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你的臀部不疼了吗?”
沈姨娘脸色一变,立即追问:“你怎么知道?”
话说出口了沈姨娘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
自从那一日,沈姨娘被怒目金刚惩罚了之后,时不时的身体中就会传来一阵疼痛,每一次都把她疼的死去活来,她知道这是当时她吃的那颗药丸导致的。
这种疼痛在慢慢减弱,大概三个月之后就会完全消失,怒目金刚的惩罚也才算正式结束。
不过,伴随着这种疼痛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每一次全身的疼痛结束之后,就会只余她的臀部还在疼,令她坐卧难安。
这个地方疼也不好找大夫来看,只得让茗烟查看了一下,却发现没有任何的红肿异常。
后来在茗烟的提醒下,沈姨娘也猛然想起那天她被一根绣花针扎到的事情,当即狠狠的发作了针线房的绣娘,甚至差点打死了一个小丫头,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这件事,原本只有茗翠一人知道,乍闻凌卿蕊如此说,沈姨娘如何能不吃惊?
沈姨娘用力的抓紧手中的锦帕,将好好的一条锦帕几乎扯碎,却在凌卿蕊想要离开之时,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原来是你做的,我倒是不知道蕊小姐现在这般大的本事,手都伸到针线房那里去了。”
“姨娘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做什么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治疗的偏方,就不知道姨娘要不要了,保证药到病除。”
凌卿蕊转身贴近沈姨娘语气淡淡的说着,唇边却带着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容,谁也不知道她的手指刚刚快速的从沈姨娘身上划过,指间还残留着点点白色粉末。
她脸庞上笑容吸引了沈姨娘大部分的注意力,让沈姨娘感觉似乎前方有一个坑,正在等着她自己跳进去!
沈姨娘立即倒退了几步,道:“不劳蕊小姐费心……”
正说着话,沈姨娘就感觉臀部原本隐约的痛意,猛然变成了一阵尖锐的疼痛,疼的她汗水瞬间爬满了额头,话都说不下去了。
沈姨娘咬紧牙根不想在凌卿蕊面前露出痛意,却感觉整条腿似乎软了一下,身形一个踉跄差一点就站不住,急忙依靠在了茗烟的身上。
看着沈姨娘狼狈的模样,凌卿蕊唇边的笑意渐浓,说:“当真不需要么?”
沈姨娘强自忍耐着阵阵锐痛,没有让尖叫冲出口去,自然难以回答。
凌卿蕊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说道:“或者姨娘还想再等等?不过继续等下去,姨娘的腿可就……到时候姨娘可不要后悔啊。”
说着,凌卿蕊缓步走开,脸上的笑容很是愉悦,那些白色粉末是一些能够加剧人体疼痛的药材研磨而成,配合上之前她扎在沈姨娘神经上的那根绣花针,效果极好。
这些本就是为沈姨娘准备的,她可没有忘记灵堂前沈姨娘心虚的那一幕。
她的身后,沈姨娘再也支撑不住的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望着凌卿蕊单薄的背影,她的眼底布满阴毒以及惊诧,她怎么都想不通凌卿蕊究竟是怎么单凭一根小小的银针,就让她如此痛苦的。
被人扶回了房间,沈姨娘当即命人悄无声息的找来了府医。
等府医诊完脉,沈姨娘疼的整张脸几乎都要扭曲了,咬着牙问道:“如何?”
