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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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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3章 完颜小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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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草坪上,跟完颜焘萍一起来的女真老军师、老萨满望着小楼上自已的小郡主和王木木的滔滔不绝,目瞪口呆,我们的小郡主,什么时候连汉语也懂啦?这小郡主,真是尼玛女神的转世?真是渤海国国师的投胎?真是耶律阿保机的萨满情妇的化身?

    在中国古代,萨满,是智者、通灵者的意思。各民族对萨满有不同的叫法,如,蒙古族叫“博额”,达翰尔族叫“耶德根”,土族叫“法剌”,哈萨克族称“巴克塞”,也有称作“珊蛮”、“玛察”的。

    萨满教是朴素的原生宗教,起源于渔猎时代。一直独占北方古老的祭坛。史说:“萨满者,其幼稚宗教之教师也。兼幻人、解梦人、卜人、星者、医师于一身。击鼓诵咒,逐渐激昂以至迷惘,以为神灵之附身也。继之舞跃暝眩,妄言吉凶。”

    由此可见,萨满不仅仅是人神之间的使者,也是博闻多学之士,在部族时代,小到吉凶问卜,驱魔治病,渔猎稼穑,大到国家问政,举族迁徙,人们都要请出萨满,求得神喻……因此,很多氏族长本身就是萨满……可以说,萨满本身也代表了部族的灵魂。

    这个年代的女真族就是这样,作为女真之一的完颜部落也不例外。部落中用萨满这一宗教形式,歌唱祖先英德,祈求人间太平,医治身体疾病,安抚燥动灵魂,占卜未知事项,求知行动计划。

    在这个年代,在完颜部落中,萨满分两种,一种是专事驱魔打鬼,为人治病的,以此为职业,养家糊口,因此也叫职业萨满。这次随完颜焘萍同来的那个老军师、老萨满就是这种萨满;另一种是专门主持家族祭祀,只为家族祈福驱凶,平时该种地种地,该放羊放羊,不收取别人的酬劳,因此也叫家族萨满。完颜焘萍现在就是这种萨满。

    在完颜部落中,在完颜焘萍一岁之前,在完颜焘萍显示出惊人的智慧之前,在完颜焘萍因为诸多“神奇”而被敬为家族萨满之前,由于人才匮乏,那个老萨满就一身两职,职业萨满兼职家族萨满了,所以,这个老萨满还兼了个部落军师之职。

    小小的完颜焘萍才一二岁,就开始抢夺老萨满军师之权,祭天地,卜吉凶,作决策,定方略,语焉不详的完颜焘萍总是诡异地比老萨满略胜一筹。所以,完颜焘萍自荐为家族萨满后,一出手,就能跟老萨满分庭抗礼。到了三四岁,隐隐的,老萨满已经成了完颜焘萍的跟班。因为,老萨满专业的治病救人,束手无策时,常常的,完颜焘萍指手划脚的,告诉患者,吃什么,忌什么,总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为此,老萨满不甘失势,曾与小完颜大打出手。当然,这个“打”,不是打架,而是打鼓!

    打鼓?打什么鼓?原来,女真的萨满作法时,都要打鼓,打的是一种萨满鼓。萨满鼓和其它的鼓不同,只有一面有皮子,是一种抓鼓。制造这种神鼓,有严格的限制。史记:“神鼓,普通圆形,纵八十二厘米,横五十厘米,一面包羊皮,中心一铜环,以四皮绳十字形结框上,上部缀铜钱八枚。”

    萨满鼓如此,是有原因的。

    据说,在女真人的传说中,人类没有出现以前,世上只有一个地球,那个地球很小,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后来,有一位叫腾格日的天神,花了三天三夜,把地球一番修饰,造出众多萨满,神通广大的萨满一起用力,一下子把地球变得很大,上面不仅有了山峰海洋,还有了人类和各式动植物,萨满们坐在萨满鼓上,每日四出游走,管理地球,为世间除魔降妖,为人类造福。

    那时的萨满鼓,也是两面包着皮子的大鼓。后来,世间出现了喇嘛教,喇嘛和萨满们不知为何打了起来。萨满人多势众,总占上风。没过多久,喇嘛教也大显神灵,占了上风。有一天,双方又打起来了,喇嘛们飞起一种叫“敖叟拉”的法器,不偏不歪,正好打在萨满坐着的萨满鼓上,萨满鼓一裂两半儿,发出的声音比天空的劈雷还响,一下子把喇嘛们震服了。从此,萨满们便用半爿神鼓,去召集神灵、降妖除魔了。

    小完颜与老萨满的“大打出手”,在女真部落中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所以,开“打”前,这部落,那部落的,请来了许许多多老少萨满,有男的,有女的,济济一堂,既看热闹,又看门道。

    小完颜与老萨满的“大打出手”时,一个小女巫,一个老妖巫,一手抓鼓,一手拿棰,狂歌纵舞,嚎狼鸣狐,灵肉颤动,场面震撼。

    老萨满拿着一只羊蹄子,死命地敲击,一心想以声响制人。小完颜则在萨满鼓上洒了把沙,拿了条小青蛇,鞭挞着鼓面。在鞭挞鼓面的过程中,鼓面上的沙粒纷纷掉落。很神奇!很诡异!鼓面上的砂,掉落了掉落的,在鼓面上留下了四个字,留下了一幅画。

    留下的字是契丹文,写着:“神女尼玛”。

    留下的画是画着两个人,一是小女孩,一是瘦老头,都是萨满装束。老萨满横躺在地上,女萨满站着,一只脚还半陷于泥土中,一只脚却踩在老萨满的头上。

    伸个金手指,搞点小神迹,对于完颜焘萍来说,真是太小菜了。她前世可是麻塞诸塞州的哈佛的,数理化的基础扎实着呐。事前用一点鱼胶点在鼓面上,满撒的砂子,震动后,留下的,不是你想要什么就什么了吗?

