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龙门盛会进行到第十日,也是最后一日。
龙门盛会,冀州王朝为其驸马而开启,传承自中古皇朝时期的习俗,一直延续到如今。
中古皇朝已经完全覆灭,辉煌万古的一个时代已经永远地过去了,再也不可能重现世间,时间永流,六万年前最后一个皇朝分崩离析之际就代表着那个时代已经结束,既已结束就永逝于时间的长河。
如今,六万年又过去了,那个时代又留下了什么
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曾经存在过,历史的痕迹大多都已被抹去,试问钧天现在还有几个人知道那个时代的故事,恐怕除了那几个古老之地有数的几个人之外,那个时代所有的记忆都已消失了。
后人不知道那个时代有多么辉煌,中古时代,中古皇朝对于许多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名称,一个代表罢了,仅此而已。
六万年的时间足以将所有的一切都磨灭掉,时间就是这样残酷与无情。
小光明顶上震天的欢呼声将整个山谷都淹没在其中,龙门盛会即将落幕,见证了一切的人们忍不住想要将心中的激动之情彻底释放出来。
可是其中又有多少人想过,哪怕只有一人,只有一刻想过,就在这个山谷之中,多少万年前也曾有过相似的一群人,有过相似的震天欢呼声,但那一切都消失了,连余音都没有留下一丝。
传承自中古的龙门盛会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是最后一日,当太阳落山之后,这场盛会就完全落幕了。
同样的又有多少人会有刹那的沉思,下一次龙门盛会又会在什么时候开启还会有下一次龙门盛会吗这是不是最后一次龙门盛会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这次龙门盛会是不是最后一次无从知晓,上一次龙门盛会还是几千年前,下一次或许又要等几千年了,或许再等几万年也不一定,更或者真的再也不会有下一次龙门盛会了,这就是钧天的最后一次龙门盛会了。
一切都是未知,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往后龙门盛会定然会越来越少,及至最后将会完全消失,时间终将战胜一切,辉煌的中古时代既已被磨灭,那个时代所遗留的东西又怎能逃得过去
事实上,盛会之末确实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谷壁上的观望台上望着下方欢呼的人群陷入了自己的遐思之中,或许是想起了他们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过,或许是回首他们早已逝去的风华岁月,灿烂的微笑不知不觉中就爬上了几位老人的面庞,口中光秃秃的没有了一颗牙齿,那咧嘴大笑却是将这一切暴露无遗。
他们已经太过苍老了,即便有再高的修为也难敌岁月的侵蚀,年华已逝,风烛残年,他们也只能看看这些朝气蓬勃的青年不知珍惜地挥霍着自身的活力。
沐易今日没有上比武台,因为已经没有人再挑战他了,龙门至宝既已争夺无望,与其在沐易手下耗费时间还不如与其他武者进行比试,毕竟龙门盛会可不只玄黄龙木那一件至宝,还有其他许多宝物等着他们去争夺。
金石,神兵,丹药这些他们都需要,事实上大多数前来参加盛会的武者都是冲着这些而来的,只有少部分人是由于另外一个原因才参加盛会,不过现在这个原因也不重要了,在见识过沐易的实力后,许多人心中虽然依旧不甘,却也只能接受那个事实。
想要在龙门盛会上,在天下人面前将沐易从高高的云端拉下来已经不太可能了。
实力啊实力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一个原因,如果有实力,他们又怎会任由沐易端坐在观望台上低头俯视着他们
沐易没有坐在山谷北侧山壁上为冀州王朝以及姊州王朝中人所准备的观望台上,他在西侧的观望台上,这里聚集着许多武者正打眼向下望着谷中庞大的五层比武台,站在这里沐易却是发现原来比武台上的人是那么小,几乎都不可见了,幸而武者眼力好,要不然他们就只能看那片黑魆魆的黑石方台了。
周围的许多武者眼中带着敬畏之色远远地站在沐易后边,如此沐易身边空出了很大一块空地。
双手扶栏,沐易侧首望向右方一道身影,那是一位玉树临风的青年,就像一位书生一样,周身一点烟火之气都没有,青年双手背后,眼望谷中的比武台,身周同样没有多少武者敢与他站在一块。
越过青年,却是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或许是感应到了沐易投来的目光,那两位老者回首向他微微颔首,沐易随即也恭敬地回礼,虽然不认识,但沐易知道那两位老者应该是精英殿的前辈,其辈分或许比现任精英殿五殿的殿主都要高,毕竟他们的年纪放在了那里。
左方,另外一名衣冠楚楚的青年不时挑衅地望一眼沐易,嘴角一丝邪笑毫不掩饰地显露了出来,感受着那名青年对他有些蔑视亦或是轻视的眼神,沐易眉头不觉皱了起来,青年的目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龙门盛会虽是为冀州驸马而开启,但事实上整个盛会汇聚了钧天九州无数武者,从一境到五境,只要参与到盛会之中就有机会与来自钧天各地的武者交手过招,而最后的胜者将会获得丰厚的奖励。
在这短短的十日内,各境武者各展所学,与同境武者龙争虎斗,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天赋奇高的武者跨境而战,所有的这一切都让这次龙门盛会变作了钧天一场盛大的武道之会。
虽然已到了盛会的最后一日,但比武台上依旧进行着激烈的对决,观战众人的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你是谁”
“杜杲”
小光明顶上,山谷之中,两道黑影一前一后从谷壁上掠下,掠向谷中那座高大辉煌的比武台,一时间谷中的众多武者不由纷纷抬头,目光都放到了那两道黑影身上。
两道黑影,前边一道落在了四境的比武台上,后边一道却是直接落到了比武台的最顶层。
“下边的地方太小,怎能施展开手脚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站在五层台上的边缘,衣冠楚楚的青年向下俯视着沐易,轻蔑地对他勾勾手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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