府医为难的沉吟,脉象明明显示一切正常,只是有一些稍微的急促而已,但是看沈姨娘疼的满头大汗,他又不敢这般说了。
沈姨娘一路折腾回去,凌卿蕊用在她身上的那些粉末,早已不见了踪影,府医哪里能看出问题在什么地方。
见府医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沈姨娘咬着牙说:“快说!休要拿话搪塞我,如果你胆敢糊弄我,你也不用在柳府干下去了。”
府医在柳府也好几年了,自然知道沈姨娘并不是虚言恫吓,她是当真有办法让自己干不下去,在心里权衡了几下后,府医说道:“听姨娘的描述配合脉象,姨娘这是内有淤血所致,待我开张方子,服上几日就好了。”
“当真?”沈姨娘是实在受不住这疼痛了。
“如若姨娘信不过我的医术,大可再另寻名医。”
府医脸上呈现出愤慨的表情,迅速的开了一张方子交给茗烟就告辞离去了,出了院门却是心虚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他是实在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得开了一张止痛的方子就跑了出来,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中犯愁,如果方子不起作用,他又该找什么说词来应付。
凌卿蕊在与沈姨娘分开之后,想着她病了这许久也没有去整理一下凌氏的遗物,此时身体大好便要去凌氏故居看看,谁知到了那里却发现魏嬷嬷不知去向。
初雪连忙将依旧还留在这里的几个下人找来,细细盘问了一番,却没有人知道魏嬷嬷的去向。
看凌卿蕊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初雪劝解道:“小姐别急,许是魏嬷嬷自己离开的柳府,前几日小姐病的昏沉,魏嬷嬷来探望小姐的时候,还曾和奴婢说起想要告老还乡呢。”
怕凌卿蕊伤心,初雪没有提魏嬷嬷是因为凌氏去世了,她每日守着凌氏的故居落泪,哭坏了身子又觉得自己留在柳府毫无用处,才有了要回家乡的念头。
凌卿蕊微微摇头,且不说魏嬷嬷如果告老还乡定然会来和她辞行,就单看凌氏房间中桌子上还散落了几件物品,她就知道魏嬷嬷并非是告老还乡去了。
这明显是魏嬷嬷想要整理好收起来,却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临时离开才会来不及收起来的。
初雪也不笨,劝慰的话出口之后,自己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只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魏嬷嬷怎么会失踪。
凌卿蕊的脸色越发的冰冷,她还没有开始着手追查凌氏中毒逝去的真相,与凌氏朝夕相伴的魏嬷嬷就失了踪,这如何能不让她怀疑,魏嬷嬷的失踪与凌氏中毒身亡是不是有着什么关联。
见凌卿蕊的目光在房间中来回巡梭,初雪也连忙查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就在凌卿蕊想要走过去查看窗子的时候,离得更近一些的初雪推开了窗子,忽然喊道:“小姐你看这里!”只见在窗沿之上,留下了一小块被泥土粘在那里的花瓣,位置很是隐蔽,若不是初雪将窗子完全退了开,估计也不会被发现。
捻起那小片花瓣,凌卿蕊仔细看了看,说道:“是三色堇。”
“三色堇,咱们柳府的花园中并没有三色堇啊。”
初雪疑惑的说着,却猛然想起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种花,急急的改口说:“小姐,奴婢想起来了,沈姨娘的院中就有三色堇,因那处地方很是偏僻,轻易没有人会去,奴婢才一下子没有想起来。不过这也不能证明是沈姨娘带走了魏嬷嬷吧?”
听到初雪困惑的声音,凌卿蕊却想起了沈姨娘身边那个丝毫不起眼的,初雪说叫做小花的丫鬟来。
那个小花身怀武功,想要悄无声息的带走魏嬷嬷,恐怕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确实如初雪所言,单凭这片三色堇花瓣证明不了什么。
就在凌卿蕊想着究竟该用什么办法来查证之时,就看见窗子外面有一个小丫鬟探头探脑的在向里面张望。
“东芝,你在哪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初雪好像认识那个小丫鬟,一下子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猛然听到声音,东芝被吓得一个哆嗦就缩了回去,只是不一会儿又从那里冒出头来,小心翼翼的说:“初雪姐姐,我就是想来问问,魏嬷嬷回来了吗?”
闻言,初雪与凌卿蕊对视了一眼,依旧由初雪问道:“东芝,你怎么知道魏嬷嬷出去了?”
东芝又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前天夜里我起夜的时候,看见魏嬷嬷出去了。”
凌卿蕊对初雪使了一个眼色,初雪立即会意的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回来禀报道:“小姐,奴婢问清楚了。东芝说她在前天夜里看见有个人扶着好像是病了的魏嬷嬷出去,之后魏嬷嬷就再也没有回来。奴婢仔细问了东芝有没有看清那人的样貌,她说看着像是沈姨娘身边的小花。”
“她怎么知道是小花?”凌卿蕊追问,那个小花可不是大丫鬟,人人都会认识,何况夜晚中那么黑暗的情况下。
“东芝以前是在沈姨娘院中做事的,和那个小花住在同一间屋子整整两年,所以很是熟悉小花。”
初雪告诉凌卿蕊,一年前这个东芝因为失手打碎了沈姨娘的花瓶,被责打之时凌氏恰巧路过救下了她,东芝就留在了凌氏身边伺候,后来还被魏嬷嬷认作了干孙女儿,晚上魏嬷嬷迟迟没有回房,东芝这才过来看看,正好见到魏嬷嬷被带走的一幕。
至于那个小花,前两天初雪也曾打听过,是三年前由沈姨娘的娘家送来的,说是爹娘为救沈府主子而身亡,见小花孤苦无依又怕她触景生情,就送来了沈姨娘这里。
明面上这个小花一直不是很受沈姨娘重用,只在她身边做了个小丫鬟,但实际上小花经常随沈姨娘出入府中各处打探消息,不受重用只是沈姨娘做出来用以麻痹众人的表象而已。
沈姨娘么?很好!
凌卿蕊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原本想陪着沈姨娘慢慢玩玩,现在她自己作死,就怪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