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紧张的忙碌之后,20个炮兵营已经准备就绪了。突击进攻的陆军也早已各就各位,就等这刘铭传的命令了。
“开始进攻。”
随着刘铭传的一声令下,400多门大小不一的大炮一齐向胡城要塞轰去。要塞顿时成了一片火海,很多堡垒和炮台瞬间被炮火摧毁。从发炮地点丛云岭山顶处往要塞看去,在海岸线西面,那一片黑暗的要塞中间,突然就是一阵金黄色的光芒闪过,闪电一般的光芒映得西面天空忽然亮了起来,然后才是闷雷一般的响声连成一片。最后传来的才是大地的疯狂地、剧烈的抖动。
法国士兵们躲在炮台里,躲在步兵堡垒里,或者爬在战壕里,捂着耳朵张着嘴。忍受着巨大的气浪、大地的震动和那恐怖的爆炸声。
法军士兵在硝烟充斥的战壕、堡垒中,不停的咳嗽着,硝烟不断的进入了他们的呼吸道和肺中。他们不明白在这个落后的东方,居然会遭受到如此强烈、密集的炮击。
刘铭传在望远镜中清晰的看到法军阵地前的泥土被一层层的掀上了天空,法军士兵们一个一个被气浪卷跑。炮弹就像死神的乐章在法军阵地中慢慢的传递着。
钢筋水泥的机枪堡在这样的炮火下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撕成了碎片。
在靠近法军最前沿的突击阵地上,**虎的一标人马趴的低低的,炮弹爆炸后映射的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显出了他们紧张的深情,有好多新兵更是一脸灿白,甚至有好多人都已经尿湿了裤子。不过现在没有人嘲笑他们,如此猛烈的炮击让所有人都紧张的窒息了。
炮火在持续了整整15分钟之后,“嘭”、“嘭”两声,两枚信号弹腾空而起。
在空中发出了绿色耀眼的光芒。
法军士兵还沉浸在恐怖的炮轰中,忽然看到炮弹变成了那绿色的信号弹。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看到前方一排排蓝色的人浪从战壕中涌出,猛扑向要塞最外面的法军工事。
但这时,法军的火力像突然醒了一样,在黑暗中喷发出无数火光。有之前就看到的工事,也有许多根本没有察觉的暗堡。
机枪喷出的一道道火舌,瞬间将躲避不及的清军士兵扫倒了一大片。
安插在要塞最深出的炮台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发炮了,一枚枚180mm的炮弹在天空中响起了凄厉的尖啸声,然后就是震天动地的巨响,他带给大清陆军的压力是巨大的。几乎每次爆炸就可以带走一片血肉。
前沿的机枪和机关炮,要塞内侧的炮台,再加上无数暗堡内发出的榴弹炮、要赛炮、迫击炮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网,将准备进攻的一万多清军压的抬不起头来。
在指挥所中看到一切的刘铭传,冷冷地对身边的说:“炮兵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把他们压制下去。”
旁边的传令兵急忙跑了出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那20个刚组建的炮兵营。在大清战争中还没有运用过如此大规模的炮兵。别看平时跟德国教官学的似模似样,但真要进入到这么激烈的炮战中,那要注意的就太多了,爆炸线的维持,火力的压制、对敌坚固工事的集中攻击,这些都是费神费力的活,现代火炮的运用是精密的工作,不是说打哪就能打哪的,一个不小心就打到了冲锋的自己人身上。
为了避免误伤,炮营把射击诸元标远了。炮弹直接都打在了要塞内侧的炮台周围,那里本就是山脚下的空旷地,打在那里完全起不到任何压制火力的作用。
整整两天两夜的连续炮轰和突击,整个法军阵地上的工事像是被耕过一样,露出了新鲜的土地。但就是这样,法军明里暗里依然有火力点冒出来。而内侧的主炮台也像永远不知疲倦的向冲锋的清军不间断的炮轰。而每次都带走了大量清军的生命。
“天哪,这法国人在这里到底有多少暗堡啊?”刘铭传自言自语道。
一名亲兵跑了过来,说道:“报告,前沿报告:法军炮火太猛,突击部队又退下来了。”
“这是第几次进攻了?”刘铭传不经心的问道。
“这已经是两天内的第十五次进攻了。”
“部队得休整一下,让前沿的部队退回来。炮兵停止射击半个时辰,大家休息下。”刘铭传猛然抬起头说道。
“军门,其余各部所到之处无不势如破竹。就我们这儿都打了两天了,愣是一步没进。还休息啊?”
“去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冲上去试试!都给我撤下来,不能这样硬冲。”刘铭传窝了一肚子的火。
**虎满脸硝烟的回到指挥所,委屈的说道:“军门,法军炮火太猛了。他们这个要塞是依托山体而建,从上到下像宝塔的形状一样分成许多层,一层被突破后可立刻沿步兵战壕退到上一层,而密密麻麻的明堡、暗堡不知道有多少。他们阵地前还有个雷场,是法国反步兵雷,专炸士兵膝盖以下部分。我们上次冲锋就被那雷场拖累了,许多兄弟躺在那里不能走动。更多的兄弟去扶他们,被机枪扫死的。”说着,**虎热泪盈眶。
“你还有多少人?”刘铭传听候想了半晌突然问道。
**虎挂着泪水说道:“还剩2000多人。”
“其他佯攻部队呢?”刘铭传继续问道。
“情况都差不多,冲上去没法分佯攻、主攻了,都还没攻呢,就被他们的机枪、大炮撩倒一大片了。”
你们下去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换人进攻。
“军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对那里地形熟悉,你就让我带着兄弟们再冲一次吧。”**虎哽咽的说道。
刘铭传大声的呵斥道:“这是在打仗,我说的就是军令。我都让你冲了15次了,你要是能拿下来还用得着我换人吗?”
“军门,你让我再冲一次,我立军令状。拿不下要塞也不用你砍我脑袋,我们标保证没有一个人活着退出战斗。”**虎继续哀求道。
“你他娘的这几年军校白上了吗?皇上的银子白花了?老子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个废物啊?这打仗是让你去送死的吗?如果你死了,能拿下要塞。老子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你给老子滚下去。兄弟们累了,然他们休息休息,其他人攻击不顺利,你们迟早还得上。到时候拿不下来,老子还得要你的命。”刘铭传大骂道。
王林虎不甘心但却十分无奈的退了出去。
“去,给我把王疯子叫来。”刘铭传对着身边的亲兵说道。
不一会,王风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参见军门,左翼固若金汤。没见法军踪迹!”王风故意说道。
刘铭传看了看那素有疯子之称的王风,缓缓说道:“当年你一个人冲到敌人阵地上,斩敌13人。如今我要你带领一标人马冲上对面要塞,给我毁了对面要塞内的那几门重炮。你可有把握?”
“军门,您就瞧好吧,别的我不敢保证,就这点屁事老子带领一个营就足够了。”王风拍着胸口说道。
“军中无戏言。”刘铭传沉着脸说道。
王风更是肯定的说道:“我愿立军令状,还望军门的20个炮营火力掩护一刻钟。两个时辰内完不成任务,情愿军法处置。”
“好,我给你半个时辰的火力掩护。火力可以随着你们的突进向前延伸,现在是正午,你回去准备下晚上子时发起进攻,天亮前给我毁了他们的炮台。”刘铭传兴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