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还没睡醒,小天使请自便,稍后就来 贝希特斯加登是个小地方,所以要转好几次车,而且没有快车到达。
车票提前买好了,只要找对站头就行。站台倒也不难找,但秦黎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她来到德国第一次坐火车,就遇上铁路罢工。慕尼黑火车站上有人游.行,喊口号的声音此起彼伏,再加上游客,那是热闹非凡,赶上了人山人海的气势。
秦黎问了服务台,才知道一整天的快车全都停开了。她心里顿时一万个我勒个去啊,原以为自己提前做好功课就没问题了,现在才知道,这想法还是图样图森破。
外国人也喜欢凑热闹,遇上个罢工,就全巢出动,拖家带口地来游.行。这到底是图个啥呀!
秦黎被人潮推来挤去,只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去打电话,谁知,她刚开亮手机,就又出新状况了。
迎面走来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往她面前一站,两座山似的,威风凛凛。
警察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意思是让她拿出护照,他们要检查。
秦黎忙把护照递给他们其中一个,警察随便翻了翻,又还给她,然后道,“你包呢?有没有违禁品?我们要检查。”
秦黎觉得有些奇怪,这里那么多人,为啥就盯上她了,难道她看起来像犯罪分子吗?
但这里是德国,她是外国人,在这全新的环境里,人生地不熟,就算心里有疑问也是万万不敢反抗的。于是,她将背包递给他们。
那个警察检查了一遍,把她包里内阁都翻开来看,还有皮夹子,手机袋,真是一样没落下。
她想,德国人做事真严谨。
等检查完,他们把包还给她,说了句谢谢配合,就走了。
这一阵旋风似的检查,让秦黎有些愣忡。目送两人离开后,准备打电话给曲丹妮,却突然发现皮夹被人摸走了!
碰过她包的只有刚才那两警察,果然有问题!可等秦黎追上去,人早跑得不见踪影了。
秦黎懊恼极了,暗叫晦气,早上出门的好心情瞬间全没了。虽然被掏了钱,但不幸中的大幸是她皮夹里只放了一百欧元的现金,损失不大。就是银.行.卡被偷了麻烦,还要打电话去锁。
可谁让她这么蠢?
刚处理完突发事件,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是曲丹妮。
“到哪了?一切顺利不?”
秦黎把遭遇长话短说了一遍。
曲丹妮叫道,“天啊,你运气可真好,百年不遇的假警察和罢工都给你遇上了。”
秦黎哭笑不得,“我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
“要的要的,中了五百万,可别忘了分我一半。”说了玩笑话,苦中作乐一番后,曲丹妮言归正传,“你有没有报警?”
“没有。钱掉的不多,卡我也锁了,身份证件和车票都在。”报警的话,她要找附近的警局,还要做笔录,钱也未必找得回来,她急着赶路,所以只好算了。
“便宜那俩骗子了!”话锋一转,秦黎问,“那你怎么去贝希特斯加登?”
秦黎,“我又打了一张行程表出来,转车过去,不过需要七个小时。”
“啥?”曲丹妮叫了起来,“不是吧。再加三个小时,你都能回到祖国的怀抱了。”
秦黎无奈,“那不然怎么办呢?”
“你还是打个电话给严森吧。要折腾这么久总要让他知道,不然还以为你爽约呢。”
严森是邀请她去农舍相亲的那个农民。
“那我挂了。”曲丹妮提醒她了,秦黎找出严森的号码,拨了一个过去。她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和这个陌生人通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透着几分慵懒。隔着手机,秦黎都能想象出这幅画面,一个穿着背带皮裤的男人,拿着工具在干活,肩上夹着着一部手机,颈子上流着汗……
想到这里,她的脸莫名发烫,竟一时忘了要说啥。
见她不说话,严森又说了一声哈罗,语气中带着略微的不耐烦。
看来这家伙脾气不好啊!
秦黎赶紧自报家门,“你好,我是秦黎,是你的,呃……相亲对象。”
严森听后只是淡淡地哦了声,语气也不是特别热情,“你到了?”
“还没有,我……”
秦黎正想解释,却被他打断,“你什么时候到?”
“晚上10点。”
严森,“你这是打算徒步?”
秦黎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脸上一红,解释道,“今天铁路罢工,没有快车,我中途得转几次车,所以耽搁时间。”
“你在哪里转?”
