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能去会老夫人,否则东西多半留不下不说,小姐肯定要挨一顿痛骂。
楚季燕想了想,苦笑道,“也是,回头我去跟父亲回禀一声,母亲那里正病着,说了白白惹她生气。只是……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肯定会有人去跟母亲说的。”
两难之际,她也没辙,左右都是要挨一顿骂的,再看那些好看的首饰,手拂过那些轻柔的面料,心里便失了兴致。“罢了,先收起来吧!回头父亲母亲那里发话了再说。”
芳儿瞧着满屋子的锦绣珠玉,可惜地啧啧舌,只得忙碌着先收起来。
楚季燕坐在那里看着她收拾,芳儿一会儿惊喜地叹息这个好,一会儿艳羡地赞着那个好。楚季燕跟着细细品鉴了一会,也不得不承认,邵玉给她的都是好东西。即便她自小生活在邢都,这几年随着家世暴涨又见识了不少,这些礼物也着实都是十足的时兴样子,更别提做工精细,料子都是上等的。可能是顾念她的闺阁身份,花色尽是淡雅素净的,很合她的眼缘。
她连楚伯阳这位大哥都几乎没怎么见过面,更别提有什么深厚的兄妹情意,却没想到对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竟如此厚待。
这番想着,楚季燕坐不住了,吩咐芳儿先寻了一件干净的裙子换上,便起身去外院的东厢房,去寻胞兄楚仲怀。
楚仲怀年十七,已经娶妻。
妻子柳氏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因着有孕才免了在楚白氏面前每日做规矩的苦难日子。今天借口一路颠簸辛劳,需要卧床休养,才没有到楚白氏跟前去挨骂。
此时,她的堂屋里也堆满箱笼,只只都开着盖子,就是那些首饰匣子也都露着珠光宝气,把她看得喜不自胜,惊叹不已。
她是已婚妇人,邵玉送的首饰头面又不一样,明显贵重一些,赤金的头面便有一副,镶嵌的首饰多半是宝石翠玉,还有六七分大的珍珠簪花。丝绸面料尽是明丽富贵的,好不气派。尤其几色印花细棉,她竟然从未见过这样的款式,居然还有成衣。她忍不住便拣出一件来在身上比划。
“我的天哪!嫂子这是该有多阔气呀!随随便便一个见面礼便赶得上中等人家的嫁妆了!”
柳氏啧啧赞叹,高兴地合不拢嘴。不怪她眼皮子浅,她出身小康市井之家,与楚仲怀说亲的时候,楚昭南尚未发迹。待到谈婚论嫁之时,楚白氏虽然有悔婚另择佳妇的打算,奈何楚府贵为宰相,因着出卖定国公一案臭名昭著,大家闺秀的府邸谁肯下嫁给他家?她便险之又险地嫁进了楚府。
婚后一年,在楚白氏手里便站了一年规矩。楚白氏其人极其刁钻下流,连楚仲怀房里的房事都管得极严。要是哪一旬多出一次,她便当众发威,对柳氏又打又罚又骂,连楚昭南都极其难堪。
柳氏不知背着人哭了多少次?幸好楚仲怀虽然在母亲面前懦弱,私下里却对柳氏十分体贴多情,柳氏心中才有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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