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忠面色便是一沉,回头指着队伍前端唯一的一辆马车,“父亲身子十分虚弱,这几天连马车也下不来了。”
“无妨!到了望县便是到家了!”楚伯阳斩钉截铁说道,“我已经请了名医,我们马上回去,国公爷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他这番言之凿凿的话语立刻给了邵忠信心。邵玉建议立即把定国公转移到她的马车上来,邵忠瞭了一眼邵玉的马车便同意了。
楚伯阳亲自架着邵玉的马车过去,上到那辆灰尘扑扑的破旧马车上,将定国公给抱了出来。
邵玉在一旁看着定国公须发皆白,此刻紧闭双眼,眼窝与两腮深陷,身形蜷缩细瘦,登时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这幅模样与邵小姐心目中的高大威猛的国公爷已然判若两人。
楚伯阳抱着定国公大步走向邵玉乘坐的新马车,旧马车上跟下来一个中年人,紧跟在他们后面。
邵玉见他身上穿的是清水庄送去月亮堡的青色细布棉袄裤,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青布包袱,走路时习惯性地躬着身,步幅小却移动迅速。楚伯阳将定国公安置在新马车上再下来之后,那个人立刻跳上车,转身朝他拱手称谢,便钻进车子里不出来了。
楚伯阳走到邵玉跟前,见她面色苍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拥住她。
“玉儿,可是身子不舒服?这是怎么了?”
邵玉咬着下唇,不想说话。楚伯阳见她柳眉紧蹙,眯缝着眼盯着新马车仍在晃动的车帘子,心里一动。问道,“是不是看到国公爷觉得很陌生?他病得不成样子,样貌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邵玉突然就开口说话了,“大管家!就是他不让邵小姐去见父亲,也不安置邵小姐。圣旨下来之前,他就消失了,邵小姐绝望之余只好撞墙自尽了!”
楚伯阳眨了眨眼睛,心疼地看着邵玉,虽然不是她的亲身经历,却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玉儿,那时候能自保就不错了,更何况他还得想方设法将国公爷救出来……”
楚伯阳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可是,总不能去跟大管家讨说法吧?万一是国公爷的交待,到时岂不难看?再说,国公爷还病重着呢!无论如何,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
“玉儿放心,这件事情会查清楚的。”他低低地在邵玉耳边说了这句话。
他们身后,邵忠望着邵玉的神情分外复杂。
两支队伍都不再耽搁,立即赶回望县。邵玉坐到了楚伯阳身前,一队玉人并骑在雪花骢上,引来从未见识过这般景象的月亮堡兵马一阵热烈的呼哨。
如乞丐一般狼狈的军士们,举起手里的长枪朴刀嬉笑欢呼。邵忠并不干涉,反而跟着哈哈大笑。
楚伯阳勒转马头,锐利的目光在那帮破衣烂衫的军士身上扫过,面露赞赏之色。这些军士虽然面貌黄瘦,却个个儿生龙活虎,气势如虹。邵忠是个出色的将领!否则也不会在朝廷的排挤和西胡的威胁之下,还能硬生生在月亮堡坚持了这么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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