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周将军的侍卫被分成两班,一班牵着马匹从角门进去凤仪楼的后院休息,另一班四十人则又分作两队,一队到东南西北各门外守卫,另一队放到更外围放哨。
虽然原主的记忆中,出现过定国公处理军务的画面,但是亲眼感受军队的气场却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楚伯阳还在里面,邵玉背上冒出阵阵寒意。
书生得偿所愿,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陈青鸢,准备撤了。他悄无声息地慢慢后退,经过邵玉隐藏的门洞时,他的视线突然定住了。
邵玉依然带着帽帷,粗麻衣裳颜色又暗沉,整个人都与黑夜融为一体,除了一双白底青面的布鞋。
“有鬼呀!”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三不管镇的夜空,书生吓得面无人色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急速往后退。
“什么人?”
周将军的侍卫立即朝着这边涌过来,凤仪楼里面的护院也也蜂拥而至,书生立即被团团围住。
书生浑身乱颤,抱着脑袋在那里嚷嚷“有鬼!”
“疯子吧?哪里有鬼?”一个侍卫朝他腿上就是一脚。
“哎呀!别打我!鬼就在那里!”书生惨叫着,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邵玉藏身的门洞。
一班侍卫见他害怕成那样,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朝门洞这边挪过来。就是黑了一点,门洞空荡荡的,哪里有鬼?
侍卫气得转身回去就朝着书生一通暴打。
就在书生惨痛喊叫的时候,邵玉已经转进了小巷,手上攥着那顶帽帷,借着黯淡的夜色,拼尽全力奔跑。
而在侍卫刚才还值守的另一端巷道,一个黑影从凤仪楼丈五高的围墙上飘然而下。
楚伯阳身上还背着一个人,乘着侍卫的注意力都在书生身上,他快速穿过街道,隐没在小巷的黑暗中。
邵玉刚刚跑进暂时停留的院子,还在呼哧喘着粗气,楚伯阳就进来了。
邵玉惊喜地刚要跑上去,一见楚伯阳背上有人,惊呼一声,赶紧领着他朝屋里走。
屋里点了盏油灯,田峰坐在土炕上,抱着膝盖生闷气。田嫂坐在一边,还在抹眼泪。只有润生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睡着了。
邵玉与楚伯阳一进去,田嫂看见楚伯阳背上的人,立刻叫了起来。
“梅娘!”
田峰也立刻从土炕上跳了下来,一起帮着把梅娘放在炕上。
大家一看清梅娘的模样,登时心里都是一沉。梅娘满脸满头都是血,伤口处用一块撕下来的布裹住。邵玉自己也有过那种经历,一看那模样,便知一定是撞墙自尽。
梅娘的身上裹着一床薄被,田嫂无意中掀开一角,登时一惊,却不敢声张,悄悄地拿眼去看楚伯阳。
楚伯阳阴沉着脸,从怀里掏出装药粉的瓷瓶递给邵玉,转头对田峰说,“我们到外面去等。”
田峰看看昏迷的梅娘,又看看田嫂,满心焦急也没用,只得出去了。
田嫂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梅娘,她的手轻微颤抖,重新去揭开那床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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