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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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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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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个猪窝不如的地方,梁暖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失去了行动能力,然后就被安娜一掌给推进来了。

    “美女随便坐随便坐。”大权嘻嘻哈哈地窜进来,见梁暖的视线正落在他脚边的臭袜子,他嘿嘿笑着,小短腿一踢,就把臭袜子踢到了沙发底下。

    “美女你感觉到了吗?我们这个家是不是散发着一股很强烈的味道?”大权扬着乱糟糟的眉毛问她。

    “嗯。”梁暖捂着鼻子嫌弃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垃圾场的味道。”

    “咳咳……”大权被她直白的回答给呛住了,“虽然是有点,但是你再闻闻!你一定会闻到我说的那种味道的!”

    见他神情迫切,梁暖只好又用力闻了闻,困惑地看着他:“还是垃圾场的味道啊。”

    “不!”大权斩钉截铁,“是自由的味道!美女你看看,我们家的每样东西,它都自由地呆在自己任何地方,比如这袜子,因为它想躺在地上,所以它自由地躺在地上,这瓜子壳,它想躺哪里躺哪里,啊自由!令我心醉的自……哎哟……”

    大权被安娜给一脚踹到了徐威廉的怀里,安娜叉着腰不满地指着两个大男人:“我说你们两个是哈士奇吗?我昨天刚弄干净,今天你们就又把这屋子搞成了狗窝,还自由的味道,外面有的是自由,带上你们的瓜子壳臭袜子上外头自由去!”

    “姑奶奶你消消气,我们这就收拾!”大权露出谄媚的笑容,拉着懒洋洋的徐威廉胡乱收拾客厅。

    大权把客厅扫得尘土飞扬,徐威廉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一堆方便面突然砸吧砸吧嘴:“有点渴。”

    下一秒,他没有把方便面送进垃圾桶里,而是捧起来,把冷掉的油汤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呕~

    梁暖和安娜捂着喉咙,同时冲向了厕所。

    两个女孩子在小厕所里干呕了一阵,一抬头,在镜子里见到了对方还有自己,“噗嗤”一声,默契地笑了。

    这应该是梁暖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确实是她人生最不幸的一个夜晚,她差点流落街头,现在的环境也是糟糕到不能更糟了,她和几个陌生男女在同一屋檐下,本应该战战兢兢无时不刻在提防,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到很轻松,甚至有一点点小开心。

    大概是因为这几个人都很奇怪吧,跟她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

    她不知道原来人和人除了攀比互相较劲之外,还能这样打打闹闹地相处。

    安娜不知道梁暖心里的想法,难为情道:“暖暖你没事吧?让你看笑话了,他们俩有时候邋遢到我都受不了,不过除了嘴巴有点贱,他们都是正人君子,不会欺负女孩子,这点我可以保证。”

    见梁暖神情里半信半疑,她又说:“虽然我的拳脚功夫比男人都好,一对三没问题,但两个月之前听新闻说我下班路上有色狼出现,他们俩就坚持每晚来接我下班,还说什么女人就是要男人来保护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我保护他们还差不多。”

    梁暖的直觉也告诉她,外头的两个男人不像是坏人,像是在努力安慰自己,她说:“我也觉得他们人不错。”

    “嗯,别把他俩当人,就当成会说话的哈士奇好了,有事就多使唤他们,反正他们有的是力气,总之暖暖你就放心在我家体验生活吧。”安娜给了她一个真诚又单纯的笑容,就是凭借这个笑容,两个彼此陌生的女孩子建立了最初的信任。

    在外面一边打扫一边抱怨的两个男人完全不知道两个女人已经商量好不把他们当人了,时间已经太晚,折腾完都已接近深夜十二点,安娜带着洗漱完的梁暖去了她的房间,大权也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徐威廉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很快就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当这所房子里的其他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梁暖却依然在夜里睁大眼睛。

    陌生的环境让她无法很快入睡,也许在她的心底,还深藏着一些不安的情绪,她怕睡着以后,自己的人生又有新的变故。

    安娜的呼吸有些重,这轻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开始放大,梁暖翻了个身捂住了耳朵,这下子瞌睡虫彻底跑光了。

    心里有点乱,梁暖泄气般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睡得香甜的安娜,有些羡慕她的好睡眠。

    她下床走到窗边,窗户外是小区密密麻麻的电线杆,一些生活垃圾杂乱地堆在地上无人清扫,她想起自己的家,那个带着花园泳池的别墅,她的窗外是很大的花园,读过《罗密欧与朱丽叶》以后,她就幻想有一个英俊的青年站在她的窗下,向她热烈地表白爱意,然后两个人携手私奔,逃到父母找不到的地方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梁暖苦笑了一下,那时她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却还不满足,现在她一无所有,却时时想要回去,真是讽刺。

    她叹了口气,视线稍稍向左偏,就注意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一个男人抱着肩膀靠在车边抽烟沉思,在静悄悄的深夜里,他的身影透着孤寂。

    尹光年!

    梁暖用目光一刀一刀凌迟着这个人,少女时期的她又怎么会料到,有一天,真的有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窗下,在夺走了她的幸福生活以后又假惺惺地表示愿意施以援手。

    等她一整夜又怎样?怕是等着她被坏人欺负然后他好跳出来装好人吧?

    她才不会感动!

    “唰”一下 ,她将窗帘拉上眼不见为净,然后就“蹭蹭蹭”回到床上坐着生闷气,晚上吃多了,肚子胀得厉害,她揉了揉肚子,有点想吐。

    安娜被她的动静给闹醒了,揉了揉眼睛,含糊问:“暖暖,你还不睡吗?”

