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楚殇没有碰到苗景的情况下,苗景的身体忽然一哆嗦停顿了下来,鲜血猛然就从他的口中喷洒了出来,然后仰面就倒!
楚殇也是始料未及,伸出去准备应对苗景的手都来不及收回,就被苗景喷了满头满脸的血。
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此变故,都是直愣愣的看着,只有被喷了一脸血的楚殇就停顿了那么一下,连脸上的血都没有擦,就绕过倒在地上的苗景继续往前走去,就在他即将走到景墨风跟前之时,面前忽然又多了一人,楚殇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三皇子。
“请三殿下让开!”楚殇沉声说道。
三皇子凤眸中闪过一抹怒恨之意,只是对上楚殇充满煞气的双眸,他的目光也不禁微微颤动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微垂了一下双目。
这时有三皇子其他的侍卫也往这边冲了过来,同时喝道:“楚殇,你胆敢对殿下不敬,实在是罪无可恕!还不快快向殿下请罪。”
楚殇依旧是目光未动,只是直直的盯着三皇子,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请三殿下让开!”
见三皇子笃定了他不敢当众对皇子出手,阻挡在他的前面就是不肯动,楚殇怒极反笑道:“如此,得罪了三殿下!”
伴随着话音落下,是楚殇毫不犹豫的出手,只见他伸手就极为狠厉的抓向了三皇子的咽喉,旁边见到这一幕的人齐齐变色,而三皇子也是身负武功之人,怎么可能会任由楚殇施为,当下就错身躲避楚殇的这一抓。
谁料,楚殇的这一抓只是虚招,见三皇子身体挪了开来,当即就脚下猛一用力,从三皇子的身旁蹿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了景墨风身边。
伸手一拎那个在那里装模作样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做的太医的衣领,楚殇一下子就将他给扔了出去,继而在景墨风身上连点数下。
景墨风发出一声闷哼,随即站起身来,从楚殇手中接过一方手帕,缓缓擦掉了脸上的血迹,温声说道:“三皇兄,墨风无碍,还请三皇兄莫要误会了柳大人。”
当三皇子看到景墨风站起来之时,就已然有些微惊,此时见他若无其事,就连说话的语气依旧如前,当即就知道他的谋算居然落空了,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是景墨风察觉了什么,从而做出的应对么?难道景墨风居然有此能力而他却还不知么?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他居然看走了眼……
三皇子内心不断浮现出很多可能性,看着景墨风的目光中渐渐隐含了杀气,却转瞬即逝,改为很是关切的模样说道:“五皇弟,你没事就好了。”
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卫把昏迷过去的苗景抬下去,三皇子继续说道:“皇兄原本也不相信柳大人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是以命令侍卫再加详查,而那家丁也是准备带下去好好审问一番的,不想……”
谁都知道三皇子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楚殇也不等景墨风发话,当即单膝点地跪了下来,对三皇子说道:“打伤侍卫带回家丁,冲撞三殿下,楚殇愿领责罚。”
闻言,三皇子的目光微微一僵,继而又听到景墨风温吞的话语传来,却是令他难以借此惩罚楚殇,心中顿时有若堵塞了一般难受异常。
景墨风说:“三皇兄一向雅量,楚殇只是护主心切,请三皇兄看在他尚未铸成大错的份上,就宽恕他几分,墨风回去就罚他杖刑五十,以向三皇兄赔罪。”
景墨风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而楚殇除却作势要抓向三皇子的咽喉以外,并没有对三皇子做什么,就连苗景虽然是在与他对战之时喷血晕厥的,但是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当时楚殇并没有碰到他。
至于那些被打伤的侍卫?他们只能自认倒霉了,侍卫也如同官员一般是分品级的,而楚殇恰恰是侍卫当中品级最高的,虽然他们分属于不同的皇子。
“五皇弟,楚殇并没有冲撞本殿下,你就不必责罚于他了。”三皇子极为大度的摆手道。
继而他转身亲自过去扶起了柳文哲,口中向景墨风问道:“只是有一事要问五皇弟,既然你无恙,刚刚怎么会出现这样危险的情形,又一直不肯出言为柳大人澄清?”
景墨风缓缓的将手中那块脏污了的手帕,放在了身旁的案几之上,温声回答道:“柳大人勿怪,也请三皇兄给予墨风一点时间,墨风心中也尚且有很多疑虑。”
“或许三殿下和五殿下可以问一问这位太医,他或许会知道这是为什么?”
