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自己仿佛在刀尖上行走,看似爵位在身位高势大,但是充其量就是个打肿的胖子,毫无底蕴。没有实权,只不过是空中阁楼,可能被人轻轻一碰,就会倒塌。
李二的信任,将门的支持,这一切都是在能够帮助他们创造利益的前提下,若是有一天,自己这头猪仔长成肥猪,说不定就会有人拿起一把刀直接宰杀。帝王的感情是不可靠的,龙是一种极其善变的动物,天子无情,绝不是一句空话,或许李二能比别的帝王多些胸怀。但是李鑫不想落得跟沈万三一样的下场,权利是必须抓住,也必须争取的。
首先学院的建设不能放松,师生的情分尤为重要,只要学院能多走出一些人才,自己的根基就会多厚一些,待桃李天下之时就是自己金身铸成之日。再者官位也需要争取,过了新年就是成年礼,到时不知李二会赐个什么官位,按照侯爵品级应该是二品左右,但是自己年纪太年轻,估计只能是以下,不可能是以上。
“老爷,李师在书房请你过去。”
还在沉思的李鑫,被府里的下人叫醒,
李鑫嘲讽一笑,对着下人挥挥手,让他下去。本来只想安心做些事实,却差点遗忘了社会环境,亏的自己还是个现代人,还真是丢脸,好在现在醒悟还来的及,真要找个机会好好感谢魏征。
走了一个魏征,后院还有位更难伺候的老师,老师找做学生的哪有商量的余地,快步向后院的书房走去。
学院的第一期招生考试还有几天就开始了,前几天李纲就来到这,跟李鑫商量着考试的事情,报名的人不少,书院现在还在建设中,照顾不了那些,只能从优录取。从优录取就需要有考核,文科都是由李纲出卷,在这里还没有谁比他更有资格,至少李鑫找不到,算式则由颜师古出题。本来李鑫是想自己出题,谁想出了几道题后,李师黑着脸就把试卷撕了,然后去找来了颜师古。
不过是出了几道鸡兔同笼,用得到生这么大的气吗?可惜没机会听听考生的狼嚎,想想前世的奥数题真是酸爽。
“玄成走了?”
李鑫刚进入书房,就听见先生的声音,赶紧回答道:“刚走不久,临走前还给学生说了些教诲。”
李纲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笔,还在写些什么,眉头骤紧,好像遇到很难抉择的题目。李纲不开口,李鑫就只好老实站在边上发呆。
过了许久,眉头散开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不禁笑出声来,端起左手边的茶杯,准备饮用,却发现杯中空空,恼怒道:“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见先生茶杯里没水了吗?”
看见先生发怒,李鑫赶紧端来茶壶满上,委屈道:“学生是不敢打扰老师您思考。”
喝完一杯茶后,李纲放下手中笔,开口道:“玄成的教诲,你还是听得,不过这个人浅交即可,不宜过深接触。他有大志向,绝不是情义之辈不像敬德咬金他们。自古有大志向的士者,都是轻生死,更别提和你这毛头小子之间的一点交情,所以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不用先生提醒,李鑫从史书上就已经了解的魏征的为人。一个敢在朝堂上以死想逼李二的人,那还会在乎生死,亲人的不在乎何况朋友。
但李鑫依旧探究式的问道:“先生和魏公有过交情?”
李纲沉默一会,陷入回忆中:“那年是大业九年,那时老夫还在给隋帝上课,玄成来洛阳求学,还记得当时的他满腹的抱负理想。不知是谁给了他意见,就拜到了老夫的门下,老夫当时闲来无事,就在国院代课,看到他后,就答应让他在学堂学习,可惜锐气太重,实在不像是个读书人,得罪了宇文家,老夫也帮不了他,只能送他离开。后来才知道玄成离开后,就投了李密。再后来就是在那人门下相见,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能磨灭掉他身上的锐气,但是后来老夫发现这小子身上的东西不但没少,还多了几分。当时老夫就建议那人少用他,没想到后来竟然误了他。”
没想到魏征还和李师之间有这种师生关系,李鑫暗自猜想那人的身份,按时间和人物来算应该是前太子李建成,当初李纲受李渊委托担任太子詹士,那刚好那是魏征投了李唐,在李建成麾下效命,甚至献策要早日诛杀秦王府。
李建成还没和李二闹到生死相向的地步,自然不会同意甚至觉得魏征太过歹毒放人不用,在想想现在的局面,估计李建成在地府悔不当初啊!说起来李纲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他在一旁说合,说不定魏征的谋划真能成功,那历史就要被修改咯,可惜没如果。
“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了不提了,不过你还是要记住,多留点神,不会有错。这试卷的题目老夫已经都出完了,等下走的时候把这些都带出去,印刷好再送来给老夫检查,师古那份,明天你再去取,顺便帮他看看,算数一道你是大家,多帮忙看着点,千万别出错,过几日都学生们来了,食宿你多操点心,不能因小失大。”
李纲苦口婆心的交待着,李鑫只能在一旁像个磕头虫一样不停的点头,看着桌子上厚厚的试卷,李鑫不禁为即将来考试的小伙子们担心,心里又有种淡淡的窃喜感。
再看头发细白的先生,李鑫为之感动,这么一把年纪,连续熬夜几天的时间,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吃的消。带着考卷走出房间,叫来下人去厨房做些养身的米粥送去,在叫下人准备好温水,等吃过饭后,就让先生洗个好澡,睡个好觉。
试卷送到老铁头,仔细交待好,再派专人看护,印刷坊从今天开始全力印刷试卷,必须要在两天内全部弄完,做完所有的事情,天色已经黑漆漆一片,胡乱吃几口热饭,就回房去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