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玲玲负责泡茶,虞誉负责端茶,在茶叶店与顺德房两头来回忙碌。
两个小时后,那先生走了顺祥房,对虞誉道:“你们茶叶店有没有茶点饼干什么的?你知道的,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好的。”
虞誉赔笑道:“真不好意思,我们茶叶店里面的茶点刚好吃完,要不然我帮你去买一点过来吧?”
那先生笑道:“好的。”他说完,便回了顺德房。
虞誉一脸茫然,他还以为对方要掏出钱来,便心想道:“你没给我钱,我怎么去买啊?”想毕,他还是乖乖地径至后街而去。
一时,虞誉买了四十块钱的茶点饼干,回了顺德房,没想到,那先生与其同事都走了。
虞誉忙忙跑进茶叶店,问洪玲玲道:“他们呢?都走了吗?茶叶他们买了没有?”
洪玲玲淡淡道:“他们走了,待会还会回来的。”
虞誉听了这话,稍稍有点放心,便把全部零食放进顺德房,又去了珠宝店。
邵美琪笑道:“小弟,你还挺厉害的嘛,一下子招呼这么多客人。”
“厉害什么呢?”虞誉没好气道:“他们都走了,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呢?”
“他们出去吃饭去了,待会可能还会回来的吧?”邵美琪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此时才四点多,起身又道:“走,咱们去看看顺德房还有没有他们落下的东西。”
于是,虞誉与邵美琪打开了顺德房,却只发现只有一个紫色的温水瓶而已。
邵美琪拿起来看一看,道:“我看这个温水瓶挺漂亮的,质量也不错,价格应该不低。依我看,他们待会还会回来的。”
虞誉又放心了几分,却道:“但愿如此!我买了四十块钱的饼干,要是他们不回来,这钱该怎么收回来呢?”
“你要不到的话,你可以向你老板报销啊?”她放下了温水瓶,便回了珠宝店。
一个小时后,那先生以及他的同事们便回来了,虞誉的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虞誉跟他们走进了顺德房,对那先生笑道:“先生,这是我给你买的饼干零食,一共四十块钱。”
那先生爽快地拿出了一百块钱,虞誉便去了前台换了零钱,又还给了对方六十块钱。他心想道:“我全身只剩下四十块钱,真是惨。”
不到半个小时,那先生与他的同事便走了,而紫色的温水瓶与饼干零食也都不落下。
随后,那先生买了两百块钱的茶,便走了。
虞誉露出满意的笑容,正想去顺德房收拾茶具之时,却瞧见又有一个客人来了。
虞誉见他年纪五十多岁,白发苍苍的,穿着有些朴素,因笑道:“先生,您好。”
“你也好啊!”那老伯看到洪玲玲埋头画画,却问道:“以前那个女服务去哪里了?她走了吗?”
虞誉笑道:“您说的是,刘春艳吗?”
那老伯坐下,点头道:“是的。我只记得有个‘春’字,应该就是她了。”
虞誉倒了茶,笑道:“您跟她认识吗?还是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那老伯笑道:“我是你老板的朋友,今天刚好经过这里,所以想进来看看。没想到,他们都不在?”
他真的是老伯的朋友吗?虞誉心想,我看着怎么不像啊?他笑道:“我们老伯平时很少过来的,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那老伯忙道:“不用了,我这是略坐一坐而已,呆不了多久的。”
虞誉喝了一口茶,笑道:“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
那老伯也喝了一口茶,回道:“我不是住在这里的,我只是来我儿子这边玩几天而已。”
虞誉道:“深圳是个好地方,您可以多待几天,没事的时候,您也可以过来茶叶店喝喝茶。”
那老伯仔细打量着洪玲玲,觉得她生有几分姿色,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来这里多久了?”
洪玲玲回道:“我叫洪玲玲,我来这里已经两三个月了。”
那老伯笑道:“这里的工作环境还不错吧?以前那个刘春艳,在这里做了一年多,我挺看好她的。”
一时,那老伯便走了。
此时,已经六点多了,虞誉忙忙打了快餐电话,叫了快餐。
之后,他去了顺德房,收拾茶具,拿到洗水间,洗了。
突然,洗水间的门被打开了,虞誉吓了一跳,定眼一瞧,原来是那个老伯。
那老伯走了进来,关上了门,开口问道:“你身上有钱吗?”
虞誉疑惑道:“怎么了?您要钱干什么呢?”