秦黎忙将中转的站头报给他,严森当机立断地道,“你坐到贝尔根(城市名),我过去接你。”
秦黎对着行程表一看,这几乎剩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节约一半的时间,原本晚上十点到,现在下午五点就能到了。
“我穿着一件蓝灰色的风衣,白色的裙子,黑色的靴子。”
严森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长什么样,而且我们这儿也没有那么多的亚洲人可以让我混淆。”
秦黎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话里话外的揶揄,可是他沉稳的声音又让人感受不到轻佻。
约定地点后,秦黎挂了电话,她只知道对方是个外形粗犷的农民,却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刚才短短几句话,让她觉得他属于那种有点脾性,同时还带着一点冷幽默的人。
不知道这场相亲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她有点担忧,有点忐忑,同时还有一点小兴奋。
带着复杂的心情,她继续踏上了相亲的旅途,在五个小时的奔波之后,终于到达了贝尔根。
她拉着箱子从火车上下来,这是一个小站头,没什么人下车,车站上也没几个人,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严森,几乎立刻就认出了他。
严森没有换衣服,仍然穿着那一身风骚的小皮裤,双手插在裤袋里。他的头发两鬓剪的很短,中间有些长,用摩丝全部向后固定住,是已经过时的大背头,让秦黎想起了纪录片里三四十年代的纳粹分子。
他脸上带着一副墨镜,仰脸坐着,似乎在晒太阳。
秦黎看着他,一时不敢上前,觉得他不像农民,反而像党卫军。
该不会是个极端分子?
这个念头一旦冒上头,就让她坐立不安起来。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严森突然睁开了眼睛,向她这边望来,将视线一下锁定在她身上。他很快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让她没有打退堂鼓的机会。
他取下墨镜,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严森,你好。”
他人高马大,目测怎么也有一米八五以上,往跟前一站,很有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给人一股压抑感。
秦黎自报家门的同时,注意到他的眼睛很蓝,比身后的那一大片天空还要纯粹,像一对玻璃珠子般熠熠生辉。
真人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样帅,但秦黎却越发觉得他像纳粹了。
严森接过她的行李,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朝着停车场走去。
秦黎看着他的背影,只有跟着。
严森说来接她,秦黎以为他是开车来接,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开车来了,只不过……
秦黎擦了擦眼睛,对,没看错,他开来的那辆车是一辆拖、拉、机!两个超级拉风的大轮子,还有那全景天窗,以及高人一等的座位……往停车场里一停,霸占了两个停车位,彪悍无限,就连隔壁的悍马都瞬间暗淡失色。
秦黎相过这么多次亲,没遇上骑着白马而来的王子,却遇到一个开着拖拉机来的农民。
第八章
年终评审下来,秦黎最终和副科级擦身而过。恭喜的声音此起彼落,都是给别人的,相对那边的热闹,秦黎办公桌前冷清清的,显得有些凄凉。
下班后,大伙儿闹着要去庆祝,让升官的人买单,也叫了秦黎,但她婉拒了。
等同事都走了后,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多年的努力付之流水,秦黎情绪低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最近霉运似乎总跟着她,事业爱情两不顺,甚至有点倒霉得让她开始怀疑人生了。
手机屏幕亮了,是秦母的电话,又是催她去相亲,秦黎连接都不想接。
经过上次大闹一顿后,秦母也接受了女儿离婚的事实,她现在忙着张罗秦黎的下半生,不停地给她物色对象。
但条件好的一听她是个离异,就再没下文了。约出来见面的,十个有十一个是极品,处了十分钟秦黎就想逃跑。还有一个,居然是个同性恋,被父母逼着来相亲,等双方家长一走,那人就明说了。结婚可以,但不同房,各玩各的,互不干涉。而且,他坦白,找上秦黎是听说她离婚无法生育,他不想要孩子。
秦黎并不排斥同性恋,但骗婚就不对了,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把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秦母见手机打不通,又打到办公室座机,逼着秦黎接。
秦黎额头一阵阵发紧,“妈,我在加班,今天没空。”
秦母,“你别拿加班当借口。上次给你介绍的小王怎么样?”
不说还好,一说秦黎就一包气。
“那个王骁是个同志。你们一走,他就和我摊牌了。”
秦母,“他怎么说?”
秦黎把王骁的话重复了一遍,秦母听了后就一句话,“王骁家条件不错。”
秦黎以为母亲没听清楚,道,“妈,同志就是同性恋,男人和男人一起的那种。”
谁知,秦母道,“我知道。”
秦黎觉得不可思议,“知道你还让我去相亲?”这不是在坑她吗?
秦母理直气壮地道,“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大姑娘炙手可热,有人肯和你结婚也不错了,反正你也生不了孩子,还能坑了谁?他家有钱,至少你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难道你还想找真爱?”
秦黎反抗,“就算不找真爱,那至少也得说得上话。”
秦母,“相互了解一下,不就有话说了。”
“妈,他是同性恋骗婚呢。要是被街坊四邻知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你也太贱卖你女儿了!”秦黎越说越气,幸亏现代不能娶小老婆,不然她真觉得母亲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卖给有钱人当妾。有时候,她真怀疑,这还是不是她亲妈?
秦母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王骁就算了,但下次相亲你还是得去。”
“妈,我就这么碍眼,你非得把我处理掉?”
秦母语重心长地道,“我这是为你好。趁你现在还没到三十,抓住青春的尾巴,没准还能嫁个好人家。不然,以后孤老一生,你又生不出孩子,到时候连送终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