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之中,杀声四起,为仇、为怨,难消难解。一方要为亲人报仇,一方却是恃强凌弱。只见小庙之内,剑光四射、血光迸散,庙内虽有神龛佛像,可是却无法阻止眼前的仇恨与杀戮,到底佛在何处?神在何方?
半晌之后,庙中杀戮渐渐停歇,杀声渐渐消弭,可是血液却不曾干涸,地面之上,横七竖八却是一具具死尸,这些死尸都有一个共同点,皆是被人用双手生生撕裂的。要知道,一个人的身体之中有骨骼、血肉、经脉,尤其是习武之人,身体尤为健硕,可是此刻,那些人都被活活撕成了碎片,可见下手之人不仅凶残、亦是天生神力、威不可当。
此时,郝仁的白衣早已被鲜血浸透,胸口猩红一片,可是手中的长剑却是握的更紧了。看着地上惨死的二十余名剑宗弟子,郝仁悲愤难抑,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你……你们……你们这些恶魔!”
对面的五名大汉此时也是浑身染血,可是此刻,他们身上的血却不是自己所流,而是在撕碎别人时,溅在他们身上的。
“恶魔?嘿嘿……我们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你现在才知道吗?”
“哼,你这个老小子还算有些本事,我和大哥联手的情况下,还能接我们兄弟三十余招,也算不凡了。”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是啊,今日,剑宗六大剑堂之一的仁剑堂被我兄弟一举铲灭,真是痛快啊。”
“郝仁啊郝仁,你也算九州上成名的人物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的幼稚。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此时,郝仁心中也不停的在咒骂自己,他本来是奉命带着仁剑堂的弟子前去太丰城平乱的。可是,他们刚刚到了太丰城,他便得到了密报,说有人偷袭剑宗分堂。郝仁心系分堂安危,便将大部分好手留在太丰城平乱,而自己却是带人急速赶回了分堂,可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盛怒之下的郝仁,早已失去了冷静,竟然带着二十余名弟子彻夜不停,连夜追赶,最终在破庙追上了五名凶手,可是结果却是让他后悔不已。
“天意啊!”郝仁惨笑一声,道:“既然天不佑良善,那郝仁即便是拼得一死,也要与你们五人同下黄泉。”说罢之后,只见郝仁右手长剑横于胸前,左手捏剑诀,口中默默有词。
片刻之后,只见郝仁身上一股绝世无匹的剑气透体而出,周身衣衫受到剑气冲击,瞬间粉碎。随后,狂暴剑气缓缓凝聚,最终全数灌入郝仁手中的长剑之中,而长剑也因为灌注了大量的剑气,而开始颤动起来,剑吟之声更是响彻整个庙宇。
见此情形,李凌身子一颤,微微转头,却见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哦?万剑归宗吗?不过可惜,还没练到家,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剑太脆弱了……”
听到李凌低声自语,郝仁眼角微微露出诧异之色,可是此时此刻,已不容他多想了。只见郝仁爆喝一声,竟然飞身而起,长剑直刺而下,正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对面为首的大汉见状,却是冷笑一声,道:“兄弟们,五人同心,其利断金!”说罢,五人竟然站成一线,为首的大汉站在最前面,而后面的一人皆是以双掌抵住前面一人的后背,这样一来,五人体内真力化作一股洪流,尽数集中在为首的大汉胸口。
眼见长剑破空而来,为首的大汉爆喝一声,双掌猛然击出,一股真力洪流轰然击出,与郝仁手中的长剑狠狠撞在一起。只闻空中一声脆响,郝仁手中的长剑难敌五名大汉联手之功,既然断作数截,锵然落地。
而郝仁受到五人真力冲击,也被震得倒飞而出,狠狠撞在了庙墙之上。
片刻之后,郝仁用手缓缓撑着土墙站起,眼中血丝尽显,右手无力垂下,右手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面之上。
此时,为首的大汉缓步走到郝仁身前,然后淡淡一笑,笑声之中充满了不屑。
“旁边的那位朋友说的不错,招是好招,只可惜,你的剑,太脆弱了!”
原来,郝仁也曾受过沈傲天指点,而且身为剑宗六大剑堂的堂主,郝仁也修习了剑宗的无上秘术—万剑归宗。只可惜郝仁的万剑归宗还没有大成,并不能以神御剑、驾驭无上剑涛洪流,只能将体内真力剑气提升至极限之后,然后灌注到长剑之上,以剑刃伤敌。
本来,郝仁凭借自己二十余年的真力修为,用这一招残缺不全的万剑归宗还是足以重创五名大汉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郝仁空有名招,却无名剑,万剑归宗之中的剑气异常猛烈霸道,普通长剑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剑气,再加上五名大汉合力一击,长剑难承巨力,瞬间折断,剑气也在眨眼之间溃散。
此时,郝仁仰天长叹一声,道:“天意啊!”