    可是,11世纪的女真人,哪有这种花花肠子呀?完颜小萨满的这一手,不单彻底击败了老萨满,同时也震悚了全体到场的男女萨满。因为,那画,不但是告示了女胜男,更是因着“神女尼玛”四字,神示了小完颜是萨满中的神女,是一百多年前的“神女尼玛”的转世。

    据说,百年前的“神女尼玛”是个极有道行的萨满,她为渤海国治服过瘟疫,传说她是神鹰的女儿,长有人面鹰身。有一首渤海留传的诗歌,就是讲神女尼玛诞生的:

    渤海公主在树下睡觉,

    她圣洁的容颜感动了神鹰,

    神鹰展开雪白的天羽,

    飞到树下把公主拥抱……

    公主有了神鹰的孩子,

    孩子的名字叫做尼玛(太阳)。

    神鹰每天飞来照顾尼玛,

    教给她通灵的神术,

    为她编织洁白的羽衣……

    尼玛长大了,

    神鹰带尼玛来到一棵托若树下,

    尼玛左转三圈,升到了天上,

    尼玛右转三圈,回到了人间。

    猎人们砍倒了托若树,

    自此,神女尼玛

    永远留在了人间……

    这个传说也许承载了萨满们过多的期待,但神话之外的尼玛萨满是真实存在的。尼玛萨满二十岁出头,就成为渤海国的国师,后来,她出使辽国,和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热恋。再后来,耶律阿保机带兵攻打渤海国,尼玛劝阻不住,只好做法,她让两军阵前刮了一场飓风,把两军吹开,但刮起的巨大沙尘暴,也把她自己埋进了尘土中,以身殉法,以命维和,她,升华了。这,也跟完颜焘萍的萨满鼓上,一只脚半陷于泥土中相合。完颜焘萍的这一出手,不但彻底打败了老玛萨。同时,也正式的向女真人确认了自已萨满的由来,自已女神的传承。

    这次,完颜焘萍赴流求联姻,部落本不愿意放手。我们的宝啊,舍不得啊!奈何完颜焘萍警告了,说,不让她走,部落将有灭顶之灾,部落将陷于巨大的沙尘暴中,她是为部落寻求新生之路才想出走的。部落无奈,最后同意了她的寻神之途。同时,也派了老萨满同行,一是要照顾一下只有五岁的小萨满;二是要把小萨满寻神的点滴,全部记住并回来汇报。

    在这个年代的女真人,总人口也就在万字左右徘徊,可战之兵,不到千计。没有文字,结绳记事。部落间,有还能互相交流的通古斯语系的女真语。一般的女真人不懂契丹语,不懂渤海语,更不懂汉语。完颜部落的老萨满能坐稳这个位置,懂契丹语是他最大的依仗。现在,老萨满望着小楼上自已的小郡主和王木木用汉语在滔滔不绝。老萨满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小郡主的滔滔不绝,是汉语,听不懂,但能听得出。哎哟,这汉语,在部落中的五年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教她,她自已也没有说过,现在竟然能如此流利地跟汉人交谈!唉!我信了,这小郡主,真是尼玛女神的转世了!真是渤海国国师的投胎了!真是耶律阿保机的萨满情妇的化身了!

    ……

    隔壁小楼里的萧仙儿、萧霞抹、李小鹿等人,也是看不懂了。原本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女真娃,话都可能讲不全,更妄论汉语,怎么现在就能跟这个王木木有说有笑、亲密无间了呐?实在想不通,三人也不远视了,下了小楼,过了街道,来女真人居住的小院了。他们要正面事实,探求真相,自我对照,别在和亲联姻中给比了下去。一个成年姑娘,输给幼chǐ儿童;一个大国的郡主,输给酋长的女儿;一个知性的文青,输给野蛮的文盲;一个博学的才女,输给闭塞的老土。那样,真得跳个东海,别去流求了。

    扈三娘等王木木身边的“老人”,现在也是很惊诧。完颜焘萍,只是一个小小的女真完颜部落的小郡主,实际上,说郡主是自夸了,她只能算是个小族长的女儿罢了。是个野蛮人,是个小女孩,还是脏兮兮的,还露胳膊露腿衣冠不整无礼无仪的。王爷怎么会跟她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呐?还如此亲昵?最令人想不通的,王爷还抱了她,虽然她才五岁,但,抱,就是抱了呀!

    花仙子皱着眉,实在想不通;阿玛尼瞪着眼,阳台上的小郡主是树袋熊?梦特娇伸长了脖子,想看得更明白;玫瑰花则微张着口,太出乎意料了;伊和子板着脸,又多了位竞争劲敌;扈北则在想,一会儿攻击我们,一会儿腐蚀我们,野蛮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莎拉在草坪上跑动,空舞着剑,在炫耀着精准的剌击;扈三娘在用头盔通讯器跟流求的长公主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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