那老伯道:“刚刚有人打电话给我,要请我去吃饭,可我身上没带钱,坐不了车去。”
虞誉微微皱眉道:“你可以叫他们过来接你啊?或者,你先打车过去,然后叫他们帮你付,不就好了吗?”
那老伯却道:“如果我这样做的话,还不是被人笑死啊?”
你没钱,虞誉心想,那你怎么出门,那你又怎么回家?虞誉无奈笑道:“你可以回家拿钱,然后再赴宴不就可以了吗?”
“他们就快开始吃饭了,我再耽搁的话,恐怕连残羹剩饭都不到!”那老伯有些急了,又道:“放心,我是你们老板的老乡朋友,我绝对跑不了。”
虞誉思忖,他是老板的朋友,我要是帮了他的话,来日我们老板知道,肯定会被他称赞的。他道:“可我全身上下只剩下四十块钱,不知道你够不够?”
那老伯叫他掏出来看看,又道:“要是不够的话,你再想想办法呗!”
虞誉掏出四十块钱,拿给了他,道:“要不然,你再跟那个女服务借一点?”
那老伯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道:“男的跟女的借钱,算怎么回事呢?我先走了,我明天再还给你吧!”他说完,便走掉了。
过了两日,那个老伯却迟迟没有出现,虞誉心慌了一下,嘀咕道:“他八成是忘了吧?区区四十块钱,他应该没有放在心上吧?”
这日下午两点多,慕容灿旭来了,虞誉与之打了招呼。
虞誉一直不敢提那个老伯借钱一事,又心想道:“四十块钱而已,我要是跟老板提的话,他肯定会笑话我的!可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能不要啊?要是我还有钱的话,我自然不会计较,但我确实一分钱都没有了。原来,老板的朋友也不过如此!”至此,他又看低了慕容灿旭几分。
几分钟后,那个曹莉莉却来了,慕容灿旭便道:“这是新来的女同事曹莉莉。”
洪玲玲点头笑道:“你好,我叫洪玲玲。”
虞誉正想说话,曹莉莉抢先说道:“我知道你叫虞誉,以后请你多多指教。”
慕容灿旭道:“你今天就上班,还是等明天?”
曹莉莉笑道:“我明天再来上班吧?只是住宿的问题,我还没有细问呢!”
洪玲玲笑道:“这个你放心,你明天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过几天我走了,你就可以独住一天了。”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正式过来上班。”曹莉莉向众人挥手,笑道:“明天见!”
过了两个小时,慕容灿旭便走了,虞誉却心想道:“老板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那个老伯,难不成那个老伯真的是骗子?不会吧?他骗我这四十块钱,又有什么用呢?”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虞誉便下班去了,回了宿舍。
他脱了衣服,去了浴室洗澡,却发现洗发露都用完了。
你看,我活着得这么悲催,连洗发露都买不了,我又干嘛借钱给别人呢?在别人看来,四十块钱或许可有可无,但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来说,用处极大。都怪我,都怪我太好心了,都怪我太容易相信人了,虞誉心烦地想。
他用了一点沐浴露,洗了头发,又洗完了全身。他心想道:“还有几天我就发工资了,我再忍忍吧?我再忍忍吧?”
一时,他洗完澡,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随后,他正想洗衣服的时候,又发现洗衣粉也用光了。于是,他只能用清水洗了衣服。
没钱的日子真是苦,可我虞誉就是那么心高气傲,我不会向任何人诉苦求助的。除非,我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才会开口求人帮忙,虞誉心想。
他躺在床上,不禁又想起了张家禄,那个让他每天晚上都魂牵梦绕的已婚直男。他心想道:“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他应该找到新工作了吧?或许,他身边早已有了其他暗恋他的男孩吧?他们肯定比我高大帅气,肯定比我温柔贴心,肯定比我年轻有为。”想毕,他的心又凉了几分。
此时的黑夜,无星无月,无风无雨,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清凉之意。
他以前拿手机拍了我的照片,虞誉感伤地想,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留着。
后悔终究比不上遗憾。他喃喃自语道:“如果他那天跟我告别的话,我肯定会对他表白的。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时间也不可能倒退重来。要是我不对他尖酸刻薄的话,或许这一切又会变得不一样吧?”
他又想了很多人向前任说的最伤感的一句话,他在心底默默念了好几遍,而张家禄却不是他的前任。
不知过了多久他便睡着了,恍惚之间,他骤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即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