柳文哲伸手一指之前被楚殇扔了出去的太医,如此说道,这三皇子此时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质问,在众人耳中听来就完全变了味道,仿佛是景墨风故意不说话来诬陷他一般,景墨风性情如何柳文哲心知肚明,何况即便是景墨风想要诬陷他,恐怕也不会以自身安危来做戏吧。
太医那一下被摔得不轻,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来,见柳文哲指向了他,他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才说道:“我只是前来救治五殿下的,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是吗?我明明没有中海崖草之毒,你却坚定的说我中了毒,而且信誓旦旦的说毒就下在了酒水之中,可是你难道不知道,这海崖草之毒一旦下在了酒水之中,就会有白色颗粒浮现出来吗?”
景墨风虽是在问,但是语气依旧温和,听在那位辛太医耳中却似乎隐含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令他不禁瑟缩了一下,也是这时他才忽然想起面前的这位平庸皇子,文采武功或许不出色,但是药草懂得着实不少,并非不懂的人那般好糊弄。
这一下子,辛太医不禁在心中暗暗懊悔,不该坚持说原本想好的说词,明明与原先设计好的情形并不一样。
见这辛太医眼神闪烁却不说话,景墨风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示意黎昕将那被扔在那里的家丁提过来,那家丁被楚殇点了穴,只剩下眼珠子还能转动。
黎昕因为刚才发生那么大的事情的时候,他却被控制住一点也没有帮上景墨风,而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气恨,所以将那家丁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那家丁的穴道也在这一摔当中解开了,不禁痛的嚎叫起来,却猛然发现他自己的嘴巴上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吓得立即收住了哭号,惊恐的看着黎昕。
黎昕声音冷厉的说道:“若是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胆敢诬陷柳大人,信不信我将你身上的肉切成一条一条的!说!”
那家丁略微有些迟疑的说:“真的是老爷吩咐的……”
家丁的话尚未说完,黎昕手中的刀就猛然一提,冲着他的眼睛就扎了下去,那家丁明显是没有想到黎昕下手这么狠,直接就要废掉他的眼睛,当即就承受不住了,急急的喊道:“我说,我说,是有人给了我三百两银子让我这么说的,还说事成之后会把我从柳府带走,保我从此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黎昕冷哼一声顿住了刀锋又问那人是谁,那家丁哆嗦着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那人究竟是什么人,黎昕这才放过他,将人扔到了柳文哲面前。
“柳大人,这辛太医与家丁就全都交给你了,至于能不能问出什么来,就看柳大人你的本事了。”
“多谢黎侍卫。”柳文哲应着,吩咐宁峰亲自将人带下去,那辛太医自然不肯就范,却让宁峰像提什么东西一般给拎走了。
景墨风微微扬声说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墨风旧疾复发,与柳大人并没有丝毫干系,不料惊吓到了三皇兄与诸位大人,还险些连累了柳大人,墨风在此致歉。”
众人自然是纷纷表示不敢当,只有凌卿蕊暗暗抿了抿嘴唇,这景墨风是学坏了么,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景墨风当时鼻中流出血来,最开始她确实误以为景墨风又中了三皇子的毒手,只是后来当那辛太医说出海崖草之毒的时候,凌卿蕊瞬间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细细回想,才想起来她给景墨风解毒之后,景墨风身上隐约飘来一股极淡的香味。
那香味似酒香,所以凌卿蕊并没有多想,后来才明白那根本不是酒香,而是冲天花的味道,这冲天花并无毒性,只是会让人出现鼻流鲜血的情况,而且很快就会好。
应当是景墨风猜到是三皇子暗算于他,才会将计就计假装中毒,不过却被三皇子点穴制住,差一点弄巧成拙。
事情似乎真相大白,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众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连忙告辞离去,就在这时有三皇子的侍卫脚步匆匆,脸上带着满头汗水的跑了进来,,却并没有大声吵嚷,而是跑到三皇子身边,拿出了一个纸包,然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凌卿蕊敏锐的注意到,侍卫的话说完之后,三皇子的神情轻微的一松,而当侍卫拿出纸包的时候,原本一直悄无声息躲在一旁的柳梦溪,忽然脸色惨变,甚至身子都晃了一下,凌卿蕊不禁微皱眉头,难道那纸包之中的东西,和柳梦溪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