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挑了挑眉,不说话,等着黄立成将话说完。
“你们是安琪拉的贵人,小睿你们也会帮着照顾,那倒显得我这个做父亲的多余了。我在想,这不会也是安琪拉的意思吧?”
“安琪拉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但你这阵子做的事,太让她失望了。”
黄立成一惊,暗忖着夏凝和易云睿这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他近期来做过的事,相信已经被人知道了。依易云睿杀伐果断的性格,如果知道他对不起安琪拉的话,早就把他给剁了。现在是夏凝约他出来说话,那肯定跟安琪拉有关。
安琪拉还不想他死。
既然他现在还能全身而退的话,那为何不识相离开?
“易太太,你也知道我黄立成是什么人。好吃懒做,整天惹事生非。安琪拉往后跟着我,肯定很委屈她的。我黄立成不是个好人,无论她花再多的心思,也改变不了我……”
“客套话省了吧,说你真正的意思。”夏凝冷冷的打断,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黄立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嘛……好,我说。我选择离开。我,我选择离开。”选择离开,五十万就归我吧。
像早就料到黄立成会这样说,夏凝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放下杯子道:“那50万我会打进你帐户里。你走吧。”
这话一出,黄立成傻了眼。
就这样?就这样他就能离开了?
“易,易太太,那合同证明什么的呢?不用签字吗?”
“你口头答应就行。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反悔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黄立成咽了咽口水,面前坐着这娟秀得像块水晶的女人,身上缭绕着温柔的气息,四周的空气却像结了冰似的。让人心寒入骨。
女人狠起来,最是贤惠淑德的,也会变成一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他知道易军长不是好惹的,但此刻的易太太……却让他更顾忌三分。
“知,知道。”话毕,黄立成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
黄立成走没两步,听到夏凝的声音后停了下来:“易太太,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不好意思,合同的附件我没有告诉你。请坐下来再谈五分钟好吗?”
黄立成眉角直抽,心也直跳,夏凝笑得一脸的温柔,他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往头上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好的。”
硬着头皮,黄立成脸上的笑比猪还难看,坐了下来。
“罗兰!”
见到衣着新颖时髦,妖艳却凝着一抹清丽脱俗的罗兰,仿如女神降临一样,亮瞎了净舒的眼。但她还是能认出这是罗兰!
俗话说人靠衣装,物靠包装,罗兰这一身紫色的高档服饰,很好的诠释了妖艳和清丽这对词语,也很好的将这对本就不能放在一起的词语,很好的结合了起来。
不单是结合了,还将这妖艳和清丽演绎得淋漓尽致!
看到坐在主席位上的净舒,罗兰先是一惊,随后美艳的脸上绽放出一朵玫瑰般的笑容,身上那属于上位者的架子全数放下,朝净舒张开了手臂:“小舒舒,到我怀里来!”
“哈哈哈!”净舒大笑着扑进了罗兰怀里,罗兰本就比净舒高不少,净舒身材娇小,这样一来,就像姐妹俩重逢似的。
两个女人一见面,没几秒钟就b哩吧啦的聊了起来,北堂修脸上挂着条条黑线。
‘小舒舒’是他的专称好吧……
这两人抱在一起聊了十分钟还不见有分开的意思,这样下去想来再等几个十分钟也分开不了这对‘重逢’的姐妹。北堂修虽然很有耐性,但他还是觉得说话呢,就应该坐下来说才对。
所以,他轻轻的咳了几声。
“哎呀,这不是北堂先生吗!罗兰失礼了,北堂修先生,不好意思。”这一声轻咳没唤回净舒的注意,却提醒了罗兰,罗兰拍了拍净舒,单手伸向北堂修:“北堂先生,我就是罗兰,久仰大名。”
北堂修站起来跟罗兰握了握手,两人一番客套话后,北堂修道:“听说罗兰小姐跟我未婚妻净舒一早就认识,这次真是无巧不成章。”
“是啊,好巧呢。”罗兰深深的看了净舒一眼:“小舒好有眼光,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
这么一说,净舒脸上微微一红:“罗兰你怎么不说是他有眼光呢,找了个好老婆。”
“嗯,也对也对。你俩是佳偶天成,命中注定的。”罗兰顺水推舟的回道。
三个人坐了下来,罗兰率先开了口:“北堂先生,小舒,接到北堂先生邀请时,我还在巴黎的时装周里做着评委,所以迟了回来,不好意思。现在我郑重的向北堂先生和小舒说句对不起。”
