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王朝西南方向紧邻赤江的彬都正遭受着阳州王朝猛烈的攻击。
夺取宣都之后,阳州王朝水军的铁甲舰队自景都出发逆江而上,当经过宣都进行短暂休整之后就直扑赤江上游的彬都而去,与此同时阳州王朝的陆上大军也从宣都出发,兵分两路,一路向着中南山的翠微关直奔而去,另一路则从陆上靠向了彬都。
江上阳州王朝强大的水军舰队经过几个月的激战之后彻底封锁了彬都城外的江面通道,阻断了彬都的水上退路,也将彬都的冀州水军彻底困在了城外的港口之中,用不了多久冀州王朝停靠在彬都城外的水军舰队就会迎来面顶之灾。
陆上,从宣都而来的大军也兵临城下,虽未发动对彬都的进攻,但这一天估计很快就会到来。
阳州王朝大军进攻冀州主力虽在龙都这边,但彬都一侧也是同时行动配合,将冀州王朝西侧彬都的军队死死拖住,与此同时,彬都北侧太行山脉东侧山下冀州王朝另外一座巨都元都的大军也被牵扯而住,无暇东进拱卫冀都。
冀都南部一座中南山乃是都城天然的屏障,只要翠微关不失,从南而来的大军就无法通过中南山逼近冀都城下,想要进逼冀都,唯有从东南方的龙都以及西南方的彬都元都两侧突破。
如今龙都已失,冀州王朝却是再不能将彬都丢掉了,若是彬都再被阳州王朝拿下,那么阳州王朝的大军就可从东西两侧同时进攻冀州,到那时距离冀州王朝灭亡也就不远了,因此元都的大军一直都在严密坚守着逼近彬都的阳州军队。
合彬都元都两都之力,也决不能让阳州大军突破冀州王朝的西线。
中南山翠微关与冀都的联系也早已被阳州大军切断了,现在翠微关就是一座孤关,南不及宣都,北不达冀都,关外南北两侧都有阳州的大军觊觎着,而翠微关的冀州军队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住这座雄关,不让阳州大军将这条南北通道打通,否则到时候冀都就可能会面临东南西三面的同时包围进攻了。
冀都城外,阳州大军已经发起了数次进攻,不过每次都被冀都守军顽强地击退,即便如此阳州大军也没有放弃继续进攻,因此连日来冀都城外的战火越烧越大,两州王朝无数兵将已经倒在了这片惨烈的战场之上。
听命于王朝,为王朝抛头颅洒热血,军人对此无怨无悔,或许是为了他日登临辉煌之巅,也可能只是因为身为这个王朝的子民,想要为这片生养他的辽阔土地争一份光辉,不论因为何种原因,总会有人不断地加入到其中。
一将功成万骨枯,铸就前路的一直都是血淋淋的尸体。
事实上,在许多人眼里这些都不重要,州王既然想要,做子民的就要做准备,州王既已下令,做子民的就要听命,如果有一日州王说了要争天下,那么大战势必要爆发,州王说向前进攻,身为军人就只能听命向前。
“王上,前方传来消息,白都三镇白石镇白化镇白沙镇的军队突然出击合兵向着龙岗镇攻去,猝不及防之下龙岗镇在三镇兵力的重压之下已经处于劣势之中,用不了多久龙岗镇就会被攻破。”
龙都城都帅府内,有人向阳州王南征候禀报道。
此刻南征候坐在高座之上,面上古井无波,似是对刚刚听到的消息没有任何感触,而一直伺候在南征候身侧的一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不由皱起了眉头,面上露出思索之色。
“不应该啊,此前锦无衣并无任何出兵的意图,为何会突然进攻龙岗镇”
这名青年正是鸿儒,当年沐易在薄州被阳州王朝的人抓到洛都却是与鸿儒有过数面之缘,而且沐易也多得鸿儒照顾才没有被那个疯子用刑至死。
“而且,据我军在白都之中的探子来报,白都的军队也在动作着,似是也有出兵的迹象。”
“怎么回事锦无衣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要进攻龙都拼死一战吗这可不像他的作风。”鸿儒思索片刻道。
“王上”
鸿儒转身轻唤了一声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征候,可南征候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应鸿儒,仿若睁眼睡着了一般。
“王上”
见此情况鸿儒有些疑惑,提高声音又唤了一声,这次南征候才如梦方醒一般回过神来,疑惑地望向鸿儒。
“王上,白都的大军突然向着龙都进攻而来,我们是不是该想一些应对之策”鸿儒声音轻柔道。
不过南征候只是略微一怔,随即挥挥手道:“派兵增援龙阳镇的军队,防止白都的人反攻龙阳,其他外线的军队慢慢后撤,全部撤回龙都,无需与白都的大军纠缠硬抗,这样只会增加我阳州大军的伤亡。”
“等等,卓不群去哪了”不及鸿儒开口,南征候又伸手阻止问道。
“王上,卓帅这段时间情绪有些不稳,因此我也没将他召到这里来。”鸿儒轻声解释道。
不经意间一丝不快之色浮到了南征候的面上,不过南征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樽杯向后伸去道:“酒来”
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将樽杯满上,鸿儒劝道:“王上,今日你已经喝得有些多了。”
“不碍事,倒上”
然而南征候不以为意,即便眼中都露出了一丝醉意都不愿停下来,知道南征候的脾气,鸿儒无可奈何,最终只得将南征候手中的樽杯续满。
“白都的大军突然进攻龙都,若是我们将外线所有军队都撤回龙都,岂不是会让白都的军队一路畅通无阻地来打龙都,最终将龙都包围,到那时龙都可就处于危险之中了。”一边倒着就鸿儒一边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我阳州主力大军都在进攻着冀都,龙都这一边兵力本就吃紧,所以外线的军队必须要撤回,但只要将龙阳镇掌控在手中,白都的大军就无法威胁到进攻冀都的主力,而白都这一边就只能由龙都守军来应付了。”
南征候瞥了一眼鸿儒解释道,说完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到南征候如此模样,鸿儒只能唉声轻叹,将禀报之人打发走就扶着南征候走向了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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