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府的林凡,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整,重伤的身体终于恢复。
牧剑人的死虽对林凡打击很大,但在众人的说辞下,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心性。
而自己的义父、师尊,也都没有怪罪自己,就连秋水师叔,虽也很伤心,却还经常开导着自己,不必多加自责;心中不能压抑着仇恨,不能被仇恨所驱使。
再者,唯一让林凡有些不安的是,沈玉门竟自那次追寻疯刀客杨锋而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两个多月了,人也没有半点音讯。
临近刀剑联决盛会,林凡也潜心修炼着,以最好的状态备战。
这天,林凡正端坐在湖边闭目养神之际,沈玉武忽垂头丧气地来到林凡面前,似有委屈地望着林凡,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虽一直对沈玉武没什么好感,但林凡却是知道沈玉武为人忠厚善良,不像其哥哥沈玉文那般的有心机,小时候,虽也有过欺辱自己的时候,但那大部分是他的哥哥在作祟。
察觉到沈玉武的不安,林凡慢慢睁开双眼,望向一脸难色的沈玉武,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沈玉武微微点了点头,又走近林凡几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林凡,我知道我以前欺辱过你,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
林凡见状,有些莫名,一向不曾对自己这般好意相向的沈玉武,竟在自己面前低下了头。
“你有何事要我去做?”
林凡定然知晓,现在沈玉武肯定有事求自己。
“你可原谅我以前那样对你?”沈玉武有些不相信道。
“我没放在心上。”林凡淡淡一声。
沈玉武见林凡神色淡然,完全没有一副高高在上,要恩将仇报的样子,面上的难色消退,顿了顿,道:“林凡,欧阳妹妹是你的师妹,平日你与她关系甚为亲密,而她对我,却是不冷不热的,我想让你跟她带个话。”
见到沈玉武脸上有些红润,林凡心底笑了笑,道:“你喜欢我欧阳师妹!”
沈玉武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是不再望向林凡。
“那你可当面跟我师妹说,又何必要我来替你带话。”林凡淡言道。
沈玉武面上又露出难色,道:“林凡,你不知道,前几日,万剑山庄的少庄主,前来沈府商议刀剑联决的事宜,欧阳妹妹一见到那少庄主,人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整天都围着他转,而我想要再接近她身边,她却偏偏要将我赶走,她可能是要被那少庄主抢走了。”
“万剑山庄的少庄主?”林凡嘀咕一声。
“嗯,就是他,他好像叫剑武,是万剑山庄的继承人。”沈玉武说道。
万剑山庄也是神州第一剑宗,势力仅次于沈府与青衣楼,与武门、神刀坊齐名。
万剑山庄以剑闻名,除了庄主以剑为姓氏外,另有其他山庄内的高手,既对万剑山庄有着莫大功劳的,也同样以剑为姓氏;而剑武是万剑山庄的继承人,自然也是人中龙凤。
林凡顿思片刻,忽道:“你现在是认为我师妹钟情于他?”
沈玉武又点了点头,道:“欧阳妹妹这样每天都缠着他,不是喜欢他,那又是什么,自从剑武来到沈府,欧阳妹妹就再也没正眼看过我。”
“那你这时候来找我,是要我带什么话给她?”林凡又问向沈玉武。
沈玉武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带难色,低头道:“我想让你跟她说,让她不要和那个剑武在一起。”
林凡听到这里,神色变得有些异样,道:“这个,我可帮不了,感情的事,是属于个人的私事,我无权干涉我师妹的选择,若他真心喜欢那剑武的话,只要剑武品行端正,也真心待我师妹的话,我定不会干涉他们之间的事。”
“林凡,你这话……,你是不肯帮我呢?”沈玉武望着林凡说道。
“这事,我干涉不了,你还是去问问我师尊的意思吧。”林凡说道。
“可……”
“师兄,你真又在这练功啊。”欧阳琳突然来到。
林凡转过头来,望向走来的欧阳琳,却见欧阳琳面带喜色,正喜笑颜开的走过来,而在她旁边,跟着一高俊挺拔,面容英俊,浑身散发阳刚之气、面容有些严谨的青年才俊。
“师兄!我来跟你介绍下,这位是万剑山庄的少庄主,剑武大哥。”
欧阳琳指着剑武介绍着,又跑到剑武身旁,笑道:“这就是我常和你提及的林凡师兄了。”
已站起身的林凡,也同时向剑武行礼,道:“少庄主,早就听闻你之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剑武严谨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道:“阁下就是林凡吧,我也早就听闻过你的名号,也常听说,你对剑的领悟超乎常人,想必也是人中之龙。”
