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汪重阳天天晚上买麻辣烫给白玉萍吃,可她吃了两日便腻味了,索性叫他不用再买了。而他倒也省了不少的钱。
这日晚上八点,榭梅枝与白玉萍各自躺在床上玩手机,榭梅枝便道:“听说,明天又要搬进来一个人。”
白玉萍问道:“谁啊?这几天我没听人说前台还要招新人啊?”
榭梅枝道:“不是前厅部的,而是客房部的阿姨。”
“哦!”白玉萍点了点头,淡然道:“又不管咱们的事儿。”
榭梅枝道:“我听别人说,她是单亲妈妈,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
白玉萍道:“你打听这些干嘛呢?”
榭梅枝懒懒道:“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正在这时,汪重阳敲门来了,道:“傅红英,傅红英,在吗?”
又是汪重阳这个鬼!白玉萍烦躁地心想。她嚷嚷道:“来了!烦死了!”她起身下了床,穿了拖鞋,走上前去开了门,问道:“你又来干嘛呢?”
汪重阳笑道:“我来找傅红英!她呢?她不在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里头瞅。
白玉萍只开了一条小门缝,道:“傅红英还没有搬过来,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呢?我可以替你转告她,免得你明天晚上还得跑一趟!”
汪重阳赔笑道:“既然她不在,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再跟她说吧。你,还没睡觉吗?”
“现在才八点多,睡什么睡啊?”白玉萍不爽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要关门了!”
汪重阳轻声道:“晚安!”
真恶心!她心想着,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忙忙关上了门。
榭梅枝却道:“我看汪重阳故意找个由头,过来看你……骚扰你的!”
“还用你说吗?”白玉萍复躺在床上,道:“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他那种人,怎么会这么恶心呢?我明明不喜欢他,可他还是一样纠缠着我,烦都烦死了。榭梅枝,你说我长得就那么迷人吗?”
榭梅枝扑哧一笑,半天答道:“你长得比我好看,所以汪重阳才喜欢你啊?”
白玉萍烦心了一会子,便睡下了。
次日早上七点多,白玉萍洗漱了一番,便径至客户酒店的方向去了。
没想到在半路,汪重阳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道:“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啊?”
我知道你在后面,我干嘛不走快一点呢?白玉萍心想。她假笑道:“现在已经七点四十分了,再不快点的话,恐怕连粥都没有了。”
汪重阳深呼了几口气,道:“你还没吃早餐吗?我现在可以去买给你啊?”
白玉萍摇手道:“不用了!我平时不怎么吃早餐的,偶尔喝一点粥就行了。我不用麻烦你的!谢谢你的好意!你真的不用替我买早餐的!”
听了这话,汪重阳有些失望,却笑道:“既然你不想吃,那就算了吧!”
一时,二人到了客户酒店,各回各的工作岗位。
前台站的人是榭梅枝与年彬彬,白玉萍便道:“榭梅枝,你怎么不等我啊?”
榭梅枝笑道:“你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我哪里等得了你呢?”
闻得此言,年彬彬笑了笑,道:“死猪一样!哈哈!”
正在这时,傅红英拿着拖把,拖了前厅的光溜溜的地砖。
榭梅枝看了她几眼,便道:“她就是新来的清洁工,她今天下午下班,她就要搬进咱们的宿舍。”
白玉萍打量了她几眼,只见对方五十来岁的样子,面容似枯萎的茶叶,道:“你看她那么老了,还做这样的脏活累活!”
榭梅枝道:“单亲妈妈都是这样的啦!嫁个不好的男人,生个不好的儿子,命就是这么苦!”
“不好的儿子?”白玉萍皱起了眉头,偷偷问道:“你怎么知道?”
榭梅枝回道:“我也是听客房部的阿姨说的。她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整天不学无术,只会泡网吧玩游戏!”
年彬彬便说道:“她的儿子辍学好几年了,也不好好打工,整天只知道混吃混喝!可她偏偏溺爱她儿子,什么事情都顺着他,真让人唏嘘!”
单亲妈妈宠爱儿女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却十个悲,九个惨。白玉萍似有感慨地想。她道:“那她儿子呢?现在还在网吧吗?”
榭梅枝耸肩回道:“不知道。”
下午四点半,白玉萍与榭梅枝打了下班卡,便一同去了饭堂吃饭。
随后,二人吃完晚饭,也一同回了宿舍。
二人打开了门,便瞧见傅红英搬进来了,她道:“你们是这个宿舍的吗?我今天刚搬进来。”
白玉萍露出礼貌的微笑,道:“阿姨,需要帮忙搬东西吗?”
