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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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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8章 相好相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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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木木的碰头会上,扮演“喜儿”的天龙贰部说了个情况。她说,昨天,有个名叫琼芳的歌伎,就是上次王老吉叫春时,“琴操”在平湖秋月的岸边等待时,另一船靠我们船边上后认识的。也不知那琼芳是什么法道,用了公人,打听到了我们的住所,就寻上门来了。其实,我们的事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不是一般普通的以歌舞谋生的伎妓,我们是黄世仁的一支奇兵,所以,我们不住妓yuàn,也没专业的经纪人,我们是住黄世仁大院中的一间小房里,在外人看来,我们都成了单干的流莺飞燕了,这,我们倒也无所谓。

    可是,琼芳的来访,惊着了黄世仁。黄世仁没想到,这抢来没几天的琴操,这在杭州无亲无故的琴操,这在自己严密监控着的琴操,居然会有个杭州朋友。黄世仁想拒绝来访,可人家琼芳也不差,同行的居然还有一公差。琼芳说,她想找琴操,又没方向,她是通过衙门中的人寻到这个地址的。黄世仁有点点发懵,你一个小歌伎还能差使国家公务人员为你跑腿做包打听?不熟不做,不清楚的危险是最不应该冒犯的。所以,黄世仁就同意了琼芳跟琴操说几句话。他还不放心,自己一直在一旁监视着,偷听着,看看,会有什么秘密。

    琼芳与琴操是一面之交,没什么秘密,三言两语后,琴操听懂了,这琼芳在杭州府里当法曹差的相好毛zé民快要调任了。这毛法曹和琼芳都认为苏轼苏大人喜欢风流倜傥的手下,凡不爱和不会吟诗作词的人,他都会一一赶离。而她的毛法曹一向低调,从不在人前吟诗作词,所以不得苏大人喜欢,将被调离。可是毛法曹不想离开这天堂般的杭州啊,琼芳也不舍得这唯一的公门的靠山啊,两人一核计,她的毛法曹就填写出了一首好词,来投苏大人之好。但是,投人所好也需要有机会啊,想在苏大人跟前展现,也不是每个歌伎都有资格的。所以,琼芳想,上次你琴操不是很受苏大人喜欢吗?苏大人还向你鞠躬行礼了,像我这样没有知名度的小歌伎就是贸贸然的找上苏大人,苏大人也不会静心听我唱曲的,所以,我想搭搭你的车,你哪天去苏大人处唱曲,千万求你了,带上我吧!……

    琴操听懂了琼芳的意思,心想,我上次去见那苏大胡子,我那是执行任务去了。我现在没什么任务,我也没兴趣去见那中老年人,我还是梦梦我的和亲对象木木王爷有劲。现在,你这琼芳开口了,我才不愿无事生非呐,那我找个借口推脱了吧。于是,琴操就说,琼芳姑娘啊,你想在苏大人跟前去唱曲啊。你想,我也想啊。但是,自那日与苏大人一见后,我们并无联系啊,双方也没留下对方的联络方式。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家坐等,可是,日出到日落,月出到月没,都干等了。小妹我也没方向啊!

    这琼芳想,唉,刚出道的嫩鸡,傻!人家不来找你,你不会去找人家?人家是个大官,你是只小鸡,你真想摆出个千金小姐的架势,让这里的一把手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想着想着,这琼芳就说了,琴操妹妹啊,前几天西湖里出妖怪,弄得人人自危,西湖里就没人迹了。现在好了,佛印法师作法烧死了两蛇精,西湖又太平了。我听说,苏大人先前在西湖有妖怪时,心情很不好。现在风平浪静了,苏大人的心情又好了,听内部消息,明天苏大人会与一些朋友坐船游湖,所以,愚姐想请琴操妹妹出来,咱们一起,游游湖,去碰碰运气?