    梁暖声音带着抱歉:“我睡不着,吵醒你了吗?”

    “没事。”安娜打了个哈欠,“你大概认床吧,暖暖你明天还是回家吧,反正你也见识过穷日子了,我们三个都没钱所以只好找便宜的房子住,要是有钱,这个地方白给我住我都不要,晚上还有老鼠的……”

    工作一天的安娜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只剩下梁暖在夜里把眼睛睁得像铜铃那么大。

    她最怕老鼠了。

    想到这所房子里,自己和老鼠在一起呼吸生活,梁暖的寒毛就竖了起来,抱着膝盖坐了一会,然后她渐渐感到身体不对劲。

    不仅身体发冷,肚子还开始痛。

    先是隐隐作痛,之后疼痛加剧,肚子里仿佛有一只猴子在拿着金箍棒翻江倒海地搅,她痛得全身出汗,有那么一瞬,梁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来不及多想,她捂着肚子急忙冲向厕所,没开灯,甚至撞倒了徐威廉的架子鼓,小客厅顿时砰砰乱响,徐威廉被吵醒了,却只看到梁暖穿着安娜的廉价睡裙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c。”徐威廉含糊报了个英文,这所房子里,也只有大权明白他说的罩杯尺码,也知晓徐威廉从小阅“胸”无数,因为他有个顶尖内衣设计师老妈。

    梁暖看到脏兮兮的马桶,只是犹豫了一秒,还是抵不过汹涌而来的生理欲~望,一屁股坐了下去。

    拉了一回肚子,腿脚发软,梁暖捂着依旧在隐隐作痛的肚子想回房间,走到一半又快速折了回去,忍不住又拉了一次,然后抱着马桶开始吐得昏天暗地。

    她这番动静自然把其余三个人给惊醒了,灯光大亮,安娜披头散发地跑过来,见梁暖面色苍白瘫软在地上,吐得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又狼狈又可怜,她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怎么了怎么了?”大权的脑袋探进来,又开始聒噪:“哎呀妈,美女你这是带球跑了吗?几个月了?没关系,我不介意喜当爹。”

    “你才带球……老鼠肉……”梁暖说了一半,又开始捂着喉咙嗷嗷呕吐,表情痛苦不堪。

    “是不是吃坏了?”安娜焦急地看向大权。

    “正常,肠胃太干净,不适应脏玩意儿,我头一回吃差点把肠子都拉出来。”□□来说话的是徐威廉,相比其他人,他看上去淡定多了。

    “是不是要去医院挂个急诊?她看上去不太好。”安娜显然是最慌张的那个。

    “说了你也不懂,”徐威廉看了她一眼,“富人病光靠吃药打针治不好,都有这么个过程,你以为资本家打进人民内部这么简单?”

    安娜无语,至于梁暖,已经吐得翻起白眼,完全没有力气骂徐威廉了。

    安娜扶着半死不活的梁暖回房休息,见她喘气都费劲,忧心忡忡地出去找大权他们商量。

    “我说你们俩还有心思看电视,赶紧想想办法啊,她都这样了,要是今晚出了什么意外,他家里人会找我们麻烦的,有钱人捏死咱们还不是跟捏死蚂蚁那么简单。”这个时候安娜想的很实际。

    徐威廉吃着薯条冷哼了一下,安娜注意到了,逮着他问:“威廉哥,你刚才那表情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吗?”

    “你想听真话?”徐威廉依旧是一副天塌下也不急的欠揍样。

    安娜处于抓狂的边缘:“当然了!深更半夜的谁有心情听你讲废话啊。”

    徐威廉转头看了一眼安娜的房门,确定不会有人突然闯出来,对安娜勾了勾手指头,见她乖顺地靠过来,他这才小声开口:“要我说啊,屋里那个也是被家里踢出来自生自灭的。”

    安娜怔住,大权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见两人满脸的问号,徐威廉嗤笑了一声,掏着耳朵问大权:“体验生活?哎,我说大权,这四个字你不觉得听着很熟悉吗?”

    大权楞了一下,随即拍着大腿恍然大悟:“是啊!这特么不是跟你这王八羔子当初说的一模一样吗?我说呢,八百年不联系我的大少爷怎么突然想起我还对我嘘寒问暖的呢,徐威廉你个王八蛋,有福不同享,有难时倒第一个想起我,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这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不行!”他腾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开始来回打转,“绝对不行!家里已经来了一只撵不走的公蝗虫了,这要再来一只混吃混喝的母蝗虫,咱家要成蝗虫窝了,哎呦,我的钱包要被吸干了……”

    “孙大权!你敢撵我的客人试试?!”安娜叉着腰一副快要炸毛的样子。

    大权瑟缩了一下,卖着笑脸讨好:“安娜我哪敢啊,你的客人我欢迎都来不及,你看徐威廉这不要脸的,我天天骂他,还不是把他当猪一样养肥了三斤,安娜,如果你是圣母,那我就是圣父,我们俩的爱好就是捡没钱的有钱人回家养……哎呦哎呦……”

    忍无可忍的安娜把他的耳朵狠狠一拧,这才让大权闭嘴,半夜听他喋喋不休,绝对是变相虐待自己的耳朵。

    这边大权在求饶,那边安娜的房门有了动静,脸色白得像鬼的梁暖从房间里飘了出来,也不跟众人打招呼,匆匆奔向厕所,“砰”的关上了门。

    大权压低了嗓门:“姑奶奶手快挪开,咱们照顾不好她,我得给那帅哥打电话去,让他赶紧把人领回去。”

    安娜赶紧放开了手:“那你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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