傅红英笑道:“不用了,我已经搬好东西了。”她坐在第三张床床上,用手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道:“好累啊!你们刚下班吗?”
榭梅枝回道:“是的。”
三人随意聊了聊。
三日后,白玉萍坐在床上玩手机,而汪重阳却发来短信,道:“叫傅红雪上来,我有话想跟她说!”
“傅阿姨!”白玉萍叫了一句,道:“汪重阳叫你呢!”
傅红英问道:“现在吗?”
白玉萍道:“你现在去他宿舍吧?他有话想跟你说!”
听了这话,傅红英便起身出去了。
榭梅枝道:“汪重阳又找借口骚扰你了?他们不是有自己的工作群吗?汪重阳干嘛非要叫你传话呢?”
“好想拉黑他!”白玉萍心里甚是郁闷,想了想,她还是作罢了,道:“算了,我不理他就是了。”
突然,楼上传来了几声怒吼声,白玉萍有些吓到了,问道:“是汪重阳在大吼大叫吗?”
榭梅枝道:“好像是吧!”
十几分钟后,傅红英回来了,可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白玉萍关切问道:“阿姨,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汪重阳骂了?”
这不提还好,她这么一提,傅红雪却绷不住,嗷嚎大哭了起来。她嚷嚷道:“他凭什么骂我呢?我儿子不见了,难道我就不能去找他吗?”
榭梅枝疑惑道:“找儿子?你儿子丢了吗?现在找到了吗?”
傅红英道:“我儿子他……找到了,可我的工作……却丢了!”她哭不连气,脸憋得红红的,道:“他一点都不懂的尊老爱幼!他想骂就骂!他以为他是谁啊?不过是小小的主管而已,威风什么啊?”
白玉萍不爽道:“那个汪重阳也真是的,就算骂人,也不能把人骂哭啊?更何况,阿姨你都这么老了!”
榭梅枝嗔道:“汪重阳真不是东西,他整天只知道管人,却从来不知道怎么教人。”
傅红英哭了半天,她方渐渐止住,道:“我现在工作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玉萍深感同情,道:“你在这里住上几天,然后再慢慢找工作呗!大不了,我跟汪重阳说一声!”
榭梅枝问道:“阿姨,你说你儿子不见了,是怎么回事呢?”
傅红英回道:“最近,我儿子找到一份新工作,可他没做几天就没再去了,我又气又急,生怕他又出什么事情,所以我才翘班跑出来找他。我走的时候,我有跟保安说一声的,叫他们帮我跟汪重阳解释一下,可他们却没有。我儿子很调皮,整天跟人家打打闹闹的,所以我……他从小没了父亲,我自然要多宠溺他一些啦!可没想到,他一长大,却是这般模样!”
白玉萍道:“你儿子呢?他没有跟你一起住吗?”
傅红英道:“我哪里管得了他呢?他现在大了,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不好阻拦。我只求他,不要到处惹是生非就行了。前两个月,他还搞大一个女孩子的肚子,差点被她父亲打死,是我苦苦拦着,要不然……”她正说着,又泣不成声了。
白玉萍忙问道:“那后来呢?这件事怎么处理呢?”
傅红英道:“还能怎么处理呢?打胎呗!不过也可惜了,——我的外孙。”
榭梅枝又问道:“你现在一个人打工挣钱,供得了你儿子花吗?”
白玉萍道:“阿姨,你现在一天比一天老,你的身子骨还能撑多久呢?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儿子又该怎么办呢?你养他还是他养你?我觉得你应该换一种好的教育方式教育你儿子,不然你老来后悔啊?”
傅红英一想起她的儿子,她的心便不觉痛起来,道:“我没有办法!我真没有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次日,汪重阳辞退了傅红英,可白玉萍的心里有点不好受,心想道:“汪重阳,你这个人真没一点怜悯之心。”
榭梅枝看着白玉萍在发呆,便叫了她一声,道:“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傅红英的事情?”
白玉萍感伤道:“是啊?我觉得她很可怜!只是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像她一样?”
榭梅枝笑道:“你别傻了,你长得那么漂亮,自然有白马王子骑着白马来娶你,让你过上白雪公主般的生活的。”
白玉萍酸酸一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白马王子我倒没有看见,我只瞧到一只癞蛤蟆站在大门口。”
闻言望去,榭梅枝果然瞧见汪重阳站在大门口,冷笑道:“癞蛤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年彬彬一头雾水,呆萌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不听不懂啊?”
“没什么!”白玉萍看了年彬彬一眼,道:“没什么!放心,我们没说你的!”
年彬彬道:“你们说我干嘛呢?我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汪重阳向前台慢慢走过来,一点一点地接近白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