    琴操想,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好想在苏大胡子跟前表现,我可没有什么兴趣。所以,眉头一皱,就想推脱。

    一旁一直在偷听的黄世仁插话了。黄世仁本意是怕这个陌生的来访者会不利于自己,后听知是这么回事,觉得也不错。黄世仁一直觉得琴操有拿下苏轼的本钱,但又觉得这琴操没有半点主观能动性。虽说,前几日西湖闹湖怪,你不能坐花船去找苏大人,但是你可以步行,或我可以帮你雇个小花轿,送你上门的呀。可是,这琴操说了,才几天啊,你就想把我当快递,送货上门?你难道不懂?没听说过,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贵重物品会送货上门吗?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琴操有知识,说话有道理,黄世仁说不过她,加上自己的屎不可挡,也就没逼着她。现在,有个同道之人,她急着想见苏大人,那不很好吗?你们结个伴,我也有任务啊,我的万人状也差不多了,我也要开展第二阶段的工作了呀。所以,黄世仁说,琴操姑娘啊,明天你就陪着琼芳姑娘一起吧!明天的茶钱我来!你们权当是庆祝佛印法师殊妖成功,就去散散心,看看风景。能遇上苏大人固然好,不能遇上也别急,来日方长,机会是人创造的,天道酬勤,我就不相信了,我内外勾结,还能逮不住你苏大人吗?我还有万民状等着上传呐!

    一旁的琼芳并不清楚万民状之事,就问道,这位老爷,请问什么叫万民状啊,是请愿什么的万民状啊?

    黄世仁看着这琼芳远比琴操能鉴貌辩色,从举止看,这是一个在那行业沉浸多年的熟手了,所以,黄世仁就大谈特谈他作为一个杭州市民,是如何爱好家乡的山水。如今,美丽的西湖即将淤没,第三产业即将要转化成第一产业,游乐场所即将要转化成农用水田,所以,心里急啊,为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为了杭州的美丽明天,我出头,收集签名,向知州大人苏大人请愿,请求疏浚西湖,打击占用,美化环境,发展沿岸。现在,我见琼芳姑娘也热衷此事,不若请琼芳姑娘起头,引领妓界请愿,请求苏大人整治西湖,与民同乐,西子飘香,繁荣昌盛……

    黄世仁与琼芳现在有共同语言了,你来我往的,话不少。

    琼芳很善于揣摩人的心理,她环顾了下四周,很明显,这里并非是挂牌的妓yuàn。心想,你琴操色艺双绝,却只是个没挂单的流莺飞燕。如果不看你的才情,那你这种暗鲳比最低等的伎妓还差,因为你是无证经营,非法行伎的。琼芳再瞄了眼黄世仁,看这黄世仁对琴操的管头管脚,显然这人是琴操的老板了。按说,这种不在籍的低等伎妓家的男人,你得头上裹块绿头巾的。再看看琴操,她身上也没有一般伎妓应有的“标签”,比如“明角冠,皂褙子”等。

    琼芳觉得,这儿的人大概是这行的新手,不大懂这行的行情,那我就教教你们吧。说实在的,我是持证上岗的熟练工了,你这没证的暗鲳跟着我是你沾了我的光了。所以,琼芳就跟黄世仁说,这位老爷,我们杭州,自苏大人第一次在杭为官,当通判时,伎妓一行,就管理从严了。苏大人是从京城过来的,现在的汴京,仅潘楼、相国寺外一带、东雀门外,妓yuàn林立。著名的九条巷,道路曲折,精房密户,伎妓多达五六百人,每到傍晚沐浴薰香,走出巷口,到热闹处拉客,很是风流。虽说现在的国家有规定,官员不能留宿妓yuàn,这与礼教不入。但是暗箱操作,谁管得了啊?再说,国家不是有专门的教坊司吗?这教坊培养出来的能弹会唱、懂诗善画、气质优雅、色艺俱佳的歌伎。说起来,她们伺候的是“道德高尚”的上等人,其实她们跟招待商人、士兵等下等人的单纯出卖色相的普通伎妓没有本质的不同,充其量算是高级伎妓。所以啊,黄老爷啊,你们两当局者不要迷,虽然你们凭着才艺可能“一曲红绡不知数”,名噪一时。但一旦时过境迁,年老色衰,有人来查你的户籍,没有妓籍作妓,那是要廷杖和坐牢的。所以啊,我今天来这里,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了琴操妹妹,我们去找苏大人,因为苏大人好这口,我们能各得其所,我为了毛法曹,你可求个妓籍,你黄老爷也能安心当龟gōng了……

    黄世仁想,这个女人的嘴真碎。我们什么状况你又不知情,我三弟是人贩子王,是妓界一只顶,我的琴操是有挂靠的,并非黑户,我不说给你听,琴操她也不愿在身上贴“标签”,这,关你什么事?不过,她的千言万语,也就是一句话,就是要与琴操一起去求见苏轼,只是她开始把自己的求人说成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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