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风还是那么冷,根本没有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变暖的意思。路上的行人与车辆寥寥无几,街道上也一样冷冷清清,却令人有些害怕。
春节前后是贼人歹徒出没最频繁的时候,白玉萍不安地想,我得小心点。她带着沉重的行李,步履阑珊,一心只想赶紧赶到火车站。
迎面走来一人,却是虞誉,只听他道:“你怎么现在才走啊?”
白玉萍一看到虞誉就来气,没好气道:“要你管啊?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虞誉道:“我刚刚在外面吃了夜宵,肚子饱得很!——我正想帮你搬行李,你怎么如此粗蛮对我啊?”
白玉萍不耐烦道:“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只能粗暴以对!走开!别挡着我的路!”语毕,她便走掉了。
虞誉关心道:“你路上小心点啊?小心扒手!”
白玉萍没有回头,没有回话。
她沿着街道走,忽见前方一草丛里,似乎有一个男人的身影,她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她停下了脚步,不敢往前,也没有往后,只是盯着草丛里那个男人的举动。
那个男人好像在小解,白玉萍见此情形,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心想道:“天啊!我干嘛要看他呢?我还是快走吧!”她疾步向前,而那个男人突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立即挡在她的身前,她不觉吓了一跳。她定眼一瞧,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霍健又是谁?
我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呢?我这下可惨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她慌张地想。
霍健满身的酒气,站着也有些摇摇晃晃,他却认出了白玉萍,道:“你是那个贱女人,是吗?”
白玉萍没有理他,她想要走,却被他拉住,嚷嚷道:“你干嘛?放开我?我喊人了啊?”
听了这话,霍健倒有些兴致了,道:“你喊啊?你喊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看你叫谁过来?”
“虞誉!虞誉!虞誉!”白玉萍连喊了三声,却没有瞧见虞誉的身影,她又喊道:“虞誉!快来救我!”
霍健冷笑着脸,道:“别叫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回家过年呢!”
正巧,有一辆小汽车经过,白玉萍如获得了珍宝,叫喊道:“来人啊!非礼啊!抢劫啊!”
霍健倒不害怕,讥笑道:“别喊了,他们不会下来救你的!”果然,那辆小汽车直接开过去了,他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你要钱是吗?我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现在赶着回老家过年去呢?你放过我,好不好?”她苦苦哀求他道。
霍健坏笑着,道:“你以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开始装可怜了?前两次碍着我老婆在,我不敢对你怎么样,现在的话……”
“救命啊!”白玉萍惊惧万分,双目不觉垂下泪来,尖叫道:“救命啊!快来人啊!来人……”她灵机一动,拿起一个背包砸向霍健,可是没半点用。
她越叫,霍健越兴奋,他借着酒劲儿,越发胆大了,道:“我曾对自己说过,总有一天,我要好好修理你一顿!现在我逮到机会了!”他抓住白玉萍的双手,又肆意地吻着她的香颈,道:“我要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男人?”
“啊!不要啊!”白玉萍一面挣扎,一面惨叫,尖声道:“来人啊!救命啊!”
又来了几辆车,可他们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是开了过去。
霍健还有几丝清醒,一把揪住白玉萍的青丝香发,拖拽而走,道:“来吧!让我好好享受!”
白玉萍大哭不止,求饶道:“我错了,我当初不该骂你!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放过我吧?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我爸妈还在老家等我回去呢?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求你了。”她泣不成声。
“我老婆老是说我软弱不够男人,今天我就好好证明给她看!”她蹲坐在地上,他还是揪着她的头发,硬硬拖拽,道:“上次那个范卢没有得手,真是可惜了!”
白玉萍道:“你敢跟你老婆说吗?她不打死你才怪!”
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霍健冷笑道:“她知道又如何?我终归是他的丈夫,而你呢?你这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而已!她会帮你打我吗?——不会的!”
白玉萍的整个人半趴在地上,被他狠狠拖行,她全身痛得要死,眼泪止不住地流。
正在这时,一辆车行驶了过来,可却停下了,白玉萍忙哭喊道:“救命!”
车上的人恍若未闻,静静地等着霍健将白玉萍拖离路面,其后的几辆车也是如此。
白玉萍的心一下子凉了,心想道:“他们好像在等红绿灯一样!好冷血!”
十秒钟后,霍健将白玉萍拖进草丛里,不顾她的意愿,也不顾她的惨叫,强行扒下她的外衣。
白玉萍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迅速起身跑出了草丛,也顾不得行李,往回跑。
霍健随即追赶上来,不到二十秒钟,他超过了她,狠狠地扇了她几个耳光!