“天意?简直是笑话,明明就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与天意何干?”其中一名大汉嘲笑道。
“你……”郝仁重重咳嗽两声,最终心灰意冷道:“恶贼,你们能杀我剑宗之人、并且伤我至此,在九州也不算无名之辈。如今,郝某败则败矣、死则死矣,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姑娘吧,她不过是一个女子,你们……”
不等郝仁说完,为首的大汉却是狂笑一声,道:“姑娘?你死到临头了,还能顾得上想别的姑娘,看不出啊,你还是痴情种?”
“就是,没想到你年纪不小,头发都白了,死到临头,不想求生,却想姑娘,哈哈哈……”
听到这些污言秽语,郝仁强自压了压心头怒气,忍气吞声道:“九州之上,也算有你们一号人物,难道你们真的要欺辱一个手无辱鸡之力的女子吗?”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我们兄弟平时最喜欢的便是欺辱女子,特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说到最后,五人脸上个个露出淫邪的笑容。
听到这里,李甲实在忍无可忍,忽的站起身来,冷冷道:“看你们五个人的身手也不算弱,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不管,你们杀来杀去,我们也不管。可是若是你们要欺负女孩子,我可是看不过去了!若是你们手里真的有什么女子,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放了吧。”
其中一名大汉怒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从我们兄弟一进庙门,你便嚣张的不得了。若不是看在大哥面子上,我早就将你们撕了。”
“哦?撕了我们?你大可以试一试?”李甲不屑道。
此时,郝仁忽的看向远处的李甲,眼中露出不解神色。因为从一进庙门开始,李凌和李甲就像是局外人一般,即使剑宗弟子被屠,他们也从未说过一句话。因此,他也不敢将希望放在此二人身上,可是此时,忽闻李甲激愤之言,郝仁心中一动,眼中露出一丝希望。
想到这里,郝仁忽的冲远处的李甲道:“这位兄弟,我乃是剑宗分堂之人,刚才的事情你也见到了。这五人皆是巨奸大恶之徒,今日落得这般田地,郝某已不求苟活,可是我家姑娘善良温柔,实在无辜,求你们看在剑宗面上,救救我家姑娘吧。”
李甲看了看远处的郝仁,又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凌,似在犹豫不决。
此时,忽闻李凌长叹一声,不耐道:“你们五个,将他说的姑娘放了,然后马上离开吧,我今日没有动手的兴致。”
听到李凌发话,李甲喜上眉梢,怒道:“你们五个,还不快滚,我家主人今日大发慈悲,你们还不赶紧滚?”
几名大汉见状,却是个个面带怒容,正要上前。忽然,为首的大汉挡在四人之前,然后冲李凌淡淡笑道:“这位朋友,这是我们与剑宗之间的私人恩怨,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快死的人来与我们为敌?从一进庙门开始,我们兄弟一直以礼待之,朋友何苦为难我们呢?”
李凌闻言,却是冷漠道:“若非如此,你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好了,你们赶紧放人,速速离开吧,不要逼我动手。”
此时,其中一名大汉却是忽的放声狂笑起来:“哼,哪里来的作死货,敢来惹我们兄弟。告诉你,爷爷手里的确有个姑娘,可是那是要留着给爷爷在床上享受的,哼,想让我放人,真是做梦。”
说罢,这名大汉,却是将身边的麻布袋打开,果然,在麻袋里面却是装着一个女子,此刻,女子早已发髻凌乱、狼狈不堪。
随后,大汉解开女子穴道,然后将女子单手拎在手中,狂笑道:“怎么样?这个妞儿可是绝色啊,哈哈哈……”
看到大汉手中的女子,墙边的郝仁却是脸色骤变,失声道:“沈……沈姑娘!”
女子穴道一开,双眼缓缓睁开,入眼之处,却是一个黑衣红袍的男子,男子的背影是那么熟悉。忽然,女子双眼泛起泪光,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似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一般,随后哽咽道:“李……李大哥,是你吗?”
乍听女子声音,李凌身子一颤,忽的转身。看到女子真容之后,李凌脸色骤然一变,眼眸之中充满浓烈的杀意。
随后,李凌冷冰冰道:“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们五个……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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