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雄身边的亲卫来请邵玉去用饭。
“国公爷在帐中设了酒宴,请小姐过去!”那个亲卫年纪很大,两鬓霜白,眼中露出亲和。邵玉听他称呼自己“小姐”,想着可能是跟原主小时候相熟的,便对他微笑着点点头。
那老亲卫微微俯身,做了请的手势,便在斜侧里前头带路。
“小姐,您贵人多忘事,大概不记得老奴了!”他和缓地说着话,转过头来看着邵玉浅浅笑着,眼角的皱纹便似菊花一般攒聚起来,脸上却是淡淡的失落。
邵玉叹了口气,她很少去追溯原主的记忆,对此人毫无印象。见他失落的模样,少不得仔细凝神去想。
虽是亲卫,却自称老奴,想来是府里的家生子儿,常年跟在邵英雄身边,便入了军籍。
邵玉便沿着这个方向去搜索,很快便想起来了。原主只要能见着父亲,几乎都会见到他——邵六——家生子儿中的元老,比大管家邵十九资格还老。
邵玉这才意识到,方才她眼里的陌生感太显眼了。
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蒙混过关,邵六先开口了。
“老奴思来想去,只能是十九做的事情让小姐寒心了,才会对我们一干老奴都不愿意理睬。”
“呃……你理解就好!”邵玉觉得,还是顺着他的话会使她的陌生感看起来比较合理。
“十九当时但凡有一点办法,一定会把小姐也带出来的……”
“是的是的,我明白!”邵玉想起当时的情景,便有些不耐烦,忍着冷笑说道,“不就是怕我跑了会打草惊蛇吗?牺牲我的性命为父亲争取逃生的时间是应当应分的!”
邵六看她一眼,面色变得悲哀,背也佝偻了。“小姐啊,国公爷性子倔强,有他的抱负,年纪大了,身子骨也大不如前。小姐毕竟是晚辈,不妨……不妨让让他。”
“让让他?”邵玉挑挑眉,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不想再继续这奇怪的谈话。
邵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只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带路。
邵英雄住的是中军大帐,离邵忠养病的地方仿佛椭圆的两个圆心,各为核心,却保持距离。
因着邵忠病重,邵英雄接管了军中的日常事务。为了尽量少地透露邵忠越发病弱的消息,他隔三差五地着急一般心腹在中军大帐议事,给全军——也许还有窥探的敌人——造成邵忠正常主事的印象。
邵英雄也穿着一件狐狸毛大衣,跟邵玉的款型差不多。他穿着很是暖和惬意头上还有一顶露出发冠的狐狸毛护额。毕竟大氅那款式太漏风了,不像这及膝的修身剪裁,温度都裹在里面,密不透风地,十分适合老弱病体。像楚伯阳那样阳气蓬勃的,根本穿不住。
大概已经从楚伯阳那里得知邵忠不会有事,他看着邵玉的脸色十分祥和,甚至略带笑意。
“玉儿来啦!听闻你为楚家生下嫡长子,为父十分欣慰!”
唉!邵玉在心里叹口气,这样的旧式大家长,似乎字典里根本没有“关心儿女”这几个字,对儿女永远刻板着脸,吝啬着情意,还予求予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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