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就这样死了?
云落想。
只有当死了才发觉自己真的有好多的事都还没有来得及去做。没有为母亲报仇,没有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要死要活的恋爱,甚至我的有生之年都只是学习……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做了,太多太多的风景没有来得及去看,一切便要结束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不可能吧……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堆碎石块中,轻轻动了两下,发现自己竟然能轻而易举地挣脱出来。
不!
这不是挣脱,我的身体……能穿过水泥块!!
他惊恐,他大喊。愕然发觉自己被挤压在碎石块中,浑身都沾染了鲜血和泥土碎石,一根钢筋深深插入进了自己的肺部,时不时滴答滴答地向下流着血。
这……这是我的尸体?!我死了?!
我死了?我就这样死了?
啊,不甘心啊,我竟然死在了怪物的手中。
啊!
他怒吼,他狂叫,企图凭借自己的灵魂去推动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但无一例外的是,他的手总是穿过了一切,什么也碰不到。
看着自己的尸体,云落沉默了,看着手中,身体上大大小小轻轻重重的各种伤口,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怪物,那个力大无穷杀死他,掳走赵瑶的怪物!
他转身,留恋地凝视自己的身体,向着废墟外走去,那是怪物离去的最后方向。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但旋即又是一番苦笑,既然已经死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呲呲——”当云落的手触碰到废墟外阳光时,像是被灼烧一般,火辣辣地疼痛,而他的手立刻被点燃了,如同炭火燃烧一样。他赶忙退回阴处,正想用手拍打火焰时,这火焰竟自动熄灭了。
看来,只有当阳光持续照射的时候,灵魂才会连续收到伤害。他想。
那么……
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让本就缺水的灾区更添一抹苦意。
纷乱过后的寂静是可怕的。一个个硕大的瓦砾组成了荒芜的废墟,没有了原来的光彩与华丽,只剩下一片空白。生灵涂炭,财产被毁,无限的悲哀在这里疯狂的滋长,像是那众多的瓦砾,填满了整个已褪去华贵外衣的城市,填满了人们绝望的心灵。
救援的工作是枯燥乏味的,同样也是困难的,而在高温下救援,更是难上加难。
忽然,一名年轻的战士跳了起来,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大声喊道:“班长,班长,快来,这里有人!”
……
云落就这样看着他们将自己的尸体抬走,看着那没救上人的年轻战士满脸的遗憾之色,动也不动地等待着。
夕阳落下,太阳阴沉,夜幕降临。
云落冲出废墟,在大街小巷穿行。
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陨石天降,死伤的平民百姓人数并不少,但为什么他就只看见自己一个灵魂?
不断地奔跑,不断地寻找。
忽然,云落双脚一滞,那是……他们!!
“走,我们回学校吧。”韩方拉着黄林,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军队已经来了,没事没事了!你呆在这也没什么用啊,这里还要安置很多人呢,你在这里就是占用医疗资源。”
“走吧,行不?”
“方子,你有没有觉得,这场陨石,来得很不同寻常。”两人并肩走在路上,黄林忽然问道。
“恩,你也发现了?的确不同寻常。按理说这么大规模的陨石降落到长沙这样的省会城市,应该提早几个月就会检测到的,但为何什么消息都没有呢?”
“恩,就算是官方死压着消息,网上也应该会有人说的,可最近很安静,除了讨论世界末日还是世界末日……恩!!世界末日!!”黄林的声调猛地提高。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了很远,周围乱糟糟的,人也很多,可是他的这一句话让周围安静了下来。
“真的是末日吗?我觉得不可能。”韩方随意环顾四周,“世界末日说的可不仅仅是我们中国长沙,那是世界性范围的。”
“那倒也是。”
听到韩方这么说,周围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他们还没有遇到怪物么,看起来他们应该一直呆在安置所,那里人多……那么……这怪物只会偷袭落单的人!
云落神色一僵,看着黄林和韩方渐渐向着学校方向走去。
黄林拿出手机,当做手电照明,看着上面只有一格的信号,皱了皱眉:“昨天的陨石应该砸到了不少信号塔,很多地方应该会有通讯障碍,又会是恐慌啊。”
一位中年男“人”趴在略带潮湿的地面,高档西装上沾满了褐黄色的泥浆,乍看上去,就如同迷彩服一样,整个人与周围的环境已经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隐藏在乱石瓦砾间,被各种杂物所掩盖的深邃眼睛里,隐隐放射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与兴奋。
‘那是美味。’心中的嗜血.时刻提醒着他,‘吃,吃,吃,那都是美味!吃了,你会变得更强,更加有力量,可以吃到更多的美味!’
“呜……肉……肉……”
黄林忽然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草丛,正前方二十米左右的街口旁有一个垃圾桶,那儿似乎比起往日,更加臭了,似乎还有腐烂的气味。
黄林指着前方:“那好像有个人?”
“人?我去,你不要装逼好不好,前面路灯没电,你怎么看清楚的?”韩方不相信。
飘忽的光线照不到前方的路,好像前面都被黑暗吞噬,随着距离的增加,手机光芒笼罩的范围显得微不足道。。
韩方也拿出手机,调处最大的亮度。在光芒下,韩方看到了让人惊骇的一幕:那个人好像在吃东西,对,吃东西,像野兽一样,一个男人仰面躺在地上,头歪在一侧,胸腔被打开,那个“人”一边撕裂着肝肺一边往嘴里喂,等等,那是什么!红色的圆球!那是……心脏!!
这个怪物,很低级!应该不会威胁到他们俩,尤其是黄林,云落知道,在他那瘦小的身影里,隐藏了多么大的力量。
“肉……肉……”
“嗷嗷嗷!”它向两人冲过来……
“小心!”云落忍不住出生提醒,可是他们听不见。
“嗷嗷!”这只怪物向着两人冲过来,那刚刚用餐留下的血迹还在脸上,在只剩下微光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狰狞。
黄林吓了一跳,他拉着韩方侧身躲开。怪物击了个空,嚎叫一声,继续向着两人袭来。云落清晰地看到,它的爪子不如原来那只颜色深,也同样,原来那只怪物的肤色也比这只更青一点。云落估计,这只的实力就和追击自己的那一只不相上下。
果然,当黄林看清怪物的样子,神色大骇,随即便一脚踢在怪物的腰上。
怪物后退了几步,又接着扑上来。这次黄林可不会给它出手的机会,照着怪物的小腿横扫过去,它倒地后黄林对着它的一只手狠狠一踩。
但怪物没有丝毫的停顿,另一只手对着黄林的腿一爪子挥去,黄林闪身一躲,韩方远远地冲过来,向上猛然一跳,借着落下的重力紧紧压在怪物的肚子上,踩在上面跳跃几下。
“嗷……”怪物的惨叫声越来越低,渐渐地消失了。
韩方走下来,看着这只怪物,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黄林眉头紧蹙,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不管这是什么,都是不寻常的,我要把它交给国家。”
他扛着怪物,用手攀附着它的脚,向着营地方向走过去。
忽然,怪物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双爪抓住黄林的肩膀,张开残余着血液的嘴巴,对着黄林的脖子咬去。
“黄林小心!!”云落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