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狙击枪咆哮的同时,体育馆西侧一个弹药箱立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好几个狼盗被炸上了天,而爆炸的冲击波挟带着破碎的弹片朝四周激射,溅射的效果就是附近一些狼盗的身体上被开出恐怖的血洞。
柯尔特开火后,零也不,收起狙击枪一个倒跃,就往楼下跳去。他的身上绑着一道安全绳,绳子的另一端系紧在天台的栏杆上。如此直下近十层的距离后,安全绳到了尽头,猛力一扯,将零的身体又弹上数米。零飞快用匕首割断绳子,双手双脚抓着外墙,跟着像一只大壁虎似的游了下来。
很快他落到了地面,再以00公里的时速绕过城市的废墟,来到体育馆的东侧。
而狼盗的大本营中已经乱成一团,他们分出部分人去救火,以将其它弹药向别的地方转移。而一队狼盗则怒吼连连地冲出体育馆,从他们身上携带各种武器来,应该是找零算帐去了。只是他们并未曾想到,零已经从相反的方向进入了体育馆。
体育馆台上的座椅几乎被拆卸一空,而用铁皮和柳钉搭成了简易房屋却占据了原来的地方。东面一带是狼盗的宿地,平时还有几个守。但现在人员本来就少,又发生了袭击事件,守都去西侧帮忙,倒白便宜了零。零猫着腰,灵活地借着铁皮屋的阴影穿梭于其中。他的目标是这东面最高也是最大的一件屋子,如果凯琳还没死,那么她应该在里面。
来到目标房屋的时候,屋子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狼盗提着裤子匆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用零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呼喝着,而西面很快有人回应。于是这个狼盗发出咒骂的声音快速跑向西侧,大门缓缓合上的时候,被一只脚轻轻卡住。零躲在阴影中,他的藏匿功夫和枪法一样好,除非是高阶的狙击手才具备发现零的侦察能力。至于狼盗,他们在零眼中无非是一头头人型暴熊罢了。
零闪身进入屋内,屋子里有女人低低的呻吟声响起,来那狼盗刚才正在屋子里干些好事。屋子里和外表一样简陋,没有什么装饰,只有几样从废墟中找来的家具点缀着这间铁皮屋。
铁皮层的底部放着张大床,直有四五米宽,上去应是把两三张床相互焊接而成。床上隐约可见一个女人,零走了过去,到这个女人的双手分别绑着牛皮绳各系在床的一边。女人眼睛紧闭,表情痛苦。茶色的长发被汗水打湿,正紧紧地贴在脸上。
虽然削瘦,但面孔还算清丽。身上没穿衣服,只有几块布片充当遮羞的作用。下身却穿着一条长裙,裙子被拉起一些,于是露出一双结实的长腿。
似乎发现零的到来,女人微微张开眼,却见零并非狼盗,顿时一惊。
她要开口说什么,零立刻伸手按住她的嘴巴,并打了个手势让她别说话。
“凯琳?”零问道。
女人眼睛里交织着疑惑和惊喜,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零放开按着她嘴巴的手道:“我是替维克多来救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替凯琳解去绳子。可当他要扶起凯琳,在接触这女人的瞬间,零的指尖却传来酥麻的感觉,那是剧毒的信号。这让他神经反射地缩回了手,然后惊疑不定地着凯琳。
“你走吧。”凯琳虚弱地说道:“我已经快不行了,知道维克多还没放弃我,我很高兴。这已经足够了,你走吧。我没救了,那些畜生在玩够了我之后,每天喂我含有强烈辐射的神经类亢奋药。虽然剂量很少,但半年下来,我已经下不了床。我的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感觉却比正常的时候要敏感得多,他们就喜欢一边干我一边我的表情取乐,我活得像一条贱狗,这样的我,不能让维克多到……”
凯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立时大口喘气。那嘴角处,还有血丝混合着唾液流出,那是体内造血器官已经坏死的征兆。零不是医生,却也能够感觉到凯琳身上的生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换作别人恐怕早就死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站她活到现在。
“帮我,把戒指拿去交给维克多。”凯琳向自己右手上一枚银戒:“请你告诉他,要好好活着。凯琳……永远爱他。”
零慎重地把它取下来,并藏在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凯琳沉吸一口气,露出了笑容道:“好了,现在求你杀了我吧。”
这一刻,这个已经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女人,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美丽。她脸容安详,圣洁得如同天使。零拿出了匕首,第一次感到犹豫。
“相信我,你这是在帮助一个可怜的女人完结这不幸的一生。还是说,你更愿意到那些畜生用药物吊住我的性命,然后继续玩弄我的身体?”凯琳笑着说道,她的皮肤开始出现不自然的潮红,而毛孔和眼睛也开始渗出血来。
如果零不动手,那么凯琳还能够活上个一两天。但身体组织的坏死,将让她敏感的神经承受数倍于普通人的痛苦。
匕首扬起,再闪电扎下。零用精准而迅速的手法切断了凯琳心脏和血管的连接,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痛苦让这个女人在这间铁皮屋里安静地停止了呼吸。
零抓着匕首的手从来没有如此紧过,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如同巨石般压得他喘不过气。这刻的零很想杀光外面的狼盗,但他却默默地用床单包裹住凯琳的尸体,然后用绳子将她和自己系紧。
即使凯琳死了,他也要把她带回去给维克多。她的尸体应该被火葬,烈火将焚尽她身上的污垢。而骨灰应该埋在维克多为她准备的墓地里,这样两人便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重逢。总之不管如何,凯琳都不应该再留在狼盗手中,然后尸身再供他们变态取乐。
当零背着凯琳打开门的时候,一个狼盗刚好回来。到这般情况,狼盗伸手去摸腰间的枪。零却撞进他怀里,匕首无声地割开他的喉咙,然后一脚把他踹出门去。
零走出了铁皮屋,心中无法承受的巨大悲痛让他忍不住仰天狂啸,如同荒野上一匹受伤的狼。
啸声引来其它狼盗的注意,他们怒骂着操起武器朝铁皮屋的方向涌来。
零的眼睛满布血丝,一把微冲和霰弹枪分别来到双手。
他终将从这里走出去,没有人能够阻止他!