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忠赶了两天路,脸色不太好,十分担忧。反倒是邵玉安慰他,“大哥,你放心,夫君做事牢靠着呢。”
邵忠见邵玉是真的很笃定,不由得放松了心情,笑道,“也是,你们这几年从清水庄到望县,不知经历了多少恶仗?伯阳已经练出来了!”
邵玉想了想,认真辩解道,“其实,说起恶仗,我们还真没遇见过几次。即使杀伐血腥,也不过是千人的规模。望县一万流民军和一万预备役到现在还没有真真正正地遇到过强敌。”
想起在月亮堡与西胡人日复一日的残酷对战,邵忠不由得抚了抚胡子拉碴的下巴,沉痛地说道,“难道是我命不好吗?这么多年邵家军已然被熬打成傲视天下的精锐,却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依兰粮仓尽数折损!”
“大哥,恕我直言,你们从西北的月亮堡转移到梁国内陆,横跨这么远的距离,从地域特征和风物人情上早就大相径庭。在望县那段时间,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既然打算攻打平幽城,就应该好好了解当地情况。父亲病好以后也很少出门,就凭着一拨一拨的哨探放出去收集信息,便与你只带着五千兵马远征。说实话,我这个外行看着,都觉得你们很轻率。”
邵玉坦言相告,里面有她自己观察所得,也有与楚伯阳交谈时,对他流露的只言片语的综合理解。邵玉跟在楚伯阳身边这几年,也很得了一些敌我交战的经验。说到这里意犹未尽,干脆便一吐为快。
“还有这次着急着攻打依兰粮仓也是。你还病着,也不等你病好跟你商量一下,他便急匆匆地亲自带兵出征。父亲毕竟许多年没有亲自带兵打仗了,做军师跟做将军难道不是两回事吗?他是有多自负,才认为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上战场依然是举重若轻的小事?他冲动不要紧,却害了邵家军整整五千精锐的性命!”
邵玉越说越激愤,到后面便口无遮拦了。
邵忠听得面色更加苍白,沉默了好半天,才终于嘟囔了一句,“他是我们的父亲!”
这种观念也不是这边独有,那边世界还有呢,只是落后倒也算了,关键是有的时候会害死人。邵玉在那个偏僻的乡村做村官的时候,为了破除那些落后的观念,不知道磨了多少嘴皮子功夫。
“你这叫愚忠愚孝!”邵玉毫不客气地甩出一句评价,“只会一代不如一代”。
邵忠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无语问苍天的感觉z,不过,他没有生气。
经历了那天的争辩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比之前亲密许多。即便争执起来激烈而尖锐,也不会太伤感情。
“说起来,自从到望县以后,我确实有许多感慨。”邵忠沉默半晌,静下心来,开始侃侃而谈。
“望县的成就是父亲与我渴望在月亮堡看到的,我们前后耗费二十年却没有做到。楚伯阳轻而易举就做到了,是玉儿在你的帮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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