“少庄主过奖了,少庄主的之名,在下早有所耳闻,是万剑山庄的继承人,天之骄子般的存在。”林凡也是很客套地说道。
眼见三人谈笑风生,一旁的沈玉武却是无人理睬,在一旁生着闷气,目光却是一直盯着欧阳琳。
片刻过后,林凡从谈论中,发觉剑武此人心地忠厚,也并非是玩弄阴谋之人,又有欧阳琳在一旁推波助澜,对着面前的这个英气逼人的剑武,不由得产生了好感。
剑武也是一潇洒豪放之人,见林凡神态祥和,器宇轩昂的,心底也是感觉可以将林凡当做朋友。
两人相谈,一拍即合,便是忘却了旁边的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欧阳琳与沈玉武两人已走开,在另一处相谈着。
而林凡与剑武正是相谈甚欢,但尽管两人心照不宣,但林凡总感觉剑武望向自己的目光,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也不知道是一种同情之意,又或者是一种心心相惜的看重之意,这种眼神,似从沈玉门眼中自己也曾见到过。
“林兄,听说你的那柄‘神默’是当世罕见的神剑,可否借我一观。”剑武忽面向林凡说道。
“神剑不敢当,少庄主识剑千万,我的剑,是家父所留,少庄主要看,便可拿去。”
林凡说着,毫不吝啬地双手将‘神默’呈到剑武面前。
剑武接过林凡手中的‘神默’,仔细打量着,忽道:“确实是一柄好剑,剑身三尺七寸,重六斤四两,剑锋中,更有一股异力藏敛,真是当世神剑。”
剑武看完,将‘神默’还于林凡的同时,又接着道;“此剑剑刃中,有一股思念之力,剑锋中,又有一股异力,是与我万剑山庄的‘圣阳’剑,截然相反的异力,不知林兄对此剑所藏的秘密告知在下。”
林凡听闻,不由惊叹剑武对剑有如此之深的造诣,短短一观剑,便已全部了然。
思念之力自己当然知道,想必是父亲铸剑时,一直怀揣着对母亲的思念之意。
而剑锋中藏敛的锐气,自己却是有些不明,但自己也感觉得到,剑锋中的这股异力,非常的强大,也是靠这股强大力量,自己才能击败不少修为在自己之上的高手,且这股异力,还有着护主之能。
见林凡沉默不语,剑武又道:“林兄不想说,也可,当下就要开展刀剑联决的盛会了,如有机会,能与林兄交手,倒也是一件好事。”
林凡淡笑了下,道:“刀剑联决盛会,嗯,到时候,所有年轻一辈的高手都会云集,那时候,我们都可证下自己的剑道,到底是何种程度。”
“那是当然,现在的我们,跟我们上一辈的人相比,都还只是刚刚学会怎么拿剑的小孩,想要得到提升,就必须得与人交锋,来提升自身的剑道。”剑武也淡笑着说道。
林凡也淡淡笑着,与剑武相谈沈欢,对坐饮谈,能识多少剑知音。
剑武可能也是同林凡有着相同之感,笑道:“林兄,你认为一名持剑者,是剑为主?还是人主?”
林凡顿了顿,面色淡然道:“是人剑合一!”
“那不知林兄是如何理解这人剑合一的呢?”剑武又问道。
“识剑中音,知剑中情,乃至人与剑,相容一心。”
剑武听闻,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赞叹之色,随即又问道:“那一口无人持有的剑,它是否有生命呢?”
“不一定,剑就如同人一般,浑噩度日者有之,呼吸只是一种习惯,这种人,生活伐然为味,同样,剑没有剑觉灵性,也只是一口徒具剑形的废物,不能说其有生命。”林凡淡淡说着。
剑武默然,没想到林凡对剑竟有如此高的觉悟。
在顿思片刻后,剑武又接着道:“那林兄又如何解剑上人,剑中理,剑下魂呢?”
林凡淡笑了下,目光有些异样地望向剑武,道:“这是在指一个情况。一名剑上人,因剑中理,而制造了一条剑下魂,这便是杀人。”
剑武听完,人彻底地陷入了沉思,好一阵后,才缓过神来,大笑道:“果然妙哉,林兄对剑果真是有着超乎常人的领悟。”
林凡也淡笑着,目光却又看到不远处的欧阳琳和沈玉武,两人似有些争论,沈玉武一直不停围着欧阳琳转悠着,却听不到在说些什么,欧阳琳却是爱理不理,总不愿面对着沈玉武。
望着欧阳琳那不时转动的身影,林凡似想到了什么,忽道:“少庄主可对我那欧阳师妹是何种意愿,如我师妹真心待你,你可不能无视她的一番好意。”
“我知道,令师妹乖巧伶俐,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可称得上一俊美的姑娘,若欧阳前辈与我父亲都不反对的话,我愿在这次刀剑联决盛会过后,前来沈府提亲。”
剑武淡淡说着,目光也转过去,望向欧阳琳倩影。
林凡听着,心里也有了个底;欧阳琳同自己一齐长大,对自己更是无话不说,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自己自然为她感到高兴。
而想到这里,林凡脑中忽又出现那道冷艳至极、白衣飘飘的绝世身影。
突然兴起,剑武站起身来,面向林凡,道:“林兄,你我谈了这么久,要不我们过上几招,再以武论剑,再看看我们两人对剑的领悟,到底有多深。”
林凡也站起身来,笑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嘴上说一万句,倒不如我们交手一百招,来吧,让我也看看你这万剑山庄的少庄主,是不是真有他们所说得那般厉害。”
“那好,林兄,你可要注意啦。”
剑武微笑着说完,却见两人身影同时一动,瞬间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