“每届的巴黎时装周都是名流汇集,时装周里展出的时装都是顶级名家所出,决定着全球衣着风向的指标,也决定着新一轮的时装销售热潮。在时装界里说,这是重中之重的事。倒是我冒昧了,如果知道罗兰小姐正在巴黎的话,我肯定会再挑时间邀请的。”
“北堂先生客气了。北堂先生是名门之后,罗兰又岂敢怠慢呢。耽误了些时间回来,罗兰已经起草了几款样式,待会就可以和小舒交流意见思想了。”说着,罗兰看向净舒:“小舒本来就长得清秀脱俗,其实穿最普通的衣服也是好看的。到时候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净舒脸上更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罗兰,看你夸得人家。不用太折腾啦,只要是罗兰设计的,我都喜欢。”
罗兰笑咪咪的说:“小舒舒,还得要北堂先生喜欢才行啊。”
“没事,她喜欢我就喜欢。”北堂修想也没想的接上了话。
他的小舒舒平时就是一只小野猫,张牙舞爪的时候很可爱,但偶然露出羞涩的脸容时,更可爱。
“油嘴滑舌的,一边去。别妨碍我跟罗兰说话。”净舒‘很不耐烦’朝北堂修挥了挥手,示意他一边去。
北堂修挑了挑眉,无奈的合上了嘴巴,一边喝茶去。
这表面上看似净舒霸道,北堂修是被欺压的一方,实际上两人眸里那浓情蜜意,都告诉着别人,对方就是他们的唯一。
罗兰看着,心里微微一痛,眼神不由得一黯,却很快消失无踪:“小舒,你今天时间充裕吗?还是大概什么时候你要忙?”
净舒眨了眨眼睛:“我今天基本上没事。倒是罗兰你现在是大名人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直说,我跟你可是好姐妹呢,你不用拘谨。”
自从担任世界时代周刊副总编一职,净舒才明白到什么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对于成功人士来说,时间就是钱,每一秒都是钱。浪费他们的时间,跟浪费他的钱没两样,甚至会更严重。所以ceo们做什么事都得有个排程,都得要预约。而像罗兰这样灸手可热的顶级设计师来说,时间更加是不能浪费的。
虽然罗兰是北堂修请过来的,但净舒也不想太过强人所难。毕竟她跟罗兰是好姐妹,好朋友。
“小舒你误会了,我没那么个意思。”罗兰笑着拍了拍头:“看我这话说的。把小舒你当外人看待了。不好意思,我该罚。来,这杯我先喝了。”
说着,罗兰端起桌面上的某小杯白酒,仰头一喝而尽。
对着罗兰这个举动,净舒有点傻眼:“这……”
“我直说吧。我的主雇们都是显贵,所以我到他们那,先得遵从他们的意思。礼节是很严格的,越了礼节,轻则饭碗不保,重则人身安全都成问题。所以很多时候都要先问问他们的意思,就像刚才那样,小舒你能给我俩多少时间研究这个服饰的问题呢。呵呵,职业病。我将小舒当外人看了,小舒你不要见怪。”
净舒脸上神色微微一滞,看着罗兰光鲜艳丽的外表,心里不知为何掠过一抹酸涩。
罗兰这话,并不是显摆,她知道,罗兰真把她当姐妹,说的也是实话。
像她跟罗兰这种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想要混个出头,往往要付出别人想像不到的努力和汗水。别看现在功成名就的,谁又知道暗里的浪涛汹涌。
罗兰是出名了,但像罗兰这种背后没多大靠山的人,成名其实也不一定全是好事。因为上流社会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名流。
你没强大的后,台,没强大的靠山,那就只能看人面色,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想到这,净舒握起罗兰的手,轻轻拍着她:“傻瓜,我又怎么会见怪呢。我跟你是姐妹啊。就算别人误会你,我知道你罗兰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我再说一次,我跟你是姐妹,不要拘谨,明白了吗?”
罗兰看着净舒,静静的,好一会没说话。到了最后,罗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我就不拘谨了!”
话毕,罗兰将头上的饰口除下,拉下脖子上名贵的丝巾,除下花纹繁复的外衣,长发披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东西,快勒得我喘不了气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罗兰说的‘另一件事’,就是拿了个发圈出来,将自己的长发扎个最简单的马尾,做好这一切后,罗兰如释重负:“终于舒服了。喏,小舒,接下来是不是要先吃饭,吃饱了再说正事?”
“那还用说!”见罗兰‘解放’了自己,净舒也高兴,转头朝北堂修递了个眼色:“北堂大少爷,我俩饿了,有啥好吃的不?”
北堂修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他找上罗兰,其实是知道小舒从来不喜欢复杂。现在正好遂了意:“好吃的就来。两位美女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