白玉萍被打蒙了,双颊疼得发红,嘴角边还溢出几滴血。
“你还想跑!”霍健又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怒骂道:“你这个贱人!我不好好教训你,你是学不乖,是吧?”
白玉萍哭喊道:“不要!我求你了!你要钱的话,我行李箱里面有钱,我可以给你……全部都给你!”
霍健道:“我要你的臭钱干嘛呢?我要的是一刻**!”
“我跟你说,我有病,我有艾病!”白玉萍说了一个谎言,道:“你不怕吗?”
“你还唬我?”霍健又扇了她几个耳光,厉声道:“你找死,是不是?”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他现在疯了,我八成逃不了了,她心想。
一人路过,见此情形,便疑问道:“怎么回事?”
白玉萍哭喊道:“他是坏人,他想要玷污我,麻烦你救救我!再不然,你帮我报警啊?好不好?”
“这里没你的事!我跟她是夫妻!”霍健想了那一晚的事,镇定道:“她今晚跟她的小情人约会,被我捉奸在床,可她却死不承认。你说,我憋屈不?于是,我就打了她几下!”
白玉萍道:“他撒谎!我跟他根本不是夫妻!你看我跟他年龄,你说可能吗?”
那人仔细打量二人几眼,道:“就算你老公长得不好看,你也不应该出轨!我管不了你们夫妻的闲事!”语毕,他便走掉了。
“大哥,你回来,我跟他真的不是夫妻!”白玉萍焦急不已,连连哭喊道:“你要相信我啊?”
那人回头道:“就你这样浓妆艳抹的贱人,我能相信你的话吗?我的老婆也跟你一样,是个喜欢出轨的贱人!”
白玉萍忙解释道:“你看他满身酒气,就知道他的话不能相信。我跟他真的不是夫妻!你帮我一下!你帮我报警也可以啊?”
那人不理,还是走掉了。
霍健忙捂着她的嘴,威胁道:“你再敢喊一句,我立马结果了你!”
白玉萍被他这么一吓,果然老实了很多。虞誉,你在哪里?赶紧出来救救我啊?白玉萍恐慌地想。
霍健又将她拖进草丛里,撕裂扯烂她身上的衣物,随即将她玷污了……
一时完事,霍健却被自己的罪行吓醒了酒,慌张地跑走了。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带着仇恨的血腥味。
我脏了!我彻彻底底地脏了!她心想。我再也洗不干净了!她心如刀绞,那种痛却难以言喻,只是流泪,流泪。她原本如同一张崭新的白纸,先是被揉皱,再者被粗暴地摊开,最后被沾了墨的毛笔肆意地玷污了。
我回不了家了,白玉萍心痛地想,我没脸再回去了。曾经的我像极一朵娇艳的花,如今经历了风吹雨打,摧残得连一片花瓣都不剩。我的命怎么这么悲催残酷呢?我到底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惩罚于我?有谁能告诉我呢?她想到这里,撕心裂肺,多少泪也无法淹没过去。
她哭了很久很久,最后慢慢起身,拖着疼痛且疲软的身躯,漫无目的地走着,如同行尸走肉般。
街上的行人看着白玉萍赤条条的身躯,误以为她是精神病,却没有报警,而是纷纷掏出手机拍摄视频。
十几分钟后,白玉萍走到了一条小桥上,她犹豫了一会子,随即爬上了栏杆。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有的人却道:“要跳赶紧跳,别在这里做戏,我们可没有那么时间被你玩骗!”
听了这话,白玉萍更加寒心了,可她的泪怎么流都流不干。
围观的人道:“赶紧跳!不跳就不是女人!别磨磨唧唧的!”
他们这样恶意怂恿,她倍感悲愤,而她却自觉低人一等,根本不配与众人争吵理论。罢了,罢了,我现在已经这样了,她告诉自己,我还能再差点吗?
他们又催促道:“赶紧跳啊你?”
外婆,来世我再做您的外孙女,她悲然地想。我现在走了,我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您……好好保重吧!预祝您,新年快乐!
白玉萍闭上了双眼,跳了下去,她在坠入河中之时,居然听到有人笑道:“跳得漂亮!”
她水中并没有挣扎,而是顺着水势而下,心想道:“人们常说,好人死了应该是去了天堂。我算不算好人呢?应该算吧?至少我没有做过什么恶。”
随后,她只听得耳内水声波荡,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没了意识,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