一抹忧愁,更添几分。

    心神慌乱间,只听到梼杌在耳畔笑道:“我说他没事,那就没事。难道我这个大哥,还会骗你们不成?”

    “可——”凌雨妃欲言又止。

    “呵呵,没什么可是的,虽然他现在脉象平稳。但并不代表,他就立即能恢复。”

    “依我推断,他应该是在整顿体内流窜的真气,调理自身。我想最多再过一个时辰,他应该就能清醒吧...”

    楼云兮眉头一舒,长长的呼出口浊气。“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凌雨妃也是,陡然放下心中的大石,柳眉顿舒。

    ——————————————————

    金族白沙城、朝帝宫

    空旷的朝帝宫大殿,庄严魏丽,涎香升腾,袅袅的消散在这金族的最高殿堂...

    白帝附身玉案,奋笔疾书,飞速的批阅一个又一个的奏折。静悄悄的大殿,落针可闻。只留下伏龙笔尖,触及宣纸的唰唰声。

    直到半个时辰后,白帝终于给最后一道奏折,划上句号。停笔放松下来。

    蓦地,轻啜一口‘花墟梨香’后贴靠背。略带疲惫的问道:“今日可有要事发生?”言罢,双手食指紧压在太阳穴上,轻柔起来。

    这段时间各族大事,把这位金族帝尊,忙的焦头烂额。以他神境之威,竟隐隐有种无力招架之感。

    五族联军大败天墉、水木两族联姻、土火二族结为兄弟联盟...这一切的事件,都在天墉大会后,春笋般的冒将出来。

    而原本的人族第一大族,如今却是鼓掌难鸣,内忧外患。

    “启禀陛下,暗龙卫都放大统领,早已在偏殿候宣。”垂手躬身一旁的执事大总管,高声唱到。尖锐的声音,令白帝那疲懒的身子,陡然坐正。

    白帝神色猛然一冷,双眸锋芒乍现,直如利刃一般,向身旁这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人扫去。“什么?如此机要大事,为何不早日禀报?”

    “你明知道,暗龙卫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却还迟迟未报,寡人问你,你究竟意欲何为?!”凛冽如锋的杀气,令执事总管如坠寒窖,周身瞬凉。

    执事总管猛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身道:“陛下,老臣只是看你,还在忧心国事,无暇顾及其他,所以...所以才将都统领,暂时召到偏殿。老臣别无他想啊!还请陛下明鉴。”

    “老臣跟随陛下多年,怎会对陛下二心,老臣真是怜惜陛下的身体...”

    白帝截声道:“噢?...真的是这样?”凛冽的寒光,令执事总管如芒在背,胆颤心惊。

    执事总管头如捣蒜的不停磕头,凄厉道:“陛下圣明啊!老臣若是有半点对不起陛下的地方...”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寡人谅你也没那狗胆!”白帝大手一扬,打断执事总管的话语。随后淡淡道:“快去宣都放觐见!”

    “诺!老臣这就前去。”言罢,猛地提起下裤的前摆,朗朗跄跄的向偏殿跑去。

    “慢着!”白帝的声音陡然炸响。

    “陛下,你还有何吩咐...”执事总管猛地顿住脚步,向白帝探去。

    哪怕与之相处几十年,也揣摩不透半点圣意。

    大约十息之后,白帝那威严的声音,才淡淡的响起:“你最近,与太子走的太近,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在警告你了!”

    平淡的声音,落在执事总管的耳中,却如惊雷一般,令他瞬间愣在当场,恍若石雕。

    “难道陛下已经发现了?他这样是在提醒,还是在试探?”这一瞬间,种种疑团,如陨石砸落汪洋,令执事总管的脑海中,泛起惊天巨浪。

    宦官触及政事,本就是历朝大忌,更别说于东宫太子有所牵连。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位讳深莫测的帝王,并没有打算处置他。

    “还愣着干什么?”白帝不悦的声音,令执事总管猛地一惊。霎时回神过来,急急应道:“老臣这就前去...”言罢,头也不敢回的急急忙忙,向殿外狼狈窜去。

    “呼!”出了朝帝宫大殿,执事总管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险些跌坐在地。

    “太可怕了!”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这样恐怖的感觉,竟让他找不出,任何的词汇来形容。

    ——宛如巨人和蝼蚁,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霎时,一道清风吹来,令执事总管周身彻凉,一个哆嗦。原来,在这不知不觉中,滚滚冷汗,已打湿了他全身的衣衫。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猛地大手一拍额头,急匆匆的向偏殿冲去。要是耽误白帝大事,哪怕他有十条命,也不够挥霍。

    .........

    一青衣英挺男子,大步走进朝帝宫,猛地半跪于地,铿锵有力的参拜道:“微臣都放,参见陛下!”

    “哦,爱卿来了?快快平身!”白帝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向都放走去。还未临近身前,白帝那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爱卿回来,所谓何事?”

    都放起身,猛地向四周扫去,当目光定在数名宫女上时,一阵踌躇。“陛下...这...”

    白帝顺着都放的目光看去,立时明白。而他却并不立即做出反应,反而低声问道:“很重要?”

    “嗯,很重要!”都放重重的点头,神色更是一怔,剑眉大皱。

    “你们都下去吧!”白帝右手一挥,招呼所有的宫女出去。

    不过片刻,这朝帝宫大殿再无他人,就连常年大开的大门,也在此时闭合起来。

    待闲人散尽,白帝便急急问道:“爱卿何事如此紧张?”

    都放猛地贴近白帝身前,低声道:“还请陛下恕罪,只是此事,事关太子,微臣也不得不如此小心!”

    “什么?太子?白天一?”白帝一连三个问题,心中也是陡然泛起滔天波澜。那略带白丝的剑眉,更是皱成一字。

    “不是白天一,是前太子白少昊!”都放谨慎的说道。

    也怪不得他如此谨慎,皇家之事,向来都是重中之重,更何况这次事件,更是关联到东宫太子。

    “少昊皇儿?!”白帝一声惊呼,就连平日神威自升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还不待都放再言,白帝便急急言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快详细道来!”

    “启禀陛下,前日东海之畔,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就连百里之外的云梦城,都有所震动。”

    “而此战,更是出动了最少两件圣器,其中一件,却正是我们金族圣器——翻天印!”

    “什么?此事当真!”白帝急急呼道,双眼圆瞪,大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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